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客熙熙

主题:【原创】在非洲一 -- w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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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在非洲十三、

      日子又恢复原来的样子,我晚上还是常常去姜敏的房间,不过她再也不敢和别的男人有来往,到别墅的次数也变得极少,即使有事非得过来,也是说完就走,决不多耽搁,弄得齐老头子有时不无担心地问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得罪了人家?

      宿舍已经建成,除了会计和齐工,我们都搬过来。本来我可以留在别墅,但为了和姜敏幽会方便,我主动申请住到工地.因为她住的院子和工地只隔一道院墙,而且这道墙就是监理办公室、电脑室和我房间的后墙。这样就可以直接从房间的后窗跳进他们的院子,然后再从姜敏卧室的窗户进入她的房间。这比原来走房门方便很多,可以一直待到天亮前才回去。

      姜敏对我的决定也十分赞同,因为她也可以到我这边来,不必担心有人会听见声音。其他工人的宿舍远在两百多米外工地的另一端,她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的快乐。

      工地上运进来一些材料,都堆在宿舍门前的空地上,为了防止被盗,四周架起八个大探照灯,分别对着大门、围墙和这堆东西,我们也开始轮流在夜间值班。星期六晚上轮到我值班,因为第二天早上不用早起,***********,这时我才发现已经是半夜两点,于是赶紧穿上一条短裤,拿着手电筒开始巡逻。

      雨季的夜晚并不平静,远处可以看到忽明忽暗的闪电,只是听不到雷声。我刚一出门就被凉风吹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于是加快脚步,打算赶紧走完一圈,回去继续睡觉。

      探照灯把工地照得雪亮,为躲开刺眼的灯光,我走在树的阴影里。眼看就要接近对面的宿舍和物料堆,到那里我就可以掉头回去,完成这次巡逻了,却突然发现物料堆旁有几个东西在动。这一惊非同小可,我立刻困意全无,蹲下身体,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原来是几个小偷!数数一共八个人,蹑手蹑脚地正在搬钢筋。我蹲在地上迅速盘算一下,直接冲过去显然不是上策,我就一个人,手里也没家伙,万一对方反抗,绝对会吃亏,等宿舍里的人出来肯定也来不及。我轻轻放下手电,在四周划拉一下,拣起来三块石头,略略瞄准,然后左手一扬,把最大的一块扔出去,接着右手连挥两下,两块小一点的也飞向目标。

      三块石头分别打三个目标:一个是最远处正对我的人;一个是稍近些半侧身对着我的人。这两个人最容易发现我,所以是首要的打击目标,第三块石头的目标是停在旁边的自卸车车厢。

      第一块石头准确地拍在那人脸上,这是距离最远的,所以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两块石头也到了地方。只不过因为要瞄准两个方向,所以第二个人没有打中,石头从他的脸边飞过,击中后面的铁板,撞出一团火星。最后一块准确地飞进自卸车厢,在寂静的深夜砸出一声骇人的巨响。对方显然没料到会受到突然袭击,被击中的那个人一下子仰面摔倒,其他人吓得一哆嗦,都转头看着自卸车。不过他们显然是老手,只是略微停顿一下,接着立刻掉头就跑。

      我一看偷袭成功,这伙人四散奔逃,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立刻勇气倍增,大吼着冲过去。快到跟前时我又一次体会到自己的正确,这伙人不只八个,从自卸车的阴影里又窜出来两人,大概是正在卸备胎。

      看着他们飞快地跑向围墙,我在探照灯杆下停住脚步。穷寇莫追,这毕竟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到了围墙外面的暗处,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

      直到这些人翻过围墙消失,宿舍里的人才零零散散,慢吞吞地走出来。我鄙夷地斜他们一眼,心想等你们这些人抓贼,身上的裤子都被人偷跑了。

      把事情处理完回到房间,姜敏正在窗前等我。我得意地把经过告诉她。姜敏吓得连连咂舌,提醒我下次千万别再这么蛮干,万一石头没打中,而又被对方发现,那就危险了。其实她不知道,扔石头可是我从小练就的一手绝活。既然离天亮还早,一时半会儿又睡不着,我索性拥着她讲起自己的光荣历史。

      练这一手的起因很偶然,当时家在东北的一座小城,我正上五年级。那时候东北有很多马车,上学路上马粪随处可见。一天下午放学后,我们一大群人蹦蹦跳跳地回家。小孩子自然很不安分,我们边走边拿教室里捡来的粉笔头互相扔着玩。前面一个同学正倒退着向后瞄准,一不留神被拌了个屁股墩,我们哈哈大笑,他却恼羞成怒,爬起来顺手捡个马粪球扔过来。那天也是该我倒霉,被这坨热乎乎,还有些潮湿的马粪正砸在脸上。我立刻感到嘴里有些东西,鼻子里也满是臭味,恶心得直想吐,追过去就要揍那家伙,可他一看见闯祸,早就趁我清理的功夫跑没影了。

      说到这里,姜敏已经在我怀中笑得缩成一团。稍稍平静以后,又抬起头扒开我的嘴,要看看里面还有没有马粪。我笑着握住她的手,继续讲述:后来我发誓一定要报仇,其实直接打他一顿很容易,但又怕老师和家长知道,我那时是个班干部,上学期还破天荒地头一次成为三好学生,所以有些顾虑。可是就这样放过他,又实在不甘心——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糊我一脸马粪,实在是奇耻大辱!

      翻来覆去好几天,我终于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开始苦练扔粪球的技术。每天上学放学手里都拿着很多石子,练习击打各种目标。

      有一天下了整夜的大雪,妈妈怕我迟到,没让在家吃早饭,而是热了三个肉包子让我边走边吃。快到校门口时,从路旁的院子里突然钻出一条大狗,冲着前面的女生狂吠,把几个女孩吓得齐声尖叫,撒腿就跑。那狗见人怕它,立刻来了精神,后腿一蹬追上去。我见势不妙,无暇多想,照着狗头就是一下,东西扔出去才反应过来,那是我还没来得及吃的一个包子。包子正砸在狗的后脑勺上,狗吃了一惊,立刻夹着尾巴以更快的速度窜回院子。虽说英雄救美,理所应当,但那天上午第四节课时,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不过我真正出名却是初一的寒假,那个冬季连续几场大雪,陈白未尽,新雪又来,一层一层地越盖越厚。大人们抱怨天气太坏,孩子们却有了打雪仗的好条件。

      一天下午我和十几个同年级的孩子来到大操场,分成两拨,脱掉手套,挽起袖子开始大战。

      我父母所在的部队是一所军事院校,操场、炮场、驾驶训练场和露天电影场连成一片好大的空地,足够院子里的孩子们随意折腾,再加上已经放假,学员都已回家,只有炮场边的岗亭里缩着一个冻得不敢露头的哨兵,其他地方都是我们的领土。

      雪仗刚开始不久,另一群初三的孩子也来到操场。我们这个院子很奇怪,大人们都是同事,彼此相熟,孩子们却以不同的年级分成群体,泾渭分明。也许是他们人太少,或者自己玩没意思,领头的两个主动走过来要和我们较量较量。其实平常我们还是有些怕他们,毕竟人家岁数大,时不时就欺负我们一下,但今天只是打雪仗,大家都穿得很厚,雪球落在身上根本就没什么感觉,所以犹豫一下,我们还是答应了。

      开战以后,双方都忙着作雪球,一时还没有大的战斗发生。我实在憋不住了,趁这个空隙跑去办公楼上厕所。但是等我回来的时候,操场上的情形却让人大吃一惊:我这一伙人已经被他们撵得满操场乱跑,除了狼狈地逃命,毫无还手之力。见此情景我立刻加入战斗,左右开弓打跑几个近处的对手,这时同伴们也渐渐聚拢过来,力量集中以后火力明显增强,再加上我的准确,对方几次进攻都被打退。

      也许是因为吃了亏或跑累了,对方不再冲过来,转而占据操场边的一个原木堆,要我们去进攻。这堆木头有两人多高,七八米长,站在上面可以轻易地控制周围的空地。我们乱哄哄地冲了两次,没占到任何便宜,对方居高临下根本无法靠近。这样下去显然不是办法,我们退到远处,七嘴八舌地商量对策。最后大家同意我提出的办法,于是新一轮的进攻开始了。

      我们排成前后两行横队,相互之间拉开一定的距离,每人手里三四个雪球,慢慢向原木堆靠近。对方一看这阵势,大概也感觉到这次是来者不善,远远地就开始发炮,不过由于我们队形松散,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躲闪空间,所以没有打中。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看看差不多了,突然大吼一声,把手中的雪球高高地扔向空中。随着我的动作,后面一排所有的人都大喊起来,也一样把雪球扔出去。这些雪球都做得较小,我们又故意扔得很高,所以对方都抬起头,盯着雪球从高处落下来,准备躲避。

      前面一排人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一看到对方抬起头转移注意力,他们立刻也射出手中的雪球,不过这次扔得又平又疾,冲着对手扬起的脸直飞而去。接着所有的人身体一矮,箭一般的冲向高地的一角。

      对方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大部分人的脸上或身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接着从高处掉下来的雪球又砸到几个人,立刻阵脚大乱。

      我们选择的突破口是木料堆的东北角,这里只有四个人,力量相对薄弱,加上当时刮着强劲的北风,漫天飞舞的雪花也为我们助阵,十几个人的雪球密集地砸过去,打得碎屑乱飞。对方本来就是顶风迎雪,现在又受到扇形的密集攻击,别说抵抗,连躲都躲不开,只好转身就跑。他们一撤,其他人也顶不住了,所有的人都跑向木堆的西南角。没想到因为那里背风,积雪要比其他地方深很多,有两个矮个子的人一跳下去,就陷在里面动不了了。我们拿起地上剩下的雪球,毫不犹豫地打过去,砸得他们抱着头直叫,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投降!”,其他人立刻跟着齐声大吼。那两人一看无处可逃,只好哭丧着脸举起双手。

      我们哄笑着,看着他们跌跌撞撞地爬出去,得意的站在木堆上四处观望。我看看周围,突然发现此地不宜久留,因为已经没有可用的雪了。本来这地方积雪就不是很厚,再加上大家刚才一通乱踩,更是所剩无几,于是赶紧招呼大家快走,这时对方已经重新集合冲过来了。

      跑下高地以后,大家又聚到一起商议对策。对方显然没明白我们刚才主动退让的原因,还在上面忙着囤积雪球,等着我们再次进攻。

      有上一次成功的经历,大家明显增强了信心,七嘴八舌地乱吵一阵之后,都转过脸来要听听我的主意,这次当然不能再用以前的办法,不过既然上面没有多少积雪,而对方可能是战争片看多了,又非要占住这个制高点,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我把大家分成几个小组,每组三四个人,轮流去骚扰他们,采取打了就跑的方法,不停地让对方消耗弹药,等到他们的雪球快要用完时,我们又来了一次全体进攻。这次对方显然吸取了教训,虽然还是比较狼狈,但反击却来得更快,更坚决。我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开始匆忙撤退,等大家连滚带爬地下了原木堆,我突然发现一直跟在身后,为我拿雪球的小个子刘军没下来,赶紧回头寻找,却见他正手忙脚乱地在木料堆上面收拾洒落的雪球。这时对方已经形成大半个包围圈,眼看就要把他活捉了。

      来不及细想,我大喊一声又返身冲回去,等拉住他再要跑时,才发现退路已经被三四个腿快的家伙截断。于是我们两个只能拼命抵抗,想打开一个突破口冲出去,但无奈双拳难敌四手,除了不断挨打,根本无路可退。对方越靠越近,开始不停地喊着投降,我们的雪球也扔完了,情急之下我一把抄起原木缝隙里一节无意中发现的铁管,抬腿跨到最高处,然后奋力地左右挥动。空心的铁管在凛冽的北风中呜呜作响,围拢过来的人被我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不知所措,有几个胆大的试图强行靠近,但随即被呼啸而来的铁管吓得退回去。

      情势越来越危急,游戏随时可能变成流血的打架,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有人大声喝令我们住手。

      通宝推:青青的蓝,凡卡,
    • 家园 在非洲十二、

      星期三下午,铺天盖地的黑云遮住太阳,轰隆的雷声预示着大雨将至。我站在门口,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停在院中的车,虽然已经开始有零星的雨点掉落,但估计跑到车里还不会被淋湿。

      这里的云都是急性子,从第一个雨点落下到势如倾盆,只有极短的时间,所以当你察觉到第一滴雨的时候,就要迅速确定避雨位置的方向,接着像兔子一样窜过去。稍有迟疑或附近没有避雨的地方,那你就不必着急,可以慢慢走了,因为快和慢的结果是一样的。

      我抓住车门把手正准备拉开,李平突然从身后冒出来,飞快地钻进车里。在前面坐好后,我疑惑地转过身看着他,他却示意马旦快走,出门以后才告诉我,先到电影院,他要去买今晚的电影票。其实我也早就注意到电影院的大幅海报:一个女人仰面躺在游泳池中,。只是因为法语的单词量有限,看不懂片名和下面的简介。

      李平买好票以后打着伞跑回车里,递过来一张,笑着问我晚上敢不敢去。

      “有什么不敢去的?”我故作轻松地的笑笑,把票小心地塞进胸前的口袋。

      电影大约一个半小时长,除去几段感情戏,剩下的部分我都看得一头雾水。第一次在银幕上看到这样的镜头,要不是我极力稳住心神,差一点就把持不住,直到走进外面的黑暗中,我才恢复正常,偷偷摸摸还在发烫的脸。

      “怎么样,过瘾吧?”李平问道。

      “这有什么!不就那么回事吗!”我依然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说。

      “嘿,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定力还挺强,有个地方你肯定不敢去。”

      “笑话,除了女厕所我哪都敢去!”

      “那好,等有时间我们去湖边游泳。”

      “游泳?!”

      “对,不过是裸体浴场。”

      “不就是裸体吗!一言为定!”

      裸体浴场就在东方饭店的不远,是一个夹在两山之间的湖湾。我和李平换好泳裤后刚走出门,就被一个侍者挡住,他示意必须脱掉全部的衣服。我们本以为裸体浴场也可以穿着衣服游泳,这样既可以一饱眼福,又不至于走光,哪想到还有这样的规定。一开始打算放弃,但又舍不得门票钱,只好躲在屋里探头探脑地往外观望,惹得那个侍者对我们直瞪眼。

      终于,我鼓足勇气走出去,李平也跟出来。头几步还能挺胸抬头,很快我就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恨不得趴在地上往前爬。我们像两个贼似的,一串小碎步跑到最近的空地上,然后赶紧坐下,双手放在两腿之间一动都不敢动。

      星期天的下午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沙滩上绝大部分是白人,男女老幼全部赤身裸体地尽情嬉戏,似乎没人注意到我们。

      我略松了一口气,开始斜着眼偷偷地观察周围的情况,左边是一个肥婆,肚子上的油随着湖上吹来的风微微晃动,右边是个小男孩,正撅着屁股卖力地往爸爸身上堆沙子,前面稍远的地方是一对男女,那女人带着一个大墨镜,全身晒成粉红色,。

      正在半张着嘴观望,*******挪动几下,恨不得就地坐个坑,把下半身埋在里面。

      “不行了!咱们撤吧?”李平和我的姿势一样滑稽,声音中早已没有了进门以前的底气。

      “这个样子怎么往外走?先放松,深呼吸,深呼吸!”

      “不行,不行!”话音未落,他已经翻身爬起来,未等身体站直,抬腿就往外跑。

      直到驾车驶出大门,我们才完全平静下来,相互看一眼,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狼狈,狼狈!”我一边抹着手上没来得及清理干净的沙子,一边喘息着说。

      **********************

      “吹牛吧你!*********”他把着方向盘斜我一眼,“这事儿回去千万不能说,不仅违反外事纪律,而且太丢人了!”

      我和李平开车回到别墅,刚进门就看见姜敏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大厅的门口,正和会计他们几个人说话。见我们回来,纪华君立刻转身走开。我跟在李平身后,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姜敏却先开口了。

      “哎!李立强,我的电脑又坏了,有没有时间去修修?”

      “无耻!”我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表情,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

      “今天休息,当然有时间。”还没等我想好一个拒绝的理由,王文革已经讨好地回答她。

      “走吧!”我不等姜敏和其他人道别,转身就往外走。

      进屋以后,我径直走向电脑,姜敏却飞快地拦在我前面:“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理我了?”

      我垂着眼不看她,默默地向旁边跨出一步,姜敏立刻也跟过来,我又跨回来,她也像影子一样移过来,仍然挡在我面前。

      “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理你?”我抬眼与她四目相对。

      姜敏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扑到我怀中,双手死死锁住我,**********。

      ****************然后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姜敏**************接着把一个东西塞进我手里。我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她房门的两把钥匙,用一次性输液管编了只漂亮的小绵羊串在一起。正在犹豫是否收下,她却重新拿回钥匙塞进我胸前的口袋。

      我整理好衣服,转身向外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指着窗户说:“把你那个破中国节扔了,以后我想来就来!”

    • 家园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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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声望:1;铢钱:0。你,乐善:1;铢钱:15。本帖花:1

    • 家园 在非洲十一、

      东方饭店在离市区两公里的湖边,背山面湖,风景优美,以中国菜闻名。在路上,通过李平和王文革的闲谈,我进一步知道了那里的情况。

      东方饭店的老板叫戴维,祖上曾是高官,所以家道殷实。中国改革开放之初,他眼光独到,率先开始进口中国产品,随着中国的发展,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大。现在他已是这个国家的首富,在首都就有四座大宅院,家里仅奔驰车就有二十几部,另外在欧洲各国和北美还有公司和产业。李平以前曾经看到他回国的情景:头尾都是警车护卫,然后是荷枪实弹的私人卫队,最中间才是由六辆摩托护卫的一部超长林肯,阵式一点都不比总统小。

      他先后曾娶过四个老婆,头一位是当地人,后来病逝;第二位是个金发美女,几年后也不欢而散;第三任是中国女人,和他过了十年,留下两个孩子,最后卷了八十万美元逃回中国,不见踪影;目前这个也是中国人,一年多前戴维去参加广交会,两个月后回来时,就带来了这位二十刚出头的中国太太。

      按理说他完全可以金屋藏娇,没必要让老婆出来抛头露面,但由于第三任妻子一再坚持,加上他也怕老婆闲着无聊思家心切,所以就在最大的庄园里开了这家东方饭店,由太太具体经营。那第三任太太在做生意上乏善可陈,但却是个*****,本来就是为了钱而嫁给一个年老力竭的黑人,而这里的中国男人又都是实际意义上的光棍,所以干柴烈火一拍即合,不知道她和多少中国男人在******。后来事情终于败露,在一个夜晚,她赤身裸体地和一个男人从窗户里跳出来,后面是拿着枪的老戴维。

      以前这里的菜贵得吓人,新太太来了以后价格降下来很多,但是因为许多原料要从国内长途运来,所以还是不便宜。不过今天有人请客,我并不在意要花多少钱,只是很想去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有机会还要拜访一下以前遇到的厨师和他姐姐。

      车子拐进东方饭店,我本以为可以顺便观赏一下戴维的豪宅,到地方才知道这只是整个庄园很小的一部分,而且是位于豪宅边缘,夹在公路和湖岸之间的一块地。饭店的西边是一座逐渐隆起的山峰,面向湖水形成高耸的断崖,东边是一大片伸入湖中的半岛,这才是庄园的主体。

      停好车以后,穿戴整齐的侍者将我们领进一个包间。我原以为可以面湖临风,一边品尝佳肴一边观赏景色,想不到却是坐在只有一门一窗的包间里,心里不免有些失望。王文革他们却满不在乎,菜上来以后立刻就进入了状态。

      我还是只要一小瓶啤酒,也不主动举杯,只是盯着桌上的菜不停地往嘴里塞,很快就填饱了肚子。

      无聊地听着其他人胡侃一会儿,我借口上厕所走出房间。外面月色朦胧,几片薄云如舒展的轻纱漂浮在空中,湖面也非常平静,没有一丝的波纹。

      我随意地闲逛,一边欣赏着月下的湖光山色,一边想象着那个在李平和王文革嘴里有些滑稽可笑,又令人兴奋的夜晚:女人惊恐的眼神和****,还有身后急促而胡乱的射击,以及枪口的火焰和散乱的,毫无目标的弹道。

      不知道那情景发生在哪座房子外面?我扭头向庄园深处观望,里面黑乎乎的没有几处灯光,只能借着月色,隐约的分辨出一些建筑物深黑色的轮廓。

      转悠片刻,我终于找到厨房。里面灯光明亮,灶台上火光熊熊,五六个厨师正忙得不可开交。我在窗外探头观望半天,也没找到以前碰到的那位,正打算回去,一转身却看见他远远地走过来。

      “你好!”我待他走近,笑着率先打招呼。

      “你好!”也许是因为逆光,他端详半天才迟疑地回了一句。

      “我们在山上见过面,还记得吗?在原始森林边上的停车场。”

      “啊……!是你啊!”他终于想起来了。

      “是我,今天同事请我吃饭,顺便出来逛逛。”

      “好,那您请自便,我还有事,失陪了!”说完他冲我一点头,转身走进厨房。

      原以为在异国他乡遇到同胞,他会热情一些,谁曾想这么两句话就把我打发了。我转身往回走,心里直后悔和他打招呼,结果热脸贴上冷屁股,自讨没趣!

      回到包间,刚一进门,里面所有的人就都笑起来,我莫名奇妙地坐在椅子上,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笑了一阵,王文革终于开口:“太可惜了!你刚才到哪去了?”

      “上厕所啊,顺便出去逛逛,怎么了?”

      “刚才老板娘来了,我们都饱了眼福,只有你不在。”

      “嗨!我以为发生什么大事情,原来是为了个女人。”

      “好看!确实好看!”一个瓦工一边费力地撕扯着鸡骨头上最后的肉筋,一边声音含糊地称赞着。

      “这女人腰细****,肯定好生养孩子。”另一个水电工满眼神往,抖着手中的烟说道。

      “胡扯什么啊!尽往女人下面想,那叫体形好。”李平接过话题,“她是标准的鹅蛋脸,这可是古代皇帝选妃的第一等脸型,就是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是不是被戴维折磨的。”。

      “不可能!”王文革咂咂嘴,“我刚才仔细看了,她的**还和没嫁人的大姑娘一样,再说那老头都这么大年纪了,弄不好一激动连命都没了。”众人一阵哄笑,嘈杂地吵成一团。

      “说的也是,”李平赞成地点头,“这戴维一年到头满世界乱飞,我都好久没听说他回来了。”

      “立强老弟,我跟你说,”王文革受到大家笑声的鼓励,满脸得意的凑近我,“以后你如果想找个***老婆,首先就要注意看她的**,像医疗队姜医生那样**往下掉的,肯定经常和****,这样的女人**,千万不能要。”

      “你拉倒吧!”虽然很后悔没见到老板娘,但我嘴上却不甘示弱,“谈恋爱的时候,哪有盯着人家**看的,还不被当成流氓了。再说既然和男人*****就会变样,那刚才的老板娘是怎么回事儿?”

      王文革见我不信,有些认真起来“你听我说完吗!她肯定是****”

      “那还不是一回事儿,”我不屑地打断他的话,“只要有了第一次,以后就不在乎了。”

      “*****加速了她的堕落。”李平转着手中的酒杯,表情故作严肃的跟了一句。

      大家又一次笑起来,纷纷称赞李平的话非常经典。王文革乘机举起酒杯,要大家喝光各自杯中的酒,同时开玩笑说要感谢李平工程师,点了一个厨师没炒好的菜,让大家有机会看到老板娘。

      回去的路上,大家似乎有些疲倦,都不大说话。我也默默地望着窗外看不到头的高墙。

      坐在旁边的李平推推我,然后说:“这院子够大吧,你中间出去的时候都看见了什么?”

      “没什么!里面黑乎乎的,连大体的形状都没看清楚。”

      “嗯……,打个比方吧,这个院子就像一把斧头,有刃的一边冲着湖,东方饭店所在的位置就是短短的斧柄。”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东方饭店的房子都是咱们公司给盖的,那是最早的项目之一,”他往后靠靠,“一晃都快十年了!那时我还是第一次出国,在这鬼地方人老的真快!”

      我转过头默默地听着他的感叹,抬眼望向深邃的星空,仿佛想看见他话里那有些遥远的往事。

      一个念头突然跳了出来,有机会要见见这个庄园的女主人,看能不能把她弄到手。

    • 家园 在非洲十、

      星期天的早上,李平一大早就来敲房门,神秘地告诉我别吃早饭,要请我去个地方改善一下伙食。我迷迷糊糊地答应着,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直到他再次敲门叫醒我。

      李平带我去的是当地最高档的诺韦尔大酒店,自助早餐的价格大概相当于每人三十美元。我是第一次吃自助餐,而且又是在一个高级的地方,所以紧跟在李平身后进入餐厅。这里其实是一个露天游泳池边的空地,但经过了精心的布置和修饰,四周是枝叶繁茂的高大树木,中间用放在铁架上的盆花当作隔断,分划出不同大小的用餐空间。我们穿过就餐区走向食品桌,周围零散地坐着些客人,全都是白人,偌大的空间里除了隐约的音乐,只能听到很轻微的说话声。

      五颜六色的食品桌让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才聚拢目光开始挑选。李平则熟练地拿好自己的食物,最后抓了个鸡蛋走到一个不锈钢水槽前。他先拿起一把带短柄的小笼子,将鸡蛋放进去,接着把笼子挂在水槽的最左边,然后趁一旁的侍者不注意,飞快的从最右边的不锈钢笼子里倒出鸡蛋转身离开。

      我好奇地走过去观看,原来槽里是流动着的热水,想吃煮蛋的人将生鸡蛋挂在里面,旁边的侍者会将笼子逐渐向右边移动,过一会儿煮到想要的程度,再过来根据笼子柄上的号码取出自己放进去的鸡蛋。

      我回到桌子边坐下,感叹这种方法的先进,既可以让客人吃到适合自己口味的鸡蛋,又不至于浪费。李平有些不以为然,他告诉我槽里的水温不够,要吃到完全煮熟的鸡蛋得等好长时间,所以他每次来都是先放个生鸡蛋进去,然后从最右边拿走已经煮熟的。

      “那别人不就拿不到自己的鸡蛋了吗?”我有些诧异地问到。

      “没关系!大不了再放一个进去,或者像我一样拿别人的。”他用手抹了抹嘴,然后得意扬扬地靠在椅背上。

      我无声地笑了笑,赞赏他的聪明。

      李平闲扯几句后,还是把话题引到打架的事上。这些日子老是说这件事,虽然面对别人的夸奖,我还是有些得意,但多少已有些麻木,不过李平显然是有所准备,他的头一句话就引起了我的兴趣。

      “王总采取息事宁人的做法,你知道为什么?”

      “不清楚!”我摇摇头,“按我的想法,他早就应该把周红兵撵回国了!”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虽说周红兵像个土匪,但他能管得住人,那个工地上的其他人不管是否愿意,都不敢和他对着干,所以他还是有用的。这两天有人去看他,是谁就不提了,说些什么我想你也猜得到。”

      “一帮认打不认理的小人!”我在桌面上狠狠敲了一下勺柄,“以后跟这些人打交道就得来狠的。”

      “周红兵在省公司里有人,虽然官不大,但很有发展前途,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王总也不愿惹他。另外,我今天和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你我和其他人不同,都是来自一个公司的同事,在这里就是兄弟,以后回国还会长期相处,这些事我要是不告诉你就太不够意思了!”

      “太谢谢你了!”我感动地看着他,“不过就算那小子在省公司有人,以后犯到我李立强手里,还是照打不误!”

      李平没有接我的话,他把目光移向远方,轻轻地叹口气接着说:“这个项目很大,人员也很多,又来自不同的单位,所以情况很复杂。你刚毕业不久就被派出来,现在又学车,不论是国内国外,眼红的大有人在,还记得我教你开车时说的那句话吗?小心使得万年船,你以后慢慢会明白的。”

      吃过早饭以后,李平又带我到市区逛了逛,告诉我哪里是红灯区;哪里是贫民窟;哪里是电影院;哪里可以买到好东西等等,最后听说我还没到过湖边,又开车驶向市区边的码头。

      我们在一片蔚蓝色的湖水边停下车,虽然是在海边长大的,对开阔的水面并不陌生,但今天我还是少有的高兴,李平的话更让我倍感亲切,要不是碍于面子,真想叫他一声大哥。

      我们一直玩到十一点多才驱车赶回住处,刚进大厅王文革就笑眯眯的迎了过来。

      “老弟,你跑哪去了?我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到处找你。”

      “干吗?”

      “今晚我请客,兄弟们到东方饭店坐坐,一定要赏脸啊!”

      “好啊!”我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既然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再说一起吃顿饭也并不等于我们就成了朋友。

      “我昨天还叫了齐工和李平一块,你看可以吧?”

      “啊……可以,没问题。”我心里一动。李平昨天就知道王文革要请客,他却在今天早上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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