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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国内自由派是何时开始控制舆论的? -- larryx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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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你的说法有个前提:党和政府的舆论是明确一致的

        遗憾,我观察到的事实不支持这个前提。

        我不认为互联网上舆论斗争的可以简单分为党和政府与非党势力两个阵营的对立,也不认为互联网上所有的突发和激烈舆论事件可以用“假性失控”得到解释。

        党和政府在这个斗争上的劣势并非因为任何技术上的短板,而是来自一个战略认识上的错误,没有认识到舆论是敌人一个战略主攻方向,而且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一直是这样。只作技术层面的对抗而不在意识形态层面对抗,就只能节节后退,甚至被包围被消灭。

      • 家园 什么是免职

        在中国的行政机关中,免职并不是处分,撤职才是.免职是到新岗位前或者退休时履行的一个手续.

        所以大家不要对一个被免职的人不久在其他岗位露面感到奇怪,这是十分正常的.

    • 家园 搜到这样一篇文章

      2009年11月的南风窗,从中可见南方系的野心与梦想

      他们的野心就是用市场化的媒体改变规则,从孙志刚事件开始,他们看到了希望

      一直到2013年,大概4年的时间,事实证明,他们是成功的

      中国市场化媒体的光荣与险阻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1月20日14:11 南风窗

        笑 蜀  

        市场化媒体是一个有中国特色的词。这是因为中国媒体实际上是双轨制,一轨是吃财政饭的媒体,另一轨就是市场化媒体。

        市场化媒体当然是市场经济的产物。中国的市场化进程从上世纪90年代初起步,市场化媒体主要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当时能够允许市场化媒体存在,主要是一个经济上的考虑,说白了是卸财政包袱。党报不能不保,但是另一方面,“保”也有限。它要滋润一点,就必须把子报子刊赶到市场上赚钱。赚了钱之后,一方面,它可以给主报上缴很多利润,把主报原本清苦的日子变得滋润;另一方面,国家财政也会——如果子报子刊在市场上做得很火的话,它就是一个上缴税款很高的企业——那么国家财政收入也会有很大的“利”在里面。当初这个算盘还是打得非常好的,你关门我没啥损失,你赚了钱,我的财政收入更高,经济上稳赚不赔。否则的话它不可能给你一条生路,今天那些主流的市场化媒体也就无从谈起了。

        刚开始,算的账就是经济账,没有算新闻账、政治账。从经济角度它是赚的,从新闻的、政治的角度,从历史的长河看它也是赚的,因为市场化媒体对执政党、对政府转型是非常有帮助的。但从短期看,绝对会有很多的摩擦,有很多的博弈,有很多的痛苦。

        痛苦在哪呢?市场化媒体进程一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就打开了。从潘多拉盒子缓缓冒出来两个精灵,一个是新闻自由的精灵,一个是公民社会不断壮大的精灵。今天那些主流的市场化媒体,起初都是边缘化的,都是报摊上才能看得到的,用当时的词汇概括都是一些小报小刊。但是,一旦跟市场结合,小报小刊就有如枯木逢春、有如“女大十八变”,现在每个主流的市场化媒体都长得楚楚动人、珠圆玉润了。这是它没想到的。而更重要的后果它也没想到,就是市场化媒体竟然带动了整个社会运动,带动了公民社会的快速推进。

        市场化媒体的特殊功能

        市场化媒体的时代背景,除了从计划体制到市场体制的转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转型,是社会政治层面的转型,即从臣民社会向公民社会的转型。这个更重要的转型需要复杂的社会历史条件,而这个复杂的社会历史条件,我们当下其实并不怎么具备,或者说,并没有为这种转型准备好。

        是哪一点没有准备好呢?主要是在社会自身的组织这点上,我们完全没有准备。过度管制公民的集体行动,过度管制民间社团,民间因此很难自我组织、自我教育、自我提升。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向公民社会的转型一方面是刻不容缓,另一方面就是条件不具备。在这种中国特色的背景之下,市场化媒体就具有一个无可替代的功能,就是相当程度上替代民间力量的功能,民间力量自我发现、自我组织、自我训练的功能。所有这些本来属于其它社会组织的重任,结果都转移到市场化媒体的身上。这是中国市场化媒体在转型期间所肩负的历史重任,与别的转型国家的媒体的一个根本区别。在这个意义上说,它不只是一个媒体,不只是一个舆论机关,而同时肩负着沟通社会、组织社会的重任。

        但我们的媒体远不如发达国家的媒体成熟和强大,承担这样的重任是典型的小马拉大车,市场化媒体以自己瘦削而羸弱的身躯,拉动着中国的社会运动,拉动着中国迈向公民社会。

        这就是中国市场化媒体的特殊作用。这个特殊作用围绕三点展开。

        第一点是对公共事件的推动。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中国经济发展,具有鲜明的两面性。一个方面是市场体制逐步得到确立,虽然这种确立是有限度的,但无论如何,总比原来一点市场经济都没有要好。另一个方面,就是我们虽然市场经济快速确立,经济高速增长,但这种高速增长也制造出了大量的社会矛盾和社会冲突,所以市场化推进的过程也是社会矛盾和冲突彼此起伏的过程。用权威术语来讲就是社会矛盾和冲突的高发期,而社会矛盾和冲突的高发期同时也是公共事件的高发期。改革开放30年以来,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公共事件像90年代中期以来那样频繁爆发。社会矛盾和冲突的高发,跟市场化媒体的快速增长几乎是完全同步的,这种社会矛盾和冲突的高发,某种程度上构成了市场化媒体发展壮大的一个必要的社会条件。

        也因为如此,中国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新闻富矿。如果你是中国媒体人,只要你有足够的准备,你这辈子肯定有机会挖到富矿。

        中国的新闻富矿成就了市场化媒体,而市场化媒体推动了许许多多的公共事件。媒体跟公共事件的关系是不可分割的。一个事件发生,如果没有媒体参与,就不可能把它带入公众视野,就不可能把它跟公共利益相联系,那么它背后的普遍性也就不可能被发掘出来,也就不可能成为公共事件。

        媒体的社会功能在哪?主要就在于通过追问悲剧来避免悲剧。没有媒体的介入,每个人都被信息的黑洞给屏蔽开来,每个人都呆在信息的黑洞里头,看不见外面任何东西,不知道隔壁的村子、隔壁的县、隔壁的省在发生什么事情。因此你就不可能知道你某个悲剧跟其他人的悲剧是同样的,你没有去比较没有去联系。信息屏蔽的罪过就在这。任何一个悲剧、任何一个灾难,如果它背后的普遍性没有被发掘出来,那么它就不可能成为一个案例,它的教训就不可能真正被后人吸取,那么它背后的普遍性的因素,就不可能被根除,这样的悲剧就还要反复发生。这就需要媒体,需要媒体尽可能把每个悲剧、每个灾难都从信息的黑洞里发掘出来,带到公众面前,带到舆论的阳光下,让大家来思考,让大家来辩论,让大家来找出背后的普遍性的联系。

        很多老板跟笔者讲,他们现在做生意到哪做?哪里媒体力量强大他就去哪做,因为如果媒体力量强大,那个地方的社会秩序肯定要好一些,那个地方的政府肯定要规范一些,那个地方的营商成本也就低一些。越是媒体力量弱的地方,就越野蛮越不规范,营商成本就越高,他们就越不敢去。这就是媒体对社会的作用。通过追问,追问公共事件的真相,追问公共事件背后的普遍性联系,来变革我们的制度、我们的政府,然后杜绝类似的悲剧,不让它重复发生,这是媒体对于公民社会的第一个推动作用。

        公共辩论提升民族智力

        媒体把公共事件带到公众视野干什么?让公众来讨论。这就是说,媒体能带动公共讨论、公共辩论。这就是市场化媒体的第二个推动作用。

        如果说媒体对公共事件的第一个推动,主要由调查报告来完成,第二个作用就主要由评论来完成。中国的媒体评论原来好像还构不成一个完整的、独立的品种,尤其对市场化媒体而言,原来市场化媒体似乎都是摆在报摊上,说的都是一些市井新闻。后来有不止一家报纸扭转了都市报的这种传统。

        这种以整版评论文章的模式在中国的都市报当中,得到了快速复制,内地但凡有点影响的都市报,他们评论版的操作基本上都差不多。评论在市场化媒体的快速崛起,就起了一个巨大的作用,它们本质上都是公共辩论、公共讨论,而这种公共辩论、公共讨论恰恰是当下中国最紧缺的一个公共产品。

        在别的国家比如美国、澳洲、英国,他们的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就有辩论的训练,甚至一直到老。他们这种公共辩论主要由两个方面来提供,一个是教育,从小学到大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辩论。另一个是社会提供的,我们知道主要是通过选举提供的,所有选举都以辩论为前提。而这种选举,是他们的一个保留节目、一个娱乐化的节日,这个娱乐化的节日为最大多数的民众所关注,美国的总统辩论,电视转播的收视率那么高就是证明。那些总统,那些市长、州长、议员,他们的政治生活都必须以辩论为前提。

        但凡公共辩论没有广泛展开的国家,这个国家的总体智力水准肯定是有限的。这个有限在我们中国表现非常明显,表现在官方就是拍脑袋决策,不需要辩论。表现在民间,可以去看网络上排山倒海的那种吵嚷。辩论的功能主要是训练人的思维、人的智力,我们没有辩论的训练,总体智力水准能高到哪去?

        全中国的公共辩论,只是随着市场化媒体在中国的发展壮大,然后才展开的。接下来,笔者希望它能够逐步扩展到课堂上,扩展到社会的每个角落,这是它的第二个作用。

        底线共识

        通过推动公共事件,通过推动公共辩论,最终推动公共政策的改进。这是媒体第三个作用也是最重要的作用。但民主、理性、科学的决策需要一个前提。为什么官员总是拍脑袋?他不能不拍脑袋,他不拍脑袋也没办法。因为不存在一个底线共识。

        公共政策是什么东西?公共政策就是社会生活的一个标准。做企业的都知道,最尖端的生产力是标准,美国为什么能在高科技领域无敌于世界?因为它掌握了高科技的标准,我们中国为什么只能处在全球产业链的低端,只能为别人打工?因为我们不掌握标准。在经济领域是这样,在社会政治领域也是这样,谁掌握了标准,谁就立于不败之地。

        公共政策是社会生活的一个标准,但这个标准的背后,需要一个更大的标准,也就是标准的标准,来丈量公共政策是不是科学、是不是民主、是不是理性,这个标准的标准就是底线共识。公共辩论的目的是什么?公共辩论就为了达成一个底线共识。市场化媒体客观上就起到这个作用,我们的公共政策乃至我们的法律法规,很多是不合理的。在市场化媒体崛起之前,公共辩论全面展开之前,怎样不合理的法律法规都没有一起因为民意而改变,但有了市场化媒体之后,有了公共辩论之后,这个状况得到了很大改观。孙志刚事件是一个最重要的起点,它的直接结果就是废除《收容遣送条例》。然后是钉子户事件,改变了整个《拆迁补偿条例》,前所未有地提升了拆迁补偿标准。

        通过公共辩论改变规则,这是市场化媒体对于公共进程的第三个贡献。中国社会原来没什么公共空间可言,没什么公共讨论可言,一切操之于我,哪来公共的?但市场经济发展之后,市场化媒体崛起之后,公共空间从权力的缝隙当中钻了出来,仿佛精灵从潘多拉的盒子里钻出来一样,越来越不可阻挡。

        市场化媒体对公民社会的推动作用,主要是从以上三个方面展开的。市场经济在中国落地生根,也就是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到2007年,这10多年是市场化媒体高歌行进的10多年,也是中国公民社会快速成长、快速壮大的10多年。

        新国家主义?

        笔者为什么要划到2007年为止呢?因为进入2008年之后,形势可能正在发生变化。2008年是市场化媒体比较困难的一年,这种比较困难的局面可能会常态化、持久化。之所以如此,一个基本的背景就是新国家主义。这个新国家主义在经济领域表现得最清楚,就是国进民退。现在重要产业都是金字塔结构,金字塔顶端是我的,金字塔的中端、下端可以放开。金字塔越往上,附加值越高,利润越高;金字塔越往下,附加值越低,利润越低。也就是说,我把最大的利抓在手上,要害资源都在我手上了,下面一些辅助性的东西我就不做了,没有这个力量做,也不想做,附加值太低,太辛苦了,这个东西我就让给你们去做,让你们来给我配套,你们做我的辅助力量,实际上是你们为我打工。这就形成一个奇怪的体制,在全世界都没有的。我们的市场化准确地说,只是下半身的市场化,上半身尤其顶端仍然是计划体制。

        这种计划体制能够以最小的力量、最小的成本操纵全局。因为你在中端,因为你在低端,因为你仰仗我上端的战略布局、上端的准入限制、上端的资源供给,那么我再怎么向你开放,孙猴子也永远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这本质上仍然是计划为主市场为辅,本质上仍然是一种新的鸟笼主义。只不过鸟儿飞的空间比原来的空间大得多,但是空间再怎么大,仍然没有回到天空中,仍然是笼中之鸟。

        这是经济上的新国家主义。这种经济上的新国家主义必然要影响到媒体。因为媒体的例外可能对这个经济金字塔形成冲击,形成挑战,形成制约,这是不可以的。所以从2008年开始,原来的市场化媒体,就一路遭遇严峻的挑战。

        更重要的是,它好像不是一种过渡状态,好像已经固化,要成为一个独立的、长期的历史阶段。因为金字塔上端的某些人,某些寡头集团从中得到了巨大利益,他们不可能让这种社会结构改变,不可能让这种社会结构被取代,他们要让这个结构永远维持下去。这个结构对他们多好啊,他们现在得到的利益,在计划时代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在完全市场经济的国家也是无法想象的。而他们现在有力量保证这种社会结构不被取代,那么何乐而不为?为什么不让它固化?

        那么谁可能挑战这种结构呢?当然首先是媒体,首先是市场化的媒体。原来社会没有骨头,所以站不起来;有了市场化媒体之后,虽然骨头有限,但社会毕竟可以站起来一下,否则根本就站不起来。但如果只有媒体一根骨头,所有肉的压力都压到这根骨头上,当然就会不堪负荷,这种情况下长出其它骨头已经是刻不容缓,靠市场化媒体单兵突进,已经很困难了,已经力不从心。

    • 家园 应该比这个早的多的多

      至少是在0405年左右,记得从90年代末开始,对全国范围内的各类党报党刊机关报进行了几次大清理,绝大多数媒体没皇粮可以吃了,只能向市场讨生活。而这个市场,一头是读者,一头是广告商。在读者来说,绝大多数媒体的目标受众是大中城市居民,广告商就更不用说。这种情况下,媒体舆论的整体论调自然会越来越体现他们的受众和衣食父母的需求,一点都不奇怪。

      这几年我觉得需要关注的反而应该是环球时报这样升级版的新体制派媒体的迅速崛起。

      • 家园 大量的正式非正式、海外国内的左右翼媒体均有体制插手

        这是一个体制丰收的年代,对大众行为的研究和实践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如果思维方式还停留在十九、二十世纪的民族和国家的概念中,把现有体制看成一个独立于全球的孤立现象,自己就难免落入被操纵的尴尬境地。

        • 家园 插手归插手,但舆情变化才是根本

          即便是操纵舆情,也不能不顾社会现实的操作,也得照方抓药。否则像南方系那样舌灿莲花,也不会在这几年这么迅速的沦落。

          环球系水平比之南方系的差距不可谓不大,很多地方行文还有明显的生硬(这点不能不服,南方系的吹捧在表面上几乎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却已经足以做到分庭抗礼,背后也是舆情基本面的变化在驱动。

          其实大家经常坐火车的话就会有察觉,5-6年之前,国内火车站的书报摊上卖的还是故事会、知音、读者这些心灵鸡汤与各种讲情色暴力伦理的劣质小报为主。现在前者的数量大大减少,后者上变成以军事类国际时政类劣质小报为主。

          对这些变化,身在海外的河友就不是那么容易体会了。

          • 家园 十几年前,我上火车就会买份南方周末翻翻

            打个比方,也许当初只是要培植一颗鸣放的观赏花,现在花开根深了,它的自我意识之强已经超越了它的设计者的愿望。

            很多年后,我觉得南周本身在体制中的差异性反而是越来越小了,几任总编的浮沉是很说明问题的,大批优秀的人才流出,新的“匠”的技巧远远走在了问题的前面,从不少人的角度来看,南周不是太”自由化“,而是越来越“保守”了,有趣的是,这往往是老体制人的观点,我觉得这是很说明点问题的,往往内部的观点其实更能说明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的复杂性,可能并不如它表面的那样泾渭分明。

            顺便说一句,南周现在不太好卖,至少火车站卖不动,不过我有这个习惯,出差过来就问问有没有南周,它也是这个生态社会中很有意思的一株植物,观察到它生命结束的时候,等来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 家园 我感觉媒体被一种势力操纵还是近两年的事情

        你说的是媒体的市场化,这是十几年前就开始了的,八几年代的杂志上面就有很多广告,我还记得《读者》后面经常有些广告

        广告只是媒体堕落的开始

        从近几年来看,媒体的运作更加纯熟,从明显的广告,到版面文章里面暗含着广告,最后到理念的营销,一步一步更加深入

        到了近两年的某些媒体,开始无下限的炒作造谣,明眼人可以看出背后一定有一股势力在运作

        温州动车事件就是明显的例子,一起明明是动车的事故能够影响到中国高铁的建设,就是这股势力炒作造势的结果

        前面有篇文章说到有几家媒体被南方系或者从南方系出来的编辑控制,我感觉背后必然有更加深的背景,不是几个编辑能左右的

        到了今天,我们中宣部的文件对媒体不起作用,这个部门我感觉已经根本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了

      • 家园 环球的胡水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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