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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翻译】足够真实----学会在后事实社会生存 -- 南方有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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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翻译】足够真实----学会在后事实社会生存

    足够真实

    ----学会在后事实社会生存

    作者:法哈达门瞿

    导言 为何事实不再重要

    这本书于悖论之上舞蹈:技术和全球化促进世界一体之同时,亦令我们的意识分裂。于云端俯视,则美国的三亿公民如同克隆之物,或如母体之中的工蜂,我们的每一个人都紧紧接入一个共同的消费主义网络。仅沃尔玛这一家公司便服务着百分之九十美国人口,而一个随处可见的全民咖啡品牌便足可为我们所有人提神。散落在郊区的购物中心都采用相似的条形建筑结构,呈现一副欢庆模样,城市和城市之间越来越难以辨识。若跳伞降落于亚特兰大郊区,你将发现你所寻找的高速公路似乎来自洛杉矶或休斯顿或凤凰城。

    但在所有我们共同的购物经验之外,我们并没有混同为同一民众----在国家层面上没有,在星球层面上亦无。《足够真实》按年代记叙一个社会的分裂。我不是在说被电视新闻媒体过度简化为“红-蓝”选战的分裂。我所想探讨的远比这沉重,且更为尖锐。我的记叙扎根于信息技术革命,这场革命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信息,同时亦给予这些信息较其本身的可信度更大的权力。今天,你可以在任何时候通过网络、电视、广播以及所有形形色色的新媒介,按你的意愿去看、去听、去读:你可以巨细靡遗地搜索和讨论你所喜欢的那类新闻;你可以在那些和你持同样观点的人之间尽情宣扬你的政治、社会或科学理论----他们或复杂或幼稚,或极端或庸常,或立足于现实,或浮于半空以至于你宛如处身遥远的小行星带。

    在过去一些年里,民意调查家和政治研究者已经注意到美国人在看待新闻的方式上发生了一种根本性的转变。我们不再仅仅和他人持有不同的意见,我们甚至持有不同的事实。关于伊拉克战争、反恐战争、全球变暖,或任何争议性话题,逐渐地,我们不再是争论我们应该正在做什么,相反,我们争论地是正在发生什么。政治科学家已经把我们的时代定性为一个高度分化的时代。现在,正如我所述,缓慢而渐进的分化已经开始扭曲我们对何者为“真”,何者为否的认知。实际上,你甚至可以说现在的我们其实在为不同版本的“现实”而斗争。对一些人来说,生活在一个由其自身选定的事实所构建的世界,要远比过去容易得多。

    2005年4月末,和其父母生活在洛杉矶郊区的三岁半小女孩伊莉莎简斯格威尔病倒了,其病症为鼻塞。数天之后,她的呼吸变得微弱,并咳嗽带痰。她的母亲克里斯汀玛姬儿带她去看了一位儿科大夫。大夫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给开药。下周玛姬儿找了另一位儿科大夫给伊莉莎做了检查。这位大夫怀疑是耳朵感染,但认为可以自愈,不需要用什么抗生素。不久,伊莉莎的咳嗽好些了,但是当玛姬儿带她去看第三位儿科大夫时,大夫在伊莉莎的右耳鼓发现了液体,因此也怀疑是耳朵感染,于是简单开了点青霉素。到5月15日,伊莉莎面色苍白,高烧至38.3度,并数次呕吐。那天夜里,玛姬儿给一位大夫打电话。正在她打电话的时候,伊莉莎突然晕倒,并随即停止了呼吸。玛姬儿后来给当地验尸官描述说,她的孩子就像一个“被捏皱的纸娃娃。”

    在伊莉莎夭折之前给她看病的大夫们把她视作一个正常的小女孩。其实他们本该怀疑她是因为一些远比小儿耳朵感染更为严重的诱因患病。1992年,伊莉莎的母亲被检测为HIV阳性。在其获知诊断结果的数年间,不像其他HIV患者,玛姬儿拒绝服用因能够延缓艾滋病死亡而倍受好评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相反,玛姬儿接受一种非同寻常的观念:HIV并不导致艾滋病。事实上,在上世纪90年代,玛姬儿正是这一观点的主要倡导人物之一。她成立了一家名为“非主流好好活着艾滋病人”的非营利性组织,该组织致力于对“大多数关于HIV和艾滋病的通常假设”提出质疑。该组织获得了巨大的关注。摇滚乐队“战士”(the Foo Fighter)曾为玛姬儿的组织举行过一场慈善音乐会。她自行出版的书籍《如果你所知道的关于艾滋病的每件事都是错的怎么办?》也已经售出五万本。

    一般医生会要求HIV阳性的孕期妇女服用一些药物来降低将病毒转移至胚胎的风险,但是玛姬儿却建议他们不必服用。她也倡导母乳哺养,但早有研究人员发现这正是病毒从受感染母亲转移至孩子的主要路径。玛姬儿母乳哺养了她的两个孩子:1997年出生的查尔斯和2001年出生的伊莉莎,这两个孩子都是她和其丈夫罗宾斯格威尔自然受孕所生。电影制作人罗宾就艾滋病和玛姬儿持有同样的理念。两个孩子都未曾接受HIV检测,而玛姬儿始终认为伊莉莎死于对其服用的青霉素的急性过敏反应,艾滋病并不是致病因素。她对记者这样说道,“作为母亲,我悲哀、心碎、伤痛,但我并不质疑我对问题的理解。“

    伊莉莎死后两天,当地的验尸官对小女孩进行了尸检。伊莉莎身高不足一米,体重不到13公斤,相对于其年龄来说,严重发育不良。她的胸腺明显萎缩,这意味着其可能感染HIV。一位神经病理学家亦在检查伊莉莎脑细胞时发现 了HIV病毒蛋白标记。在她的左右肺叶都发现了白癍。在显微镜下检查其肺组织时,医生发现了一种称为“卡式肺囊虫肺炎”的肺部真菌感染。该种肺炎是HIV病人的最主要死因。验尸报告最后总结道,伊莉莎简斯格威尔死于艾滋病。

    洛杉矶的小女孩之死看似和本书的主旨----就我们这个世界我们所能获得的信息,我们享有无限制的选择权,而这选择权却令我们不能够再牢牢把握住何者为真,何者为否----并无关联。但是想一下,根据艾滋病专家的观点,伊莉莎的病情的治愈率其实是很高的。感谢抗逆转录病毒药物和HIV感染的激进治疗手段,千禧年之后的美国中产家庭幼儿已经不再会因艾滋病死亡。导致伊莉莎死亡的,不仅仅是疾病本身,更确切地说,是缺乏对疾病的警惕和预防----甚至在其病状存在时,对疾病的否认。杀死伊莉莎的,是对科学事实的无视,是其父母摒弃专家意见却选择相信一种缺乏可观测现实所支持观点的偏执,是把“什么是真的”打折替换为“什么是足够真实”的一种意愿。

    对大多数读者而言,HIV和艾滋病的关系的“争议”,根本就不是什么争议----那些对此质疑的人和质疑美国人是否真地登月一样无稽。但其实我们点击鼠标进入网络,我们距离那个以截然相反地态度看待疾病的世界便并不遥远。HIV怀疑论,在网络上也披着科学的马甲----那些质疑HIV和艾滋病之关系的期刊打扮地和传统学术出版物并无二致:拥有良好信誉的专家说经过对疾病的积极研究,通过经得起推敲的成功实验,研制出了新奇的治疗方案。这样的否定论甚至超出了网络的范围。反艾滋病活动家在全球范围内给予演说并举行座谈,有几位还出版了书籍来宣扬他们的主张。在2006年春,Harper’s杂志出版了西莉亚法伯的一篇长文。这位记者长期以来对HIV论题持怀疑态度。在文章中,她提出了皮特杜斯伯格就该疾病的主张。

    2004年,疾病控制中心的研究人员在巴尔的摩、底特律、奥克兰和旧金山对同性恋进行了调查。他们询问了一千多人如何看待艾滋病和HIV的关系:你们认为什么是艾滋病的病因?你们认为这疾病有多严重?研究人员的发现几乎令人难以接受:在少数族裔中,阴谋论比例提高。一半以上的受查非裔美国人不认为HIV导致艾滋病。48%的西班牙裔和四分之一的白人亦对两者之间的联系提出质疑。同年由RAND公司和奥勒冈州立大学的研究人员共同进行的另一项调查发现持有这种观点的黑人远比接受HIV理论的人群更不可能使用安全套。

    如此高比例的人群否定HIV和艾滋病的关联性指向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即这种怀疑论是如何在文化中传播的。尽管艾滋病怀疑论者很少越界至主流媒体,尽管他们的观点也已经被科学家驳斥,他们仍旧创造了一种持久的地下文化。不妨把其视作一种“事实”的平行宇宙:这个地方曾是大陆的一个部分但现和大陆之间存在极深的鸿沟。在这个地方另一种真理----一种遍布漏洞,但又足够真实到产生损害的“真理”占据统治地位。在这个地方居住着许多人。

    在我们开始之前先做几点重要提示:关于谎言的书籍早已高踞书案,但这一本却截然不同。虽然我将对我们这个时代最具争议性的新闻故事进行讨论,但这本书亦无关政党政治。在随后的章节中,我会提及右派的诡计,比如真理快船老兵事件,亦会提及左派的伎俩,比如声称共和党在2004年总统选举中作弊的那帮家伙。我也会深入分析那些和任一主流意识形态并不相吻合的例子,比如认为政府策划了911袭击的民众、曲解真相的回忆录作者、CNN反移民民粹主义主持人卢道布斯的忠实信徒。

    但与其说这本书是关于意识形态,毋宁说是关于心理、经济和技术。这是关于媒体体系的记叙,而非在该体系中的任何个体。这个体系就是“我们”。为了搞清楚美国人为何分裂为各个不同的话语圈,我将对以下问题进行检视:在许多选择面前人类如何处理信息?在一个充斥着录像、照片和录音的世界我们如何解释各种证明文件?在一个各种 “砖家叫兽”主导新闻讨论的时代我们如何选择去相信谁?新闻媒体又是如何对所有这些变化作出反应的?他们是如何被驱动着去迎合我们对这个社会已经形成的观点?

    我试图回答的关键问题是:为什么生活在同一时空的众人竟能够对世界持有如此不同的观点?

    True Enough: learning to live in a post-fact society

    外链出处

    问题:是否把 true enough翻译为“足够真实”,我还没有想好,暂时先这么翻。大家不妨也帮我想想,另外帮我看看翻译腔太重因此不好理解的句子。

    关键词(Tags): #译路拾英#足够真实通宝推:游识猷,punishment,小卡,zhuhit,人云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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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要是都持相同观点就坏了,和生物多样化的必要性是一个道理
      • 家园 重要的问题不在于“不同”这个实然态,而在于“为什么”不同

        就像我们并不因“生物多样化的必要性”而不去探寻“为什么生物会如此多样化”:)

        • 家园 看见下面您说要翻译,我觉得是做实事,很支持。但就这个问题

          如果我没理解错,应该是讨论在什么样的个体和外在因素影响下,人更倾向于相信,或者拒绝相信什么样的事实。我觉得这其实是个心理学的问题,如果真的把这个问题当做研究对象,就要脱离诸如什么“好的”,“不好的”之类的判断。因为这是一种现象,是在实际中广泛存在的,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甚至在人类进入信息时代以前就是这样的。就像生物多样化,有的在选择中成为强势的,有的是弱势的,但我们不能就此下一个好或者坏的价值判断,其实正是大量的多样性构成了金字塔的底层,才可能被我们看到金字塔的塔尖。

          当然一本书不能要求像论文那样,纯粹讲事实,讲研究方法,讲数据和分析,这样就太枯燥了,多少有点价值判断这也是必然的(这恐怕也就解释了这本书提出的问题,就是情绪上的价值判断其实是一种简化认知的手段,既然大量简化了,出点错也很正常,概率上讲只要样本足够多了,必然性自然就体现出来了。作为个体,有了价值判断,事情记得清楚,信息的存储自然优化了,否则就会枯燥,也许很快就在记忆中抹去了,就像老虎没见过驴,第一反应是害怕一样,如果没有强烈的情绪反应,也就没有后来的强烈关注了)。

          再次支持楼主的翻译工作。

        • 家园 其实还有个互换的问题

          那就是世界上为什么会一致化。我认为一致化来源于对世界运行规律的认知。而真实规律总是一致的。对于客观规律认识的越多,采用的越多,则越一致。而多样化,则是这个世界的常态。用熵的概念来解释似乎很容易。

          生物的相似性,不也就是对于环境运行规律的认知进而改造自身的结果么?

          西方非常多的所谓哲学难题,在我看来就是出自于对于世界客观性的否认。很多人本质上说是唯心主义者。而对于世界客观性的认定,则是唯物主义优越性之所在。

          你例子里面提到的那个HIV患者,有三种可能,第一是否认了客观规律的存在;第二则是否认了到现在为止的HIV相关的主流科学研究对于客观规律的认知能力。第三种则是否认自己对于客观规律有认知能力。第一种前面已经谈到了,那么再谈谈第二种。

          当然科学研究不能保证对于世界客观规律100%的认知。但是通过过去百余年的事实积累验证,我们起码可以说,科学研究方法论99%是正确的,是能够找到客观规律的。而这条经验总结起来就是是否承认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至于第三种看法,更是到处都有。对自己认识世界能力的不自信。觉得世界是某些强权构造的人造物。但是随着个体人拥有了越来越多的知识,能力,或者换句话说,掌握了较多的直接经验,间接经验,被建构的伪世界是非常容易看穿的。人类对于客观规律的把握并没有不均衡到这样一个程度:少部分人可以搭建一个绝大部分人都无法识破的系统。而个体如何认知一个真实的世界?又回到了上面一个问题。实践...

          所以归根结底,是个唯心还是唯物的问题。就我看来,我们被熏陶了几十年的辩证唯物主义是个好东西。认识世界必备工具。

          以上纯粹个人理解。

          • 家园 是,对那个例子中母亲的心理状态的分析,

            我也有过和您相似的思考,关于人类的认知,这个帖子下有一些很好的讨论:

            texasredneck:读史有感(休谟和波普尔)

            贺若飞:绝对意义上的正确正如试图给复杂非线性系统寻找解析解

            我和阿壳讨论科学、认知、检验、实践的关系时,这个阶段的他和河友贺若飞比较相似,认为核心的一个概念是“近似",说实话,对他这个结论,我只能言辞解,尚未达到心解。

            • 家园 这几个帖子都是挺有意思的讨论

              首先自我解剖下,怎么话题总会说到哲学层面。就我个人经验,每个人在做自己研究的时候,最终总会上升到哲学层面进行一些思考。没有某个固定哲学角度的指引,研究总会是一团麻。不过由于个人研究问题通常相比哲学都是很实际的话题,因而一般对于哲学态度也只能浅尝而已。

              但这样也有好处。哲学家太抽象,太抽象就会隐藏很多难以测试的论点。而我们正在操作的实践可以大大简化这些论点的证明或者证否的难度。

              而我现在的世界观则是和上面某一位提到的很相似,部分可知论。外在世界是最大的未知来源,人类就是在不停地认识世界的过程中又发现新的未知世界。从科技发展历史上看,至少在可期的百余年内,我认为这个部分可知论的观点是适用的。

              其实人类开眼看世界的时间很短。基于历史的局限性,我们只能在一个时空范围内谈问题。具体说,要推测千年后的世界,又或者其他平行宇宙,这些问题就目前人类的认知限度来看,尚属未接触领域。这些问题就目前来说,就连可否认知这个答案都是无法提供的。

              不过,就人类发展来看,能把我们这百年内的发展趋势看清就很好了。对于过于长久未来的预测,或者试图发现某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甚至确认这些理论到底存在与否,人类现在是没有能力认知。幸好,也没有太急迫的需求去认知。

              从这个角度上说,我个人的世界观也沾染了点实用主义哲学的味道。

              总结下来,我的世界观应该是在一个有限的时空范围内有效的部分可知论。

    • 家园 人之接受自己愿意相信的信息,好象不是什么新发现

      在市场营销中,perception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题目,有很长的历史了。不知道这本书有什么新的内容?

    • 家园 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

      我试图回答的关键问题是:为什么生活在同一时空的众人竟能够对世界持有如此不同的观点?

      在一个健康均匀发展的社会中,没有谁有可能真正的垄断话语权。

      lz读书多,但同时也要多思考啊,知识的吸收与电脑存盘还是不同的。

      同时感谢lz介绍的这本书与其揭示的问题,反智化倾向似乎是人的一种天性,摆脱被intuition的控制不是多数人能够通过努力达成的,何况有没有这样的意愿都是问题。而同时并不缺乏有的人利用人的这个天性,比如类似这个问题的perception management反而可能了解的人更多,这是很有讽刺性的。

      • 家园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思考和解答,

        在一个健康均匀发展的社会中,没有谁有可能真正的垄断话语权。

        1.什么是你定义的“健康匀称”?

        2.什么是你定义的”真正的垄断“?你有没考虑过绝对性和相对性?比例问题?

        3. 如果你生活在《1984》的老大哥统治之下,你会否在重复洗脑之下,认定那个社会就是”健康匀称“的?你是否会认为有一个具有真正垄断话语权的声音,才是社会的常态?

        4. 为什么“一个健康匀称的社会”就”没有谁有可能真正的垄断话语权呢”?这两者之间,其实不是因果,从你的表述来看,后者更像是前者的一个特征。既然如此,你的这个答案,基本没有对作者的问题做任何解答,对反向解构洗脑手段就没有什么助益。

        不过,我同意你最后一段的观点,对作者提出的问题的终极追究,必然是每个人深藏内心的“自由还是奴役”的选择,便如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一书中的追问,到了最后关头,信或是不信,其实取决于每个个体为了维护自己精神和思想的独立性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 家园 水晶宫和蚂蚁窝

          既然没有隐士,也就不存在走进沙漠喝雨水吃蝗虫的人,最后无非是二者选一,究竟是理性的巅峰水晶宫,还是组织的巅峰蚂蚁窝,请君入瓮。到底什么是真正的自由?恐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而当我们真正得到真正的自由的时候,也许会像拿到烫手的山芋一样,交给宗教大法官们,并称他们为凯撒。

    • 家园 感觉有点强说愁

      自然科学中这样的问题还是很少见的,出现了,其实是大机会,大发展。

      自然科学的力量之一是可重复试验。如果不是真的,必然有后果。当然,你要认为一切有为法是梦幻泡影我也没办法。

      不信HIV可以杀人的人,有的就如同文中的那些人一样死去。死了就死了,如果迷信也有基因的话,这份基因就消失了。这就是自然的淘汰。

      至于社会科学,没法重复试验,所以太复杂,太难。操作空间也大,容下不少骗子。但是把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混为一谈,就有点不对头。

      所以社会就是胜者为王,胜者的理论就是正确的。当然,这个正确性是有保质期的。老毛自己都说,共产党是要灭亡的。

      在生存和死亡之间,我不认为我们拥有不同的事实。

      说实话,在大学时代读了一些这类文章,把脑子搞得晕晕的。现在再读有点难受。

    • 家园 true enough 面对它吧, 认了吧,从了吧
    • 家园 Being True Is Enough

      我这样理解:True Enough = Being True Is Enough,或者说It's enough to be true。可以想象一下法庭里律师逼问证人一系列只能回答Yes/No问题的情形。

      • 家园 交流一下我的理解

        这本书的google链接上有一个书评, 对理解这篇文章(实际是一本书的前言)很有帮助.

        按照书评的说法, 这篇文章标题里的 true 是指"给人真实的感觉", 或者说是"让人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会相信". 要我说, 这里的"感觉"可如果换成"直觉"甚至是"幻觉", 也许更能说明问题. 所以, 这个词才会用enough 修饰, 因为这里的真实与否, 已经不是一组二元状态, 而是程度, 感觉的强烈程度.

        In 2005, Stephen Colbert catapulted the word “truthiness”—the quality of an idea “feeling” true without any backup evidence—into the public consciousness. Salon blogger Manjoo expands upon this concept in his perceptive analysis of the status of truth in the digital age, critiquing a Rashomon -like world in which competing versions of truth vie for our attention. Driven by research and study, the book relies on abstract psychological and sociological concepts, such as “selective exposure” and “peripheral processing,” though these are fleshed out with examples from American history, politics and media. For example, Manjoo demonstrates how the Swift Boat Veterans' negative campaign derailed John Kerry's 2004 presidential run. He also points out that the sheer quantity of 9/11 imagery has engendered more conspiracy theories, not fewer—demonstrating, he says, the disjunction between truth and proof. Manjoo rounds out his analysis by examining the workings of “partisan news realities,” and he points out that the first casualty in these truth wars is a basic human and civic need: trust. Though several of the author's ideas are repetitiously threaded through his narrative, Manjoo has produced an engaging, illustrative look at the dangers of living in an oversaturated media world. (Mar.)

        其实, 若抛开文章中的众多新词, 作者所试图解释的这个问题, 其实正是我们上论坛常常感到困惑的: 为何截然相反的两种极端命题, 各自都有极有分量的人和意见表示赞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否理性对此已经无能为力了?

        所以, 这篇文章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 似乎是小众的, 文艺的, 强自说愁的文字; 恰恰相反, 作者实际上是在挑战我们社会当中一个具有广泛存在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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