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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赤子 -- 映日荷花
昨天晚上,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给两个小家伙洗了澡,换上睡衣,然后和他们一起躺在床上,耐心地等着他们睡着,然后我再起来干自己的活儿。
女儿突然对我说: Mommy,Michael told me that everybody is going to die when they get old, is that true?
来了,真的来了,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可是没有想到它来的这样早。
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意识到生与死的时候,也是在夏天的一个晚上,也是躺在床上,我偎依在姥姥的身边,问她同样的女儿现在问我的问题:人都是要死的吗?姥姥说是,我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我记得我望着窗外的黑色夜空,想着死亡,想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对女儿说: yes。
-- Why everybody is going to die? Am I going to die, are you going to die too?
-- Yes.
-- Oh, I don’t want to die. I don’t want you to die either.
-- But that is something beyond our control.
-- Are you going to die before me?
-- Yes.
-- What am I going to do after you die?
她哭了起来。
-- You can still live your life. But remember it is going to be a long, long time before I die and during this time I will always be with you.
可她还是哭个不停。
七八年间,爸爸去世,女儿儿子相继出生,在目睹生命转化生死轮回的过程中,我多么羡慕新生命的可贵,甚至不可救药地不止一次地幻想如果自己的生命能象女儿和儿子的生命那样新鲜该多好啊;也不断地问过自己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如果注定要死亡,又为什么要有生命的诞生呢?如果妈妈没有生我,我就不会有对死亡的恐惧与死亡的痛苦啊。
女儿让我意识到我的问题有多么可笑。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满足,因为有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对我说这样的话,有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对我的生命有如此的依赖。
今天,翻出罗大佑的《赤子》,我听出了这首歌中新的意义。
萬紫千紅地走在大街小巷上
前塵黑白分明沿途飛揚
恍恍惚惚裡轉換街邊的燈光
年月被沖洗的現場
歡笑淚影裡如今一樣不一樣
演奏是是非非交錯的聲響
日日夜夜縮影了時光的肖像
找不到兒時的天堂
朦朦朧朧中人潮稀稀疏疏間
彷彿像我但比我無憂的臉
清清楚楚的難忘從前的從前
曾經是生命的焦點
或許每顆心都有個難落土的根
埋藏著那不見影的原始的童貞
或許每個夢都深似血脈的淚痕
牽動每個赤子的靈魂
明白雖明白不論存在不存在
誰也離啊離不開的人海
相親難相愛依然一代接一代
擁抱著陌生的未來
珍惜生命,好好地活着 -- 多么快乐,有意义的事情。
长辈开始离开,幼儿正待成长,自然就明白了生命代代相传的真谛。对这么小的孩子只能字面上解释一下,要等她自己到了这个年纪,真正失去过一个至亲的人,知道什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才算开始了解死亡。
从没有听过这首歌,真要去找来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