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一） -- 霹雳焦蛙

春节期间，与家里的长辈们闲聊起过去几十年来人和事。虽说讲的都是些乡土人情、家长里短，零零碎碎的，史学价值不大，但历史不正是这些无数的碎片拼凑成的吗？遂决定把这些故事写下来与众河友分享。

首先，向大家介绍下我的家乡。我的家乡是江苏徐州下面的一个小镇——古邳镇，很普通，很一般；不过如果说起它曾经的名字——下邳，我相信一定会有河友听说过。接下来，我所说的人和事都是发生在这片土地上。个人水平所限，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有点乱，望见谅。

1.在民国时期，我们这一带虽说属于南京国民政府的有效统治区域，在县城也驻有中央军，但奈何基层政权组织薄弱（也可以说是不存在），所以比较混乱，马子（土匪）比较多。于是有实力的大户们就结圩武装自保，我们村子就有两个圩子（李圩和顾圩，分别有十几杆枪和几门土炮）。点子硬了不好啃了，马子们也见招拆招，改成去集镇上绑票。具体的操作手法是:首先，两头堵住一条街道，放枪恐吓；其次，以目测方式挑选出肥羊带走；再其次，带走后再进行一次筛选，确定目标（马子们除了从衣着打扮方面入手外，还有一招，就是做鱼给人质吃，通过人质夹鱼肉时的下筷子的部位来判断谁家是大户）；最后，通知家主，筹钱赎人。很不幸，我外公和大外公分别被绑票过，幸运的是，我外公被绑票的那次，途中马子们遇到了中央军，没顾得上人质就逃跑了。我大外公那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被绑走了有两个月，家里面卖了一百多亩地，连为我外公的奶奶提前做好的棺材都给卖了才凑够赎金把人给领回来。大外公回来的时候都瘦的不成样子了，老太太心疼长孙遭罪，没过几天就撒手人寰了（那天是腊月二十九还是三十记得不大清楚了）。

2.我三老太爷当年把我大老爷送去新四军那里参加共产党，回头又给我二老爷办了一个国民党的党员证，除了这个党员证，我二老爷就再也没有和国民党发生任何联系。解放后，我大老爷是革命干部，当上了港务局长；二老爷因为一纸国民党党员证，被作为反动派批斗了好久。（土鳖抗铁牛）

1.我爷爷虽没上过学，但为人处事颇为正派，遂被新四军推举为村长。国共谈判以后，新四军要撤到山东解放区去，我爷爷也跟了去。因为我爷爷是家中独子，所以被我老太爷派人在半道上给追回来了。然后，我爷爷文革时被戴了顶革命叛徒的帽子，还好的是 村子里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再加上爷爷在村子里威望颇高，所以也没遭什么罪。不过估计对他心理上打击不小，从来没有听他提前过。我还是听奶奶说起，才知道有这回事。

2.在我外公小时候，家里面有五六百亩土地，在农忙时还要雇佣短工干活。后来被马子抢过几次，到临解放前，家里面只剩下一百亩地了。外老太爷见机的快，就作主把地分给了我外公兄弟四个，这样每户只有二十五亩地了。解放后，我外公兄弟四个都被划分为中农。他们村子里面有一个人，祖上也曾经辉煌过，不过到他这一辈已经家道中落，家底早已被败光了。但他爱吹牛、好显摆，跟人聊天，动辄就是想当年我们家……于是，解放后悲剧了，因为传说中的家财万贯，他被划为地主成分。

3.小时候，听外婆说过，八路军（应该是新四军，我们当地把八路军新四军都统称为八路军，但据我了解，当年主要是新四军在这一带活动）都是马子变的。我那时候听说了很不能接受，电视中这么高大全的、正义凛然的八路军怎么会是那些猥琐的、无恶不作的土匪变的呢？长大以后才明白外婆说的没错，当地的八路军大多是土共招安马子改编的。于是就出现了当年抢过我外公家的土匪，解放以后摇身一变，以革命干部的身份衣锦还乡的奇观。

（土鳖扛铁牛）

1.抗战初期的徐州会战影响较大，但实际上在徐州地面上基本没发生大的战事，打得比较惨烈的是台儿庄。我外公给我说，当年他在京杭大运河边上等渡船的时候看到好多尸体从上游飘过来，河水都被染红了，都是中央军的人。

2.鬼子进驻我们当地后，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傻子。他在鬼子兵行进的时候趴在路边的臭桔子树林后面偷窥，被鬼子扔了一颗手榴弹给炸死了。

3.有一队鬼子驻扎在我外婆的村子里面，据她所述，鬼子兵坏事干过不少，附近村子有位妇女就被糟蹋了，不过在她们村上倒没干过什么坏事，鬼子兵吃腻歪了牛肉罐头，就拿罐头跟村里头的百姓换鸡吃。

4.当时的抗日武装也就是新四军的一些部队和游击队，KMT的部队从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在我们村子附近，新四军和鬼子、伪军干了一仗，一百多位新四军官兵被近千的鬼子、伪军围起来打了有一天时间。不过到晚上，新四军的大部在数十名伤员的掩护下还是突围出去了。掩护他们的的伤员无一幸存，战士们的遗骸除了被闻讯而来的家属认领走了的，还有六位无名烈士，被村里的人给收敛在一起，葬在了村子西头的祖坟边上，我们村子小学每年的清明节主题活动就是去祭扫这座无名烈士墓。记得小时候还见过村里人从田里面挖出来过一杆步枪，枪托已经锈完了，枪管那些部件也都锈成了一堆铁疙瘩，不过大体上还能辨认出枪的轮廓。前两年，民政部门搞“慰烈工程”，才把这座无名烈士墓给迁到烈士陵园去。当年看《集结号》，想起了村头的无名烈士墓，热泪盈眶，感触颇深。（土鳖扛铁牛）

1.淮海战役时，我们那里是碾庄战斗的外围，有三野的战地医院设在我们那里，没能抢救过来的烈士就葬在我们那里，形成了一个占地几十亩的烈士陵园。碾庄战斗开打以后，偶尔有几发炮弹落到村子附近，乡亲们就挖地窖躲在里面。后来发现战事基本上发生在夜间，大家就习以为常了。外婆给我说过她看到的场面，虽说离着碾庄还有三十里路，但是仍能清楚地听到枪炮声，她给我说的原话就是，枪炮声很密集，根本不像电影里面的那种清脆的响声，而是像刮大风时候的呜……呜……的声音，每天都是天黑了以后开打，半边天都是亮的，到天快亮的时候就停火了。

2.村里面有位胆子很大的妇女，自己跑到碾庄战斗的战场上，割了许多死掉的战马的肉挑回家吃，还剪了很多阵亡士兵身上的军装布料回家纳鞋底。

3.碾庄战斗结束以后，三野的部队开始向西南方向开拔，在我们那里征发了好多民夫给运粮食、抬担架，我外公家的门板就被拆走当担架用了，外公也被征发到宿县（安徽宿州）那边抬担架，他跟我说过当时他抬的担架是不知道谁家的荆绳床（我们当地普遍使用的单人床，用木头做好床的床框和床腿，以荆绳编织、缠绕的方式作为床板，睡在上面感觉比较软）。

4.我初中同学的爷爷在淮海战役时是二野的一位连长，据他所讲，当年攻打宿县时，他受命带领军法队在阵地后方督战，防止有逃兵逃跑，半夜里打着打着，后方又被国军给围上了，激战突围出去以后，才弄清楚以宿县县城为核心，国军、共军里外包了好几层的饺子，仗打的乱成一锅粥。

1.我的老家那里现在虽说是一个普通、平凡的一个乡下小镇，但是历史上也还是比较有名气的。张良、韩信、曹操、吕布、刘备、关羽、张飞等一众英雄豪杰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传说。传说中，镇上的信用社的院子里那一棵枯死的槐树，就是当年张飞拴马用的。槐树很粗，直径有一米多，不知道死了又多少年了，树干都烂掉了一多半，也没有采取任何的保护措施，就任由它默默地伫立在那里俯视一切。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初期，被砍掉了，现在想来，很是可惜。

2.看过《三国演义》的都知道，人中吕布吕奉先就是在下邳白门楼那里挂掉的，这里至今还有一个叫做白门楼的地方，可惜也就只剩下一个名字而已。

3.我们那里的古墓很多，在上个世纪的整个九十年代，盗墓活动十分猖狂，堪称全民运动。刚开始的时候，镇上派出所的人还抓人、罚款。到后来，派出所连过问都不过问了。真正开始严打盗墓行为也是到了2005年前后。可惜，那个时候古墓早就被盗光了，各个山头到处都是盗洞、墓坑，看那场景，你才会理解下无立锥之地是什么样子。

4.盗墓活动有多猖狂？给各位举几个例子：①有一次，我骑自行车去镇上办事情，离着老远，就看着山脚下的树林里几百号人在那肩扛手提、你推我拉的。我开始还以为是在搞什么工程呢，到跟前一看——尼玛——全是盗墓的。少的三五个一伙，多的十几个人一队，那是叫一个热火朝天呐，好几十亩的树林被挖的全是墓坑。②我中学母校是建在半山腰上，当年用推土机整修操场的时候，就挖出来过古墓。所以，在寒暑假的时候，我的语文老师就带着一帮人操起了“考古发掘”这门副业，操场、宿舍、教职工家属院、教室前的空地，到处都有他们“考古”留下的痕迹。假如开学以后，你发现宿舍里有一个刚被抹上不久的长方形的水泥地面，那么，恭喜你，你现在居住的地方绝对是一块风水宝地，底下曾经有一堆金银珠宝在陪伴你度过N个日夜。

5.《盗墓笔记》一类的我是不屑于看的，小时候早就无数次耳闻目睹了盗墓的全过程，真实场景看了那么多，哪还有心思看那些YYXX的？看得多了，我都觉得自己都可以当“砖家”了。我是真心佩服那些盗墓的农民们，大字不识几个，其中有好多还是文盲，但你要是论起“考古”的经验，那些博物院的学院派的专家们真的不见得比得上这些自学成才的“砖家”。譬如说，我是高中以后，才知道考古原来是需要用到洛阳铲的，这基本上是考古队的标准装备。可是，在我们那里，我可从未见过那些“砖家”们用过这东东。我所看到的“考古发掘”场景如下：①两三个“砖家”嘴里叼着根香烟，肩上扛着铁叉、铁锹，状似无意地四处晃悠；②到了一处地方，捡起几块蚯蚓粪，掰开看看，再和周围的蚯蚓粪便比对；③讨论一番后，开始用铁叉、铁锹挖出一个大概一平米，深约半米的探坑；④确认是熟土以后，开始扩大挖掘面积和深度，直至找到熟土和生土的界限；⑤顺着那条清晰的界限向下挖，一直挖到有墓砖（或者腐朽的棺材）地方；⑥假如挖到墓砖就会士气大落，因为有墓砖就代表着底下是一座古代大墓，而这种墓十有八九在古时候就会被盗过了；要是挖到棺木，则会士气大振，因为像这种古代盗墓贼看不上眼的墓葬里面反倒可以挖到宝贝；⑦挖到棺木以后，就不会使用铁叉、铁锹了，而会换用一把小铁铲，慢慢的铲土，稍微铲到一点坚硬的物体，就会小心翼翼的把它周围的土清理出来；⑧这个时候基本上就能看出来挖到的都是些什么物件了（我所见到的有装满秦半两和汉五铢铁钱的陶罐、玉佩、含蝉、护心铜镜等等）

（土鳖扛铁牛）

继续写，别停啊！！

这两天周末，我会尽量给写完的。

送花成功。感谢：作者获得通宝一枚。

作者，声望:1；铢钱:16。你，乐善:1；铢钱:-1。本帖花:1

感觉位置不远啊。您是哪里的？

1.徐州这边吃狗肉的历史可谓悠久，《鸿门宴》里面说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樊哙就是卖狗肉出身的，当然，刘邦更是吃狗肉的资深老饕。至今，狗肉仍算是徐州这里比较有名的地方特产。吃过狗肉的不少，但是吃过疯狗肉的貌似不多。咱算是勇于尝鲜者之一。那还是九十年代初期的某年暑假，俺正在外老爷的花椒地里剪花椒。忽然有人边跑边喊道：“前面的人注意啦，俺们庄子上的疯狗跑这来了，赶紧打疯狗！”只见不远处有一只大黑狗耷拉着尾巴、流着口水直奔而来。俺赶忙闪到一边去，旁边的大人抄起棍子把它就给撂倒了。疯狗被打死了，隔壁庄子的人也就回去了，死狗也没带走。然后死掉的疯狗就被外公村子里面的一个杀猪的给拖回去剥皮洗净、大卸八块后炖掉了。当时俺在现场观摩他的剥皮技艺，狗肉炖好后，他还用煎饼包了一大块热狗肉给俺吃。现在回想起来——刚出锅的热狗肉配上一些花椒粒再用煎饼卷着吃，那是一个香啊！又及:不知道河友们知不知道这个常识，疯狗基本上是跑直线的，很少会拐弯或者掉头，遇到疯狗的时候，千万不要跑直线，往它行进路线的垂直方向避让即可。我们当地的老百姓虽然说不清里面的原因，但是都知道遇到疯狗这样处理。俺也是高中以后才弄明白个中原因，详细的俺就不写了，感兴趣的河友可以自己放狗去找。

2.对黄鼠狼这东东，大家耳熟能详，无论乡下还是市区，总是少不了它们活跃的身影。由于传统文化里对它的评价不高，所以大家对它们都是敬而远之。其实黄鼠狼是个捕鼠能手，尤其是在市区，只要你晚上留意观察一下，在那些老鼠聚集的垃圾堆等处，总少不了黄鼠狼的踪迹。不过在乡下，老鼠没有城市里这么多，所以黄鼠狼总会到隔三差五滴到谁家鸡圈那里拜访一番。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俺就亲眼目睹过一次黄鼠狼的拜访行动。话说那还是俺高中暑假的某天中午，俺打开东院子的小门去上厕所。刚开门，就看见一只黄鼠狼在那悄无声息地、十分缓慢滴往树荫底下纳凉的那群鸡的方向移动，那动作简直就像MJ的太空舞步一样。俺还没反应过来，家里的大黄狗就冲上去了。大黄还没冲到它的跟前就又掉头蹿回来了，然后俺就闻到一股很怪异的味道，给俺的感觉就是怪异，形容不出来那种气味，反正不是臭味。结果黄鼠狼把大黄给吓跑以后，就旁若无人般地继续它的拜访行动，丝毫无视俺的存在。尼玛，俺瞬时大怒——咋滴，老虎不发威，你当俺是Hello Kitty啊！俺抄起墙边的一根木棍直接把它秒杀！可惜的是，时值盛夏，那一身上等的皮毛无法保存，只好给掩埋了。

3.说起黄鼠狼，俺小时候还见过一队专门游猎逮黄鼠狼的人。从给他们的衣着打扮来看，不像是汉族，男的还留着长发，戴着耳环，男女老少，拖家带口的，划着船从上游而来，捉完黄鼠狼以后，又顺流而去，这么多年就见过这一次。所以至今也没弄清楚他们是哪个民族的，从何而来，又往何出而去。不知道有没有河友有类似经历。他们捉黄鼠狼的步骤是这样子的：①牵着几只猎狗围着柴草垛子转圈，猎狗闻到黄鼠狼的气味以后就会叫唤；②确认目标后，他们会用一张大网把那个柴草垛子给包围起来；③然后他们会用长矛在柴草垛子的不同位置往里捅；④受到惊吓的黄鼠狼往外逃窜时就会撞到网上去。

（土鳖扛铁牛）

可一直替二老爷感到不值。因为大老爷出去的早，所以二老爷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操持农务，十五岁就结了婚，二老爷家的大姑只比他小十六岁。无论是参加KMT，还是婚姻，都是被包办的。他是一位老实本分的人，只关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从来也不掺和国共的事情，只不过摊上个爱投机的爹，唉，没法说啊。

当时，我们这里划分成分是有指标的，各个村里面，红五类有多少个，黑五类有多少个，都是要完成指标的，即使村子里确实没有这一类也不行，凑也得凑齐。我外公村子里面的那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荣登”黑五类榜首的。

继续说说盗墓的事情

1.徐州地处黄淮平原，山比较少、也比较小。当地从古至今都认为逝者葬在山上为佳。无论是几代楚王的陵墓，还是现在的公墓，莫不如此。山就那几座山，就那些地方，几千年下来，就出现了这样一种状况：墓叠墓，同一个墓穴，靠近地表的是明清时期的墓葬；再往下挖，就会挖到唐宋时候的墓葬；挖到底，则是秦汉时期的墓葬。在当时盗墓活动伊始，那些盗墓的只要挖到宝贝了，就拿着宝贝闪人了。到后来盗的墓多了，经验多了，参照当时出土的文物，就会有针对性的回挖之前已经盗过的墓穴，基本上都会有所收获。各个时期的墓葬也有比较鲜明的特色，像明清时期的瓷器，唐宋时期的铜镜、铜钱，秦汉时期的玉器、铁钱。在那些所谓的阴宅风水宝地，只要你探到一座古墓深挖下去，基本上会连续挖出三座古墓，各个时期文物的断代特征十分明显。

2.在那些时期，被盗挖出来的文物真是数不胜数，光我知道的就有很多，像龙头玉雕拐杖、玉雕含蝉、护心铜镜、瓷瓶、瓷盘、青铜剑、金银首饰等。至于那些满陶罐的秦半两、汉五铢根本就没人搭理。记得那时还拿着锈在一起的的汉五铢冒充游戏币去游戏厅打魂斗罗。除了这些文物，还曾出土完好无损的湿尸，光我知道的就有两次，可惜直接被浇上柴油给烧了。至于那些棺材，更不用说了。虽说棺木腐烂掉的居多，但也还有不少保存完好的。我曾经见过一个直径将近一米的圆柱形的棺材，是用一整根木头从当中掏空做成的；还见过类似于红酒包装盒那种抽拉式盖子的棺材，方方正正的，也是用一整根木头掏空做成的，目测那根木材直径至少得一米五以上才能做成那个样子。还有很多不完整的棺材，都被那些造船的收去了。据说那些在地底下埋上千儿八百年都没烂透的木料，是造船的上等材料，用那种材料造的船，使用寿命能有几十年。

3.离我老家不远的地方有两座大墓，当地人都叫做“双孤堆”，我小时候还去那里玩过。两座墓并不是一样大小，西面的那一座高有二十多米，直径差不多有一百米，传说是西晋大富豪石崇的墓；东边的那一座稍小，高约十五六米，直径大概五六十米，传说中是范丹的墓。一大一小，一富一穷。实际上据南京博物院的专家初步考证，两座墓可能是下邳国的某代国君的墓葬。在上世纪的盗墓高潮中，当地的人也没有人敢挖这两座墓的。而到了2011年，却有外地来的一伙盗墓贼把主意打到“双孤堆”上面了。他们首先通过中间人找到了距离“双孤堆”最近的那户人家，以一个月六千元的价格租下了他家的院子，并说动他入伙。然后从山东带了一批人过来开工：①在东屋内挖一个直径一米左右，大概两米深的洞，装上鼓风机；②然后向东往古墓方向挖，遇到石块、硬土层就用冲击钻挖；③实在挖不动，就用冲击钻打孔，用避孕套装炸药爆破；④挖出来的土，装在编织袋里面用卷扬机送出去；⑤地下积水多了，就停工用水泵排水；⑥就这样昼伏夜出地干了有三个月的时间，挖了四十多米，终于挖到了大墓底下；⑦就在他们利用炸药打开了墓葬最外层的保护层黄肠石的时候，警察出现了；⑧他们做的如此隐秘又怎么会露马脚呢？问题出在水上，他们只顾着用水泵排水，却没注意到水排哪里去了。那么水到底排哪里去了呢？原来他们把水抽出来以后，很随意的就排在附近的棉花地里了。那块棉花地的主人无意间发现自己的田里面积了这么多的水，就沿着排水管顺藤摸瓜找到了这户人家。结果到了门口，顺着门缝往里一看：满院子堆积的泥土和从房内扯出来的排水管，还能是咋回事？赶紧报警！话说那帮警察也够损的，早就盯上了他们，偏偏等到他们快要完工了才收网，这不是调戏伦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