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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最近怎么没有冰岛的消息了? -- 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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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最近怎么没有冰岛的消息了?

    前一阵子不是嚷嚷着要破产了吗,是不是缓过来了?

    • 家园 国家赖帐的话有人管吗

      私人欠钱法院可以强制执行。国家欠债能怎么样?总不能开除球籍吧

    • 家园 解冻了,化到水里融掉了
    • 家园 可以考虑换个国名

      冰火岛...

    • 家园 看来冰岛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不行就卖给毛子.欧洲傻眼了.只好算了.

    • 家园 这个国家小应该能熬过去吧

      30万人口还不到中国一个县,起码渔业和旅游业还在那儿,应该能挣点钱。

    • 家园 苔原上的华尔街:冰岛真的破产了,她的货币终结了(ZT)

      翻译得比较烂,但文章不错。冰岛人居然是这样的,很有意思。

      苔原上的华尔街:冰岛真的破产了,她的货币终结了

      《世界企业家》杂志:冰岛算是彻底完蛋了,她的货币(克朗)已经昨日黄花,她的债务是国内生产总值的8.5倍,她的人民囤积食品和现金,甚至炸烂新买的路虎骗取保险,而这些都是因为可怕的羊群效应。到底是什么,令这样一个以捕鱼业为主,养育着30万人口的小国家,在2003年里,把自己变成了世界经济的源动力?如今的雷克雅未克已然物是人非,本文作者为读者提供了冰岛消融背后的独到的见解。

      苔原上的华尔街

      冰岛真的破产了,他的货币(克朗)终结了,债务占其GDP的850%,人民囤积食物,现金,砸毁崭新的陆虎车来获得保险赔偿,这一些都源于一场令人昏厥的全民疯狂行为。是什么让一个弹丸大小的渔业国在2003年决定转型成为全球金融大佬?在雷克亚未克,男人依然有男子气概,但是女人似乎对他们完全失望。本文作者追踪在垮台背后特有的冰岛逻辑。

      迈克尔.刘易斯,2009年4月

      2008年10月6日冰岛彻底完蛋之后不久,我和一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人交谈,他刚飞去雷克雅未克调查以决定把钱借给这个如此悲壮破产的国家是否可靠。他从未去过冰岛,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说他需要地图进行定位。此人一生都在和那些众所周知的惨淡的国家打交道,这些国家通常都在非洲,总是深陷这样或那样的财政问题。冰岛对他而言是全新的体验:一个如此富裕的国家(在2008年联合国人类发展指数名列第一)教育完善,有史以来都是理性的民族,然而就是这么个国家自我组织实践了金融史上最为疯狂的事。他告诉我,你得明白:冰岛已经不是一个国家了,它成了一只对冲基金。

      一个对高级复杂融资没有直接经验甚至没有模糊记忆的国家,看到了华尔街的榜样,于是说:我们也能做到。有那么一小段时间看起来它是做到了。2003年,冰岛3大银行仅拥有几十亿资产,大致等于它全部国民生产总值。在之后的3年半里,资产增至超过1400亿,远远超过了冰岛的国民生产总值,计算资产占国民生产总值比例已经没有意义。正如一个经济学家和我说的一样,它的银行系统是人类历史上扩张最为迅速的了。

      与此同时,部分由于冰岛的银行同时贷款给冰岛人去买股票和不动产,冰岛的股票和不动产远远超出了它的价值。自 2003年至2007年,美国的股票价值翻番,而冰岛的股票价值翻了9倍。雷克雅未克的不动产价值翻了3倍。至2006年,冰岛平均每个家庭的财富是 2003年的3倍,而归根结底,所有这些新增财富都和其新兴的投资银行业联系在一起。每个人都在学期权定价(期权定价模式)冰岛大学渔业经济教授Ragnar Arnason目睹学生从渔业经济转向货币经济,说,工程和数学学院也开设工程金融课程,许多人都在学习金融。在这个面积只有肯塔基洲那么大,人口比伊利诺斯洲的整个皮奥里亚还少的国家,没有国际金融机构,没有专业的大学培训大量金融家,或者研究本国的货币。然而,这个世界对冰岛另眼相待。(2006年3 月彭博社头条新闻:冰岛身价亿万的企业巨头托尔以对冲基金挑战美国。)

      全球金融业呈现下降趋势,当去年10月冰岛新兴且具有全球规模的银行们破产,冰岛30万市民发现他们对1000亿的银行亏损负有若干责任-每个冰岛人,不管男人女人还是孩子都将承担大致33万美金的债务。除此之外,由于他们自己奇特的外汇投机,他们还有几十亿的个人损失,算上冰岛股票市场下跌85%,他们的损失更惨重。以美金计算的冰岛的金融窟窿不得而知,因为这取决于通常稳定的冰岛克朗的价值,而克朗已经不名一文被冰岛政府踢出市场。但是,这个窟窿是很大的。

      冰岛即刻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国家能被美国指着说:嗯,至少我们还没有这样的。最终,冰岛人所有的债务占其GDP的850%(而债务缠身的美国也只有350%)这个债务正如华尔街的债务之于美国经济这样荒谬地巨大而重要,它空前巨大以致别人无法在关键时刻解决它。冰岛三大银行中的任何一家所负的债务都大到这个国家承受不起,加上他们的的债务是如此可笑的不成比例。在这些银行破产后的几周,1/3的冰岛人告诉民意测验人士有移民的想法。

      仅仅3、4年功夫一个全新的经济生活方式被嫁接到这个稳定的,集体主义社会中,这个嫁接的经济生活甚者压倒原先的经济生活。“这只是一群年轻孩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这个人说:“在这个平等主义的社会里,他们衣装楚楚走进来,就开始做生意了。”.

      苏格兰往西北方向500公里的冰岛航班和出租车的终点站仍然画着Landsbanki的图标-Landsbanki和Kaupthing,Glitnir一起已经是冰岛的三个破产银行。我试着想出一个比喻来比对已经死了的金融企业赞助的世界蓄水池——在你关掉水龙头之后依然残留在花园水管里的水?——但在我想出这个比喻之前,在我后面座位的那个男人从吊挂箱内拿他的包时撞到了我,很快我将发现冰岛男人就像骆鹿,公羊等有角动物,把这类碰撞看作是为生存所作的必要努力。我还将发现这个冰岛男人正是冰岛证券交易所的一名高级官员。但是,此时此刻,我所知道的只是一个穿着昂贵西服的中年男人越位碰撞了别人的身体却没有道歉和解释。我一路都为这个明显敌意的无礼行为所恼怒一直走到护照检验口。

      在出入境口,你能通过这个国家的人们对待自己多大程度上好过对待外国人来了解到这个国家很多发面。众所周知,冰岛人对外国人没有差别,在控制台他们悬挂了一幅显眼的图来简单的标记:全民。这里他们不是指全体冰岛人民,还是全球人民。每个人都来自不同地方,我们排成一线,在你还没有来得及说“矛盾的国家”,他已经佯装查过了你的护照把你推过关口。

      接下来,穿过一片漆黑的覆盖着雪的黑色火山岩石地带,看起来像又不可能是月球,但是这片景色看起来和你所期待看到的月亮是如此相似,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科学家在首次登月前用这岩石来使航天员适用月球环境。一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101酒店,这个酒店是冰岛最出名的破产银行家的内人开的,它命名神秘(101是这个城市最富裕的邮递区号),但是易于识别:hip Manhattan 酒店。酒店员工着黑装,墙上挂着看不懂的艺术作品,没人用的咖啡桌上摆着没人看的时尚书籍——所有这些都增加了拄着这拐杖的乡下人的社会焦虑,除了最新期的纽约观察家。这是银行家呆的地方因为他们认为这里是艺术家落脚的地方。贝尔斯登2008年1月在这里召开了个英美对冲基金经理人会,计算赌冰岛破产能挣多少钱。(……唔,很多钱)。这个酒店曾经门庭若市,如今门可罗雀,38个房间只有6个房间住人。饭店也是空无一人。那些小桌子和小凹室曾经让没有占到的人仰慕那些占到的人,如今也空着。一间倒闭的Holiday inn 旅馆只是让人觉得沮丧,而一家倒闭的Ian Schrager酒店则是悲剧。

      那些曾经花了很多钱呆在这里金融家门已经另觅去处,我花了半价得到了顶楼的大房间得以鸟瞰这个古老城市。我裹在丝织的白色被单里拿起一本关于冰岛经济的书 ——著于1995年-银行业狂热之前,那时候这个国家除了鲜鱼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能出口了,我看到如此醒目的句子:冰岛人非常怀疑市场体系作为经济组织的基础,尤其是它的分配机制。

      起先从离我较远的房间的一边传来尖叫声,我下床察看情况,原来是暖气,听起来像在炉子上放久了的茶壶,发出声音提醒主人关煤气。冰岛的暖气不是我们说知道的那种暖气,它直接取自地下。自动设定的水温是非常高的。每年修路工关闭冷水入口来调节热水温度,一些可怜的冰岛人在洗澡的时候差点被活活煮熟了。热量从地下释放近我的房间时是如此强大因而不得不用一些强大的吱吱作响的机器来防止把我蒸熟。

      接着,从外面传来爆炸声。

      砰!

      又一声:

      砰!

      现在是12月中旬,太阳10:50才刚刚升起,3:44已经落下,显然这胜过没有太阳,但是,非常糟糕的是,它企图让你相信你能假装这是正常的生活。然而,无论这个地方是什么,它唯独不是正常的。这个观点被我将称为马格纳斯.奥拉夫的26岁冰岛人佐证,这个年轻人在几个星期前还在为一家银行作货币贸易挣着近百万的年薪,他高个,白肤碧眼金发,俊朗,奥拉夫看起来就是你所期待的冰岛人的相貌-就是说它和多数冰岛人长得完全不一样,多数冰岛人长得粗笨,头发像老鼠一样。“我妈妈囤积的食物都够开个杂货店了,”他说,接着又补充道自从冰岛破产之后整个雷克雅未克都感到了紧张和不安。

      两个月前也就是 10月初,当冰岛克朗的市场末日时,他偷偷溜开他的交易工作台跑去银行出纳员那里,他兑换了他们所能提供的尽可能多的外币,把它们都塞进了麻袋里。“那天整个城里你都能看见人们拿着袋子走,”他说“以前从来没有人拿着袋子在城里到处走”下班后他带着装满现金的麻袋回家把日元,美金,欧元,英镑藏在一个棋盘游戏里。

      10月之前,赫赫有名的银行家们是英雄,如今他们或流浪海外或已经倒下。10月之前,马格纳斯认为冰岛非常安全,如今,他幻想着大批其他国家盗匪正在路上来抢他的棋盘游戏,因而它拒绝我用他的真名。“你将看到纽约会听到这消息然后派大批盗匪来”他推理说。几乎每个人在家都有储蓄,由于他已经非常不安了,我告诉了他在我酒店外的不安的爆炸声,他笑着说“是的,”解释道:“最近有很多路虎车着火。”.

      过去几年,很多冰岛人卷入相同的灾难性的投机活动。当地利率在15.5%,克朗在升值,他们决定做聪明的事。当他们想要买负担不起的东西时,他们不是贷克朗而是日元和瑞士法郎,他们只需付3%的利息贷日元,当克朗升值时,他们在货币交易中赚了一票。“这些渔夫都发现了这样的赚钱交易而且把它做大了,”马格纳斯说:“但是他们在这上面赚了那么多钱结果这些金融玩意儿压倒了鱼。”他们赚了这么多钱,然后这一交易从渔夫扩展到他们的朋友。

      这看起来像不需要动脑经的事:别人付你钱让你去借钱买更值钱的房子,车子。但是10月克朗崩溃后,他们要还的日元和瑞士法郎升值了好几倍。现在很多冰岛人,尤其是年轻冰岛人,拥有的价值50万美金的房子却有150万贷款,3万5千美金的路虎车贷款10万美金。对路虎车的问题,有两个速效的解决方案,一个是把它装上船运到欧洲卖掉换还有价值的货币。还有一种是一把火烧了去讨保险赔偿:砰!

      雷克亚未可下面的岩石可能是火山岩石,但是这个城市却是冰冷的:在一些应当被称为北欧实用主义的厚的建筑层顶上铺了有一天必定以狗屁资本主义为认知的薄薄一层。驻住着冰岛政府的霍比特人尺寸的建筑很迷人,对这个城市而言也颇具规模。这些一半都是由面向海滨玻璃建造的城堡是给那些刚发财的银行家们住的。此外,阻挡了其他人从海港看白色悬崖的视线。

      了解一个城市最好的办法是游走这个城市,无论我走到哪里冰岛男人都会撞到我却连一声抱歉都没有。只是好玩,我在主要的购物街来回走,吓唬吓唬路人,看看是不是有冰岛男人会愿意绕个方向而不是直撞我的肩头。但是没有。在聚会的夜晚-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这个国家一半的人都把喝得烂醉游荡街头直至日出东方当成职业义务,这个问题很严重。酒吧开到凌晨5点,人们以过剩的精力来酒吧狂欢比工作更像工作。进了一家叫波斯顿的酒吧之后没几分钟我就被撞到了,先是被一个络腮胡子的相貌丑陋的男人,听说这个男人管理着一只对冲基金。还没有等我缓过神来我又被一个喝醉的在中央银行工作的高层员工撞了一下,可能因为他喝醉了,可能我们几个小时之前确实会过面,他拦住我说:“我们想告诉他们,我们碰到的问题不是个严重的问题而是个小问题,但是他们不同意。”接着他就瘫了下去。这也正是雷曼兄弟和花旗银行说的:只要你们给我们钱度过这一关,我们就能从这次小事故中缓过来。

      一个如此小如此和谐的国家,这个国家里的每个人都熟悉彼此,这个国家的定义和通常人们听到“国家”这个词的所产生的联想是如此不同,以致需要对国家这个词重新定义。真的,这更像一个大家庭而不是国家。举个例子,大多数冰岛人生来就是路德教会的会员,如果他们想退出教会,必须致信政府才能退出。另一方面,在他们填申请表之后,他们可以有自己的祭奠仪式并得到一笔津贴。再举个例子,雷克雅未克的电话黄页只列每个人的名字,因为在冰岛只有9个姓,父亲的名字会缀在儿子和女儿的名字前面。看起来在冰岛只有9个名字,很难看出是怎么区分彼此的。但是,如果你想知道你对冰岛是多么无知,你只需把名叫"Siggor Sigfusson"的称为"Sigfusson"先生,或者"Kristin Petursdottir"称为"Petursdottir"女士,无论你对谁提起,他必然知道你在说谁。你从来不会听到有人问起你指的是哪个 Siggor。

      由于冰岛真的只是个大家庭,四处去问别人是不是遇到过"Björk"是很恼人的事情,他们当然见过"Björk",有谁没有见过"Björk"呢?甚至有谁没有在Björk两岁的时候见过她呢?"是的,我认识"Björk",我从孩提时代就认识她妈妈,他们两都很疯的,他们在冰岛之外都这么出名让我更多的了解了这个世界胜过让我了解"Björk".

      生活在一个大家庭式的国家的好处之一是你什么都不需要解释。每个人都知道所有需要知道的。举个例子,我很快发现问路是莫大的浪费,正如你应当知道无论何时提到"Bjornjolfer"你都应该知道在说的是哪个"Bjornjolfer",你应当知道你在地图上所处的位置。两个成年人-其中一个是银行家,办公室就在总理办公室的三个街区以外-不知道怎么找到总理的办公室。另外三个成年人,都在距冰岛国家剧院三个街区以内,也不知道如何找到那个地方。当我告诉国家博物馆甜美的中年柜台小姐没有冰岛人知道怎么找到总理办公室时,她说,“没有人确切的知道这个国家的一切,上周,冰岛高中生在这里,他们的老师让他们说出一个19世纪的冰岛画家的名字,没有一个人回答得出。没有一个人!甚至有人说‘霍尔杜尔‧拉克斯奈斯?’”(拉克斯内斯获得了1955年诺贝尔文学奖,自19世纪80年代以来冰岛人所获得的最高荣誉,随后不久,两个冰岛小姐获得了世界小姐的称号)。

      这个世界的城市都自我感觉就在炸弹上,炸弹还没有引爆,但导火线已经被点燃,也每人能熄灭它,走在曼哈顿,你能看见空落落的商店空落落的街道,甚至下雨时,出租车内也是空空的。炸弹还没有引爆,人们已经逃离。当我还在雷克雅未克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有了相同的世界末日的感觉,但是,导火线烧得很奇怪。政府强制要求支付三个月的解雇费,所以,很多下岗的银行家的工资支付至二月头上政府倒台之时。与一篮子外币政策相对,克朗的价值只有它顶峰时期的1/3,由于冰岛除了地热和鱼之外什么都进口,在12月中旬,任何商品的价格都是天价。一个为政府工作的新朋友告诉我她去一家商店去买灯泡,营业员告诉她,她要的灯泡已经卖完了,但是可以从瑞典给她定一个——价格是之前的三倍。

      (分两部分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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