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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毛泽东逝世的日子——一个农村孩子的记忆 -- 卡里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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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毛泽东逝世的日子——一个农村孩子的记忆

    今日9月9日,毛泽东逝世的日子,各大媒体、网站没有任何声音。快三十年了,我还记得三十年前的这一天,我刚刚上小学没几天,高年级的同学趴在书桌上呜呜哭,我们这些一年级还新鲜的小豆包茫然无措。我们还算不偏僻不落后的农村,我上学晚,也应该成熟,但是也不知道所发生事情到底是什么。小学语文的第一课只有这几个字:“毛主席是我们的大救星”好像这一课刚刚学完了,好多字我早已经会写,感觉就是“救”字难写,对于这句话的理解根本谈不到(到今天我可以说理解了,但是许多人,我相信还是不理解或者不能正确理解)。但那时,我们还是能够知道,其实早就知道了,毛主席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中间那个画像上的人(后来又多了一个华主席,没多久,都不挂了)。老师要求我们也要哭,趴在桌子上却不懂得怎么酝酿感情。我能够理解“逝世”就是死了的意思,但我到那时还没有亲人去世过,记得的几次邻居死人事件也都演变成女人竞争性的哭喊和事后的宴席,真的很难哭出来。那一天没有上课,其后的几天也没有上课。第二天,我们全校步行到5华里之外的公社所在地进行哀悼。公社,现在叫镇,有一个很大的供销社,在镇中心的路口,沿街拐成直角将近一百米长的瓦房,有亲戚在那里上班的孩子都非常牛气,那是我对公社最大的印象。虽然说只有5里地,一年也去不了几次。镇上挨着中学旁边是一个剧院,75年的地震居然没有震塌它,我们村里的那个倒掉了。灵堂就设置在剧院里,两个持真枪的民兵穿着没有五角星和领章的军装护卫在高大的黑色主席遗像旁,我们依次进入,默哀、鞠躬,事前老师讲了好多遍动作要领、纪律要求。实际上,哀乐的震撼,现场的气氛,真的是让我这样的小孩老老实实。是的,哀乐的震撼,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哀乐,我一直以为那是最有表现力的音乐,而且,从那时起就觉得哀乐只属于大人物的。(现在过年回乡期间偶尔赶上谁家有人去世,哀乐几乎天亮就想起,甚至间或还有流行歌曲让我好烦)。民兵及手中的真家伙到不让我们害怕,部队经常拉练经过我们村,住在老百姓家里,真的帮助担水,打扫院落等,有时我们小孩摸摸他们的枪也能被允许,倒是村里的民兵对自己的枪看得很紧,现在可能连镇里的武装部都没有枪了。那一天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排队,午饭也没有得吃,但新鲜感驱走了所有的饥饿、疲乏。回来以后有一天好像在村里又举行过追悼会,晚上我们村第一次进行了一次电视直播,直播北京的追悼会,知道的人不多,我父亲去了。不知道那台电视是从哪里搞到的,1980年以后,我们那里才有人开始买电视机,《加里森敢死队》播出的盛况就是那时的事情了。父母在农村算知识分子,文革中曾被抄家,入不了党却一直在公社给党员上党课,现在想来也是很奇怪的事情。父亲有一个收音机,就有中波,不知道是不是从那里得到的消息,有一天晚上,他很神秘地告诉母亲北京抓起来四个人,还不敢说出声来,在母亲的背上用手写名字,没有几天我们这里也大规模出现了“打倒‘四人帮'”一类的标语了。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知道的江青是毛主席的媳妇,可能上初中以后吧,那么大的坏蛋,怎么会和毛主席有什么亲属关系,农村孩子,就是这么老土。也可能在揭批“四人帮”的爪牙毛远新的时候知道的,现在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了。只是从76年以后,我开始敢单独去镇上了。

    主席逝世29周年了,一定有人还记得,一定还得有人记得,他的错误,对他的爱与……,我可能永远无法有像父辈那样的体会,但是在今天,没有一句话提到他就对么?抗战胜利60年了,毛主席那一代人给中国留下了许多的财富,也许明年,会有大规模的几年,毕竟从那时开始又过去了30年,这30年又是该好好总结的时刻了。

    明天是教师节,不知当初是谁的主意,刻意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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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文摘】毛主席去世那一年

      毛主席去世那一年

      元江

      我在我们厂办的七。二一工人大学任教。工厂办七。二一工人大学是文革中的新生事物,毛主席肯定过的。毛主席说“要走上海机床厂从工人中培养技术人员的道路”(七。二一指示)。我们厂的七。二一工人大学是在一个造反派出身的老工人,金师傅的操办下成立的。

      第一期学员十几人经过一年半的半工半读毕业了,成绩引人瞩目。有实际工作经验的学员,学一点理论知识,对工作非常有帮助。厂里一个硫酸气回收工程,从设计,制作,安装,试车,投产,一个完整的化工过程,基本上是由学员们自己完成的,厂里的技术员和工程师只在关键的地方给把把关。

      金师傅是革委会副主任,回族。老工人和少数民族的双重身份使金师傅在厂里说话很有份量。听说文革初期,金师傅作为造反派,受过迫害,而后来走资派见到他又很害怕。七六年,金师傅要带着我们几个去上海,七。二一工人大学的发祥地取经,还要去上海育才中学参观段校长搞的教育革命,男拳女舞,大课小课。

      九月九日下午,汽车缓缓驶进昆明,沿东风路向西站开去,空中传来了哀乐声。那一年,从年初总理逝世起,四。五天安们事件,朱老总逝世,唐山地震天摇地动,几乎人人心里都模模糊糊地感到中国正在走近一个关口。

      在汽车上听到哀乐声时,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用细听都知道是毛主席去世了。下车后,我们去旅馆,金师傅叹了口气,说“毛主席他老人家去世了,我们要倒酶了。”

      后来的岁月象流水,不断冲刷自己的记忆,也冲刷自己的认识。慢慢地,有些以前认为错的事情现在看来又似乎是对的,曾经认为对的事情现在看来又似乎是有问题的。我自己对毛主席的看法也随着不同的生活经历,受着不同思想的影响不断在更新。我不知道以后对毛主席的某些政策和做法的看法还会不会改变,但我相信毛主席是我们中华文明孕育出来的伟人,文才武功,自然天成。毛主席就是象太阳,靠得太阳太近是要被灼伤的,当我们离开太阳远了,太阳的能量穿透长长的时空传到我们身上,失去了最初的爆烈,剩下的就是温暖。只要中华民族还在繁衍,毛主席的印记是去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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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默哀,上花

      ……

    • 家园 老汉这一辈子,唉。。。

      没他,中国这会独立不独立都成问题,他有本事把诸如农民,工人,商人,学生,军队都纳入麾下,甚至后来被折腾到对立面的地主资本家们老汉都通过加上民主人士,开明人士的头衔在一定时期内争取过来为己所用,别人成吗?!不成,呵呵,那老汉就是 唯一的了。说到文革,最大的失败或错误是没人受益,全是受害者,红小兵造反派们风云几年,最后怎样,入狱者有之,被别的派别整倒的有之,多少年后回头一看,当初自己在做什么,谁都不知道。。。一头雾水,一声叹息。老汉带着中国走上了独立自主的路,晚年带着全国人民恶搞了一把,这叫啥,不懂俄。。。老汉这一辈子爱憎分明,呵呵阶级立场明确不含糊,他老人家在世,估计中国没人敢腐败。。。

    • 家园 在礼堂看追悼会的转播

      忘了是9号还是10号的下午,突然听到旁边教室高年级的同学全班在呜呜地哭,弄得我心里莫名其妙还挺紧张。后来班主任来了让我们都坐好听“重要广播”。

      追悼会那天,全年级都集中在礼堂里看现场直播。那电视还是一个是学校的,大木壳子,电子管儿的。另一个是个好像是九英寸的小电视,我站在后头只能模模糊糊看个大概。

      一直是站着看的,没让坐下,会场上默哀我们也跟着默哀。

      旁边有个小女孩指着身边的人告状——老师,她没哭!

    • 家园 【原创】顶一下去年的老帖,新浪搜狐纪念专题终于出来了

      去年铁手老乔等在此帖下的发言引起了众多回应。今年一些门户网站开出了纪念三十周年的的专题,不知官方会否有行动?无所谓捧与砸、褒与贬,多一些了解吧,我觉得还有好多东西我们不清楚,也许永远不会清楚。有更多人关心,在做,就是一个深入的过程。

    • 家园 我们家长辈当时在人后可是狂笑,说:终于可以翻身了。

      邓上台后我的父亲就上了大学,其他的伯伯叔叔也逐渐过上了好日子。

    • 家园 Yeah, I don't give a bleep for Chairman Mao

      Biatch

    • 家园 送花!
    • 家园 鲜花献上!
    • 家园 我也回忆一下子毛泽东死的时候的情形

      那天,我就一个小屁孩子,看到人们都在听收音机,可能是因为那一年连续死人,人们都麻木了,没有像周恩来死的时候那样激动,并且在北京,地震棚还到处都是呢。

      我被学校的老师们选为10名很荣幸的同学,在学校的操场上,建立一个很大的毛主席灵堂,还要打地基的那种。老师们很庄严,就像死了他们爹一样,但是,老师们也很懒,他们自己不挖,玩命一样使用我们这些童工,文革过来的中国人,变态呀,能教育出我来,就不错了。我们在老师严肃,肃静,威严的监督之下,干这本来应该大人干的活。孩子就是孩子,在干活时,难免相互取乐一番,别的孩子还好,就是我不懂人事,在一次干活过瘾的时候,和其他的孩子们取乐,笑出了声音,正好被学校的工宣队长给看见了,活活的将我从那个仿佛本来就是埋毛泽东的尸体的坑里给拽了出来,含着眼泪,好好地想我吼了20分钟,当他的眼泪掉了出来以后,他又一把把我推回了坑里,继续干活,我当时不知所措,根本就是很麻木地听着他对我吼着,在我再次回到那个坑里以后,我看到这了工宣队队长,抱着附近的一个树,叫着毛主席的名字,大声地痛哭着。我知道了,我错了,伟大领袖毛主席,尽管不是我的亲人,也没有给我买过衣服,也没有给我做过饭,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但是我在这个悲痛时刻,是不能笑的。

      经过一整天,将近10个小时的苦干,灵堂建好了,毛主席的画像放在正中央,花圈,松柏都放好了,我感到很自豪,因为苦干了一天,终于体现了我对毛主席的爱,这时,那个工宣队长来到了我的面前,拽着我来到了灵堂,逼我在毛主席的画像前跪下,请罪!我当时就想说:我操你妈!但是,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请了罪。

      我感到受到了很大屈辱,但是回家以后,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哭了,不是为了毛泽东,是为了我自己,心灵的创伤。

      这就是我在毛泽东死了以后的真实经历。若干年以后,我大学都毕业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那位工宣队队长,他老了,推这个自行车,托着买来的菜,我抑制不住过去,问他还认不认识我,他说已经不认识我了,我告诉他,我就是那个跪在毛主席灵堂里请罪的那个孩子,他告诉我他不记得了,但是我就想,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了,我又问他,他还记得毛主席吗?他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疯子,我笑了,我走开了,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操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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