主题：【讨论】如何回应西方所谓的民主自由的诘问？ -- 一着

http://www.aljazeera.com/programmes/headtohead/2014/11/democracy-wrong-china-20141116115640571392.html

刚看了这段《半岛电视》的讨论视频，很有意思。这是张维维同英国著名的穆斯林媒体人和活动分子Mehdi Hasan一场针锋相对的访谈。这个迈赫迪算是青年才俊，思维敏捷那种，特别是他在捍卫穆斯林，批评西方主流舆论偏袒以色列，歧视妖魔化穆斯林的场合，他的辩才总能发挥得很好。

不过在这次对张的提问中，他有些过分咄咄逼人，而且总用饱含预设价值判断的问题发问。而且经常打断张的回答，特别是在张说某些迈赫迪显然无法反诘的内容的时候，他马上用下一个问题，打断张的回答。例如张谈到刘晓波问题的时候。

对于以刘晓波为例说明中国牵制言论自由的问题，张的回答比较妙。他说举例说刘晓波“殖民300年的言论”，而后又反问迈赫迪说，他是否明白，刘的殖民言论明显违背联合国人权宣言。

张虽然是翻译出身，但毕竟英语不是母语，而迈有一贯说话奇快。他在对谈中显然故意利用语言流利的差异让张处于劣势。例如他几次在切断张的回答的时候，见缝插针，以嘲讽的短语的评论，结束张的回答，不给张反诘的机会。

张维维的身份似乎同上海人和英语专业人士的标签挂钩（或许有误），而这两个标签一般被容易同崇洋媚外，反向殖民主义（或怀念殖租借/殖民时期）情怀相联系，但张现在似乎成了鼓吹中国自信的主要声音之一。这是张令人感兴趣的地方。

如果说辩论如智力上的拳击，那应对挑战问题就应该像拳手一样，不能只被动防御，还应该防守反击，也就是格挡和出拳合二为一。具体到辩论上，那就要甄别对方的问题，不让含预设价值判断和偏见，甚至虚假“事实/数据”的问题蒙混过去。在回答前，先要澄清问题当中的错误。

在民主话题的辩论中，在主持人说自由民主的时候，先要澄清纠正一下他的预设，即西方国家政治现状等于自由民主。不能让他占据这个制高点。

今天先写到这里，抛砖引玉。有空我接着聊，再具体讨论一些具体的提问和回答中的问题。

应该说汉语，请翻译。翻译不好，还可以更正。还可以借此消除对手语言优势。

用英语，首先就自认文化上低于对手。所谓的自信，都是这个框架下的自信。

风险和收益的关系。这可能也是大国为什么重视用他国语言做国际广播。

但即使在国际广播中，也不能忽视你讲的母语优势。那就是应该用外聘的母语的人才去做英语广播，而不是用自己培养的外语人才去做这些工作，因为我们的外语人才一般都是在崇洋的氛围下培养出来的，许多人骨子里是信仰西方至上的。

伊朗和俄罗斯的英文国际电视和广播就很成功，主要原因是他们用了西方的独立人士做记者和主持，很少用本国的外语人才。实际上，伊朗的press TV如此成功，已经被许多西方国家找借口封了。俄罗斯的Russia Todayy也因为其传递信息的有效性，可能面临同样的命运。最近英美在讨论Russia Today的违规问题。 give a dog a bad name and hang him

在这方面，中国的CCTV 9似乎可以高枕无忧，还很安全。就像美女说男人很安全一样，你要以为是恭维，就接着混吧...

当经济发展为中共合法性的唯一源泉的问题被提出时，张维维没有明确否认，当然他随后讲了中共武装斗争夺取政权以及紧接着的抗美援朝，战争的考验和战争的胜利说明了政权得到了人们的支持。

说经济发展为中共合法性的唯一源泉是西方的老生常谈，言外之意不过是说你没有合法性基础，你能保住政权是因为人民被经济利益收买。对于这个问题，完全可以说，中国在国家传统和国家认同方面和其他国家，包括西方国家，并没有本质不同。如果说西方国家的合法性不能单一建立福利和经济合理性上面，中国也不是。按照一般道理，国之为国，还因为有政治和文化传统，中国作为大国，这方面不输于任何国家。

利比亚是个反例，说明了经济发展作为政权合法性来源的脆弱性。利比亚在卡扎非的领导下，用石油收入发展经济，提高国民医疗，教育和社会福利。不同于大部分其他阿拉伯国家，利比亚青年都有工作做，衣食无忧，但却在西方势力介入后开始反政府叛乱，帮助北约军队入侵，打掉卡扎菲，把自己的国家变成了废墟。

回到中国话题，如果中共仅靠经济发展为合法性基础，那么中共政权要脆弱的多，不可能经得起西方和其他外部敌对势力支持的各种政治颠覆。中国几十年屹立不倒也说明了中国政权的合法性基础是多元的，不像西方一厢情愿地理解的那么简单。

我认为，在这种针锋相对的辩论中，占据最有利的辩论位置就是不要把自己当作政府发言人或辩护人（apologist）,同时也要不停地澄清提问/诘难对手的立场，他/她是作为西方的辩护者提问，还是作为旁观者提问。

视频中的提问者Mehdi Hasan在问答中显然试图把自己摆在一个旁观者的位置，避免自己陷入被反诘的被动，也就是在遭遇对方反诘时候，不必给西方国家被指的虚伪和罪恶作辩护。他在提出针对中国的所谓不民主不自由的指控的时候，往往事先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美国西方也如何如何，但我的问题只是针对中国...

其实对付这套也很简单。既然你作为旁观者提问，我也作为中立者回答。说到中国的种种问题，就事论事，当然可以承认。但没有完美的国家，中国和美国和西方其他所谓人权民主发达国家一样，都存在一箩筐，或几箩筐的问题，关键是你是不是致力于消除这些问题。

至少说到腐败问题，中国政府反腐的力度和广度，即使透过西方主流媒体重重过滤，西方公众仍然能够感觉到。在西方报纸评论栏目中许多读者发出疑问：为什么中国高级领导人和商人因为贪污可以被判死刑，为什么在西方制造了全球金融灾难的金融家没有坐牢的？

西方软实力秘诀就是保持一直在进攻的姿态，能当上主持人的，千里挑一的人杰，把持进攻的节奏就是一门艺术。主持人还有随时发起提问，结束某个讨论的主场优势。你防得再好，没有掌握话语，辩论方向的技巧，坚持三十分钟就很好了。其实学会引开话头，比三十分钟的有理，有利，有节简单多了。要先学会我不胜，再学敌不胜，然后才是我不败，最后才可能是胜敌。要后发制人，你要先把对手的套路了然于心，才是有可能的。

防守反击争取主动的一个办法就是阻击对方的提问，对问题包含的前提和设定进行剖析。例如对方提出中国没有自由民主的假定，不能不加挑战就放过提问者把西方=自由民主这种假定。西方多党代议民主只是民主的一种形式而已，不能跟人民做主的民主本质混为一谈。

另外，从道理上讲，多党民主的形式也不一定就能决定民主的程度，没有多党民主的形式未必就说明民主程度低。民主的程度取决于国家的公共政策当中反映民意的多少。一个开明的专制政权如果对民意敏感，能够迅速作出反应，其反映民意程度就可能高于有悠久的多党历史、自认为世界独一无二的国家。当然制度保证是另外一个问题，不能混为一谈。

西方媒体的主持人，特别是辩论节目的主持人，大多是实践中脱颖而出，不是哪个学校专门培训出来的，至少在欧洲是这样。因为媒体入行门槛低，除了具体业务，对主持人没有什么格式要求，长相，口音都在其次。这是和中国官方媒体不一样的地方，也是值得学习的地方。

西方广播媒体的节目制作多由主持人牵头带动，这样能发挥制作人的主动性和创造性，但同时也要求编辑上的独立。西方的编辑独立的条件是：整个媒体文化精英作为统治精英的一部分，他们在维护社会整体共识上并没有根本分歧。而中国的文化和媒体精英里面吃饭砸锅党太多，让他们编辑独立，估计党中央不放心。

很有意思的话题，谈谈几点心得。

比如：

1 一开始，就向对方请教“民主”的定义。对方解释后，可再问，民主的实现，有哪几种形式（途径）？民主，是手段，还是目的？

2 问对方，中国应该如何来实现民主？对方如果作了回答，再问这样做对中国人民会带来什么好处？对方如果列举了诸多“好处”，就接着问，世界上采用了他认可的民主形式的国家，是否都确确实实地得到了这种好处？

3 问对方，对像印度、菲律宾等一大批“民主国家”的“民主实践”，有何感想？是否发自内心地认为，即使这些国家的现实不够理想，也要比“独裁”的中国好？如是肯定回答，就要坚持追问，具体好在哪里？是你个人的凭空想像，还是那些国家的民众的真切想法？如果对方反击：你为何只注意“差生”国家，不去看看“三好学生”的欧美国家？就反问，你有什么办法，保证让“民主化”了的中国变成第二个美国，而不是底二个印度？

4 当对方玩弄职业技巧而不作正面回答、搪塞几句后便切换话题，就要在自己后面的发言中，当面揭穿对方在耍滑头，要求对方正面回答刚才的问题。

通常，这种电视讨论，双方的目的不是说服对方，而是说服看节目的观众。所以，讲话的气势就特别重要，而气势是要靠节奏来突显的。所以，当你用沉着、坚定的口吻对那些“前提性”的概念发出质疑时，对方即使是老油子，内心也会“咯噔”几下，进攻节奏会出现混乱。

当然，面对电视主持人这种久经沙场的老油子，即使自己准备充分，也不一定很好发挥，但只要重视进攻，就不一定太落下风。总之，一旦察觉到对方来着不善，就要放弃以理服人，转而以气势压人。

都应该在回答问题前先澄清，首先是西方的自由民主，即把西方的政治现状同自由民主画等号。在这个大问题下面，提问还顺带出其它被接受成为事实的假设：把西方的新闻传媒同新闻自由和新闻监督划等号。

另外，西方的普世人权从来是选择性的关注，并非像宣扬的那么普世。中国和独立于西方的国家的异见者通常受到西方主流舆论关注，西方精英制度的本质决定了绝大部分人的人权他们从来不会去关注，比如巴勒斯坦，被西方入侵国家的老百姓，塞尔维亚，乌克兰的俄罗斯人,中国改开和转型中权利被剥夺的普通人群，西方国家中的弱势群体...

视频当中的评委Martin Jacques（When China Rules the World 的作者）指出了一个提问者的假设错误，那就是西方国家在工业化崛起的时候没有一个实行了提问者所谓的自由民主制度。

这就涉及另外一个相关的问题，那就是在提问者运用双重标准的地方给予揭露。

这段视频中关于西藏和新疆部分，有两处张维维没有反驳提问，便宜了提问者。提问者在提到中国在西藏侵犯人权的时候，顺口说了西藏人被从自己的居所中赶走，维吾尔人因为民族背景受到歧视，新疆的维吾尔人对中国统治不满意。

这时候应该要提问者拿出具体证据，做出澄清，究竟是谁被从自己的房子赶走了。顺便给他补补历史常识。至于新疆维族人不满意中国的指称，就更无从所以。不妨提醒英国主持人，在一个禁止自己国民举行公民投票，仍然有北爱殖民遗留问题的国家，他究竟靠什么手段那么准确地了解到千里之外的新疆的民意？尽管中国存在这样那样的民族问题，但主持人的表述绝对是程式化的偏见和无知。

因此对于所有提出的问题，在回答前要鉴别其中是否隐含了各种前提和假设，如果这些假设不是事实，就要先指出这是提问者的个人看法。如果他/她的个人观点属于偏见或无知，就先用事实反驳，然后再回答问题。

无内容

当局忙于接轨和平相处，对西方的思想文化攻势没有了以前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姿态，总摆出一幅我不打你，你也别打我的姿态，实际上就是一付挨cao的姿势。

“中国一不输出革命，二不输出饥饿和贫困，三不去折腾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美帝和西方会理解你委屈的心情吗？

美国的战争罪行反人类罪行你不主动揭露、不谴责，不借机教育自己的人民。这样公知带路党造谣的时候，公众就没有了应有的抵抗能力和免疫能力。所以自干五们最后也是瞎忙乎，自取灭亡，有时候你拦不住。

即使同西方和平相处，不去斗争争取，被动挨打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因为人家的思想文化攻势，西方中心，美国至上的价值攻势，一直是咄咄逼人，要赶尽杀绝的。

即使势均力敌，抱求和心态去对抗一个一心求胜的对手，已经不战自败，更何况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

在于现在中国虽然对这个现行的国际秩序有相当多的不满，但是仍是这个现行国际秩序的最大受益者之一。奥黑骂中国总是在“搭便车”，也不是毫无道理。

这就构成了一个很诡吊的局面：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将中国视为最大对手，而中国的发展与壮大是在以他们主导的国际秩序下完成的，如果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要Take China down，要么促成中国内部发生变化，至少这个工作到现在进展不大，要么毁掉中国的外部发展环境，而这个外部发展环境就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主导的国际秩序。所以就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还愿不愿意为了Take China down毁掉自己主导的这个国际秩序。

如果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宁愿为了Take China down也要毁掉自己主导的这个国际秩序，那么中国的接轨论和平相处论也就没有存在基础了。

这是对外的事务，比如说美国为了国家安全刑讯了基地分子，美国人会在意，但是不会太在意，对中国人的观感也是如此。

他很善于避开提问者预设的陷阱。

专政和愚民是相辅相成的，专制制造愚民，而愚民也只有专制才管得住。共产党早就的墙国愚民，没了管教，立马变成刁民。

如果没有外部竞争，这是优选，稳定的，可维持的。但对比起来，就是南北朝鲜。没有南棒的生活水平对比，北棒能有更高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