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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官场的故事】正宗外一篇:西山的山大王 -- 香山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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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官场的故事】正宗外一篇:西山的山大王

    西西河铁手元年,秋

    来到西西河已经差不多一年了,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铁手终于把西西河治理的象个样子了。这天铁手想起了一件事,命人:“把香山居士请来!”

    香山居士很快就来了:“参见大王。”

    “我说老香,以后不是上朝,别来这些俗礼了。”

    香山居士也笑了,在铁手对面坐下:“大王找我,有什么事?”

    “上次让你打听的城西西山的事,有结果吗?”

    原来这西西河城西十里有坐山,西西河的百姓就叫它西山。大概四、五年前,有一股绿林好汉在那里占山为王。自从铁手在西西河称王以后,就一直在打探这股人物的消息。

    “这个,”香山居士说道:“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这些人本来都是本分农民,首领叫一阵风,因为本地前任官府鱼肉乡民,才占山为王。我查过了,过去几年里面他们杀了些贪官污吏,并没有丝毫扰民,两年前本地闹灾荒,他们还拿出山寨里的钱粮周济百姓。”

    铁手点了点头:“仗义多是屠狗辈。我想他们这么下去,终归不是结果,也可惜了人才。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们为国出力?”

    香山居士站起身来:“臣愿去招安这帮绿林豪杰,特来请旨。”

    “能行吗?要带多少人去?”

    “不用。目前我西西河新建,不宜大动干戈。臣只一人前往!”

    “好!”铁手也被香山居士的豪气感动:“老香能办下这件事,便是为西西河立了一大功!只要他们肯为国出力,一切由你全权处理。”

    城西西山,聚义厅

    “报!”一个小喽罗从外面跑进来,单腿跪地:“报大王,山下来了一个书生,要见大王!”

    “哦?什么人?”

    “他自称香山居士,是从西西河来的。”

    “西西河?”

    “就是东边那座新建的城池。”

    “噢,他们有几个人?现在何处?”

    “就他一个,现在山脚下。”

    “好吧,带他进来!”

    香山居士到了聚义厅门口,抬头一看,正中一块大匾,上书“忠义”两个大字。往厅里看,香山居士不由一愣:聚义厅两边坐着大小头目,正中间端坐一名巾帼,身披红色披风,薄施粉黛,腰间佩着一把宝剑。香山居士心想,原来是位女大王,上前做了一揖:“这位想必就是山主了,在下香山居士有礼。不知山主如何称呼?”

    这位女大王也在打量香山居士:此人大概三十来岁的年记,浓眉大眼,二目有神,自称什么居士,倒象个书呆子:“贵客远来,未曾迎接,还请恕罪。小女子姓风。请这边坐,来人,奉茶!”

    双方客套已毕,一阵风单刀直入:“我这里是杀人放火的地方,居士此来,有何贵干?”

    “既然姑娘快人快语,我也就直说了。在下此来,乃是为了贵山全体弟兄的身家性命而来。”

    “哦?倒要请教。”

    “请问风姑娘,你和众家兄弟在此快活,可想到日后如何?”

    “日后?”

    “正是。恕我鲁莽,绿林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阵风对这位香山居士有一种莫名的好感:“绿林确不是久留之地。只是居士博览群书,想必也读过《卖炭翁》,《石壕吏》,《捕蛇者说》了?”

    香山居士不由得对眼前这位巾帼多看了几眼:“想不到姑娘也是明事理之人。不错,苛政猛于虎。只是如今我西西河铁手大王勤政爱民,并非桀、纣之主…”

    “桀、纣如何,文、景又如何?岂不闻:‘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香山居士越发觉得这个一阵风不简单:“姑娘所言,诚为高论。只是如此下去,终非善果。我查过了,你本是书香门第,只因前朝苛政,才至于此。几年来只是劫富济贫,除暴安良,并无对不起天地良心之处。只是如此下去,世间的贪官污吏,可杀的光?”

    这几句话正打中一阵风的心思,她在此处聚义已有数年,杀的贪官污吏不下数十,却仍感觉杀不胜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杀一个算一个。”

    “好,那敢问姑娘,最近半年,杀了几个?”

    “并没有一个。”

    “请问,”香山居士问道:“是姑娘心慈手软了,还是…”

    “这半年来,西西河吏治清明,并无可杀之人。”

    “正是,姑娘在此数年,杀贪官污吏数十人,却仍然杀不胜杀。我西西河铁手大王来此不过一年,虽然未必能面面俱到,局面却也大为改观。姑娘是明白人,二者高下,岂不立辨?”

    一阵风沉吟了一会儿:“若依居士,该当如何?”

    “在下今日正为此来。如今我西西河铁手大王勤政爱民,仁义之名远扬…”香山居士看一阵风似乎并不耐烦听这些称颂之词,话锋一转:“刚才姑娘自己也承认近半年来情形已大为好转。铁手大王听说姑娘人才武艺俱佳,特命我来相请。如此一来众位兄弟可有安身立命之所,二来我西西河也得良材辅国。如此两便之事,还望姑娘三思。”

    “居士良言,小女子不胜感激。只是此事事关我山寨几千兄弟的性命,还容商议。来人,送居士到客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香山居士早早地来到了聚义厅:“姑娘可有结果?”

    “居士早,”一阵风把香山居士让进大厅:“我和众家兄弟商议了。铁大王和居士的好意,却之不恭。只是,我等江湖草莽,还要按江湖规矩行事。”

    “哦?”

    “请居士回禀铁手大王,西西河如有人能胜的过我手中长剑,便依居士!”

    香山居士笑了:“既然如此,便请姑娘赐教!”

    “你?”一阵风有点诧异:“我只当居士是书生意气,原来竟是文武双全!失敬。”

    香山居士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挑了一把剑:“先别忙,等打完了,你再佩服我也不迟。”

    一阵风心里有气:好大的口气!待会儿让你知道我的利害!脸上却不动声色:“请!”

    两个人到了后厅,一阵风说了声“看招!”一剑就刺了过来。

    香山居士看她这一剑来的凶猛,不敢怠慢,往右一闪,顺手一剑削向一阵风的肩部。一阵风斜剑一挡,只觉得手臂有些发麻,心里一惊:“这书呆子似的人物,竟然有如此内力!”

    香山居士和一阵风二剑相交,对对方的功力已经有了底,只是他既是讲和来的,不愿意欺人太甚。他一边应付一阵风的剑招,一边思量如何能让对方输的体面一点。

    一阵风见香山居士随手挥动,就把自己的剑招全都接下,似乎行有余力,可又不出一招反击,当时叱道:“怎么不还手?”手中长剑闪动,一招“满天花雨”向香山居士劈了下来。

    香山居士吃了一惊:这满天花雨是暗器手法,她居然能以剑招使出!一时只觉得到处都是剑影。香山居士看不清楚对方的招数,便虚点一剑,身形轻飘飘向后退开三丈。

    一阵风赞了声:“好轻功!”长剑随声而至。只是这一耽搁,香山居士已经看清了剑招,嘴里一声“小心!”一剑穿破一阵风的剑网,如风而至!

    一阵风没想到对方在这个时候还能反击,自己的长剑已经送出,往回收是来不及了,眼见对方的剑直冲面门而来,如果躲闪,势必弃剑。她一咬牙,手中长剑往前急送,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只听“当”地一声,香山居士和一阵风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旁边围观的喽罗们定睛一看,只见香山居士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入鞘,左手食中两指夹住了一阵风的剑锋。

    一阵风用力抽剑,那剑却纹丝不动。她忽然觉得脸颊一阵阵凉意,下意识地一摸,才发现左边青丝已散,耳坠也不翼而飞了。正在这时,空中似乎有什么细小的东西落下,一阵风看的清楚,正是自己的耳坠!她伸手去接,却不防旁边伸过一只手,抢先接走了。

    一阵风一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香山居士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旁。他伸手接了一阵风的耳坠,放在鼻子上轻轻闻了一下,随即放进了自己的怀中!一阵风又羞又气,正要开口要回耳坠,香山居士先开了口:“多谢姑娘手下留情,要是姑娘手腕扭一扭的话,在下这两根手指”香山居士晃了晃自己左手的食中两指“可就废了。”

    一阵风这才想起还有大事要办,耳坠的事只好先放一边了。她狠狠地瞪了香山居士一眼,还剑入鞘,整理了一下头发:“居士不必过谦。我虽然不是男子,却也知道一言既出,四马难追。只是还有几件事,希望居士能首肯。”

    “哦?姑娘请讲。”

    “第一,这西山上和山脚下的土地,请铁手大王留给我的弟兄,让他们以后衣食有个着落。”

    “可以。”

    “第二,我们山寨这些年也积攒了些金银,要留一半分给我的弟兄。他们跟着我这几年,也吃了不少苦。”

    “这个我也做得了主,”香山居士点了点头:“山寨的财物,朝廷分文不取。”

    “既然如此,我让大家把东西收拾收拾,这就随居士进城去参见铁手大王。”

    西西河,铁手的银安殿

    “风姑娘请坐。”铁手乐呵呵地:“老香,你这回可立了大功了!”说着铁手转过头去:“风姑娘,你的请求,老香都跟我说了,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一阵风觉得这个大王挺和气的:“大王有什么事?”

    “你们山寨有多少人?”

    “大概三四千吧,怎么了?”

    “我想,这些人都有武艺,荒废了也怪可惜的。能不能从中间选出五百精锐人马,为我西西河效力?就由你和老香统领,从兵部支饷,你看如何?”

    一阵风兴奋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多谢大王!”

    就听香山居士说:“大王,既然如此,也该给风姑娘个官职才对啊。”

    “对对,你看我,高兴的都糊涂了,”铁手拍着自己的脑门:“我看,就叫西山将军吧。”

    三个月后,西山聚义厅喜气洋洋,张灯结彩。香山居士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大厅正中,向着那个大红“喜”字叩下头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外面的酒宴已经散了,香山居士坐在新床边,打量着这个洞房。不愧是两位夫人的手笔,一切都布置的那么喜气洋洋,一点也看不出以前的刀剑肃杀。想到这,香山居士伸出手去,轻轻地揭开了身边的红盖头。

    在灯光下,新娘子显得格外娇艳动人,香山居士不由得看的痴了。新娘子被看的不好意思,嗔道:“又不是没见过,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时候有人进来的话,肯定不信你三个月前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眼见女魔头要发怒,香山居士赶紧拦住:“等等,”说着从袖筒里掏出一样东西,凑到女魔头的耳朵边:“我早说过,我要给你亲自再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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