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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老爷其人事(浮世人物速绘之二)  -- 悠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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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老爷其人事(浮世人物速绘之二) 

    (故事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杜老爷姓杜,本名已经被大多数人忘记。

    称他为老爷是因为他小时候患上小儿麻痹症,瘸了一条腿。

    我们那个地方对瘸腿的残疾人都尊称老爷,而老爷本义带有点摆资格的延伸意义。因此老爷完全代替了瘸子的称谓,有时候找不出其中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

    我这么解释,绝对不是对残疾人不敬,天生的残疾是一种不幸,谁又能够十全十美,如果心理有了残疾那才真正可悲。

    杜老爷是个颇为争议的人,你如果认识他,你就会明白。他站在你身边时,你绝对对他厌烦透顶,可是你若好久不见他,唉,老爷在哪里?

    不管相隔多远,他只要看见你,那振聋发聩的嗓门必定轰响:悠先生,啊哟,好久不见。来,抽烟,最近在干什么?我告诉你一件好事,昨日夜里我泡了一个马子,城北新开了一家发廊叫红玫瑰,来了一个亮妞,还是刚破处子身,要价一百包台费……走,走,我带你去。

      你若没有坚定的决心,你就是再健全的腿也一定会被他那瘸腿所牵引。

      有时,十天半月你看不到他的身影,突然,他租了一辆摩托,一下子窜到你面前。

      柳大君,快快,借我两百元,今天手气可真背,输了一千多。来吧!快点,我明天就还给你。

      有时他不向你借钱,只是要你帮他清付摩托的士车费。

      啊哟!今天倒霉,输的精光,脑袋也痛得厉害,有没零钱,不多,五块钱就行了。家里有饭吃吗?没有,熬点释饭吧!我胃痛的厉害。

      怎么不行,他妈的,说好五块钱车送我到这里,要七元,看我揍不揍你。

      他呵斥插嘴嫌钱少的出租司机,司机也就不敢再理会,一来看他残疾人,二来不想惹事,顶多嘀咕一声:老板,说是到这里,可是一会这里一会那里同你转了大半个城。

      有时候,他赢了钱,张扬着来到我面前。

      悠思南啊!悠思南!悠思南啊!我今天一十二块钱出去,一千二回家,你信不信。

      我若稍有丝毫怀疑,他就一无一十告诉我。

      我开始同那些没钱打大牌的人小赌,一块一块,赢了二十,后来加码二加二,又赢了六十,换桌子又加码五加五,你看看,赢了一千二百大洋。他得意洋洋捏着那一匝的红钞票,哗哗地数来数去。

      走!吃饭去。不去,这你就不对了,你这个人呀!就这点不好,气量小,欠你的钱不是,先还你三百,还欠你两百,下次还你,这里我还得做本钱。晚上还有个马子说好今晚去她家里。她可骚得很,老公出差了。

      

      我们那个小城市几乎没有谁不认识老爷的,而小城里有头有面的人几乎没有老爷不认识的。我也因为某种缘分,和老爷在一个屋檐下一个公司里相处了十余个春秋。

      我们谁都知道杜老爷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小看他的人不知道他的历史。他原来在一家福利印刷厂做雕刻工艺,后来自己开办了一个沙发厂,还有一间门面。刚开始那些年代钱特别容易赚。钱来得快自然也去得快,吃喝玩乐这些门道谁不喜欢,可就是受金钱的限制,有了钱自然就突破了种种限制。

      老爷那些年的确风光了一回。提起这些往事,老爷就感叹不已。

      老子当初好风光,你们不要以为现在这些人风光,我出道的时候,他们还在穿岔裆裤呢!比如那个李晓勇吧,以前还经常买我的沙发,我给他送上门,他家里寒酸的很。一转眼看不懂了,成了黑社会大头头,手里掌握着上亿的工程。上一次我去他那个阳光楼办公室,狗日的,里面设有秘道机关你进去以后没人指引根本出不来。还有那个四爷,以前是光棍打流的,三不三上我那里混饭吃,现在却搞什么股票上市了,开宝马,穿金带银,那个派头才足哩。上次房屋装修,打电话叫我去,他奶奶的整个占据了一个单元,豪华得像皇宫似的。我找人帮他装水电,送了我一条芙蓉王。但是他也不吃亏,我帮他也省了不少钱,还帮他把水电表都调校得很慢,一个月就得省下不少水电费。

      老爷经常提到的沙发厂其实一下子就被他败光了,以至于后来不得不求助于我当时的老板,他向我老板借钱买了一辆老爷车搞出租。可是很快老爷车也被他卖掉。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又投奔我老板。我那个老板也是做小生意出身,发家前吃过不少苦头,甚至夜晚为了省下一笔修理费爬到修理厂偷轮胎零件什么的。

      老爷那个沙发厂红红火火时,我那个老板参了进去。本来想做大,可是老爷只想着吃喝玩乐,而我那个老板总想玩大的,加上欧美台新潮家具的进入,因此沙发厂很快被其他的家具厂家具店挤垮了。

      刚来公司那阵,老爷总是摆点儿架子,打眼里瞧不起我等打工的。他自己做错了事,轻描淡写。这有什么要紧。

      如果你偶尔不小心譬如钉歪了一颗钉子。我的天,你会不会做事,你这个死娘绝父的,站开站开。说完自告奋勇叮叮当当敲打起来。他这样做这样叱骂时往往老板就在傍边。

      好在老爷架子总是摆不了长久。他上午斥责了你,下午就不得不涎着脸皮,来咯!好兄弟,好哥哥,亲哥哥,我的干爹爹,我的干爷爷,我求求你了,求你大发慈悲,借我一点钱去扳本,我明天请你泡妹妹。

      有时他也会觉得拉不下面子,干脆恶狠狠的:快点,拿点钱给我,死娘绝父的,我又不是不还你,快点儿不行吗?等会儿就还给你。我们谁都知道这个等会儿最起码也得他有钱在身。

      公司那时候弄房地产,每一栋新房盖好以后,我们这些公司没有房子的员工基本上第一个搬进去住,直到所有的房子全部卖掉,我们又搬出来。开始大家还可以一家住上一套,到后来,大家就不得不挤到一个套间。我那时很荣幸同老爷住到一个套间里,故而吃喝玩乐彼此非常熟识。

      开始我们不是太融洽,因为生活小节常常闹一点尴尬。譬如今天他向老板报告说我女友的内裤有些破烂,凉在阳台显得寒酸,不雅观。明天同老板笑话我们两口子总是守在卧室里不出来,怕是整天在做爱。我也厌烦他经常无缘无故不敲门就闯进来。

      开门开门,大白天又在做爱!

      闹得我和女友大热天睡觉也穿得严严实实。而他和老婆睡觉几乎不会关门。他穿了三角裤颠来颠去,婆姨则挂了三点式客厅进厨房出。

      他老婆不知在广东干啥子,每次回来搞一些洁尔阴之类的药水关在卫生间里,闹得整套房间里怪味难闻。他也不忌讳,逢人就说同老婆已离婚,各有各的生活,一吵架就骂他老婆婊子。有时当着老婆带一个女人回家,对他老婆说你回娘家,今天没地方,要不一起睡吧!

      后来有一次小偷晚上爬到我们家里。我和老婆关了门,自然毫不知觉。小偷特别大胆,不但把电视机偷走,还把我们的炊具煤气炉包括锅子全部偷走了,最后还想从他老婆脖子上取金项链。那婆姨朦胧中觉得有人,醒来后听到关门声,才知道有贼,也不敢作声,半天才尖叫起来,把我们惊醒。

      大家一分析,贼肯定没有走远,东西也没有转移。我们分头一找,我和老爷在地下的空巷子里找到电视机,他婆姨怕,躲躲闪闪,我女友在楼梯下找到一枚金戒子,正是那婆姨的。老爷很兴奋,大家一分析,贼肯定还会回来找东西,于是我们呆在黑暗中等待,不久窃贼就来了,来了不下十人,老爷不明所以大叫一声抓贼,冲了下去,我一看不对劲也冲过去,结果自然吃了大亏,我死命拽住一人,心想只要抓住一个就大功告成。另外三个人立刻围住我,其中一拳打中了我的眼睛,头部也遭到一棍,来不及还手,窃贼们就脱了身,四散撤退。

      回到家里,我的眼睛肿的象草莓,眼皮搭拉,已经睁不开了,半个月后才消肿,可是留下一道疤痕。经过这件事,老爷对我就亲近了三分,因为又帮公司找回盗贼来不及转移的铝合金,他就向老板请功,报了我的医药费,又拿了些钱给我们买了煤气炉炊具锅子之类。

      承蒙杜老爷的欢心,他开始将我当成兄弟。今天邀我打牌,明天带我玩女人。我女友自然知道老爷这人,打牌可以,玩女人绝对不能,在家可以,老爷你带他出去不行,我若知道老爷你让他玩女人,我打断你的好腿。老爷就嘻嘻哈哈:你个猪娘养的好毒,好!我怕了你还不行。私下里,老爷就开导我。你呀!真他妈不行,让老婆管得死死的,不是男人,没劲。这年头,男人守在家里是个窝囊废。

      说实在话,我也不想变成窝囊废,可是我口袋里没有纹银,而且我也做不到老爷那般豁达与开心,也天生缺少他那种活动能力。我摸着口袋里的钱吃中饭时得想着吃晚饭。他就不同,即使爹娘的棺材钱照样可以下牌馆,进妓院,上酒楼。

      有一次老板急用一种材料,拿钱让他去买,半路上碰到一个牌友,就去赌钱,本想赢一点,谁知输的精光。他就租了摩托到处告借,这里凑一点哪里凑一点,先买了一点材料应付。  老板知道后骂了他一顿,不过骂归骂,又拿钱给他再去买。老爷好像没记性,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这种故事。

      而我就不同,在工作当中不敢犯错误,即使小小的失误也会很快传递到老板那里,在这个方面老爷可谓铁面无私,不管谁只要有一丁点错误,绝对公布给老板,这也是老板喜欢他这种忠心耿耿的主要原因。

      当然老板喜欢他还有更为重要的原因。我那个老板同所有男人一样喜爱美色。不过作为老板成天不务正业去勾引女孩有点不成体统,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老爷就恰如其分消除了老板这方面的忧虑,承担着这方面的重任。隔三差五总能带上一个女孩帮助老板消解工作上的压力,释放老板寂寞的心情,放松老板蠢蠢欲动的肉欲。而且那些女孩大多是大学里面的农村女孩,素质高,心里善良,温柔可爱,让老板乐不可支,工作上更为器重老爷。

      老爷的才能并不仅仅局限在这个方面,完全够得上全能型。我先前就说过不要小看老爷。老爷的确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和研究,特别是今天这个高度发展高度建设的新时代。  我们那个城市因为建设的缘故,总是或多或少有一些摩擦,代表各方利益的老板头头也不能单独依靠那个表面的东西消解矛盾,更多的时候需要在黑暗中解决。老爷在这个方面更是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我这么说也并非贬低老板的才能,只是有时候老板不方便出面而已,你总不能要求老板冲锋陷阵当先锋,你也不能为了一点芝麻大的事情让老板接见一个街头小混混吧!这个时候老爷的长袖善舞的才能充分发挥出来。你看他又能够吃苦,坐一辆摩托或者的士就出发,经过他各方联络协商,事情往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老板只是悠闲在家里小憩,甚或快意搂着妹妹在欢天喜地。

      有一次老板为了一个合作项目,双方翻脸,对方要派人来接管工地。老爷带上我以及一些小喽啰日夜守候在工地,寸步不离。当然老爷和我连几个小毛贼都抓不住,更不用说黑帮团伙,但是我们一点不用担心,老爷是残疾人,谁都知道残疾人是受保护的对象。何况某某大人物早就给我们吃下定心丸,对方是不敢来的,不过稍作防备而已。这个大人物自然不便说他的名字,据说他后来还参加了审理一个福建大案。

      这件纠纷后来还是通过官方调解,大家都不想为了并不是你死我活的利益撕破脸皮。和气生财吗!对不对。我也庆幸,日夜守在工地担心成为残废的可能也就烟消云散。

      有一段时间公司不景气,我离开了公司。我不是对公司没有信心,只是公司实在难以负担我二百六十元一个月的薪水。那段时间我搬到公司另外一栋没有卖掉的新楼里。好在女友还有三百元,于是我呆在家里,生活的轨迹无非是买菜煮饭接送女友山下班,余下的时间关在房里看书。

      我和老爷也变得有些陌生,有时候他带一些台商来看楼,顶多说几句话,后来才知道这段时间他成了大忙人,每日里为台湾同胞忙碌,牵线搭桥组织临时的婚姻,也为台商打打杂碎,做些小事情。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和老爷一起做事情了。可是不久公司买下一大片旧城――市里的老人大院。我又被老板召回去守大门。也就是在这个院子里,使我又重新领教了老爷的其他才能。

      公司接收大院后派我们管理。本来以为马上可以开发,谁知项目谈了一轮又一轮,考察了一回又一回,就是不见来真格的。里面原有住户进来时赶跑了,后来老爷就发租,我那时也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他们全部下岗没有地方住,就搭上床临时住着。老板看我们乱套,没法子就索性对外出租。

      老爷也被安排同我一起值班,可是他却从来不值班,管理处的经理也拿他没办法。院子里事情虽然不多,无非收缴水电费,收租金。就在大家开始以为老爷是废人时,他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声望和作用超过了部门经理。

      我们院子里地下水管老化,每个月水费总是大亏损。电费也好不到哪里,那些没钱的住户想着法子偷水偷电。就在大家没辙的时候,老爷却联系了自来水公司那些抄水表的和安装水表的,他们称兄道弟,在水表前捣弄了一回,那水费本来成千上万的,乖乖,马上缩成三五几百了。电费也是如此,上万度的电表拆掉,换上一个新的,电度表就归零了,象征性缴纳一点牛毛,赚出来的数目,抄表的安装的收费的,大家坐下来吃吃喝喝,剩下的大家再分。我们经常开玩笑,老爷,水电公司怕是你老爷家开的。老爷自然神气非凡,哪里都有我的好兄弟,办起事来当然就容易。每一次帮公司省下一大笔开支,老板自然也不会亏待他。

      后来干脆院子里的水电全部归他承包。可是老爷再有钱也鼓捣不了几天,因为他要维系他那个圈子也费不少钱,张三没有钱吃白粉了找到他,总得给三五几十块。来得多了,他不耐烦,狗日的,我又不是老板。你自己也得想办法呀!杜哥,你放心,明天给你推一部八成新的赛车好不好。李四从牢里出来,找到他。哎呀!好兄弟,辛苦了,你尽管在我这里住下。王老九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大哥大哥叫得老爷舒服极了,老爷不在家,狗日的连米都偷去卖掉,还从老爷家阳台爬到我的房间偷走了一些衣服和一桶油。

      这个时候老爷同婆姨似乎离婚了,可是婆姨存在公司里的钱被老爷几年间败的精光。婆姨没法子又住到老爷这里,老爷也懒得管她,扔给她五百元一个月让她照看读书的女儿。自己照常搂着野女人睡在另一个房间。有时候公司同事笑他,狗日的老爷又是老婆又是情妇住在一个房里,你他妈的享齐人之福。老爷没听懂,问齐人之福是什么意思。待人一解释,他就赌咒发誓。我如果同她还有关系我全家死掉,死崽死娘爷。

      我们都知道赌咒发誓是老爷另外一门特长,也就相当于昆虫的伪装。自然都不会相信。

      我们还知道老爷只要身上有钱绝对不会呆在公司里,大部分时间在牌馆里。只有身上没钱了,坐在公司里唱歌。我的亲哥哥,我的亲爷爷,我的奶奶呀,谁借我钱去坂本。哎呀,日子好难熬,我比死还难受呀!

      大家不理他时,他就开始打电话:丁老板!快来救我,我要死了。有时候丁老板就开车过来两人一起出去吃喝玩乐。

      有时候听他电话。我好想你,你老公在家吗?今晚到你家去,要么你到我这里来吧!我老婆,她不在家,在家也不怕她,她也早就不是我老婆了。

      有时候他高声大叫:啊呀!赵总,您好您好!好久没看到您老人家了。您刚下飞机,要不要我来接您。不用谢!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几时约您老人家吃一顿,您请我?我们两人还有什么见外呢?好!好!下次见!

      不过老爷经常也有倒霉的时候。爱嫖娼的习性让他吃尽苦头。虽然他社会上各种关系不错,甚至和公安派出所称兄道弟,还是被一些生疏的二干部抓去,不抓你可以,抓了你,总得有所表示。每次抓去打是不会打,因为他是残疾人,可是手铐还是要带的,有一次手铐将他的手勒的烂掉,他又不承认,那二干部就巧着法子让他吃亏,后来一吓唬,尿都出来了。我们拿钱去赎他,他哎哟哎哟那样子也真可怜。可是你再可怜他,要不了几天他又去嫖,人若倒霉时,干什么事不顺心,他又被抓住了。

      不过最倒霉的还是去年了,我们好久不见他,如果一般人我们肯定怀疑他失踪或者不幸,但是他,我们知道要么他白天在牌馆里,晚上在妓院里,或者在情妇家里或者朋友家里。

      有一天实在有事要找他,打他手机说欠费,到他家里找,才见他躺在床上,手绑着纱带。他自己解释说跌了一跤。他的婆姨后来偷偷告诉我们才知道是一个新认识的妇人的老公打伤的。

      然而老爷毕竟是老爷,不甘平凡的老爷,伤好了以后又恢复了往常的潇洒生活。

      我在工作上同老爷总是不大容易合得来,也厌倦勾心斗角的生活,因此终于还是离开了公司也离开了大院。后来偶尔碰上老爷,老爷很惋惜:兄弟,你不该离开公司,老板还说又没赶你走,你还可以回来呀。你看老爷替我惋惜,还是挺讲交情吧!

      不在一起工作,老爷同我反而亲近,急用钱时仍然向我告借,虽然他的钱比我多来得比我快,而且我常常口袋里没钱,他口袋里暂时没钱。

      前段时间碰见他,他说要到俄罗斯去,要玩俄罗斯小姐云云。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听说他跟随老板已去了一个叫海参威的地方,好像属于俄罗斯的,这样说来,他飞出了国门。

      我还看过一篇小说,海参威开放得很。我想但愿他不要染上艾滋病。

              2005-8-23

    关键词(Tags): #老爷其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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