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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收礼还收长生药 -- M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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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收礼还收长生药

    嘉靖年间,明世宗沉迷方术,有个道士陶仲文向世宗敬献“长生药”而得幸,官至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少傅少保、礼部尚书、恭诚伯、兼支大学士俸,封号更玄,乃“神霄紫府阐范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是也。其实,这所谓长生药便是春药,时人早指出:“名曰长生,不过供秘戏耳”。就是说,所谓“长生”无非淫乐纵欲的体面用语。

    陶道士不是第一个以秘方见幸嘉靖者,此前还有一个叫邵元节的道士,“亦至封伯官三孤,亦得四字谥,但以年稍不久,故尊宠大逊陶。”不过陶道士的春药倒真的很有效,估计效能不逊于当今的伟哥,故而皇帝和他几乎是称兄道弟,“见则与上同坐绣墩,君臣相迎送,必于门庭握手方别。”“其荷宠于人主,古今无两”。

    那么陶道士究竟是何秘方呢?沈德符在《万历野荻编》中有载:“嘉靖中叶,上饵丹药有验,至壬子冬,命京师内外选女八岁至十四岁者三百人人宫。乙卯九月,又选十岁以下者一百六十人――盖从陶仲文言,供炼药用也。其法名先天丹铅,云久进可以长生。” 也就是说,秘方可以让皇帝金枪不倒,每晚驭女(服药)N个,而且必须是幼女处女。“长生”的谎言下,掩盖的乃是最放荡最无耻的兽行。

    既然皇帝的荒淫外面有一层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的包装,那么,荒淫也就有了政治上的严肃性,敬献秘方乃至秘方见幸自然也就有了极为正当的理由,――这可是功在社稷的爱国行为啊。大家不是每天都喊“万岁,万万岁”吗?现在皇帝要长寿,要万寿无疆,谁敢反对?呵呵。

    纵欲既有道教的理论基础,又得到了政治上的认可,可以用来交换权力财富。于是风气蔓延,从宫廷到官府,而至民间,举朝上下,争谈秽?病R皇奔浯阂?、房中术成为时尚热门,陶仲文之后其他的如应天府丞朱隆禧、都御史盛端明、布政司参议顾可学等,皆以进方药而得飞黄腾达。御史万安“初因年老病阴痿,得门生御史倪进贤秘方,洗之复起,世所传为洗御史是也”,靠敬献这个秘方,此人居然一度爬到内阁首辅的位置。

    这两年电视里有句经典话语:“收礼还收脑白金”。我不清楚这句几乎把人耳朵听出茧的广告辞最终是不是达到了商家要求的效果,也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真的把那个什么“脑白金”当礼品送人,不过在嘉靖万历时代,“收礼还收长生药”倒真的是风尚,“长生”用品作为变相行贿或感情投资的最佳馈赠品,比银子还管用,呵呵。

    万历初,抗倭名将谭纶“受其术于仲文,时尚为庶僚,行之而验,又以授张江陵相”,结果一跃而为大司马。不过他的秘方不太到家,“谭行之二十年,一夕御妓女而败,自揣不起,遗嘱江陵慎之”。另一位声名更为卓著的戚继光也曾干过同样的事,然戚继光搞来的春药比谭纶的更猛,“药虽奇验,终以热发,(张)至严冬不能戴貂帽。百官冬月虽承命赐暖耳,无一人敢御。”连张居正这样清醒精明而有大才干的政冶家在欲望上都显得如此贪婪,就不用说其他一班随波逐流的政府官员了。正所谓“盖陶之术,前后授受三十年间,一时圣君哲相,俱堕其彀中”。

    对那个纵欲时代,李文先生在其《中国文人的活法》一书中这样写道:“要是能通过时光隧道,回到万历年间,那时的北京也好,南京也好,乃至大小城市,妓院娼馆,充斥市廛,神女娈童,诱色卖身,媚药秘方,大行其道,淫具亵器,公开买卖。而在街市集镇,茶楼酒肆,那些御女之道,房中之术,淫秽文字,春宫图画,更是堂而皇之地大明大摆。因此,实际上全社会对于淫荡,已到了毫不以为羞耻的田地。”

    我发现一个现象:大抵道德萎靡,世风日下的时代,人最基本的原始欲望是最为膨胀的,这是因为历经长期严酷的专制政治重压,时代精神丧失了积极进取,只余下了轻狂浮躁。人们对他们眼前的处境不满,对未来又看不到希望,也不再对国家的前途和自己建功立业抱有希望,况且,所谓道德规范一般首先是作为被社会共同认可的规则出现的,若人们连对社会的归宿和认同都没有了,自然无法指望他还会遵守那些戒律。于是,丧失了信仰和理想之后,享乐成为生活目标和依藉,欲望成了生活的目标,在此之下,人性的原始本能被放大了,迅速膨胀了,人们越来越多地去追逐声色。以此作为回归个体的基本途径。

    黄仁宇先生从万历十五年这条时间线后面,看到了明帝国滑向没落衰败的征兆,其实,这种时代的危机感当时的人或许更能感同身受,只不过因为他们身在局中,难察庐山真面目罢了。嘉靖至万历期间,应该说还处在这个王朝的盛年,但整个时代的基调和情绪乃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已经笼罩在世纪末的氛围当中了。

    元宝推荐:无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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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总欲时代与亡国末世之间的联系,不过是巧合罢了

      还可以以解放前色情工业之发达,

      证明国民政府之覆亡走向。

      但是当前国内或暗或明之情色工业,及其从业大军,

      质与数俱已远超解放前,但目前看不到半点亡国征兆啊

      所以纵欲与亡国并无直接关联。即便是美丽坚,

      二十年前极端纵欲与现在的保守主义,其政治经济背景并无太大不同。

      还有,明代宫中,一般来说,长生药和春药还是有区分的。都是皇帝的合法药

    • 家园 好文。以古喻今,绝妙。
    • 家园 “精彩”好文,顶一下!

      顺便想起来一个故事,是曾国藩第二部--《野焚》里的一段,从网上抄来给大家看看。

      奉命监斩李秀成、洪仁达的是记名提督归德镇总兵典字营营官李臣典。围观的老百姓有好几百人。邢金桥、邢玉桥兄弟也夹杂在中间。那天夜里,邢金桥趁着湘军只管李秀成不管他的空子,半路上逃走了。前两天兄弟俩带着些中草药和狗皮膏药,在金陵城里摆个地摊糊口,看到城门上的告示后,他们特地赶到清凉山来为忠王送行。当他们看到素日敬仰的忠王口吟绝命词从容就义的时候,心里难受极了。得知李臣典肆无忌惮恣行淫乐的事后,兄弟俩对这个监斩的刽子手更为痛恨,决定弄死他为忠王报仇。
      
      第二天,邢氏兄弟将不久前在方山捉到的一只十年雄蝾螈焙干磨成灰,用祖传下来的秘方,配制了十多粒药丸,又取出一个百年老葫芦来盛着,走到神策门外信字营的驻地,有意将地摊摆在营房旁边。邢金桥拿出一块布来,铺在地上,把各色中草药一醒一醒地放好,又拿出一块浅黄色绸帘来,悬挂在一株老槐树杈上,绸帘上有四个黑字:“悲天悯人”,就将那只百年老葫芦挂在绸帘旁边,取的是古人悬壶济世的典故。就在这个时候,邢玉桥已敲响了手中的小铜锣,一面高声嚷着:“为祝贺金陵光复,邢家老药店散药行医,消灾弭难,救死扶伤,市民求药,收取半价,若是攻克金陵城的英雄们要药,本药号仗义奉送,分文不取。”一时间,小小药摊边便围满了人,大部分是信字营的官勇。这些官勇几乎人人都有外伤,又加之天气炎热,酒肉吃得过多,肚泻腹胀的也不少,于是趁着好机会,这个要膏药,那个要草药,乱糟糟地挤作一团。人越围越多,喊闹声越来越大,正在屋里和女人们调笑的李臣典也被吸引出来了。敲锣的邢玉桥一见李臣典,铜锣敲得更响了。他站在一条借来的长登上,猛力敲了几声锣后,对着站在圈外的李臣典高喊:“本药号还有用祖传秘方配制的特效强身药,因用料稀罕,采集艰难,不得已收点本钱。”
      
      “好多钱一服?”围观中有人高声发问。
      
      “实不相瞒,十两银子一粒。”玉桥笑着答。
      
      “什么珍贵的药,卖这么贵!”
      
      “卖药的,这强身药有哪些好处,要价这高?”
      
      “这强身药么,”玉桥笑容可掬地说,“它的好处真是妙不可言,只是有一条,不见真佛不烧香,不是买主,小的也不随便说出。”
      
      “讲不出便是假的!”“骗子!”“拿出来看看吧!”人群中七嘴八舌地嚷嚷,都对这十两银子一粒的强身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撩拨得李臣典心里痒痒的。他终于忍不住了,分开众人走了进来。大家见是李臣典,便纷纷让开,有人讨好地说:“李镇台,你老也看热闹来了。”
      
      “卖药的,十两银子买一粒丸子,你太欺负人了吧!”李臣典两手叉在腰间,一副十足的蛮横之态,玉桥恨不得一口把他吞掉。哥哥金桥忙笑着哈腰过来:“听弟兄们说起,方知大人是赫赫有名的李镇台,小人失礼了。”李臣典鼻孔里哼了一声,并不回答他的话,仍旧叉腰挺腹。“大人是攻打金陵的头号英雄,我们景仰不已,故而特来大人营房边,为弟兄们义务散药行医,并不收戎文。只是这强身丸,因为用料昂贵,不得已而如此。”
      
      “你的强身丸有哪些奇特地方,你要当着弟兄们的面说明白,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李臣典脸上的横肉鼓胀着,满嘴喷着酒气,凶神恶煞似地指着邢金桥的鼻子吼。
      
      “李镇台说得好!”“当着我们的面说明白!”“说呀,不说是狗娘养的!”信字营的兵勇一齐起哄。
      
      “李镇台!”金桥对着李臣典的耳朵小声说,“这强身丸的好处妙不可言,不能对众人说,我只能对大人你一人说。”
      
      李臣典瞪了他一眼:“好吧,带着药跟我来!”
      
      邢金桥取下绸帘边的百年葫芦,跟着李臣典出了人圈。有几个勇丁跟在后面想听个究竟,李臣典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他们赶忙站住。圈子里,玉桥仍在高声叫卖散药。
      
      “快说吧!”一进屋,李臣典便不耐烦地催促。金桥把门关好,又去关窗户。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鬼鬼祟祟地做什么?”李臣典鄙夷地呵斥。
      
      “镇台大人,实不相瞒,这不是别的药,乃是春药。”金桥悄悄地说,样子很神秘。
      
      “春药?”李臣典眼中射出惊喜的光采,仿佛看到了一个绝色女子。“拿出来看看!”
      
      金桥从葫芦里倒出两粒丸子放在手心,李臣典一把抓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子边嗅了两嗅。丸子很普通,黑褐色的,无特别气味。“你这春药有什么效用?”李臣典今年二十七岁,十五岁投奔湘勇,充当曾国藩的亲兵,后来又跟着曾国荃,打起仗来勇猛不怕死,十余年来立了不少战功。此人最大的特点是贪女色。长期带兵在外,也没有在家乡讨老婆,他到处瞎来,每打胜一仗,占一城池,第一件事便是叫亲兵为他抓女人。营官如此,信字营的官勇个个效尤。信字营成为吉字大营中风气最坏的一个营,但打仗也厉害。曾国荃从不因此责备李臣典,李臣典也便有恃无恐。他早就听说江南女子娇美,打金陵城时便以此为诱饵,鼓励士气。打下城后,他身先士卒抢女人,连洪秀全身边的宫女也不放过。尽管李臣典年轻力壮,但毕竟经不住过分的戕伐,这些天来常觉精力不支,昏昏欲睡。他只听说过有春药,却从来没见过,更未吃过,这时候有人送来,真可谓饥中食、雪中炭,喜得李臣典抓耳搔首,心花怒放,恨不得就去试试。
      
      “我这春药么,”邢金桥仍旧笑嘻嘻地悄悄地说,“吃了它,一夜睡三五个女人不要紧。”
      
      “真有这事?”李臣典把手里两粒丸子攥得紧紧的,淫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射向邢金桥,射向他背的那只百年老葫芦。
      
      “一点不假,镇台大人不妨试一试”。邢金桥见李臣典这副色中饿鬼相,心中暗暗高兴。李臣典把手中的两粒丸子送到嘴边。刚要吞进去,却又忽地停下来,盯了邢金桥一眼,大声嚷:“你是个漏网的长毛,想用这两粒丸子来毒死老子!”
      
      邢金桥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个莽武夫粗中有细。他很快镇静下来,哈哈笑了几声,说:“李镇台,你真不愧是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既有胆量,又有谋略,小人钦佩不已,钦佩不已。眼下长毛虽已打败,但不识时务要报仇复国的人定然不少,大人存这分戒心完全必要,完全必要。不过,对于小人,大人或许不知道,小人家世代在朱省桥边开药号,传至小人兄弟这一辈,已经是第五代,虽不能说医药世家,也可以说是一个本分的家族。提起朱雀桥邢家药店,金陵城里无人不知。大人不信,可以在城里随便找个人问问。小人不但不是长毛,小人家族男女二十余口,没有一人与长毛沾过边。小人因出自仰慕之心,才特地按祖辈传下来的秘方配制了十几粒丸药敬献给大人,感谢大人光复金陵,挽救了阖城百姓。大人既然有此疑心,我现在把葫芦里十几粒丸子全部倒出来,任大人挑一个,小人当着大人的面把它吞下去。”说罢,将葫芦里的丸子全部倒出。
      
      李臣典见他如此说,怀疑之心大大消除,为防万一,仍从中挑了一粒递给邢金桥。邢金桥看都不看一下便吞了下去。
      
      “好,义士”李臣典竖起拇指称赞,“你这药如何吃法?”
      
      “大人在睡觉前半个时辰,将此药化在白酒中,三粒丸子,一两白酒,一口服下。小人保大人夜里龙马精神,百战不衰。”
      
      “好,义士!”李臣典又称赞一句,“今夜我试试,明天一早你到这儿来领银子,一粒十两,一钱不少。现在先给你五十两,奖赏你这分孝心。”进城后,李臣典掳来的金银财宝,少说也值十万两银子,办这种事,出手自然大方得很。
      
      “不,不!”邢金桥直摇手,“小人刚才说了,这药是敬献给大人的,不收钱。”
      
      “罗嗦什么,拿去吧!”李臣典把一锭五十两的元宝往他面前一丢,邢金桥只得接过,说声“谢谢”出了门。
      
      邢金桥前脚出门,李臣典后脚就把门关死了。他忙取出三颗丸子来,用上好的白酒化开,一口吞下,在营房外转了几圈,心里像有一把火在烧,浑身顿添千斤之力,看看还不到两刻钟,他实在按捺不住了,唤几个女人进来。李臣典如疯似狂地跟这几个女人鬼混了一通,果然觉得效果极佳。到了夜晚,他又取出三粒,用白酒化开喝了,心里盘算:明早邢金桥来,一定要他说出配方。若好说话,便用两三千两银子买来亦值得,若不好说话,便用刀架脖子来威胁。上半夜,李臣典仍精神抖擞,斗志旺盛,谁知到了下半夜,四肢便像散了架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底下却流泻不止。第二天茶饭不思,病势越来越沉重,第三天全身形销骨立,已不成人样了。
      
      原来,邢金桥送的药的确是春药,但正确的用法,是一次只能吃一粒,用白开水吞下。邢金桥有意害他,用酒调和吞下三粒,已使李臣典精气大损,谁知李臣典不到三个时辰连吃六粒,均用白酒咽下。这等于在肚子里烧了一把火,五脏六腑都烧烂了。李臣典知道上了大当,派人到朱雀桥去找邢家药号。药号早不存在,邢氏兄弟已逃之夭夭了。天下之大,到哪里去抓他们!
      
      第三天下午,曾国荃闻讯赶来,李臣典已气息微薄了。曾国荃逼着他讲出实情。李臣典断断续续地说个大概,把个曾老九气得七窍生烟,看看是个要死的人了,又不忍指责他,心里恨恨地骂道:“真是个不争气的下流坯子!”临时叫来两个随军医生进来看视,医生得知这个情况,随随便便摸了摸脉便摇头退出,吩咐赶紧备棺木办后事。李臣典亦自知死在旦夕,请求见曾国藩一面。
      
      曾国藩听说李臣典病危,大出意外,匆匆赶到神策门外。
      
      曾国荃将李臣典的病因告诉大哥,曾国藩恨得半天作不得声。
      
      来到李臣典的床头,见几天前还是一个生气勃勃的战将,如今却病得如同骷髅一般,刚才的满脸怒气,一时化作无限悲哀。
      
      “祥云,祥云!”曾国藩轻轻地呼唤,一边用手摸着李臣典的额头。一连呼叫几声,李臣典才缓缓睁开眼皮,两只眼睛已完全失神了。李臣典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曾国藩来:“中堂大人,我不行了。”声音细得像一根游丝,曾国藩只得俯下身去倾听。李臣典说着,又艰难地抬了抬手,却举不起来。曾国藩帮他抬起手,只见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胞弟李臣章。李臣章赶紧俯下身来:“哥,你有什么事要吩咐?”
      
      李臣典望着曾国藩,断断续续地说:“臣章的猴伢子过继给我……日后朝廷……有赏下来……便由我的儿子……领取……”说着说着,头一歪便闭了眼。李臣章伏在哥哥的胸脯上放声痛哭。
      
      曾国藩将弟弟拉向一边,严肃地说:“祥云吃春药的事要严加封锁,绝对不准外传出去。倘若走漏风声,不仅大损祥云的英名,整个吉字营的脸上都被抹了黑。给朝廷上奏,只能说是因伤转病,医治无效而死。此次李臣典必有重赏,过几天圣旨下来以后,再按新的官衔给他办一个丧事,丧事要办得非常隆重,借此追悼所有为攻破金陵城而献身的有功将士。”
      
      “大哥,按理说圣旨前天就应该到了,怎么今天还没来?”
      
      “谁知道什么地方耽搁了。”曾国藩的脸阴沉沉的。攻克金陵,功勋盖世,但皇上酬赏的圣旨却至今未到,已够令人心焦了,而偏偏第一个进城的大功臣却又如此不光彩地死去。
      
      望着直挺挺的僵尸,听着满屋的痛哭声,曾国藩心里忽然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忧郁和恐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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