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客熙熙

主题:怕富不怕穷 -- 给我打钱87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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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怕富不怕穷

我刚看了一本书,《塘约道路》。

都是写创业,都是写脱贫,都在写求生存谋发展,我更喜欢《塘约道路》。

《中国橡胶的红色记忆》的作者是薛媛媛,她湖南人,湖南人写湖南人的故事,就是自己人写自己人的故事。《塘约道路》的王宏甲不是贵州人,他是福建人,可是,为什么我也读出来自己人之感呢?

可能是因为我长期孤家寡人,也可能是因为我是个穷人的缘故吧。我始终坚信,穷人是最讲道理的,也可以换过来 说,人穷到一定程度,就肯定讲道理。

所以我认为我们需要重新去定义穷人。什么样的人,才叫穷人呢?有一点火星,他就会燃烧,有一丁点希望,他就愿意去试。所以穷人是最讲道理的。

人,其实只有一个道理讲,大家都坐在一条船上。我喜欢用自己人来表述。只要是自己人,就没有谈不拢的,不论怎样,最终都能放下过去,向前走。

但有的人始终认识不到这个问题,他怕穷,怕得要死。有时候我想,这些怕穷的人,是不是就像树叶,注定是要凋零的,你拿他没办法的?

家园 日久真的见人心吗?

常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可是,日久真的见人心吗?

先讲一个跟我女儿有关的故事。

有一天,女儿问我,为什么我在乐团口碑还行,在班级却差得一塌糊涂呢?

她讲了两个事倒。一个是她在乐团管钥匙,乐器柜子的钥匙。有一次,有个乐团的学生说乐器丢了,并且怀疑是被我女儿偷偷拿走。还没等我女儿自我辩护,就有人说,某某丢乐器?简直就是笑话。后来调出监控录像,拿走乐器的,不是别人,恰好就是那位“报案”的学生,他也因此被乐团开除。

另有一次,我女儿的同学让她代为保管眼镜,可是后来我女儿因某回忆不起来的原因将眼镜装进了书包回了家,打算第二天还给她的同学。结果被同学说成有意顺走,是没办法才承认的。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为什么呢?我之所见,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有共事才能互相了解。乐团和班级不同,后者如同一群观众坐在一座电影院中。

所以,若在一起共事,那么就不必说,若不是在一起共事,也不必说,说也没有意义。

我笑我女儿:“你若不了解这些,你会烦恼一生,并且说一辈子的废话,并且,越说越生气。”

所以答案就是,日久也不见得能见人心。有的夫妻,看起来是长久在一起生活,然而其实是各行其事,很少在一起共事。比如,有的丈夫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做家务,他十有八九是带着极不靠谱的成见评价他的妻子:“不就是刷锅洗碗吗?”这样的夫妻,貌合神离。

同理,党和群众,看起来是长久在一起生活,但对于其中一些群众、一些党员而言,跟前面的夫妻并无二致,根本就没有一块共过事,彼此之间的相互评价,不论是好还是坏,都是不靠谱的。

还是同理,老师和学生,看起来是你教我学一下三年,但实际上,并没有共过事。尤其是对学生而言,他们往往看到的是老师自己所做之事的结果。

只有优秀的人,严谨,且善于观察,才能做到,不需要长久共事,就能给出准确的评价。

我女儿还跟我说起另一件事。她说她有个同学,英语成绩和她相差无几,但学得很吃力。她便旁敲侧击的告诉她这位同学,学习方法需要调整。结果对方并不领情,反而有些恼怒。为什么会这样?并没有在一起共事,并不是在一起共同学习英语——是不是像极了如今课堂中,老师和学生,一个教一个学的过程?

所以为什么我以前会说,有智慧的老师,第一堂课一定会给学生露一手呢?

之前有几个孩子跟我学数学,第一堂课我什么也没有说,让孩子把试卷给我,就让他们在一旁看,看我是怎么完成这份试卷的。后来没有一个孩子闹过。他们最多就是不愿意学。

如果我女儿采用同样的方式,可能她的同学会真的去检讨自己的学习方法。但是,这很难,因为有的学习方法,是“一整套”,并且需要长久的时间才能见效。

普通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能“看清”他人:危难时刻。不过,到那时,只能看运气了。要么得救,要么,“去死”。

我以前也不了解,是通过向有智慧的人学习,才有所进步的。

顺带说一句,让我女儿学二胡,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她小学三年级就考进乐团,初中虽然不是以特长生的身份进的学校,但也很快被老师发现,这样算来,她在乐团一共呆了六年。如果没有这样的六年,我真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生体验。

这里面还有一件幸运的事。初三的时候,因为有情绪,她一度闹着要退团。当然,是在家闹。我看她状态不佳,就答应了,但要最后跟团长见一面。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团长用非常诚恳的态度将她挽留了下来。我当时编的理由是初三了要补课,跟乐团排练的时间有冲突。团长告诉我,可以晚一点来。我“竟然”无言以对,女儿也当场允诺,不再提退团一事。

说到此处,又想到另一件事。今天新闻,北京师范大学原党委书记,刘川生接受审查调查。

我们先来看一下她的履历:

刘川生,女,汉族,1950年12月出生于四川,籍贯山西,1968年8月参加工作;1975年毕业于清华大学自动化系;1984年在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读研究生,获工学硕士学位;研究员。历任清华大学教师、团委副书记;1985年11月调入国家教委工作,历任国家教委思想政治工作司副处长、处长;1990年11月起任驻英国使馆教育处一秘;1994年9月起历任中国教育报刊社党委副书记、副社长、代理党委书记;1997年2月起任中国教育报刊社党委书记兼副社长;1999年2月任中国教育报刊社党委书记兼社长;2003年2月起任驻美国使馆教育处公使衔参赞;2005年6月,担任北京师范大学党委书记;2016年11月不再担任北京师范大学党委书记职务。(简历摘自中国社会科学网)

大家怎么看?我的看法是,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前提下,分析有三种可能:

一、刘川生自身的问题

二、用人失察,她上级领导的责任

三、制度出了问题

这三种可能,倒着说。

什么叫制度出了问题?就是说某制度安排下,除非是圣人,即便是优秀人才一旦走上领导岗位,就一定会变质。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即便是优秀人才,也是有上限的。正如我以前老举的例子,路上有1元,你不捡,1000元你交给警察,那要是1亿元呢?

什么叫用人失察?就是制度还是那个制度,岗位还是那个岗位,张三来坐,他变质,李四来坐,他不变质。

最后,什么叫自身的问题?制度不变,上级领导也不变,李四坐、赵五坐、钱六坐,都不变质,张三来坐,他就变质了。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领导也不是圣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显然,制度有没有问题,是最容易判断的。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么,教育系统这一块,其制度有没有问题呢?

家园 只有一把钥匙能打开智慧大门

前段时间,我听了一句至理名言,有胜读十年之感。这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一个家长让孩子遭受了社会的毒打,那么这家长失职。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一个是叫磨练,一个是叫毒打。磨练是有益的,毒打当然就是有害的。

其实这句话如果把所有人都考虑进去,当然就有武断之感,所以它是针对多数人而言。

可是,如何才能做到呢?难道是父母将孩子置于自己的保护伞下,并且因此逐步将孩子培养成一个玻璃瓶吗?

显然这样做是错的。所以,如果不想挨社会的毒打,就得在家挨打。

这样,就引出了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历史观。

我们观察社会,不难发现,许多人喜欢翻旧账,这跟回顾历史、继往开来,有质的不同。但是,这样一种爱翻旧账的历史观,难道不 是自然生成的吗?

为什么这样呢?我的看法是,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挨打就是害,受约束也是害,刻苦学习还是害,做人做事需严谨更是害,这样的利害观(或者说价值观)对于未成年人而言,是一道大坎。

我认识 的一位女性,已然拿到硕士文凭,可谓接受了高出平均水平的教育,然而遗憾的是,她的历史观,一直都是爱算旧账。所以她每每回顾自己的过往,就觉得十分不开心,她内心的账本上写满了“某某人害过我”。

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来让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从零开始。从零开始的意思是,“这一次,我一定要做好,对方也一定要做好。”但很快,她就极度失望——生活永远都不可能一帆风顺。

失望之下,她会变得跟疯子一样。然后就是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就是再一次的从零开始。她已经这样,重复了三次。

她也想过这些问题,她的结论是,她没有钱,她的意思是,她没有足够多的钱,让她的价值观可以达到“不在乎”的程度。换成俗话说,就是,她认为,如果一个人非常富有,这个人怎么可能有强烈的被害的记忆呢?好比说一名亿万富翁,怎么可能记得住哪次被人偷了一百块钱呢?

我只能沉默,因为我知道,有那么些亿万富翁,哪次被人偷了一百元,他记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为什么我特别重视我女儿历史观的原因。她跟其它孩子一样,自然形成的历史观,让她在内心建立了一个小账本。在这篇文章的一开始,她所说的那个困惑,不光是困惑,还有旧账——当然,是她“亏损”的旧账。

我下了不少功夫去跟她谈,向前看、向前走的历史观才是对个人有益的,只有这样才能轻装上阵,反之则必然越活越累,苦不堪言。

该怎么说呢?可能是我过于性急,我的感受是收效不大。尽管我女儿平日看起来乐呵呵,但她内心 那个账本越来越沉重,一旦遇到大的挫折,这账本就会给她致命一击。这是我着急的一条。另一条,就是前面举的那个从零开始的案例,其实有相当的普遍性,我可能需要更好的方法来引导我女儿,可是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做。要命的是,我娃她妈,恰好也是一个爱翻旧账的人。她妈,经常跟她“忆苦思甜”:过去都泡在苦水当中,以后想甜,得要许多钱,许多许多的钱。

我只好说,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解决问题。但愿她有足够长的时间去成长,而不至于遭受社会的毒打。

要说起来,人的成长真的是一个很复杂的事。这观那观,环环相扣,互相作用。比如如果一个人没有长远的目光,他只记得当前的利和当前的害,他必然会因贪图小利而受大害,也必然不懂得吃小亏才叫占大便宜。可是这需要长久的学习。

又比如,如果一个人总是袒护自己,他记的账必然就是一本歪账,不论在心里还是本上(有些日记真的是害死人)。这歪账会让他越来越累。可是,不经长久的学习,一个人不会真正明白,袒护自己是对自己最大的毒害。

同样,不经长久的学习,就不会明白,严谨才有利于自己“记对账”,因为只有通过严谨的辨析、察证,才能尽可能的做出公正评价。

看起来千头万绪,无从下手。但如果肯花一点时间,就会发现,一切都要靠学习来解决,于是,持久的学习动力,就成了一切的关键。

可是,持久 的学习动力,从何而来呢?

古人云:得有大志。

正因为是大志,所以非要实现不可,正因为是大志,所以不急不躁,日拱一卒。

不得不说,中国人的老祖宗,太有智慧了。

我现在猜想,毛泽东之所以在那么年轻,就表现出非同寻常,十有八九,他心里装的是天下,他要平天下,他能走一步,就算一步。换今天的时髦话来说,他的事业,就是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终身。

我只能五体投地。

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终身,就是打开智慧大门的唯一一把金钥匙。

我没有这样的大志,我也就没有智慧,充其量,只有些许,从门缝中透过的光,照在我的身上。笨,是有原因的。

通宝推:笑不拾,hansens,江阔云低,十亿星阵,
家园 八卦一下

浙江杭州滨江一小伙发帖:准备晚上的人生第50次相亲。94年的,单身7年,经历50次相亲是不是很多了?估计一大堆人会说我很挑,其实也没有那么挑。

小伙身高180+,身材匀称,年薪15万,家里是拆迁户。他觉得自身条件说得过去,而且对未来也有规划。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单身。

小伙晒出一张Excel表,这是他的相亲记录,里面详细地记录下了介绍人、约会地点以及不合适的理由。咱们来八卦一下:

“50个里面有这么多胖,你还说自己不挑?”

“不,我不挑剔。”

难道是小伙睁眼说瞎话?

围观群众一通分析讨论之后,还是给小伙下了最终判定书:挑剔。

你怎么看?

怎么没有人来问我呢?问我呀,我才知道真相。

“那你赶紧的说!”

“这个小伙子,对于恋爱婚姻充满了想象力,以为跟应聘求职或招募员工似的。两个人最初的感受应该是有一点距离才对,而不是一眼就看中,否则怎么拉近距离?所以第二个重点是,双方有相向而行的意愿和能力。其实,应聘求职或招募员工也该如此才对。”

我以前招人的时候,一定会在一众人当中,挑一个“不大满意”的,次次成功。

我女儿前两天跟我抱怨,说她分部里有一个初一的娃,很叫她头痛。我听她絮叨完之后,问她:你心里想的是不是,“狗日的”,咱们就来拉琴的,你他妈的别给我找事。

女儿说,倒也不至于,但有点相似。

我反问女儿: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多次从你老师那里听到?

给我这么一问,她立刻就惊住了。

同志们,你们猜 到她为什么沉默了吗?

因为,她发现,她跟她不喜欢 的人,一样。

我对女儿说:“自己人”是后天形成的,而不是天生的。所以,即便是你亲爹亲娘,如果彼此不是自己人,那也只是走个过场。这就意味着,自己人,是经营出来的,当然,一般是较强的那一方,主动伸出橄榄枝。

我女儿讨厌的那些人,可能从来就不明白这一点,他们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要一个现成的。

这位杭州小伙,条件一点都不好,是个典型的弱者。他,可能,此生,没戏了。

说错,他是一个弱鸡。弱者也是知道相向而行的道理的。

这是因为,整个生活都是如此。你会觉得生活不太友好,但也不是那么糟糕,所以你会努力的拉近自己与生活的关系。这种努力,就是生活的一切。

同理,大部分失败的企业,都是因为要现成的。

还是同理,那些所谓的尖子学校,“培养”出来的,多是弱鸡。

家园 他们不是怕穷

因为这四十年,他们富了,他们要歌颂,他们要贬低。

贬低的方向就是他们说穷是最可怕的,如同人是猪,只要吃饱了就最辛福。

如果你说不一定,他就会要求你去挨饿,告诉你这么一个逻辑,除了吃饱,就是挨饿,中间的半饱,七分饱都没有了。

家园 把一个坏人教育成好人,就是报了大仇

这话从哪说起呢?

事情是这样,前天还是哪一天,我去接女儿,在校门口见到一女子骑着一摩托车出来,那女子身材娇小,摩托车体型庞大。我跟女儿说:“要是不留神,还以为是摩托车自己在走。”我的意思是,形式与内容不匹配。

顺着往下聊,我就跟女儿聊起了美国的“机车族”。“美国人为什么会制造出哈雷这种摩托车呢?这是因为美国人身材高大。”我对女儿说道,“你还记得《终结者2》开始那一幕吧,施瓦辛格抢的那辆车就是哈雷。一些中国人盲目效仿,以为自己骑上去很酷,然而在旁人来看十分滑稽。其实日本车比较合适中国人。”

我又跟女儿简单介绍了一下美国 的“机车族”:这帮人有几个特征,一个是身材高大,当然一般是男性,女的是让男的驮着;二个是多从事机械行业,对机械有偏爱;三个是得有一定的钱,有一定的闲,当然往往有一定的钱就有一定的闲;四个是喜欢耍酷,耍酷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金玉其外,形式大于内容。

“不过,最近一些年,机车族快要灭绝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我问女儿。

她当然是不知道的。

我对女儿说:中国是2001年正式加入WTO的,自打这之后,美国的一些中产就一路向下,日子越过越差。这又是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我们中国人把美国人原有的市场份额给“抢”走了,主要是中端市场。

中国加入WTO是21世纪最重大的国际事件,可以说,但凡懂的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从这个角度来看,“911”是个必然。那么,中国加入WTO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么打个比方,你是美国人,你以前卖一种包子,叫蟹黄包,我是中国人,我也想卖包子,但你不允许我卖包子。我就跟你谈判,最后你同意了,我在你边上开了家包子铺,我卖鸭肉包。结果,你的生意凉了,我的生意火了。这就是为什么特朗普会把矛头直接对准中国的原因。就他本人而言,他也是中国加入WTO的“受害者”,早些年,他在美国商界呼风唤雨,多次登上《时代》杂志封面,是无数美国人心目中的偶像。后来,他的资产成了负数。那些支持他的人,其中一些,就是我前面提到的机车族,这些人跟特朗普一样,是“受害者”。

这里说一下,我之所以用蟹黄包跟鸭肉包打比方,是因为我女儿后来才发现,蟹黄包是名声在外,死贵死贵,味道很一般,综合来看,远没有鸭肉包划算。我女儿以前也很喜欢 吃螃蟹,后来发现其实是“众口铄金”,螃蟹肉远没有羊肉好吃,营养价值也没有羊肉高,螃蟹在30年前,根本就没有市场。

我接着对女儿说:所以一对比鸦片战争,就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当年鸦片战争,是西方人强行要求我们开放市场,可是他们早就进入 了工业时代,这就好比一个20岁的小伙,强逼一个10岁的娃跟他打篮球比赛,这也好比你在学校学几何,你连最基本的作图都没有广泛接触过,就让你做复杂的几何证明题。

那么我们申请加入WTO,就好比一群20岁的小伙在打篮球,我们18岁,最开始他们不让我们进场,我们就软磨硬泡,最终说服了20岁的小伙。结果一交手,我们这个18岁的小伙,不仅没有输,反而略占上风。

这样来看,中国加入WTO,毫无疑问,就是一次复仇。只不过,因为我们中国人复仇的方式过于“特殊”,十分“叫人意外”,才说服西方人同意我们加入WTO。西方社会并非没有好人,但是更多的是坏人。他们当初同意我们加入WTO,其实想的是,他们是大鱼,我们是中鱼,我们会去吃小鱼,只要我们这么做,一定会腹 背受敌,小鱼恨我们,大鱼压我们。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因为我们中国人的文化,讲的是身家国天下,我们要做的是,平天下。

我们中国加入WTO之后,之所以能快速“抢占”市场,原因是我们是“挂猪头卖猪肉”,跟他们“挂羊头卖狗肉”不是一个路子。同样的产品、设备、工程,中国造,外形一般般,用料要足得多,价格也相对低。由于国际贸易的成交额十分巨大,稍挤出点水份,就大受欢迎,所以中国迅速变成了“世界工厂”。

当然,主要是中端市场,高端市场还是西方人的天下。正因为如此,美国人到今天还没有跟我们真正撕破脸皮。

美国现在处于一个比较混乱的阶段。他的老中产,一路向下,他的新高贵,比如硅谷那些人,笑傲江湖,所以就分成了两派,各不相让。一派要搞“闭关锁国”,要将中国再一次踢出市场,另一派要搞“世界经济”,否则高端产品卖给谁呢?这两派旗鼓相当,于是就让“少数派”占了空子。

比如美国现在一些政客主张“性别自由”,性别自由的意思就是说“我觉得”我是什么性别,就是什么性别。于是有男性囚犯宣称自己是女性,要求调入女子监狱。去了之后,就有一堆怀孕,搞得美国女子监狱现在一些女囚犯连睡觉都要轮流值班,生怕一觉醒来自己就怀孕了。

这其实说明美国制度有重大缺陷,即,在两个主要派别不相上下时,决定权在“少数派”手中。一些政客,无论是参选总统还是州议员,若想拿到获胜的选票,“窍门”就是支持“少数派”。于是今天的美国出现了各种“自由”,除了前面提到的性别自由,还有什么吸毒自由,犯罪自由(废除死刑),叫人瞠目结舌。

另一方面,由于中产收入下滑,并且是持续下滑(往往是名义收入不跌,但一直通胀,实际购买力在下滑)。这样一来,这些中产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因为“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接下来,他们的儿女受教育情况也变得越来越糟。除了校园枪击案之后,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教育丑态。比如美国将“学障生保障制度”引入教育体系已经至少十年,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恐怕没有人说得清。再比如美国出现了一大批“问题儿童”训练营,一些所谓的问题儿童被父母送到这些地方接受教育,成效“显著”,各种凌辱、性侵,各种自杀,各种遗弃。

瞧,才短短20年,我们中国就复仇成功了。所以,美国会跟中国长久的“撕逼”下去。

介绍到这,我问女儿:“接下来该怎么做?”

女儿想了想,答道:“那肯定还得跟美国 继续撕,这是必须的。”

我又问:“除此之外呢?”

女儿又想了想,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依我所见,还要做两件事。一件事是向外。这个向外的意思是对于全人类而言,财富的增长来自于自然,所以我们去了月球、去了火星、建了自己的空间站,这是比较远的。相对近的,我们要开发太平洋。总而言之,靠科技力量致富。另一件事就是扶贫,不光是在国内扶贫,还要在国际上扶贫。比如阿富汗的情况你大致了解,这个国家有石油和天然气,还有很多金属矿,可是他们天天在打仗啊,居然到了21世纪,76%的能源使用还是烧柴。如果阿富汗人不再打仗,他们就会去搞生产,生活自然越来越好,我们就主张扶这个贫。

就在昨天,沙特和埃及成为“上合”组织的伙伴国。“上合”组织大概有三种成员,只有正式成员才能享受各种互惠政策,另两种,一种是伙伴国,一种是观察员国,后面这两种就享受不了正式成员国的待遇了。说到这,也可以发现我们中国人做事跟西方人不一样,我们不是强买强卖,你想加入,但是,又有顾虑,没关系,先了解,了解多了,你觉得好你就来,你觉得不满意你就走,强扭的瓜不甜。

“上合”组织就是一个由发展中国家、欠发达国家构成的组织,是一个扶贫的组织。之前美国人炮制过一个“金砖五国”,后来被世界抛弃了。所以“上合”组织为什么得人心呢?因为它有颗“平天下”的心,有了这个心,它做事就务实,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说到这,我问女儿:“中国加入WTO,你的课本里是有的,那么,你这个课本是虚的,还是实的呢?”

后面的话,当然就不需要我说下去了。

通宝推:mezhan,
家园 附:如果一个人被狗咬了,该怎么办?

1.这还用说吗?咬回去。

2.我是个人,怎么能跟狗学呢?我用棍子抽死它。

3.我是个真正的人,我要教育这条狗,让它不再咬人,还成为我的伙伴。

各位,请对号入座吧。

家园 附2:如果事情糟透了,你该怎么办?

我刚刚读完《跑步在最绝望的城市中》,这是我读过的战地报道中最好的一本。显然,作者自己也是清楚的,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如果你读了这本书,我相信你会同意我的看法,同时,你会不断的问自己,阿富汗、伊拉克乃至于叙利亚、巴勒斯坦甚至土耳其,究竟是怎样一种空间,能叫人间地狱吗?

自一战以来,战争就没有在阿富汗停止过,这个国家不是正在打仗,就是走在要打仗的路上。比如苏联从阿富汗撤军后,塔利班夺权统治了这个国家,貌似战争结束了,貌似和平来临了。这可是,这种和平恐怕是你不想要的,男人必须留胡子,否则,杀;不许听音乐,否则,杀……然而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怎么个死法才叫人胆寒。如果你被绑架了,可能会有人给你拍一段录像,有人过来宣布你必须死,又有个人过来抽出40米长的大刀,把你的头切下来,放到一个盘子里,然后这盘录像带会流向全世界。如果你的家人被绑架了,你需要支付赎金,并且当你付了赎金之后,你仍然有很大的可能去尸体堆找你的家人。你可能会感到幸运,你终于找到了,因为他身上有纹身,但是你会发现,他的腿被电钻钻了好几个洞。

我跟我女儿说:“要是你不好好学习,我就给你买一张机票,直飞喀布尔,或者巴格达,或者大马士革。”贫嘴的女儿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宁愿去巴布亚新几内亚。”

在阿富汗,在伊拉克,在中东的很多地区,战争已经成了一种生活,随时随地,你都会操起AK47,“杀人去”。杀人就跟买菜做饭那样的日常。

《跑步在最绝望的城市中》一书的作者感到绝望,他是个美国人。不难从他身上看到人道主义精神,但他仍然是绝望 的。所以,如果事情糟透了,你就该绝望吗?

一个人,如果被狗咬了,他第一时间,发乎自然的反应就是“咬回去”,所以自然就是丛林,人是野兽。然而人不是野兽,人也不愿意成为野兽。所以做人很难咯?真的很难吗?这就要问自己,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想做人,难道不是这样吗?

近日,塔利班主动向中国示好,我以为,这是一件好事,有戏。

家园 附3:能力太低,只好绝交

最近几年,不论关系远近,几乎每天都有人跟我“卖惨”,我就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惨在哪里,并且,退一步讲,这么惨是谁搞出来的,难道不是自己?

我女儿也时常跟我“卖惨”,张嘴就是“我好累”,闭嘴就是“我真苦”,问她累在哪苦在哪,她大言不惭的说,“我周围的人都这样,同学、老师、家长、亲戚,无一不是如此,我就算好的,比他们强。”我简单粗暴的送她一个“呸”,如果不管用,我就送她一张机票,直飞喀布尔,或者巴格达,或者大马士革。

如果有人也需要我送他一张机票,我不会拒绝的,通常我会拒绝许多要求,但这种要求,我照单全收。

我最近 连读了好几本书,都跟“惨”有关。《塘约道路》里的人在翻身之前,过得很惨,一次大洪水就把原本就歪歪斜斜的所谓房屋冲毁;《中国橡胶的红色记忆》中记录的那些去西双版纳拓荒的湖南人,过得很惨,很久吃不到肉,想搞点大象肉吃,结果 被大象踩成了肉饼;《跑步在最绝望 的城市中》中提到的阿富汗人、伊拉克人,过得很惨,前一秒还在说话,后一秒就报了销。

我读这些书的同时,居然有人开着奥迪、宝马,跟我说他过得很惨,惨不忍睹。这让我觉得十分魔幻。

居然有人请我吃饭,大鱼大肉,一桌好几百,一顿上千块,席间我不断听到各种“惨事”。这令我非常错乱,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打开了一个神奇的通道,去了另一个星球。

有些话,我原本不想说,但总有人逼着我说。当然你也可以认为,并没有人强逼,是我自己忍不住。好吧,是我自己难以克制,难以忍受,我他妈的受不了这些个“卖惨”的啦!

为了避免我干出更可怕的事来,我只好跟这些“卖惨者”,绝交。

瞧,我只有这么高的能力,所以只好绝交。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解放全人类的事业,不是靠我这种人坚持下去的。我唯一能引以为傲的,就是还有点自知之明。

通宝推:笑不拾,
家园 附4:我能肯定一点,我走了运

我今天做饭时,把手烫了。我咬牙把锅放到操作台之后,第一时间打开水龙头冲,但实在太痛,我想起来冰箱里还有一瓶冰可乐,连忙让女儿给拿出来。我用烫伤的手紧紧握住冰可乐瓶,多少算是减少了一些痛苦,但过不了一会,似乎有一块烧红的铁在肉里燃烧,我痛得嗷嗷直叫。我一边嗷嗷叫,一边想,我肯定不能在阿富汗活下去,我肯定不能西双版纳活下去,我肯定不能在塘约活下去。

我更能肯定一点:我真他妈的走运。

似乎有神明知道我的想法,我突然回想起来冰箱里还有一罐狗油。狗油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我一边想,一边邪恶的看着张飞。

家园 审判

这几天在读一本书,中文译名为《不公正的审判》,但直译过来是《从苏格拉底到辛普森的审判史》。除了书名我认为不妥之外,正文翻译相当好,保持了作者严肃而幽默的原汁原味——话说,西方人写历史有一半是这种调调。

现将其中一段摘录出来,供大家欣赏。

伊丽莎白的继任者詹姆士一世时期的一次审判,最能展示审判公开的不可预知的力量。这发生于1603年11月,沃尔特.罗利勋爵被指控叛国罪。这出戏事实上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直到伊丽莎白在1603年3月去世,罗利一直是一个受欢迎的人物。他高高的个子,气质文雅,在朝廷上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般光彩夺目。1585年,他资助英格兰在美洲罗阿诺克建立第一个殖民地,之后,他介绍女王的侍卫接受烟草的乐趣,并且是当时最积极推广马铃薯的人。在攻击西班牙的战争中,罗利展示了英雄般的丰功伟绩。他的舰队曾三次出战。当时英格兰海军大展雄风,罗利领导船舰侵入了西班牙尚未发现的地方。1595年,他带着有关圭亚那土地的故事返国,他说那里的人头长在肩膀下,贵重金属分布于每一块岩石的缝隙中。据他报告,黄金之国就在回程的不远处。

然而,他所有大胆的行为都伴随着傲慢自大,既让他赢得爱戴,也让人憎恶。甚至伊丽莎白都曾经把罗利搁置好几年,因为他使她的一个女仆怀孕,破坏了宫廷礼仪,而难以取悦的詹姆士一开始就不喜欢他。虽然 詹姆士也是新教徒,但他更为关心如何稳定 动荡的局势、巩固王位,懒得打击旧教。他不喜欢罗利在西班牙战役出风头,以及他对烟草的沉溺。詹姆士登基后不到几个月,就撤回伊丽莎白册封的领土与特权,罗利失去了他宏伟的官邸。虽然令为人难,不过那似乎只是例行的重新改组——一直到那年夏天,罗利的一个亲密朋友科巴姆勋爵卷入了一起天主教徒密谋推翻詹姆士政权的案件。没有证据显示罗利涉及此案,但是,他在7月中旬却以叛国罪的罪名被起诉了。这位前期受宠的家伙将要被新一代君主惩罚了。

1603年11月,伦敦的一场瘟疫在一周内夺走了两千人的生命,整个宫廷秘密而匆忙地搬到古老的城市温彻斯特。这个城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罗马时代,是福话中亚瑟王宫廷 的所在地卡米洛特,而该审判将是当地历史上最壮观的审判表演。投宿在大教堂的学者们被赶出来,让地方给陪审员居住。詹姆士在附近一所官邸设立了总部,载满法官、陪审员、律师以及被告人的马车蜂拥而至。11月15日,罗利被关进城堡的地牢中。有消息说,几个被指控密谋反对詹姆士的天主教徒已经被审判,除了其中一个以外,都判处死刑。尽管 讯问罗利的人还没有找到他和密谋者的关系,但是,那也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11月17日早上,手持长矛的士兵将罗利押送到主教的宅邸,进入一个阴森的法庭。几个月来,他自高处坠落的命运让国民们开心,他们都期待他的毁灭。从伦敦到这里的五天路途中,民众就不断丢石头砸运送他的马车,或用水喷他(罗利意识到“狗常对陌生人狂吠”);法庭的柱子、窗台、椅子挤满了观众。贵族与平民脸挨着脸坐着,像当时的其它审判现场一样,人们一边等待着这场对罗利的审判表演开始,一边吞云吐雾地抽烟,几乎所有人都希望看看一个史诗般伟大的人生的终幕。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让罗利去死是公平的。十一名负责调查谋反罪的皇家行政官坐在法庭前面,其中四个人穿 着高级司法官的服饰——身着深红色的法袍,头戴黑色的角帽。当时流传着,詹姆士国王自己躲在小房间里,耳朵贴在墙上偷听。这尽管未必可能(因为詹姆士特地派了书记到法庭来),但也不是有违他个性的事:他曾在其统治时间秘密偷听过许多重大案件的审判。控诉席上坐着法律界同仁,其中之一就是当时最让人害怕的总检察长爱德华.柯克爵士。

这位检察官和罗利一样也是五十出头,在很多方面都是罗利的翻版。他们外表一样有气势,而且充满自信,他们象征着首次在英格兰出现的社会典范:能成就自我的人。他们都出身于富庶的非贵族家庭;他们频繁出入上流社会;两人都依靠卑鄙的手段、奉承、个人魅力攀上社会上层。这两人像许多伊丽莎白时代的人一样,也都是雄辩家。在那个变化多端的社会里,平民再也不能成为僧侣,但是他们可以成为检察总长。如果他听起足够令人信服,就可以带领舰队云寻找理想中的黄金国:说服的能力就是一个基本功。罗利是有一个有才华的诗人和作家 ,而柯克不常上剧院,反倒时常检查剧院。但是柯克有着雄辩的口才,在当时众多口齿伶俐的人中享有盛誉。伊丽莎白时代的中学生,全都必须学习劣物修饰学,这是一种称赞无价值事物的技巧。柯克精通 谈话技巧,他通过 自己的那张嘴,将许多人送上了断头台。

柯克喜欢 玩弄权术。1600年,埃塞克斯伯爵告诉他的叛国罪陪审团,柯克是那种“喜欢 玩弄辩术”和耍小聪明的人,“这种人的价值就在于使被起诉的无罪之人断送性命”,这个评论带着一个贵族的嘲笑口吻。但是,这个诺维奇的初中毕业生的小聪明,足以说服十二名平民将埃塞克斯伯爵送上断头台,而柯克仅仅将对他的抗议当作是一种褒扬。因为他对控诉的热情已经超出了职责范围。他与罗利的口头对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这场对决被认为是英格兰历史上最粗鲁的法庭对抗。

像惯例一样,罗利在进入 法庭之前还没有看到起诉书。他现在首次听到他被控接受科巴姆的建议,代表西班牙国王招募反抗军,准备推翻詹姆士的王位,协助天主教徒夺权。该指控并没有什么让人意外 的地方,但是,柯克继续发表不相关的言论,他用耸人听闻的语言描述了罗利的阴谋,并说在两天前其他的共谋者已经被证明 有罪。罗利安静的听了几分钟,随后他指出,他们的犯罪都与他无关。柯克不屑直接答复他。他先说:“叛国者像桑普森的狐狸一样,靠着尾巴把彼此联系起来,即便头断了还是连在一起。”然后才以错误的推理罗织罪名。他给陪审团解释,叛国罪有根、花蕾、花朵和果实,而这起叛国事件太过激进,还无法付诸实施。其他已经被认定密谋反对“国王和他的后代”,然后他转身朝向罗利,说:“沃尔特阁下,你到底是对谁怀有恶意呢?皇室的子孙吗?”像是被持刀西汉搭讪,罗利带着不安但是恭敬有礼地回答:“检察官先生,我恳请你指出,你所说的这些话目的是什么……其他人的叛国行为与我何干?”

柯克终于将矛头对准他的猎物,刻薄的话喷涌而出:“我会把你挖出来的,我将证明 你是法庭上迄今为止最声名狼藉的叛国者。”罗利回答说,假若检察官能证明一切,他不仅愿意接受叛国者的罪名,而且 愿受一切折磨。“我会证明 一切的。”柯克咆哮道,“你是怪物;你长一张英国人的脸,但有颗西班牙人的心。”他继续细说科巴姆爵士的各种叛国行为——科巴姆爵士当时在地牢中等待着审判。“这与我何干?”罗利想知道,“即便科巴姆是个叛国者,又与我何干?”柯克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他所有的作为,都受你煽动。你是奸诈之徒,你是叛国者。”依照惯例,“你”(thou)是对小孩子、仆人和动物才用的,柯克想把战火转成粗话比赛,不过罗利仍然保持克制。“你可以随意 称我为叛国者,但一个有德性的人是不会这么做的。”罗利回应说,“我不在乎,反正你所能做的也不过如此。”最高法院的首席法官约翰.波帕姆——他长很魁梧,穿 着血红的法袍——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检察官先生的言论是为国王热诚尽责;而你为你的生命——”他告诉罗利,“都有点耐心。”

人们对一场 光明正大的对抗的希望在一开始就落空了,因为战斗的着的双方马上就对竞赛的规则 产生了分歧,特别是对什么能构成证据这一问题有着不同的意见。柯克回应罗利的要求而提出证据,他大声朗读一份未签名的供词。这份供述据说是科巴姆四个月前的自白,里面提到罗利煽动他效忠于西班牙。罗利提醒陪审团成员,他曾经竭尽所能推翻 西班牙政府,之后,他请求让科巴姆当面来指控他。他主张,每个被告人都有权利与他的指控者对质。英格兰的法律和《申命记》都规定,除非至少有两个目击证人的公开作证,否则 没有人可以被判处叛国罪。

该主张使法官们惊慌失措。虽然 依据当时的法律,罗利的主张是站不住脚的,但是这场混乱反映 的不只是叛国罪的技术层面上的争议。证人开始在法庭审判中出现也就是数十年的事——法官们认为,要有证词才能证明 犯罪的想法根本就是荒谬的。“沃尔特阁下,我大为惊奇的是,你拥有如此多的经验和智慧,怎么会提出 这样的观点?”沃伯顿法官说,“假若没有证词就不能定罪的话,那么,许多盗马将会逃脱法律的追究。”当罗利坚称审判的整个目的就是允许陪审团权衡控方的证据时,波帕姆勋爵又加入论战中。他已经告诉陪审团,他将亲自保证科巴姆供述的真实性。他的介入是意料之中的,而且 是早就决定的。他突然宣称,审判 不需要证人,被告可以依据听审前记录下来的自白和供述而被定罪。“我的勋爵,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象出这条法律的,”罗利回应道,“假如你如此认定,它将成为后代必须遵守的法律。”“不,法律不是我们想象出来的,”波帕姆吼道,“我们知道什么是法律。”

所有关于柯克根本没有与本案相关证据的怀疑终于消失了。他再次发动攻击。这次他援引已经被定罪的罪犯的供述,在这些供述中,他们反复讲述的是关于罗利背叛英格兰的第二手或第三手的传闻。“哦,你这野蛮人!”罗利爆发了,“你们竟然用这些该下地狱的人的话来指控我……我感觉自己并不在乎,不害怕 ;这些证据实在奇怪,假若证人通过 他人 的传闻来作证,那你们可以 在一周内收拾任何你们想杀的人;我可能仅仅因传闻而被杀戮。”他再次请求法官传唤科巴姆出庭,但是,波帕姆坚持原来的立场,并且 看似有道理地说,罗利最好收回他的话,否则 会混淆陪审员的视听。

柯克好像为了作弄罗利,出示了科巴姆的第二个指控。科巴姆声称,罗利曾经写信告诉 他,如果 没有两人以上指控的话,叛国罪名是不会成立的。当罗利激烈否认写过这样的信时,检察官宣布,他将传唤证人到庭。所有的人都转过头云——一位不知名的男子正过来。此人自称是叫戴尔的海员,他告诉 陪审员们,有人在里斯本曾经告诉 他,詹姆士绝对不会加冕英格兰国王,因为罗利先生和科巴姆先生会先把他给杀了。然后他被神秘地带出法庭,就和进来 时一样。目瞪口呆的罗利提出疑问,一个明身份的葡萄牙人的胡扯与他有什么关系呢。柯克咆哮道:“你的叛国行为恶名传千里啊。”

当审判接近尾声,罗利恳求陪审团站在他的立场对他做出裁决。柯克想知道“他最后想对国王说的话”。“不,我将把最后的话留给自己。”罗利回答道。“继续,”检察官愤怒地说,“我会证明你是前所未有的、最大胆的叛国者!”现在连法官们也支持罗利,柯克坐下,愤怒地指责法官们鼓励叛国行为。法官听完又让步了,像是恶劣的父母遇上更坏的儿子一样,请求柯克继续。但柯克对每个人都已经听过的陈述所做的总结,又引起一片反对之声。柯克最后用辱骂回应了这一切。他面对着罗利,谴责他是“活着的最无耻、最令人憎恨的叛国者”,这个“可憎的家伙”的“名字对于整个英格兰都是可恨的”。罗利依然保持镇静,对到底谁是最可憎的人表示 怀疑。“检察官先生,很快就可以证明,邪恶的人是我还是你。”

旁观者同情的对象 发生了转变。后来詹姆士国王的一个臣子曾告诉国王,在审判之初,“他将不远千里云观看罗利被处决”,但是到了审判结束 时,他“将不远千里把罗利救出来”。另一们旁观者则说:“在半天时间里,所有人都从极度痛恨被告人,转变为非常同情他。”有人写道,柯克的攻击 引起了旁观 者的反感,有人“称他是卑劣的垃圾”,同时,柯克自己看起来有点受惊吓。但是,这个检察官就像是老练的演员一样有着一副厚脸皮——他凭借自己的机智坚持 到了最后,就像子弹上了膛,现在柯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民众安静了下来。

柯克宣布,有一封科巴姆昨天 亲笔签名的信在他手上。科巴姆因饱受罪恶感折磨,晚上睡不着觉,最后选择吐露心声。柯克大声朗读着:“我想我最好说真话。我不喜欢 现在的处境,没必要在上帝面前掩饰自己。”信件上说,罗利曾经在监狱里给科巴姆写信,不是一次,而是两次要求 他撤回他的叛国罪指控,但是科巴姆不愿意。实际上,他为自己的“背叛行为”“恳请原谅”,他指证罗利接受西班牙政府每年一千五百英磅的贿赂,为其做间谍。

罗利显得很震惊。他最后拿出一封信,那是科巴姆从监牢里偷偷递给他的,信上说的刚好相反。他在信上说罗利是无罪的,但这一举动在柯克的精彩出击之后就像枚哑炮。罗利也承认,他曾经两次给老朋友写信,西班牙也的确曾经试图贿赂他一千五百英磅,让他做间谍。他承认自己错误 地向法庭隐瞒了这一事实。“我不曾企图谋反或背叛国王或者祖国,”他坚持 说,“直到死,我也不会承认,而你们也拿不出来反对我的任何证据。”这一切都太晚了。即使科巴姆的供认可能是口是心非,但是罗利自己的话听起来突然像隐瞒了什么秘密。

后来,一位检察官告诉陪审团,被告人应当证明自己无罪,这是17世纪的普遍观点。陪审员们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就交回来一个有罪裁决。随后,波帕姆当众宣布叛国罪的标准刑罚:叛国者将被拖到绞刑台上半吊着,割下肠子和阴茎扔进火里,然后被斩首,切成四份,每一部分都任由国王处置。

1603年,很多人都非常喜欢 观看这种场景,但是,罗利并没被处死,詹姆士很快赦免了他。罗利被关押在伦敦塔中十余年,他在塔中做化学实验、写世界史、想象遥远的时空。

我不知道大家读完之后作何感想,我只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就在这几天,一名叫都美竹的女子指控吴亦凡若干罪名,一大堆网民蜂拥而至,大肆“吃瓜”。

当然,我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暴民论”,就此,我必须加以申明:他们并没有长大,尽管已经过去了400年。可是我也没有足够宽广的胸襟,把他们“当孩子看”。直截了当的说,我的观点,处于“暴民”和“孩子”之间。

我一直坚持以下观点:

一、人不学,不知义。原始自然的看法和做法,相当一部分,荒唐透顶,但是,失败是成功之母。

二、即便经过 了学习,仍然大概率“道理总讲给别人听,一旦搁到自己身上,就不讲道理了”。

三、在任何情况下,克服“胜骄败馁”都并非易事。

我的观点初听起来“堂堂正正”,但其实有极高的“危险性”,因为这似乎是在指出,人类社会的内部事务,是不可能有质的改变的。不论经过 多少年,都是如此。所以只剩一条理由:任何一种生产方式,都不可能永久,人类总需要找到新的生产方式。

显而易见,这样一来,对于多数人而言,最“优”活法,也只不过是“不给社会添乱,不给自己添堵”。这就叫人,相当的沮丧了。

所以,尽管我持有上述三个观点,但并不代表着我在说我了解人类社会,准确的说,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有人基本同意我的这三个观点,同时 坚持 认为自己已经搞清楚 了人类社会,过去、现在、将来,都是一个样。我不想就此展开辩论,罗利与柯克的法庭辩论最终如大家所见,只是一场 闹剧。此外,我也不想说“时间会证明 一切”,因为那时的我,早已死去。这就是我的态度。

最后,光是这样一段文字,谁也搞不清罗利的叛国罪名是否真的成立,对吧?

而作者的态度,到底是暧昧,还是中立呢?

审判
家园 好久不见

这让人想起来当初看一本至今也没看完的书

的第一章:

1999 年,一个名叫 Sally Clark 的英国律师被法庭判定谋杀了她的两个孩子。1996 年 12 月,她的第一个儿子在 11 周大的时候突然死亡。当时,人们认为孩子是自然死亡。但是就在第一个孩子夭折一年多以后,Clark的第二个儿子又在 8 周大的时候死亡了。在这两个案件中,两个孩子似乎都没有什么生理上的疾病。于是,他们的突然死亡引起了人们的怀疑。

这两个案件有很多共同之处:孩子们死的时候年龄差不多,他们的死都是由 Clark 发现的,当时家里只有 Clark 和孩子在一起,而且验尸报告表明两个孩子身上都有伤。一开始,人们认为第一个孩子的伤是抢救时造成的。但是,第二个孩子死后,人们对孩子的伤重新做了检查,而这一次他们认为这些伤很可疑。第二个孩子死亡四周后,警方逮捕了孩子的父母,随后 Clark 被指控为谋杀罪并获刑。

同一个家庭的两个婴儿都死于婴儿猝死综合征(SIDS)的概率有多大?据英国检察官称,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这两起死亡一定是谋杀所致。这一论据(一个原因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造成了这桩著名的冤案。这也是因为统计不当和忽视因果关系而造成严重后果的一个重要案例。

这或许是那个年纪见过的最荒谬的案例,稍有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其中并无因果关系……不管是否学习过逻辑或者统计。

然而这的确确成为了现实。

统计学家和因果关系研究者都知道这个案例,其主要原因在于,检方的论据本质上基于这样的逻辑:被告的辩词几乎不可能为真,所以一定是假的。检方为此请来了一位专家证人——Roy Meadow 博士。Meadow称,同一个家庭发生两起 SIDS 事件的概率为七千三百万分之一。检方由此认为,因为这个概率非常低,所以这两起死亡事件不可能出于自然原因,一定是谋杀所致。

家园 这次你会错意了

有人习惯性把话反着说,我恰好就是其中一个。

直截了当的说,我的观点,处于“暴民”和“孩子”之间。

所以我这贴这段书摘的意思是,民众乐见柯克与罗林互掐(一个有力的证据就是一旦进入技术环节大伙就急着“催更”),这是在复仇。群众吃吴亦凡的瓜,亦是在复仇。

审判
家园 审判(2)

https://www.guancha.cn/politics/2021_07_20_599171.shtml

来一则新闻,大伙不妨看看评论区先。

一个孩子被锁在车内,大约过了四、五十分钟,父母叫来了消防员。消防员的意思,“我们只会破窗”,(可能是)当妈的询问“能不能开锁”。沟通后消防员击破车窗,救 出孩子。

于是围观群众不乐意了。

首先,我提醒大家注意一点,(有素质的)吃瓜群众往往选择“结果无害”之事件展开猛烈的批评。这说明这一部分吃瓜群众吃瓜水平比较高。

其次——准确的说,此处不宜用其次,因为其次和首先有默认的同层并列关系——吃瓜群众的批评几乎一点都没有道理,以最低代价完成一件事难道不是所有人的共同的追求?在常识中,或者说,人们相信,再多讨论几分钟并不会耽误什么。一个反例是,当妈的想都没有想,就从车里冲出去与老虎扭打在一起,为了救下自己的女儿。然而理性告诉我们,这样做可能不是最好的结果,就此失去母亲的女儿可能此后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同时,女儿也不一定就会被老虎吃掉。

所以,让我们再次回到“首先”,吃瓜群众也不一定全都是批评,难道真的没有看着就着急,一着急就把评论发了出来的?

那么,如果你是当事人,新闻事件中孩子的父母,你该怎么想?

这两天我跟女儿说起“无能”的话题。我对女儿说:“你自觉还行,但在我看来,远远不够,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你能处理的问题,种类太少。比如,你现在不用操心挣钱,狗,也是我在遛。”难得女儿认同。

在我看来,专家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专家将自己的短板——这短板在许多时候并不是真正的短板,而是像实验室里一定会被打碎的试管那样无可避免——“隐藏”了起来。

然而专家却被描述成接近完美的人。这是一个很大的不公正。

所以民众围观罗林的审判,围观吴亦凡的“审判”,我很有自信的说,这是在复仇。并且这种复仇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善意的复仇,近乎于恶作剧。

我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那么,如果我是新闻事件中那孩子的父亲,我会对围观群众“呵呵”,在此处,“呵呵”的意思是好心我领了,“审判”就算了,我不会就此检讨“怎么又把试管摔碎了”。说到底,我已经有了审判免疫力,没有任何人,可以审判我。

审判
家园 审判(3)

我今天买了好几本书,其中有《周恩来答问录》,学学怎么搞外交。

前面提到我女儿最近在学校排练,其实这次演出是慰问解放军。我说:“这事很光荣啊,十四亿中国人没几个人能轮到这种机会,怎么你们学校也不发个证书什么的呢?”

女儿告诉我,她有同学跟团长提过这件事,但是团长的回答是“没有,不知道。”我就动员我女儿也去打听打听,她觉得我“有病”。我就把《触龙说赵太后》搬出来跟她讲:“你看啊,这个触龙去之前,赵太后就已经宣布了,谁他妈再敢跟她提让太子去当人质的事,她就喷死谁。触龙是不是也有同样的顾虑呢?可是人家去了没有呢?有没有办成事呢?”

所以这本书,我是打算我们父女俩一块来学习的,学学怎么说话。此“会说话”,跟彼“会说话”,云泥之别。那个彼“会说话”,就是奉承,就是夸夸,就是糟粕。可是此“会说话”咱也不会啊,咋办呢?跟高手学习。周恩来是不是可以称得上名师?那是一定的啊。

我一直认为,我们学《论语》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没有跟《左传》一块读,这样,难免就会“踩空”,变成空洞的大道理;另一个,没有当成问答集来读,一问一答,才是人与人的交流,人与人交流是要解决问题,不是打发时间。

比如,关于何为大丈夫,要既看问,亦看答,才有“味道”:

景春曰:“公孙衍、张仪岂不诚大丈夫哉?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孟子曰:”是焉得为大丈夫乎?子未学礼乎?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门,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以顺为正者,妾妇之道也。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搁今天,用现代的时髦话来说,景春跟孟子论的是价值观,或者说,讲的是人生的意义。

景春说,啥叫牛逼人?那就是人上人。这个人上人怎么就牛逼了呢?人上人不搞事,其它人才太平,人上人要是搞事呢,其它人就活不自在了。所以牛逼。

瞧,是不是2000多年过去了,还这样?

孟子怎么应答呢?先大笑三声,哈哈哈,你的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这样的人上人,还能叫牛逼?也不害臊啊。

“大笑三声”是我加的,孟子可不一定如此,咱也猜不到他是啥表情。不论如何,先“就地正法”。

那么,孟子为什么上来就“拍死”景春呢?

我们来看一个对照,这是《左传》襄公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

穆叔未对。

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陶唐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

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绝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

范宣子,在其时,是晋国的大牛逼,诸侯来拜会时,都给范宣子送大礼。所以范宣子,特别的骄傲,跟穆叔狂吹:“我祖上那叫一个光辉啊,夏、商、周,都是很阔的。

我爸、我爷、我太爷、我爷爷的爷爷,都是买两碗豆汁,喝一碗,倒一碗。所以呢?我请教请教穆叔,咱这个,能不能叫‘不朽’。”

穆叔怎么说?跟孟子一样,上来就给“拍死”:恐怕您这个,不能叫“不朽”。

前不久,有个北京大爷,据说在郊区弄了一特豪华的院子,里面摆满了“好东西”,古今中外。他也范宣子、景春似的,见人就海吹:瞧见没?本大爷,那是全须全尾的正宗土产北京大爷。北京大爷那可比北京大妈有范多了,北京大妈天天跟人讲“我正黄旗”,要不就是坐公交车踏板上不起身,咱北京大爷能是那素质吗?

是不是一个样?可以说,完全一样,只是数量上有些许距离。

这位北京大爷,要是撞上了我,我也跟孟子、穆叔学习:对不起了,您这个,不能叫有素质。这叫低级趣味。

所以我以为,啥叫会说话?会说话,就是如果对方极其反动,反动到指鹿为马,你不能有任何犹豫,上来一砖头,直接给干到地上趴下。

秦朝为什么会灭亡?讲真,所谓“暴政”估计不是主因,真正的主因就是赵高指鹿为马,愣是没有人敢站出来“拍死”他。士大夫都死哪去了呢?但凡还有一个活着,轮得着陈胜、吴广吗?

好几个月前,我看了两段视频,是欧盟的某个议员,爱尔兰人,直接“喷”欧盟某些官员,大意就是你们这些个“赵高”,还打算一直这么搞下去吗?看老子能不能“喷死你”。所以欧盟,有机会。

会说话,就是上来就往死里拍。这得有勇气,更需要智慧。

我女儿这段时间排练时,学校因人数不足,请了一些已经毕业的学生回来帮忙。其中有一个,一来就颐指气使,见我女儿就嚷嚷:“姑奶奶在这当首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吃奶呐。”我女儿立马就给予“镇压”:“你当首席,为乐团奉献过什么呢?据我所知,你一天到晚就是只顾自己威风,以为是自己在独奏。本姑娘那就不一样了,这也是我干的,那也是我干的,岂是尔辈可以相提并论的?”我听了之后,大为赞赏,“牛逼啊,我的儿。”

我女儿说得在理不在理呢?相当在理。有的人,没有相关的经验,以为能在乐团呆得住,需要的是才华,这种才华指的是个人能力出众。这是大错误。

为什么这么讲呢?乐团在搞集体活动,需要的大部分人才并不是那种“鹤立鸡群”似的,而是能“众乐乐”型的。就技术 层面 而言,要的不是你会炫什么技巧,而是你能把握 好节奏,能准确的找到节点,如此,队伍才不会“乱”。声部老师也十分同意我女儿的观点,不点名的批评了那位“学姐”。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句,如今某些家长、老师,看中的就是孩子学生“独特”、“超凡”,这叫什么呢?这就叫精英主义。

精英主义在中国没有市场,在全人类,也没有市场,是自绝于人类的死路。晋国的范氏,最后不就给人杀了个精光吗?

所以我为什么老讲,真正的好老师,他的教学目标,一定是让大部分学生“躺80”呢?就是这个道理了。

不论在哪个国家,在哪个时代,所有人都在一条船上,这是基本道理,是个不证自明,无以辩驳的死理、铁理。连这个理都不讲,那就不能称之为人。

可是,试问一下,神州大地,如今还有多少算人的老师呢?恐怕不多了吧。所以呢?所以必定会被暴击,会遭天谴。

前几年前我就说过,好好讲道理,就是不肯听,以为别人没办法。人在做,天在看。走着瞧,看究竟治不治得了这帮枉为人的家伙。

以上,就是我搞的“审判”,审判的是景春、范式、正宗土产北京大爷,这些个精英主义份子。

通宝推:mezhan,笑不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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