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1912年的《潜伏》，这个真没有 -- 不惜

1912年的《潜伏》，这个真没有

——评《潜伏》小说作者龙一新作《暗火》

文：不惜

要抱着看《潜伏》电视剧的想法来看《潜伏》小说作者龙一的新作《暗火》，一定会失望，尤其是那些想再看看余则成和翠平对手戏的，非常抱歉，这个真没有。

除此之外，这小说还有一系列问题。

一是背景不熟悉，故事背景定位在了辛亥革命爆发后，1912年初的天津，天津是窃国大盗袁世凯小站练兵的地方，是他的根和老窝，刚刚在南方取得胜利的革命党能在这里干出些啥，这就是整个故事的脉络。但这段历史，远远地超出了中学历史书的范畴，也就是一般人对历史的认知程度，看的时候经常两眼一抹黑。

二一个语言不熟悉，象我这样当年熟读过冯骥才天津卫系列，《神鞭》《阴阳八卦》《三寸金莲》这三本部分段落几可倒背如流的人，读的时候也难免会磕磕绊绊，非常影响阅读快感，甚至中途曾想放弃。

三么，内容逻辑混乱，龙一大抵是想照着黑泽明《罗生门》的写法，把一个辛亥革命半投机分子的故事，在诸多人物的穿插回忆之中复原出来；但是这个，基本上很难，人物记忆可以乱，但是作者的叙述不能乱，男主角不能这边已经和女主角并肩去战斗了，过了几十页连个交待都没有就叙述他俩刚刚相识。

至于书里的错别字之多，既透出编辑对历史背景和天津民俗的生疏硬伤，又透出急脚鬼似赶货的慌张，那是出版方的错，和作者没甚关系。

以上的这些问题，虽然让《暗火》很难懂，很难读，但还是掩盖不了《暗火》是一本好书的事实。比方说，这故事里还是有着点《潜伏》的影子，那就是类似余则成和翠平身份的反差，在改朝换代的年代里所引起的种种矛盾。

一个出身于天津的纨绔子弟，受南方革命党（同盟会）之托，前来联络天津的诸多反清组织共同组织革命，这绝非我们历史书上读到过的那些兴中会、光复会之流，而是这么些人物：巨富豪宅拿着洋枪当玩具但搞起暗杀不眨眼的少爷小姐们（少爷和小姐拉的队伍还是各干各的呢），中等商户家舞枪弄棒的少爷们，还有由工人、车夫、妓女等组成的近乎是无产阶级的队伍。不要看到有无产阶级的队伍存在就眼前一亮，那是哪一年的事？1912年！共产党建立是1921年的事，所以，当时根本不能指望无产阶级领导一切。这一堆身份反差如此大的人物们折腾出来的那些事，加上满清覆灭民国初立旋即被袁世凯窃国那点子背景，真够“史上第一混乱”的。

别看乱，龙一把这些故事写得相当有料，这些故事后面的全新史料对于喜欢琢磨点历史的人来说，是相当够劲而颇具趣味性的。趣味性这一层，即使抛开作者描写的天津卫那些已经过于让其他地方的人产生隔阂的民俗民风，单那个年代的吃喝玩乐，甚至是黄赌毒下三滥的玩意儿，也是写得相当的有趣。没这两点，这本书就彻底在我的眼里过去了。

最后再说一句，真别盯着《潜伏》这样的名字去买这本书，在书店或是网上试读几章再决定买不买，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