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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醋坛风波录(一) -- 悠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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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醋坛风波录(一)

         

      阿美日渐难以满足守候之寂寞,白醋变成陈醋,陈醋酝酿得醇厚透心,昨天我们欢乐之后,她抚摸着日益隆起的肚皮,突然说,亲爱的!我要生一个小宝宝。我立马就懵了。

      早先我还以为她养尊处优日久,营养丰富,由少女向少妇转化的必然结果,还在庆幸自己得阿美丰腴之新态,更为自己调醋大法日趋成熟而自得。这下好了,原来埋藏了一个大大的劫争,如何打赢这个劫争?我苦苦思索,不得不小心谨慎,弄得不好,我全盘崩溃,只有推枰认输了。

      前不久领导找我谈话,说今年不少领导退休要职空缺,要我努力表现。如果家事不宁,情人出乱,仕途也就堪危。我软磨硬泡,使出浑身解数,足足劝解了几个小时,可是阿美就是不听。

      你不能经常陪伴我,我生个宝宝打发寂寞还不行么?你看人家跟着那些大款要员,不是穿金戴银就是开着宝马出入高级娱乐场合,我这些都不要,独独喜欢你这个人,一心跟着你,遮遮掩掩,你又不能正大光明带我出双入对的,我心里好苦啊!这么一个小要求都不行,你干脆叫我去死好了。阿美情绪有些激动,女人有时候真的不可理喻。

      看看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家中黄脸婆要上晚班,才七岁的儿子一个人在家里,本来我撒谎说今晚要陪领导吃饭,黄脸婆已经连续打过电话催促,可是阿美又哭哭滴滴连吵带闹,哪里走的开。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黄脸婆又来了电话,电话中传递过来的怒气非同小可,又哭又闹外带诅骂。你在哪里吃饭,我来找你,你今天非得说清。我说我马上回来,可是黄脸婆说,我已经从家里出来,我现在到了爸爸家里,你同哪些人吃饭,我一定要弄明白,我再也不做冤大头了,给你脸面你不要脸面……

      我感到事态严重,倒也不急,对阿美丢下一句,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好好商量,你总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死闹活吧!我明天得见省里来的领导,不久就会有人事变动,你如果真的爱我,就不要毁了我,孩子以后也可以生,眼下是我紧要关头,我希望你最好堕胎。

      我来到大街上,给几个要好的铁哥们打电话,来老爷子家帮我解释。我一一在电话中统一了口径,然后不慌不忙叫了一台的士往老爷子居处赶去。

      多年来养成冷静思索的习惯使我处乱不惊。不然家有悍妇外有娇妾,都是醋坛高手,我如何能把她们调理得服服帖帖。

      对男人来说,既得意而又吃不消的莫非是女人们为自己争风吃醋了。倘若吃醋的女人美若天仙,男人也就威风十足,尽可睥睨天下了。而女人中有貌若无盐兼又善于醋海翻波、兴风作浪,也会令男人疲于奔命,应对失措了。当然如果统驭得方,虽说不能享齐人之福,但使女人们相安无事,不致对簿公堂也算是男人一种成功典范了。

      我可以说是集两种情况于一身,既有美人之醋令我心花怒放,也有无盐醋坛作浪,让我愁肠百结。幸而我有些手腕,虽然有应付不来的时候,倒也不至有下不了的台阶。

      常言道: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我今年才三十五,算得上含苞欲放倍觉珍贵。而我那黄脸婆才不过三十出头,却已经是晒干的豆腐渣没了水分。

      黄脸婆本就面貌寻常,用面目可憎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生下儿子后,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张皱巴巴的脸似浸水的墙皮,晕黄晕黄点缀了无数的雀斑;眼睛像久不擦拭蒙上油渍灰尘的咖啡色玻璃,毫无光泽;乳房下坠,晃悠晃悠似未充足的暖水袋;腹部也无缘无故堆积了多余的脂肪,抚摸时感觉就是一只巨大的沙田柚;臀部逐渐宽大从胯部硬生生多出两座山丘。再加上她常年蓬首垢面,不加内敛的泼辣性格成就了一个天生上不得台面的妇人。

      我也不知当初是吃错了药还是饥不择食,竟然选择了这么一个女人作为一生的伴侣。一想起每天回到家里面对她,心里就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如果早些儿碰到阿美,我的生活也就不会处于这种尴尬境地了,当然那时我和黄脸婆还在工厂里日夜煎熬,虽然也是一个小小的干部,远没有今天这样潇洒自如。

      现在的我已今非昔比,仰仗老爷子在官场混身多年,终于在引退之时把我从工厂里弄了出来,调入政府机关,几年间就当上了侨务办主任。凭着我刻苦努力,从一个函授学院弄到一个文凭,从此脱胎换骨,深受领导喜爱,加上我年轻力壮,善于沟通,正是大有作为之时,前途不可限量。

      阿美就是那时候进入了我的生活。她是我分管的行业中一个小职员,一次工作中我们有幸一起吃饭,受领导委托同我干杯,我酒量本来就是用海来形容的,她又是天生叫男人心动不如行动的那一种类型,酒量也上得台面。于是我们连干了好几杯,彼此说的话也相对于他人来多了几倍,大有相见恨晚的感慨。阿美是从边远小城来,在一个国家不承认文凭的学院毕业后应聘进入公司,孤身一人,越发叫人怜爱。那一顿饭局就是我们的缘分,从此我们多了可以避免的工作业务来往,情愫或明或暗地只多不少,终于有一天她把我领进了她的闺房,啊!嗷!令我意想不到的她竟然还是云雨初试,一场暴风骤雨留下落红些许。   

      此后一发不可收拾,良辰美景岂可虚度。三天两天温柔乡里踯躅,沉醉不知归路。在阿美身上我找回了年轻,找回了激情。阿美也知道我名花有主,说芸芸众生,男人无数,她就独独看到我无法忘怀,我不是书生却有书生气质,是官场人却毫无官场的鄙俗。她的话我当然不会全信,但不可不信,像我这样一个正在上升的小官自然处处谨小慎微,上逢下迎,当然在女人身上更是精益求精了比工作还要下大力度。

      好在阿美要求不高,名分不在乎,金钱也不在乎,只求我不误佳期。当然我得好好表示,或多或少对她加以照顾,不久寻了一个机会让她领导重用了她,她那个领导是我的小学同学又是要好的哥们,自然处处照顾着她。我又给她买了一套安静方便的住所。她也着实对我情深意重,温柔体贴,问寒问暖无微不至。隔上一两个小时,她不是给我打电话,就是来一条短信,卿卿我我浪漫情怀像一罐食之不尽的蜂蜜,那种喜上眉头,甜在心间的感觉真是无以言说。

      只可恨我分身乏术,家中酿下陈醋,地税要缴足,国税绝对不能免除。虽然时常以工作为由,设法推诿,家中黄脸婆还是有些狐疑。好在黄脸婆不太过分,以我的支持工作为重,时常安稳我,偶尔熬些补品还辅之以名贵补药虚席等候,以收用效,自然墙内栽花墙外得香,阿美理所当然当仁不让。说起来黄脸婆也不是全无是处,脾气好时,温柔不下阿美,虽有东施效颦之嫌疑,倒也不失操家贤惠之本真。

      黄脸婆也喜欢看书,知书达礼四个字刚好占了前面一半,后两个字只有在我使用怀柔政策时可以见到一些成效。对于我这么一个优秀的老公,自然也是她对外炫耀的资本,也是她苦心经营的对象。早些天我陪同省里来的领导喝酒,席间我侃侃而谈,领导点首夸张,说我很健谈,领导是个书法家,赐我墨宝,待我拿回家中,黄脸婆仔细盘问,我有些洋洋得意,黄脸婆就好言相劝,以后千万不要在领导面前喝醉,说领导也许话中有话,莫不是说你夸夸其谈。黄脸婆的话不无道理,看来我还是有些浮躁,难以尽得官场要诀。此后每次陪同领导喝酒时,黄脸婆就不时发来短信,虽然有些啰嗦,倒也全是为我好。当然黄脸婆另有深意,怕我又在外面风流,来一个遥控监测,以收劝解之效。

      黄脸婆一直怀疑我有了外遇,其肯定程度达到四个九,剩下一个万分点只是不愿同我分道扬镳。自从阿美用情日深,难以空守闺房,想我成痴迷状,化思念为醋,虽然我回到家里,也不时来电话,偶尔黄脸婆接了,阿美就急忙挂掉。开始时黄脸婆倒也不以为意,以为打错了,我也嘱咐阿美不要再胡闹,阿美当面答应,可是一到晚上孤身一人时就乱了方寸,不是打手机就是固话,黄脸婆也终于不再本分,同我开始大吵大闹,我自然百般辩解,只要不承认总是能够收拾。无奈之余,黄脸婆把固定电话报停,说省得耳根清净。我自然求之不得,免得天天闹得大家辗转反侧,琴瑟失和。

      黄脸婆报停电话只是其中一招,接下来是向老爷子汇报,老爷子自然倒向她,几次找我谈话,时下俗话说的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我一个久经考验的党员更应当保持岿然不动的本色。老爷子,你也知道,做了官就身不由己。当初你不是也经常不在家里,不是也是工作需要,难道说背着妈找阿姨去了。

      老爷子被我回得够呛,恨恨地骂一声王八羔子,说起老子来了,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反正我知道如今已经不同于我那时了,你好好做人也罢,你胡来也罢,你自己小心不要自毁前程,也绝对不可以欺侮你媳妇。黄脸婆这一招不奏效就开始来硬的,大吵小吵摔磁盘,锅飞盆倒声浪高。这一招更是无理取闹,没有抓住我的把柄,我的心丝毫不会动摇,反而回家更少了。

      黄脸婆无可奈何又来软招,用上了阿美那一招,嘘寒问暖,电话遥控,要我天天来工作汇报,比上级领导还要严格,还以善言相劝,你现在年轻,大有作为,不要在女人面前栽跟斗,你看看,杂志上这个酒厂老板堕落过程,还有这个法院院长情妇一大堆,结果进牢房。你能外面潇洒,我也可以去找小哥,给一定绿帽子戴你头上,于你这个干部名声也不好听,好多家庭就是这样毁灭了。

      她这话我不爱听,我是谁?怎能同那些狂妄之徒相比,我可是调醋高手,当然这是我心里话,我反倒从她话中起了狐疑,当初我们同在工厂上晚班,嘻嘻闹闹,躲在库房里寻欢作乐,如今她身边有不少男同事,她又风风火火性子粗,还爱打打闹闹开玩笑的,虽然姿色平常,床风还是很凛厉,何况百货中百客,说不定是她失口或有感而发也不定,我决定突击行动,以求一劳永逸解决难题。希望和失望总是一对兄弟,对外打架亲兄弟,对内继承是仇人。几次下来不但没有抓到把柄反而让她窃笑连连恨声喋喋,差点弄得我成破釜沉舟的状况。

      

      来到老爷子楼下,我买了一瓶二锅头,一口喝下,再弄得身上也有些酒渍,然后去几个死铁哥们等候处会合。他们在事先约好的暗处迎候着我。

      

      今天我们的确在喝酒,不过因为我有事在身,早早离开了,他们喝完酒继续去歌厅里疯狂,被我叫了出来,心里肯定有怨言,只是事关重大才给足我面子,口里不会说出来。

      

      在兄弟们面前我也顾不得面子了。我喝了酒本来要回家,不想路上碰到一个多年的同学,硬拉着我去他家,逼着我喝了几杯,结果家里就闹起来,让你们看笑话了。

      

      我们哪里会笑话,谁家里没有这种烦心事儿,我那个臭婆娘也不停催我回去,我懒得理她。

      

      我家里那个婆姨一天到晚泡在麻将桌上,我出来喝酒唱歌,她也正好不用做饭,大家都轻松,哪里像嫂子这样顾家疼爱你。这也是一种福分啊。

      

      老兄何不把嫂子也弄到市里来,换一个轻松的衙门,免得在工厂里吃苦受累的,孩子上学也便于教管。

      

      听他们七嘴八舌地说,我不置可否,各人自有各人的经,他们或炫耀或善意表面上出谋划策,内心里可能在窃笑我。

      

      进入老爷子家,老爷子铁青着脸,连铁哥们对他老人家的问候也似乎不大领情,这一定受到黄脸婆极度絮絮叨叨怨怨啕啕的结果。

      

      我满身酒气,醉意绵绵,出口含糊,老爷子虽然想破口大骂,碍于许多铁哥们在场,还算有些分寸,但话中带刺,叫哥们也不好受。看看你们现在这些干部,一天就光顾着喝酒作乐,哪里有半点干革命的精神。如今工作就是喝酒,想我们当年哪里像你们这熊样,我咋的生下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孬种来。妈妈在一旁劝解,老头子你就少说两句,也不看看场合,客人来了,你光顾着骂,人家以后还敢上家来。

      

      我有什么法子,上面来领导,我总得陪同不是么,你以为我想喝酒啊!我也是为了工作,谁不想轻轻松松待在家里吃清淡饭,过闲适生活,看看电视,哄哄儿子。

      

      爸爸,你别说了。本来黄脸婆看我那光景已经消了不少气,不想后面一句话引起了她极大的愤慨。你别说哄哄儿子了,儿子长这么大,你管过吗,你问问儿子自己。每天晚上我们做好饭等着你回来吃,饭都凉了,还不见你回来,连儿子也伤心说,妈妈,别等了,爸爸今天又不会回来了,他不要我们了,我也饿了,妈妈以后我们不要等爸爸了,好不好……

      

      黄脸婆声色泪下,实在烦人,就连铁哥们都被打动了。

      

      嫂子,别说了,回家吧!铎哥也是的,明明知道嫂子要上晚班,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如果我们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喝的,怪就怪我,谁叫我有事相求呢?偏偏又要急着处理,好不容易召集了各位领导,事情办好了,大家就来了兴致多喝了三五杯。嫂子,我这里向你陪不是!好不好?改天我登门道歉,叫上小雨去你家,你不是特别喜欢看书,我前不久弄了一套甲本红楼梦送给你,你们姐儿俩好久没有见面了,也好好聊聊天,我呢,同铎哥杀几盘,上次我围棋输给他,亏了一条大中华,象棋我一定要赢回来一条极品白沙,你要好好准备。

      

      其他两个死铁哥们也东东西西插嘴打诨,逗着我那小对头。罗小铎,听说你好乖的,学习成绩蛮不错,明儿个去我家好不好,我家小惠给你做媳妇。

      

      小对头说叔叔好坏,我这么小就娶媳妇,不行,我还得念书,小惠又不讲道理,上次还欠我几张卡片,死赖着不给我,我才不要她。

      

      大家就都笑了,又寒暄些油盐酱醋婆婆妈妈之类的话,气氛一下子缓和过来。

      

      妈妈看时间也不早了,训了我几句,说往常老爷子已经休息了,以后如果再闹到这里来,决不轻饶我,我就唯唯诺诺,又哄劝黄脸婆几句,朋友们看看没事了,一起告辞,我也轻松带着黄脸婆和小对头回家。

     

      回到家里,黄脸婆上班去了,也免去了秋后算账的残风凄雨。但小对头不大好对付,开始向我发起攻击。爸爸,你说好今天去学校看我拔河比赛的,可是你没来,你总是说话不算数,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说完就独自一人开了电视,不停变换频道。

      我看着他就来气,走过去把遥控器抢过来,去去,睡觉去,深更半夜了还看电视,你作业完成没有。

      这小家伙比我鬼头鬼脑多了,小小年纪就看我不顺眼,要不是相貌像我,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的种子,天生与我作对。在这个家庭里与黄脸婆拉帮结派专门找我的茬,稍有不是就咕噜咕噜一大堆,也不知道小脑袋咋的像个大人的脑袋,说起话来和老爷子一般。

      你不要徍我身上撒气,你嫌妈妈嫌我,我们干脆搬走,平时妈妈不顺心,我还劝解妈妈,说你工作忙的,你不领情,反而怪起我来。唔,唔,唔,我要妈妈,爸爸欺侮我。说着说着他来劲了,嚎啕大哭起来。

      我拿他真是没有办法,要是往常我非继续教训他不可,今天不行,风波刚刚平息,不能节外生枝,我只得给黄脸婆打电话求救。这一招还真管用,黄脸婆问清了情况,同小鬼头说了两句,乖乖,小鬼头竟然安静地睡觉去了。

      黄脸婆待儿子睡了之后又回过来电话,说儿子作业早就完成了,小鬼头今天受了委屈,没有家长去看他比赛,而且这次考试有一道题做错了,写得也不工整,老师要他重新做。黄脸婆又交待我明天去新华书店买一份试题回来。是北京海淀区小学一年级上册数学。你要记住哟,明天一定从市里买回来。黄脸婆一再嘱咐我。好,我记下了,不过明儿早上你早点回来,我得提前上班,一大早得准备迎接省里来的领导。

      好!我先回来然后再到单位打卡。

      看事情彻底平静下来,我赶紧给阿美打电话,可是那边把电话提起后又挂掉了,闹得我一时难以入睡,只好拿起黄脸婆爱看的一些女友家庭医生之类的杂志信手翻看,却实在乏味,倒也起了催眠作用,把书一丢,就歪着身子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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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醋坛风波录 二

        二

        

        还是凌晨,黄脸婆就回来了。她的工作非常轻松,单位管理也很松散,可以随时离岗,只是上下班去打打卡,避开查岗的日子就行了。

        我借口要陪领导喝早茶,赶紧从家里出来。时间来得及,阿美还没有上班,我得趁早继续去她的思想工作。

        眼下年关将近,单位事情又多,什么工作总结和计划一大堆,还有迎来送往的酒局、应酬以及拜访紧要的领导,每天像风车转过不停,我恨不得把自己捏成两半来,偏偏此时两个醋坛同时发作。我若不采取果断措施,再拖下去,事情越发不好弄,我难道任一个尚未出世的生命来坏我的事么?若非处在官场,前程看好,十个八个醋坛我也不在乎,有时候真羡慕那些款爷老板妻妾成群,照样威风做人,唉,人比人,气死人。

        阿美住在一个新的商业中心区。当初选择房子时我煞费苦心。本来开始想选择偏僻的地方,可是阿美那么漂亮,早出晚归的召人眼目,也不安全。市中心吧又都是住着社会名流机关里的老爷,抬头不见低头见,早晚会穿帮。挑来挑去,最后我和阿美都看中这个新区。这里大多住着台湾商人、个体业主以及妓女之流。想必二奶三奶的也会不少,反正都是有钱人,或闲或忙都不会关注他人的生活,绝对不会有贫民区那种你来我徍门串户连,你今天穿一条裤衩上我家借东西,我明儿个大踏步上你家尝尝刚做的红烧肉,彼此也没有什么值得遮掩的隐私生活,夫妻吵架、财务危机、人事关系都一清二楚。你打这里走过,人家才不会注意你,要么忙着赚大钱,要么闲着如何更好地消遣,即使偶尔某人把你认出来,巴不定他自己也有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躲开你还来不及哩,或许以为你在这儿购物吃饭休闲或去拜访一位大人物什么的,再正常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小心翼翼,在繁华中选择幽静,特意找到了一套不为人留意的单户套房。虽说我官职还不是很大,可是上电视的机会还是不少,我不认识人家,人家也许认识我。

        我先给阿美打电话,通知她我的到来,这是我们一个特殊的约定,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我如果去她那里,她先开门,我要等到左右无人时闪身进去,免得让人看见。

        进了门,我期待阿美像往常那样披着空荡荡的睡袍上来拥抱和亲吻,任由睡袍掉下,接下来我们去床上作一番销魂运动。我想像着我们亲密之后我再甜言蜜语实施我的怀柔政策。

        今天我却大失所望,阿美穿得整整齐齐,门边还收拾好了一个行包,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亲爱的,你怎么了?你准备上哪儿?

        我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又妨碍你的事业又妨碍你夫妻感情,我还是回老家吧!免得丢人现眼。阿美那语气似乎轻描淡写,但那浓郁的陈醋毫不遮掩,铺天盖地向我泼来,使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脑袋飞快地转动,用柔功还是用硬功?看来得用非常之策才可以摆脱眼前的窘境。或者兼而有之了。

        我拥上前去,开始发动攻势,亲爱的,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充分调动全身温柔的细胞,让自己沉浸在浓浓的爱意中。我双手环住她细小纤弱的腰肢,嘴巴凑上去,堵住她娇艳欲滴粉红樱桃小嘴,开始不安分地实施我的计划。平时只要这样一弄,她肯定会酥软如泥,咯咯跌倒在我怀里,任我为所欲为。但是今天她却坚定地一把甩开我。

        我算什么?比得上你老婆?比得上你的事业?我还是趁早离开好?这种非人的生活叫我怎么过呢?

        醋坛看来彻底打翻了,就是再高明的调醋大师李林兄来了也是没有办法,不过我嘛调醋功夫好,吞醋的胃口也不错的,光调醋不吃醋怎么面对复杂形势?

        是了!我的美美翅膀硬起来了难怪那天同网上那个帅小子李林兄谈得火热!唉!像我这样一个要钱没钱要人才没人才的小官吏哪里比得上那个才华横溢的李林兄呢?你难道真的愿意看到不好的结局么?

        是的,我就是去找李林兄咋的了,起码人家可以有事没事陪我聊天,不会虚言假语应付我,我若是早点认识他哪里轮到你呀。要不是我死心塌地痴心梦想,我早就同李林兄私奔了。

        她这种气话我很清楚,当初她无聊,我给她买了一台电脑,劝她上网,那样她也可以分心,不至于在我不来时寂寞得胡思乱想给我增添麻烦。可是任何男人听了这种话心里也不好受,我又产生了种种联想,我不在时,阿美是不是同李林兄搞视频聊天了,有几次我看到那家伙网上的照片,对女人来说具有相当的杀伤力,或者……哎呀,我真不敢想像,如今网上流行裸聊什么的。

        但是我还不到发怒的时机,隐忍的功夫对我来说不在话下。即使我想脾气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么些年来,我们还从来没有斗过嘴,就连一丝不快也没有过。有的也只是打情骂俏撒娇逗趣之类。而且每次我同黄脸婆硝烟弥漫之后在这里总会得到她额外的温情和惬意服侍。我所有的烦恼和官场的失意都会被她的激情她的气息驱赶得无影无踪,可以说在她面前我失去了发脾气的功能。

        看你说的,我哪里就比不上李林兄那家伙,他有我这么对你好么,亲爱的,你别逗我好不好,我可是你的天下第一号粉丝。我使出惯常那种嬉皮笑脸的缠绵,虽然心里老大不快,也把它当成调侃,我继续张狂,充分调动情趣,找准她最虚弱的地方发起攻击。

        她果然有些抵挡不住,差点就要跌落在床上的时候,却一个转身。

        你别来这一套,需要我时就猴急乱跳,不需要我了,把人家凉在一边。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忍了也认命了,我也体谅你的难处,可是你得寸进尺,一点也不体会人家的难处,我也是为你着想,你知道吗,我去算命了,算命先生说是一个女孩,你不是老挂在嘴上要一个女孩么?我原想瞒着你,等肚子大了时悄悄回老家生下来,你倒好,一点也不理会我的感受,要我拿掉。拿掉拿掉,你干脆连我也拿掉算了。

        这哪里是平时温柔的阿美啊,那泼辣劲简直是黄脸婆的翻版,若非那美艳的神情使人怜爱,若非她真的那么使我怜爱,我真有些压制不住心头的无名火。

        阿美!你听我说,好不好?我不觉声音就抬高了许多。

        我不听!不听,不听就是不听。阿美声音变得更高。

        你疯了,小声点,好不好,你要让全世界的人听到吗?

        听到又怎么样?我妨碍他们了?我看是妨碍你了!阿美变得狂野起来,这是从来没有的现象。

        我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冲上去捂住她的口把她按到在床上。大小我也是一个干部,虽说谨小慎微,不敢落人话柄,但在社会上还是有一些哥们,倘有摆不平的事,只要开一句口,没有办不了。早在阿美之前有一个烂货要挟我,我只吭一声,那哥们就给我摆平了,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但对阿美我还是不愿那么做,也舍不得那么做。

        我的冤家,我求你小声点好不好。我真是搞你不懂,你看这人家楼上那些女人这个年龄都不愿受小孩拖累,巴不得轻松,了无牵挂,尽情享受,你倒好,偏偏要弄个小孩,你烦不烦呢?

        哈哈!你终于说真话了,原来口口声声爱我疼我全是假的,你从来就在玩弄我。好啊!你也学那些大佬用金银包装我,给我洋房洋车,再给我十万八万的让我去娱乐娱乐去赌场玩几把,你行吗?阿美索性撕破了脸。

        

      关键词(Tags): #醋坛风波录
      • 家园 醋坛风波录(二续)

          事情越搞越僵,此时再用僵化的怀柔政策虽能收一时之效,可是以后呢?以后她就会变得飞扬跋扈,得寸进尺,也会像黄脸婆那样更加难于妥宁。

          我是不行,我原本就不是那种用金钱来哄女人的男人,用金钱哄女人还不如去红灯区吃快餐,哪里弄来如此麻烦。是了,你是寂寞了,你觉得吃亏了,你也尽管去找大佬,穿金戴银豪华奢顶,你也尽管去红灯区里混,猛男在怀,日夜欢乐,何必守着我这个苦苦挣扎的小官吏。

          你,你,你真是一个混账,我真是瞎了眼,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你无耻,你卑鄙,你下流。阿美气促如奔牛,满脸的愤怒似乎要撑破娇嫩的皮肤,泪漫漫涕泗直下,声滔滔恨意不绝。

        我怎么了?随便你骂也好,恨也好,我是有苦没法诉说,我在办公室低头耷脑处处听领导说东道西,不敢半分违抗,回到家里,黄脸婆婆婆妈妈说我家里不管不顾,原想在你这里找到安慰,你却比他们闹得还厉害。我处处不是人,我处处小心,我他妈的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全心全意把所有的情感倾注在你身上,爱你宠你,虽然不能给你名分给你光明正大,也是我身不由己,你以为我愿意这样么?我处处维护你,这些年只要是你的事我全力以赴,我也知道你爱我疼我,可是你没有真正为我想过,你总是感情用事,我不是狼心狗肺不知好歹,我总是在压抑自己,你知道么?我们不是少男少女为了爱为所欲为,我们得承担社会压力和责任,得考虑后果。我现在是最关键时刻,等缓和一年半载,我就会出人头地,就会给你更多关怀,你不知道官场上的事情,稍有风吹草动,我就会万劫不复,前途告终。你也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吧!我如果什么也不是了,你跟着我也没有幸福可言不是么?你弟弟出国留学的事又如何去弄?这两天我到处找朋友拉关系,总算为你弟弟联系了一个原意担保的,你难道一点也不体谅我么?

        我软硬兼施,七分真情三分利诱,如果再收不到效果,只能采取更强硬的措施了,但我相信阿美不会是那种要我使用特殊措施的女孩,如果真是那样,只能说当初是我瞎了眼。

        不知是我的话打动了她还是她也意识到闹下去对双方都不好,但我更相信是我的魄力和她对我的感情和依赖,不是吹牛,像我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绝对是万中挑一也挑不出几个来。

        哇!哇!哇!我真是贱啊!天生碰上你这个冤家。阿美嚎啕着,粉拳却没头没脑地向我擂来。你是天下最坏的男人。

        女人这种拳头其实是天下最好的惩罚,当一个男人得到这种惩罚时,那就意味着他此时最幸福也可以趁机为所欲为,任意哄骗女人了。我趁势把她拢入怀中,也不管她泪水满眼涕泗横流,用最柔最动听的话安慰,用最能挑动女人情欲的气息吻合她。我开始放纵自己所有的感觉,不到一分钟时间我们早已气咻咻跌落在欢乐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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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醋坛风波录(三)

          山回路转,又一场风波转眼消解。阿美被我弄得死去活来,答应我隔天就去做人流。

          铎哥,我今天答应你,你可得应承我一件事。阿美亲手为我打扫战场,用热乎乎的毛巾为我擦拭。

          我几乎难以自拔,把阿美拥抱在怀,冲动地继续抚摸着阿美光滑的肌肤,不愿放开。

          阿美,你真是一个可人,你说吧!我什么事都答应你。我亲吻着她挺拔的乳峰。任何一个男人遇上你,都会被你弄得疯狂起来,我们再来一次。

          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色鬼,晚上好了,我昨晚可没有睡好,你走后我心里就不好受,本来我当时已经决定去堕胎了,可是你匆匆离去,我心里越想越不好受,这么些年来,你总是匆匆来匆匆去,我这里只是你的临时旅馆,你没有好好陪我一个晚上。

          是啊!我知道你为我作了很多牺牲。你知道吗?我拼命奔波,迎逢领导,难道真的是为自己么?我还不是为了更好地安排我们将来的生活。我如果没有一点地位身份权力,我能给你保证么?男人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我恋恋不舍放开阿美,若非今天有领导来,我才不会控制自己蠢蠢欲动的欲望。

          阿美帮我擦拭完毕,然后对我最敏感的部位接连几个波波,我知道你对我好,铎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我知道!我回答着,然后脑袋飞快地转动,女人问男人的日子,无非是生日,纪念日和情人节之类,记得早些天她就提起过生日,我还答应送一件礼物给她,不想连日忙乱,竟然耽搁了。我是要给你一个惊喜。

          那铎哥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阿美的生日是阴历十一月初五,今天是初几了,我的天,我都有些忘记阴历,不过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是平安夜,我先试探,反正我总有圆场的话。

          今天是平安夜嘛!亲爱的阿美,是不是?难道这个我都会忘记么?我故意调皮地眨巴着眼。

          阿美果然就生气了,见鬼的平安夜,你就只会想起平安夜,难道不会想起其他么?

          哈哈!我就知道我的阿美会生气,我咋的会把我心爱的女人生日都忘了呢?

          原来你逗我,好啊!你真是坏透了,阿美再次挥动粉拳向我擂来,不过这次却没有落下,而是变成了拥抱。

          铎哥!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喜欢你,阿美匍匐在我怀里,已经泪水盈眶。

          我好怕有一天会失去你,好几次梦里遇见你老婆,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打得半死,还看见你帮他,后来你就同她离开,留下我孤零零一人,呜呜,我好难过好伤心。

          美,不会,我咋的会抛弃你呢?我抚摸着阿美的头发,这时候对女人的安慰只会让她们更加死心塌地,如果男人这时候无动于衷就是蠢物。

          好了,都是我胡思乱想,我今天不上班了,在家做好吃的等着你。阿美开始帮我穿衣。

          阿美!你真好!我如果不是一个干部,要注意影响的话,我一定给你更多,你也知道,我不能公开给你更多,但我的心全部是你的,你等着我,我会给你惊喜的。我也有些感动,平心而言,只有阿美这样的女人才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妻子。

          我知道!傻瓜!我只要你的心。阿美为我抚平西装的褶皱,用手指点着我的胸口。

          美,你等着我,我陪完领导,一定赶回来与你共进晚餐。我拿起公文包立在门口,阿美通过猫眼看外面没人,迅速打开门。

          快走吧!门外没人,我晚上等你。

          我快速地吻过阿美,大步流星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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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醋坛风波录(三续)

            领导要下午才来,我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安排,我来到大街上,掏出手机,先给一哥们打电话。

              铎哥!你好,我终于给你把事情摆平了。我们约好九点钟在我家谈。

              好!我马上来,还是老弟行,哥哥我也不说谢字。

              这个哥们原是我管辖范围一个老总,开初几年靠我们放松政策,开发房地产附带迁移农转非户口发了财,比我活的还有滋有味,那些年也没少照顾我,当然我也很照顾他,没有我作坚强后盾,他也不会这么容易发家致富。

              这一次我托他帮我搜集一些有价值的古玩字画,多亏他终于打听到原来一个人收藏一件王船山的砚台。我们几次去买,可那人一口咬定要五万元才肯出手。我虽然知道这件砚台不止这个价钱,但为了杀价,所以一直迟迟不肯还价。

              我来到哥们家里,他家客厅里早已有好几个人,都是我认识的。

              铎哥来了!你好!兴隆典当行的老板罗金石向我寒暄。他也是我混熟的朋友了。

              罗主任,您好!那个卖主上前伸出手来,他那双手薄皮少肉,枯萎色黄,一看就知道吸毒多年了。

              大家坐下说话。哥们亲自为我沏茶。

              罗主任来了,你自己说话。今天谈不好,以后也就没有机会了。哥们对卖家说。

              好!我也不多说了,本来这件宝物是我外公送我爸的,我外公是当年的李大便的后人。

              李大便当年是一个挖大便的,日本人兵败后把一些来不及运走的黄金遗弃在一家教堂的厕所里,李大便从厕所里挖出黄金后一夜之见暴富。这个故事凡是衡州的老年人都知道。

              后来李大便的一个孙子略通书文由一个造反派手里买下这件砚台,据说这块砚台是一个在船山书院一次整修帮工时从地坑里搜集到的。莫说这是一件真正的宝物,光是冲船山公的名气也值不少钱。我老爸移交到我手里时千嘱咐万嘱咐我一定不要卖掉,要当成传家宝代代相传,也不要让外人知道。可是我这些年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前段时间急用钱才典当在罗老板店里。这个毒鬼说着说着就开始不停打哈欠。

              

              好了!你也知道我不是收藏家,我只是喜欢用古砚台磨墨写字,据说效果比现在的砚台好。你开一个合适的价格,太高了,我可承受不起的。我说。

              

              那当然了,我这块砚台可是一块出自乾隆时期的端砚,不但纹理细密,而且雕刻精细,四周的花纹匀整,线条柔和,而且更可贵的是砚台盖子上镶嵌的一颗蓝田墨玉就起码也值上万元,这些都不说,光是王船山亲自书写刻上的字迹就值不少钱。我虽然穷困潦倒,但也不能贱卖,反正罗老板的期限还有几天,我就不信找不到好买家,如果我有钱赎回来,少不了卖个十万八万的。毒鬼越说越来劲。

              

              你不要绕弯子了,我可不耐烦,我没空陪你闲聊,你后天要是再拿不出钱来赎回去,那就是死当,到时莫怪我不讲情义,罗老板很会配合,语气有些冲。

              

              是啊!你还是开价,我们还有事情,懒得听你啰嗦,哥们一旁起哄。

              

              再怎么说也要三万元,我是一万元当在罗老板店里的,外面我还欠人家一万元钱,人家都愿意三万来帮我赎回去,如果少于这个价钱我就是死也不干的。

              

              这样好不好,我真的是抽空来的,身上钱带的不多,只有两万,你愿意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用不可商量的语气对他说,哈哈,其实我们早就把他算计好了,他已经穷途末路,再拿不出钱来,不但收不回砚台,外面要账的也够他好受,更何况他此时已经绵软无力,肯定急着去弄些白粉振作一番。

              

              我的爷!我向你们下跪好不好?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是一个败家子不能守护传家宝,两万元够什么呢?还了罗老板的利息,外面的账都没法还清了。吸毒鬼说着真的给我们下跪了。

              

              你这像什么话,罗老板铁青着脸,我们又不是慈善家,你这东西本来就只值这么一点钱,你起来。

              

              爷,你大发慈悲,让我活下去吧!我给你磕头了,吸毒者把地板磕得咚咚响。

              

              你看你,真不象话,你再不起来,我们拉倒算了,我们好心帮你,你不领情,到明天这时候,你就拿不到一分钱了,我懒得管了,哥们也发脾气。

              

              三位爷,我真是没法活了,罗主任,你是干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加一点,说不定下次我把我姐姐家的一幅画偷来抵给你。

              

              好吧!我又不是落井下石之人,本来超过这价钱我打死也不要的,花这么多钱弄一个破砚台已经让我动用一年的工资了,看你说得这么可怜,我就再加点,我给你一万,罗老板这里的欠款和利息由我支付,好不好?

              

            爷!再加个一两千,好不好!

              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我们铎哥已经可怜宽宏大量,看你怪可怜,光利息已经好几千了,你还啰嗦,我们走算了,罗老板一挥手,往门口走。

              爷爷,好好,我答应。

              就是嘛,我门铎哥人可好,要是换上我一分钱也不加,哥们掏出香烟给吸毒鬼,吸毒鬼接过来,迫不及待点上,猛吸上几口。

              我拿出一叠钞票,交给他,你点清了。

              毒鬼抓住崭新的钞票刷刷地翻动了一篇,看有没有假的。对罗主任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如果下次需要古话,我直接找你,罗老板厉害,做生意太精细。

              你小子乌鸦嘴,要不是我当初收下你的当物,你他妈的早就流落街头了。

              嘿嘿!罗老板的恩惠我记着哩,各位,我先走了。看来他肯定是急着找白粉去。

              我也从罗老板手里接过砚台,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真是一块上等的好砚台,不但精美,而且没有一点破损。我小心收好,把罗老板的利息也清付了。利息还真不少,都四千多了。

              谢谢罗老板了!兄弟的情我记着。我知道如果罗老板自己处理这件砚台,少不得赚一两万。

              罗主任说见外话了,我同汪哥是朋友,你是汪哥的顶头上司又是哥们,我们也认识多年,以后还得靠你照顾。

              罗老板说得好,我对你的生意帮不上什么忙,如果罗老板想出国或者什么的,我打包票,随叫随办。

              谢谢两位兄弟,我本想请两位小聚喝上几杯,可是省侨办主任回乡探亲经过这里,我得去迎候,改天好好谢谢。

              铎哥何必如此客气,自家兄弟好说,你忙你的正事。

              那我先走了。砚台终于弄到手,我可有点心花怒放的感觉,即使当时阿美也没有给我如此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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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醋坛风波录(四)

                礼拜天,办公楼空荡无人,这里环境清幽,树木葱郁,花草鲜艳,我来这里已经有五年了,要不了多久我就得离开这里了。

                我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经过办事人员的办公室时,门就突然打开了,副主任王秀丽走了出来。

                罗主任来了。

                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要你们四点钟才过来么?。我点点头,问她。

                在家闷,早点过来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谭主任五点钟会赶到吗?

                我刚去过电话,三点钟从他老家准时出发,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到。我心中暗暗后悔不该来办公室。

                我先到办公室去,一会过来叫你,我们去宾馆给谭主任安排房间。我本想轻易打发她,那个砚台沉甸甸在公文包里,我也得收好。

                铎哥,你难道这么快就厌烦我了?

                她轻声说着,跟着我走进了办公室,随即关上了门,从面后把我抱住了。

                铎哥,我好想你。她的手开始不安份地在我下身游移。

                阿丽,这多不好啊,会有人来的。我轻轻推开她,把公文包放下。你礼拜天不陪老公么?

                那个傻蛋,今天带儿子去乡下看他老娘去了。她恨恨地说。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被她的神情吓了一跳,心里真是可怜她老公。常说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有个好女人,相反每个成功的女人后面必定有一个懦弱的男人。这个阿丽就是如此,家里的老公纯粹是一件摆设,阿丽在家里就是一个女王。

                我开始有点后悔上次的荒唐了,虽然从这个女人身上我体会到一种意想不到的乐趣,但这个处处要强的女人实在太厉害了。

                要不是那次在海南旅游时,我们躺倒一张床上,我还真无法想像这个姿色平平的女人会是那样风骚迷人,更没有想到她赤裸裸的身子是那么洁白柔嫩,也更没有想到她又是那样贪得无厌,不知疲倦。尤其是她那双葱白如玉的手温润灵巧,接连三次让我起死回生,通宵战斗,到后来,我几乎有种虚脱的感觉。

                铎铎,我们还来。当时她要继续努力调动我的兴趣。

                我的妈,你饶了我,你咋的这么饥饿。莫非你老公不行吧!

                死东西,占了人家的便宜还骂人家,还真让你说对了,那家伙要是有你这么一半能干,我心满意足了。

                这个平常一本正经的女人在褪尽一切包装后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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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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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烂人

      几个都不是好鸟,男的忘情负义,情妇需索无度,老婆不懂生活(最后一句有点不厚道)

    • 家园 好文!什么是黄脸婆呢?

      就不懂生活的人么,有这种人在家男人岀轨很正常。。。

    • 家园 写的精彩,虽然我比较希望那小子吃点苦头。
      • 家园 赞同

        我希望那家伙最后一无所有,还变成白痴,身无分文的在大街上要饭:“大哥大姐,可怜可怜俺吧...”突然,天上掉下一个极大的、不多见的陨石,咚!的一声落在了那个家伙身上,紧接着天上飘下几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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