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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初来.说一说不该说的话.文革的记忆! -- 观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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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做个书签
      • 家园 您讲的故事挺不可信的。

        您讲的故事挺不可信的。在后墙外边撒泡尿会枪毙??您这故事是从台湾人那里听来的吧?

        文革时期的生产队一般都有一个房子,房子的正对门的地方,也就是后墙上贴一张主席像,这房子一般是30平方米左右,摆设也简单: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加一个大灯泡。这房子就是生产队的会议室,队里有什么生产、分配的事情,就在晚饭后把全体劳力,或是每家一个代表,召集来开会讨论。开会的事十天半月也不见得有一次,可这房子每天都要用,干什么?记工分。凡是白天出了工的人,晚饭后要带上自己的工分本要到这房子里见记工员,在个人工分本上和生产队的工分账上各记一笔。记完工分,不少人就留下来玩耍,聊天、打扑克、甚至讲点带黄色的故事,算是对青少年的两性知识启蒙教育吧。这期间要小便怎么办?后墙外头当然是最好的去处,那地方灯光照不见,又没人走动,方便很方便。这后墙外头每年怎么着也被撒尿几百次。后墙外小便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因为天黑,一脚踩到别人的小便或是狗屎上。

        枪毙??您火星来的还是台湾来的??

        • 家园 也给你说个文革中死人的真事

          先声明,所谓“真”,是我认为的真,来源:小时候众多邻里间闲谈,有很多人身临其境,说起来绘声绘色,没有人否认,因此判为“真”。

          文革初期,南京东大门中山门两派武斗。中山门当时已近郊区,树大林密,适合打埋伏,当年太平军从此出击5里外的江南大营,大破曾文正公。现在既然两军抵近,闲杂人等不愿趟浑水,因此大战前的战场分外平静。双方都埋伏在密林之中,只待对方出击,然后打他一个反突击,这是毛委员游击战术的精髓。

          正是双方心下惴惴之时,发现边上一人,偷偷摸摸,探头探脑,欲走还留,进退失据。当时甲派据此人较近,派出侦察兵将此人拿下。此人自言乃下关人氏,欲出城有急事,到中山门是,但闻此处革命小将作战,想趁还未开战溜过战场,但上路又心下忐忑,因此被拿。

          甲派怎么能相信?这一定是乙派的奸细,来窥探我们的排兵布阵,幸亏我们警惕性高,被拿住了。然后就是阵前的严刑拷打,谁知此人丝毫没有革命烈士的骨气,哀叫讨饶,生气渐失。

          然后乙派埋伏半天,突觉异常,闻得敌阵中人马躁动,不明底细,派员来接洽。话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真正的乙派使者来到,甲派还是以礼相待。到达审问现场,说,哼,你们乙派也忒钛板了,竟然派奸细来刺探我方大营,手段也太低劣了吧。

          乙派使者一看,回去禀报。这时出使的是乙派大将。大将说,我们是毛主席的革命战士,从来不使下三滥的手段。这等小人,我们双方应一起审问,找出背后的反革命后台。

          于是,甲乙二派同仇敌忾,共同审问,大打出手,拳脚相加,有人说他还被逼吃下一条前湖里捞出来的生鱼。前湖,在《南京大屠杀》电影中曾经入镜。不一时,该人两眼上翻,一命呜呼了。

          说起来,此人为文化革命做了一点贡献。经过此番折腾,吉时已过,不宜开战,于是双方收兵回营,一场打斗消弭于无形。再后来,形势瞬息万变,甲、乙派分化组合,便罢了刀兵。

          此案没有凶手,没有结果。死了就白死了,化成清凉山的一屡烟。

        • 家园 楼上这位肯定是文革后出生的

          文革时出身不好的尿错地方被杀头一点都不稀罕地。我周围的邻居中就有人无聊拿张糖纸朝天上吹而被说成影射而被判刑20年。没过多久正好遇上严打,被升级成立即执行哦。这还是在上海发生的事。

          • 家园 您的推断不符合事实

            您的推断不符合事实,文革开始时俺正在上小学,文革结束时俺还活着,经历文革从头到尾。俺在老光先生的 “忆苦思甜(四)”上有一个跟贴,列举了一些俺看到的“文革流行色”。

            虽然俺也知道各地文革情况有所不同,但您那个吹糖纸先被判20年刑后被枪毙的故事还是把俺雷倒了。这么典型的实例,是应该被写进历史书的。希望您能把这件事的时间地点人物原因和执法机关再露一点,让大家判定一下真伪。您的故事里能把六十年代的文革和八十年代的“严打”混到一个故事里,是不是您没经历过那些年代?

            您说撒尿撒错地方会被杀头,超出了俺的经验范围。在俺那里,在贴了主席像的后墙外头撒尿根本没人管你,您就是把尿直接撒到主席像上,大不了是你老爹给你一巴掌,队长吼你两句,----因为你损坏了公物了。如果您把这种情况说成是挨了批斗的话,也还沾边。杀头?匪夷所思。

            让俺再发挥一下想象力,看当时是不是有撒尿撒错了地方就被杀头可能性,。。。。。。有了,有了。 1)有人费尽心机把尿撒在中央军委战备值班核武器控制盒的线路板上,造成中国的原子弹全部失控,到处乱飞,就像俺现在的思绪一样。2)把尿撒到了女知青或军嫂的床上,并因尿量过大造成受害人窒息死亡。那个年代,对奸污女知青和破坏军婚判刑是很重的。。。。。。

            还是从幻想回到现实世界吧。讲几个俺自己身边的故事。

            1.反标案:俺认识一女孩,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放了学不回家,在校门口和几个同学踢毽子。轮不到她踢的时候,就拿枝粉笔在校门口的墙上胡写乱画,其中有一句是“打到毛主席”。当时也没人注意到,第二天上学的学生发现了,报告了校长,校长报了案,很快就查到了她头上。公安一看是个小学生,就查是否有成年人指使。她的家庭出身不好,但父亲已去世多年,母亲不识字,小姑娘是一问三不知。这案子只好不了了之。小姑娘挨了校长一顿批评后,学照上,毽子照踢。

            2.污损主席像事件:某小学一青年教师,喜欢在旧报纸上练毛笔字,一天,写了“打到”二字,用墨过多,渗过纸去,而报纸的另一面,恰好是一大幅主席像。当时的造反派组织虽不在了,但派性仍在,原属不同派别的另一青年教师就告到了领导处。经过一番调查讨论,最后的结论是:肇事者,平时表现良好,但这次政治觉悟不高,粗枝大叶,造成不良影响,要书面检讨。可过后这告发者可就在单位里臭了,每到单位讲评会上,总有人说他:虽然工作表现不错,但喜欢对同志上纲上线,不利于团结,不利于工作。。。把他郁闷得要死。

            经常见有故事讲当年有人因损坏的主席像而被法办,编这故事和信这故事的人都缺少一个常识,文革期间印刷的主席像有几十亿张,金属像章也有几亿枚,过上三五年,这些几乎都消失了,哪里去了?当然是都损坏和销毁了,而且是几乎人人都参与了,当年经俺的手撕掉和烧掉的主席像也有几十张,怎么会上升到法办的高度去?

            3.有一企业青年干部,老婆在农村,文革初,他和同办公室一有夫之妇私通,过了一段时间,女方不愿再保持这种关系了,男的就强上,最后一次,女方反抗叫喊,男的就用腰带勒女方脖子,但女人的喊声招来本单位工人逮个现行。男的因强奸和杀人未遂判刑十年,文革后出狱,他和她老婆逢人就讲:文革当中,俺因工作调度问题给领导提意见,领导说俺是反党,把俺关了十年。。。。知情的人听了满脸苦笑。不知情的人听了义愤填膺,说这文革和那领导太TMD不是东西了。。。。

            和文怀沙的案子有点像不是?

            • 家园 这是真人真事

              具体是发生在上海科委下面的一个计量单位。几个成分不好的年轻人成了文革的逍遥派而经常聚在一起。有天就有人拿了几颗糖大家分了吃。其中一人父亲是历史反革命在解放初期被镇压了。好死不死他提议说我们拿糖纸吹,比谁吹得远。结果几人大笑之际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并打了报告。先是把几人打成反革命小集团,关了牛棚。正好遇到了那时上海隔三岔五的抓现行高潮,把其中家里最“黑”的那位送进了公,检,法。当时就判刑20年,并陪了法场。关了半年轮上新一波从重从严把他就送了刑场。公审会上见到的人已经完全走形。是上海静安区判的。

              还有我们紧邻的一位24岁青年工人因为喜爱摆弄半导体收音机,半夜三更的调试。好死不死用美国之音台来调。被家住对门的革命群众检举揭发,文攻武卫造反派第二天就来将之带走,并立刻升级逮捕。尽管家里是3代工人,成份好得一塌糊涂,还是被判20年徒刑。一直到1977年文革结束才被放出来,已然坐了8年牢。深受刺激,好端端一个风华青年成了半老的呆子。也是静安区判的。

              文革这些事多的去了。牵涉到政治,领袖,舆论的没有一个有好果子吃的。当然各地之间有很大差别的。我们文革时就因为怕我们嘴巴不严出事被送到农村的老家去,因为那里的政治环境宽松得多,也更讲人情,不把人往死里整。

              • 家园 20年徒刑是个啥罪名?吹糖纸罪?

                20年徒刑是个啥罪名?吹糖纸罪?吹糖纸能影射个啥?怎么向老百姓宣布?怎么向上级报批备案??

                文革期间,上海是四人帮的地盘,若有这等冤案,文革后还不得拿出来作为四人帮的罪证在人民日报上反复宣传?没听说过。

                俺不记得文革期间有过严打,下面一段是俺在百度上搜索“严打”得到的维基百科答案:

                严打:“是在中国大陆地区的一连串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简称,提议者是邓小平,迄今為止共出现过三次「严打」,分別為1983年、1996年和2001年”

              • 家园 你这个叙述靠谱,但前一个说法就有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味道了

                几个成分不好的年轻人成了文革的逍遥派而经常聚在一起。有天就有人拿了几颗糖大家分了吃。其中一人父亲是历史反革命在解放初期被镇压了。好死不死他提议说我们拿糖纸吹,比谁吹得远。结果几人大笑之际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并打了报告。先是把几人打成反革命小集团,关了牛棚。正好遇到了那时上海隔三岔五的抓现行高潮,把其中家里最“黑”的那位送进了公,检,法。当时就判刑20年,并陪了法场。关了半年轮上新一波从重从严把他就送了刑场。

                比较

                我周围的邻居中就有人无聊拿张糖纸朝天上吹而被说成影射而被判刑20年。没过多久正好遇上严打,被升级成立即执行哦。

                这两个说法的感觉可真不一样。

                • 家园 经过文革就知晓人性的另外一面

                  说起这个偷听敌台者,也是有故事在里面。这家工人阶级是机关看门的。他们住进我们这个机关干部住宅区完全是因为文革初期他家老子带头造反,强行把一个被审干部的家从一层楼面3大间逼退至1间,自己从上海的棚户区堂而皇之地搬入那退出的2间。所以众邻居都对他们侧目而视的。一有那个偷听敌台的事在他们家发生周围人立刻就往文攻武卫指挥部打电话报告了。那时电话是每楼一台,那报告的人也不忌讳会被人知道,因为大家都有点同仇敌忾,幸灾乐祸的味道。也是时代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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