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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逐鹿蓝天(三十四) -- holycow
家园 【原创】逐鹿蓝天(三十四) 上一章，逐鹿蓝天二十九到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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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伦佐同学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他在国民航空收购战中赚了一亿美刀，又创立了纽约航空，他手中的德州国际和纽约航空加在一起仍然只是三明治中间的那块肉。洛伦佐是不会满足于这种情况的，他还要继续扩张，下一个目标：大陆航空(Continental Airlines)。
洛伦佐先是想和大陆航空的董事长鲍勃.希克斯(Bob Six)谈谈友好合并的问题，可希克斯连见面吃个饭都不愿意。于是洛伦佐只能来硬的：1981年2月6日，他在股市上买入了一百万股大陆航空的股票，然后他给希克斯打电话告知他洛伦佐刚刚对大陆航空发动了敌意兼并。
这次希克斯的回答又让洛伦佐吃了一惊：我已经半退休了，不管事了，这件事你最好和我们的总裁去谈。
只要一看名字，就知道这位总裁注定要在民航业里出人头地：艾尔文.林白.费尔德曼(Alvin Lindbergh Feldman)。
费尔德曼是林白只身飞越大西洋那一年出生的，这位学校毕业以后就在俄亥俄州艾克伦市的一家航空机械公司里干活。这家公司控股了丹佛的边疆航空公司(Frontier Airlines)，边疆航空历年经营不善，亏损累累。费尔德曼的雇主于是派他到丹佛去准备把边疆航空清盘了事。费尔德曼到了丹佛调研了一番以后，反过来建议公司让他来执掌边疆航空，他有办法让这个公司起死回生，艾克伦的大老板同意了。
费尔德曼大大改善了旅客服务和机上饮食，又对公司进行了大规模重组。重组后的公司里，每一个员工要么必须参与销售活动，要么必须参与日常运营，换句话说，就是公司里不允许有闲人存在。费尔德曼这么一搞，边疆航空果然扭亏为盈，成了全国盈利状况最稳定的航空公司。
1980年，当大陆航空的希克斯转到半退休状态时，他把费尔德曼挖过来接自己的班。刚刚丧妻的费尔德曼没多久就把大陆航空当作自己的全部，他早起晚归，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份新工作中。
洛伦佐的收购把一切都改变了，没多久洛伦佐手中就积累了大陆航空40%以上的股权，离完全控股大陆航空已经近在咫尺了。费尔德曼沮丧地对朋友说：“这是我这辈子头一次失败。”
其他航空公司看着费尔德曼很快就要变成自由身了，立刻上门来跟他谈工作事宜。泛美航空请他去当董事长和CEO，可是费尔德曼选择了留在大陆航空：大陆航空的员工们给费尔德曼看了他们自己的反收购计划，他们需要费尔德曼领导他们执行这个计划，费尔德曼也愿意留下来保卫“自己的”大陆航空。于是费尔德曼对泛美说了不，泛美的职位最终归了艾克。
大陆航空的员工们对洛伦佐是又怕又恨：在德州航空时洛伦佐就顶住了一次全行业为时最长的罢工，后来他又把工会一脚踢开创立了纽约航空。这次收购大陆航空时，洛伦佐提交给证监会的文件里明确写着：“如果收购成功，有必要重新审核现有的劳动合同”。洛伦佐已经把大陆航空的所有资产作了抵押借钱投入了收购战，如果他得手，“重新审核现有的劳动合同”是什么意思，用膝盖都能想得出来。工会愤怒了，他们决定和管理层联合起来反对洛伦佐的收购。
工会的计划是什么呢？公司不是有员工持股计划(Employee Stock Ownership Plan, ESOP)吗？公司就以员工持股计划的名义向员工发行大量新股，把洛伦佐手中的股权稀释，你如果在公开市场上再买进大陆航空的股票，我就再发行新股给员工，总之让你手里的股权永远到不了50%。
这样到后来，员工和管理层将拥有超过50%的股权，成为大陆航空的拥有者，洛伦佐如果还不知难而退的话，就请乖乖地当少数股东吧！员工买股票的钱从哪里来呢？你洛伦佐会借钱我们就不会？工会还真在华尔街上找到了愿意支持这个计划的投行，这就和洛伦佐干上了。这下洛伦佐傻眼了，大陆航空的股东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他赶紧派贝克斯代表自己去开会。
贝克斯到了股东大会，只见会场外边就是一大群工会会员举着反洛伦佐的标语游行，进了会场，里面又是一大群工会会员，反正他们现在通过员工持股计划都是大陆航空的股东了。
贝克斯站起来提出动议，要求将员工持股计划交付全体股东表决，坐在台上的大会主席费尔德曼一本正经地回答：“谢谢贝克斯先生，本主席裁定你的动议违反大会程序。”“我抗议！”贝克斯跳了起来。
“本主席的裁决是最终决定，抗议无效。”费尔德曼仍然是面无表情。贝克斯又折腾了几次，最后他也知道这是白搭，只能乖乖地坐下。
大会继续进行，贝克斯吃惊地发现下一个发言的竟然是德州国际飞行员工会的头，丹尼斯.希金斯。这位连一股大陆航空的股票也没有，竟然被大会作为“特邀嘉宾”拉来发言了。希金斯站到麦克风前，展开一张讲稿，开始念起来：
“我们德州国际的飞行员们，冒着危险来到这个大会，因为我们有一些事实希望告诉大陆航空的同事们。洛伦佐先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一个无与伦比的市场操纵者。可是另一个事实是，洛伦佐先生毫不关心德州国际三千四百名雇员的福祉。民航业是一个服务业，只有快乐的员工才能为旅客提供高质量的服务。我们必须向大家报告洛伦佐先生的雇员们现在很不快乐。所有大陆航空的股东们，我们希望你们能考虑洛伦佐先生这一收购案对大陆航空雇员们士气的不利影响。”
从大会开始到结束，贝克斯就象做了一场恶梦。要是这员工持股计划能够继续下去洛伦佐扔下去的上亿美刀还真有可能连个响都听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本帖一共被 2 帖 引用 (帖内工具实现)家园 【原创】逐鹿蓝天(三十九) 大陆航空寻求破产保护的消息传到纽瓦克人民快运的总部，布尔立刻下令开香槟庆祝。航空业的邪恶势力终于完蛋了，而他布尔在与邪恶势力的战斗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布尔又下令人民快运加紧招聘大陆航空的飞行员，一方面为自己增添新鲜血液，另一方面让洛伦佐手下的人反水去打洛伦佐，光是这个想法就足够让布尔激动半天了。
在芝加哥郊外麋鹿村(Elk Grove Village)联航总部，菲利斯的手下也向他报告了大陆破产的消息。大陆为了重整旗鼓，正推出单程49块钱的优惠票价，我们要不要降价竞争呢？不用操心，菲利斯说，没有人会去飞一家破产航空公司的，大陆蹦达不了几天了，我们不用去趟这趟浑水。
布尔和菲利斯都已经将大陆一笔勾销了，可贝克斯却在全力让大陆重生，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市场上。现在他的第一号任务就是削减开支。
贝克斯和大陆的各部门经理围坐在会议桌边上，面前摊开的是大陆各部门的员工名单。为了生存，大陆必须裁员三分之二。在航空界只有三年经验的贝克斯告诉手下那些干了二三十年的部门经理们，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争论那个部门应该多裁，那个部门可以少裁了。大家一视同仁，每个部门都只准留三分之一的人，其余一概裁掉。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做，但是现在没办法，你们各自回去开列裁员名单，今天晚上以前交到我办公室来。如果到时候我还没看到名单，我就亲自动手替你开列一个。
到了晚上八点钟，各部门经理都把裁员名单交上来了。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数据处理经理穆雷，就是洛伦佐从美航SABRE部门挖来的那位。穆雷手里拿着一大堆计算机打印出来的报表，争辩说他部门里面的人为公司创造了多少利润，所以应该少裁一些。贝克斯也不多说，直接从桌上拿起穆雷手下人的名单，一个一个地划掉了三分之二名字，然后把那张纸递给穆雷：“拿去，这个就是你的裁员名单！”穆雷把纸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贝克斯从此再也没看见过他。
裁员是痛苦的事，但更难的是找飞行员。大陆航空的飞行员工会和空乘工会都发动了罢工，空乘还好找，雇飞行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好在那时候正值美国经济衰退，市场上有一大批赋闲在家的飞行员。新大陆的工资虽然低，可是毕竟和人民快运，纽约航空他们开的是一个价，和克兰道尔工资双轨制下美航的新员工工资也差不多。这样一来居然被贝克斯招到不少人，在大陆破产保护的第二个星期，贝克斯居然能靠这些新找来的飞行员勉强开通了新航线网上大部分的航班。
但是人手还是不够，很多航班被迫取消。华尔街日报的一篇文章甚至预测光是飞行员不足这一点就足以让大陆航空的重整计划胎死腹中。贝克斯知道这种预测要是被多数人所接受，就很可能自我实现了。这可不行，他一方面催促手下抓紧时间找人，另一方面严令公司各部门禁止以飞行员不足为名取消航班。用什么理由都行，天气原因，机械故障，就是不许说找不到人来飞！大陆航空必须挺过去，现有的航班绝不会再削减！
这样硬挺了两个星期，好几次贝克斯手下的经理跟他说，挺不下去了，我们还是削减航班吧，都被贝克斯坚决否决。慢慢地，新飞行员一个一个地招进来了，乘客们看到49块钱的便宜机票，也开始在大陆航空柜台前排队买票了。大陆航空终于挺过去了。
贝克斯的日子好过了，罢工的飞行员们可是一天不如一天。飞行员们在休斯敦机场设立了罢工纠察线，可是纠察线上的人一天天看着大陆的航班越来越多，大陆柜台前的人龙越排越长，他们的士气也越来越低落。再看着银行户头里的钱越来越少，他们都有些迷茫了，工会的头儿到底有什么锦囊妙计？
大陆破产之后几个星期，全体飞行员工会会员聚集在休斯敦机场边上的一个饭店，听他们的工会主席巴克斯特讲解最新的罢工形势。巴克斯特安慰大家说，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为什么呢，因为这几天他老做同样的梦，在梦里面一群牛对着他猛冲过来，在牛群快要把他撞倒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吉他声，弹吉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洛伦佐
。于是牛们就止住了脚步，围着他快乐地挑起舞来。所以不用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中
。满场的飞行员们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工会头子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有那么十几个飞行员当场就站起来长叹一声，离开会场去街对面的大陆航空拿四万三千块一年的工资去了
。几天以后巴克斯特在华盛顿开工会总会的会议，他突然感觉到洛伦佐就在附近，不过这回洛伦佐不是来弹吉他的，巴克斯特说洛伦佐要到会场来杀他
。总会头们看了这番表演，不得不把他送去见心理医生了。接任大陆工会主席的是原德州国际的工会主席希金斯。在他的领导下工会改变了斗争策略，他们一方面在法院对大陆航空提起诉讼，另一方面直接劝说新招进来的大陆飞行员，企图让他们相信为洛伦佐工作是没有前途的，今天他对我们做的事，明天他完全可以对你再做一遍。可是有些罢工飞行员已经决定采取极端措施了：大陆航空在休斯敦和丹佛的办公楼被人扔进了土制燃烧弹；有的新飞行员家中也吃了一颗；两名前大陆飞行员在德州圣安东尼奥驾车违章被警方截查，结果在车上搜出数枚土制炸弹，望远镜，假发，面罩和三名大陆新飞行员的家庭地址和附近的地图。两人被判刑八年。
大陆飞行员工会的罢工以彻底失败告终。洛伦佐和贝克斯不仅顶住了公司里所有三个工会的罢工，而且成功地削减工资50%，让大陆航空浴火重生。飞行员工会总会的头头们痛定思痛，总结出教训：大陆航空的三个工会太不团结了，机械师罢工时飞行员照样上班，飞行员罢工时机械师跟没事一样，结果被洛伦佐各个击破。这个我们飞行员工会和飞行员都有责任，我们平时看不起那些干脏活的机械师，他们罢工的时候我们袖手旁观，结果是自食其果，愚蠢啊！
谚语说聪明人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这句话在飞行员圈子里的说法是“飞行员不会两次不放起落架降落(Nobody lands with gear up twice. 废话，你试着干一次，看看有没有第二次机会
)”。飞行员工会这下终于开窍了：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下一个想对付罢工的公司，你等着瞧！=======================
本章完，下章在此。
家园 【原创】逐鹿蓝天(三十八) 写在前面：这次回国的时机真好，离开时道指还是五位数，回来已经变成四位数；标普从四位数变成三位数；自己公司的产品是对冲基金使用的软件，结果股价腰斩
，真有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回国三个星期，这个系列也荒废了将近一个月，好在这一个月中市场上好戏连台，经管论坛里好帖不断，特别是定远兄的科普系列把一堆“字母汤”金融产品解释得清清楚楚，相信缺了在下这个帖子一点也没妨碍到大家娱乐和学习。这个系列讲的是民航业在解除管制，经营自由化后发生的故事。为什么会有普利策奖得主来写这么一本书，在下又为什么要翻译改写这个系列？因为民航业是第一个解除管制的主要行业，在此之后电信，公用事业，金融等行业纷纷解除或放松管制。所以民航业在解除管制后发生了什么事，对于其他行业的应对是很有启发的。当年之所以接触这本书，就是当咨询顾问时为中国电信拆分做咨询的需要。联系到现在的形势，看看银行业混业经营之后发生的这一切，我想大家看这个系列时当有更多的感触。
废话少说，接下去讲第三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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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律师贝克斯这几天重操旧业，开始研究起法律案子来了。他在看一个新泽西州的建筑公司的破产保护案。在破产保护的程序中，所有债权人按照债务的优先顺序得到清偿，比如这次雷曼的债券每一块钱只能拿回八分。那么在破产保护程序中，现有的劳动合同是什么地位呢？在这个案子里，法官判决雇员现有的劳动合同视同债权，雇员视同债主。也就是说，进入破产保护程序的公司可以立刻合法地废除现有的劳动合同。
贝克斯立刻把他这个重大发现印发洛伦佐和全体公司高管，也许，大陆航空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和工会谈判不成，也许我们应该申请破产保护？
这个想法太离经叛道了。到那时为止，没有一家进入破产保护程序的大航空公司能够活着走出来，因为根本没有乘客会去买破产的航空公司的机票。布兰尼夫破产保护，最后还是死了，大陆航空能成为第一家吗？
虽然有种种的疑虑，可是洛伦佐，贝克斯和公司高管们越是开会研究到最后，就越倾向于破产保护是拯救公司的唯一途径。虽然眼下还没有人能下决心立刻寻求破产保护，可是准备工作可以先做起来，于是洛伦佐从纽约请来了全国顶尖的破产法律师，授意他先期准备大陆航空的破产保护文件。
在参加会议的人中，有一个人并不同意洛伦佐和贝克斯的想法。沃尔夫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和工会硬碰硬，能和他们谈判解决问题不好吗？他主动要求亲自出面和工会谈判。
贝克斯觉得沃尔夫简直是在与虎谋皮，那些花岗岩脑袋的工会是你沃尔夫能够理喻的吗？不过你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准备破产文件的时候你爱谈就去谈吧，谅你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来。
沃尔夫这就去和工会谈判了。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沃尔夫不断地向洛伦佐要求多给他一些时间。洛伦佐可是一天天地看着银行里的钱在减少，他不断地威胁工会如果不让步会有严重后果；而沃尔夫又抱怨洛伦佐的威胁使工会把他们两个看成唱红黑脸的，让谈判更加困难了。
终于，1983年9月，洛伦佐决定大陆航空不能再等下去了，华尔街上催债的再不会给大陆航空另一个机会了。洛伦佐把沃尔夫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决定现在是我亲自介入公司日常管理的时候了，原先的管理结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沃尔夫惊呆了：“我从来没被炒过鱿鱼，我们能不能想个别的办法？”
答案是没有别的办法，沃尔夫必须走人。
第二天早上，沃尔夫打了个电话给飞行员工会领导人巴克斯特：“洛伦佐要玩硬的了，你们要小心。” 然后他收拾家当开着自己的宝马车离开了休斯敦，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下一个工作。
沃尔夫一走，贝克斯终于如愿以偿，成了大陆航空的总裁。这位新总裁一上任就要准备公司的破产保护案，也实在是够霉的。不过这个破产案不是象布兰尼夫那样关门卖资产了事，而是等于重开一家新的航空公司。和西南航空草创的时候相比，新的大陆航空不需要为运营执照打上几年官司；和纽约航空相比，大陆不需要去申请新的起降窗口；和人民快运相比，大陆不需要去满世界找飞机。大陆要做的只是叫所有的债主回家等着去，债俺不还了，你们慢慢和我谈判吧。飞行员们，你们也可以回家了，我会一条一条地重开航线，用得着你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哦，顺便告诉你，如果你有幸在新的大陆航空谋到一个职位，你的年薪再不是九万块了，从此我付你每年四万三千块。不满意吗？那些债主每一块钱只能拿回去一毛多了，你能拿到差不多一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对于乘客，新的大陆航空会飞78个城市，票价一律单程49块钱。这么低的票价哪来的？废话，债都不还了，利息也不付了，工资也减半了，你说这机票怎么能不便宜？再说了，要不是冲着便宜，有谁会买一个破产航空公司的机票呢？
1983年9月24日，大陆航空宣布寻求破产保护。
大陆飞行员工会立刻发动了针对大陆航空的罢工，就算你打电话叫我，我也不回去干了。这个乱啊，针对一个破产的公司发动罢工，这在工会历史上也是第一次。
家园 必须要给贝克斯送宝，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太牛了。 首先要看到一点，当时美国航空业的人工成本太高了，不削减只能死路一条，但是所有的工会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即使承认也没有人愿意主动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当然这不能全怪工会，工会如果接受大规模减薪，一旦市场恢复景气，老板们绝不会让工人分享利润的。老板们只愿同苦，却不肯共甘，才是造成这种工资没有任何弹性，不管公司死活工会都拒绝接受降薪的根本原因。
洛伦佐是唯一清楚地看到降薪的重要性，并且敢和能跟工会对着干把问题彻底解决的。先不给他送宝，毕竟他的优点不止于此。而贝克斯则是那个能把洛伦佐的想法落到实处的人。这个让大陆航空浴火重生的主意，体现他知识渊博、眼光犀利的特点。不仅如此他还能跟国府、国会和各级官僚议员搞好关系并达成老板设定的任何目标，游刃有余，八面玲珑。这样的人才真的难得。如果没有他是不会有洛伦佐创造的一个又一个奇迹的，简直就韩信再生，战必胜、攻必取！
在感叹贝克斯的成功时，我似乎可以看到当今美国的影子，劳动工资远远高于其它国家，按照性价比衡量则更差。在美国超强的时代，很多东西只能美国生产、制造或者不成为问题，但是今天这绝对是大问题。美国人工成本不能具有竞争力，美国一定会继续大规模产业空心化，全方面资本外流，直到破产。这样一个江河日下的美国亟需一个洛伦佐，以及贝克斯之流的人才辅助。但是有吗？在当权者中我没看到。奥巴马是傀儡，伯南特也只不过多搞几个几万亿QEn的补锅匠。当然这不是美国没有第二个洛伦佐和贝克斯，而是“天公重抖擞”的问题。美国必须降工资这是不争的事实，呼唤不出新的贝克斯来置之死地而后生，那就只能玉碎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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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洛伦佐真是资本家的典型啊 家园 照例送花！ 等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