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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文摘】给中国车长志气的竞赛--肯尼亚军车选型拉力赛纪实 -- feihu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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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文摘】肯尼亚军车选型拉力赛纪实1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各国参赛代表及本地代理(中航技除外,因为吉米认为他不宜到场)全部到场,值得注意的是,印度Ashock Leyland的代理商Kitau在上届比赛中成功地击败其它对手,将英国Leyland运作为第一名,当年吉米是其旗下的一名成员,由此可见其实力非同一般,其主要势力在总统府,尽管如此,被击败的奔驰愣是从Leyland 手中分走了一半,150辆军车,由此足以见得奔驰公司在肯尼亚30多年的打拼,已渗透到了肯尼亚的每一个神经末梢,这使得Kitau力争寻求一种新的车辆,以争取在今年的竞赛中独占鳌头,笑傲群雄,他找到了中航技,司总征求多方意见,权衡多方利弊后婉言谢绝,据司总分析,可能是因为他“太黑”,上届成功后,他一人得了大头,其他人只能喝汤,这也促使吉米揭竿而起,另立山头。

9点钟左右,国防部系统局一个准将到军营训话后,简单同各家代表问候一下,就迅速离开了。整个路试的第一指挥官为上校Colorvi,来自国防部,其副手为中校Ndiema, 为整个路试路线的组织者,再下为三名少校:少校Kitany,为先锋官,每天总坐在车队的第一辆车上;少校Akili Mali,为技术负责人;少校Keigen,空军代表,后被证实他代表Renault;运输学校教练Kassim,统管驾驶员、机械师及战士,此人老奸巨滑,六家全吃。我事先被告知其中只有一人可以信任,但要同他保持距离,以免暴露他的身份。

Colorvi向各国代表介绍路试的情况和第一段的安排,400多公里的路程计划用两天时间完成,第二天返回,做为整个路试的一个序幕。上午十点多钟,我们终于可以出发了,六个参赛车辆、六个后勤车、一辆供水车、一辆供油车、一辆后勤炊事车,一辆指挥吉普,浩浩荡荡驶出了Kahawa军营。

中午时分,到达内罗毕郊外的恩贡山,稍事休息,两辆车分为一组由士兵乘坐在车箱上体验各车在上山下山过程中的舒适度,其它车辆、人员在山顶等候,借此机会有幸仔细欣赏东非大裂谷,一眼望去,脚下一片广阔天地,不知何处是尽头,只能感觉到落差在几百米左右,东非大裂谷南起莫桑比克,穿越马拉维、坦桑尼亚、肯尼亚和埃塞俄比亚,直达红海和 亚丁湾,绵延5000多公里,宽约100多公里,最窄处也有30多公里,是世界上最大最长的断层陷落带。我们第一段路试的大部分路程将在裂谷中完成。

从恩贡山下去几乎没有路,山石被雨水冲刷得油光蹭亮,卡车只能以每小时5公里的速度行进,太阳透过玻璃直晒在腿上,虽然穿着长裤,仍然感觉到被太阳灼伤的疼痛。两三点钟,车队终于停了下来,是午餐时间了,肯方给每人分发一包压缩饼干,两人一瓶菠萝罐头,三人一瓶牛肉罐头,由于裂谷内天气炎热,气温在35度左右,再加上吃不惯黑人提供的牛肉罐头,每人吃两三块压缩饼干,喝瓶矿泉水,就算是一顿正餐了。奔驰和URO借着午饭时间向每个官员及士兵发放T恤及遮阳帽,司总感叹道:看来各家都在做工作,我们也必须有所表示,可惜当天我们带的礼品无法公开发放,肯方有53个人,根本不够分,只好作罢,留在后续阶段采取行动。

午饭后,开始在裂谷中前进,石头虽然减少了,但尘土却弥天盖日,由于天气闷热,不能关窗户,整个车内被蒙上厚厚的一层黄土,人就不用说了,用手梳理头发,感觉到如同喷了发胶,鼻子里、嗓子里全是泥土,路上偶尔能遇到一两个Masai人,他们总是在不停地行走,不知道将要走向何方,因为在我的视线内没有路也没有村庄,黑人小孩永远是礼貌地向过往车辆招手致意。天将要黑时,终于走出恐怖地带,见到柏油路,这是由内罗毕通往著名旅游地Masai Mara动物园的公路,从内罗毕出发沿此公路只需40分钟行程,但我们却故意绕开大路,开进山谷,耗费了将近6个小时。

晚上8点钟左右,终于到达Naroke镇的一个广场,后勤车沿柏油路早已抵达,并已准备好奶茶,炊事兵开始宰杀买来的三只羊,有士兵给我们端来了一杯奶茶,我虽然又渴又饿,但只觉得鼻子里、嗓子里有太多泥土,无法下口,再看看茶杯油腻腻的,只用舌头舔了舔,算是对黑人一片好意的礼貌。

问好第二天的出发时间,我们就匆匆进镇里寻找住处,由于一天的颠簸,我感到头痛难忍,可能是轻微脑震荡,也可能是感冒的前兆,但事先听人讲,内罗毕没有感冒,如果你有这种感觉,多半是疟疾,疟疾俗称“打摆子”,通过蚊子传播,发病时浑身忽冷忽热,高烧不止,随着医疗条件的进步,一般通过7天左右服用奎宁(对肾有较大副作用)等药物进行治疗,可以治愈,但据说一旦感染,疟原虫将终生携带,随时有可能复发,中航技有不少同事甚至公司老总在非洲曾感染此病,出发前我曾在国内防疫中心咨询过希望能打一针预防针,但被告知目前该病仍无法预防,康宁告诉我,非洲的蚊蝇是非常厉害的,有一种被国际医疗界命名为Nairobi Fly的苍蝇,一旦被叮,会安然辞世,他曾认识一个我驻肯尼亚大使馆参赞,每次和大家一起吃饭时总是用手捂着下巴,后来才知道是被一种苍蝇叮过,多少年过去了,结疤掉了以后又重新溃烂,再结疤再掉,无法根治。我开始担心起来,但不管怎样,我急需冲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如果明天感觉发烧,我再服用随身携带的奎宁,开始一个星期的治疗。

司总找到一家据说是最好的旅馆,承诺说有热水可以冲澡,住进去才发现根本没有热水,房间内地板上的水泥大块大块地脱落了,屋里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你能感受到经过一天的曝晒后,满屋的闷热无法散出去,蚊账上、墙上能看到蚊子被客人打死后留下的血迹,床单、毛币被看上去象是新换的,但用手一摸却是硬邦邦的,显然是无数次使用,无数次洗涤的结果,床单下的毛毯我不敢去看,总担心会有什么东西,床头边的木柜上,摆放着一本破旧的圣经,与脏兮兮的床头柜倒也相称。没有热水,司总说那就冲个凉水澡吧,我却由于头痛,并担心加重我的感冒或别的什么病,无论如何不敢去冲凉水,只好忍着。不一会儿,司总从厕所兼公共沐浴处回来说,连凉水也没有,牙也没法刷,只好到厨房借了一杯水,总算把牙刷了刷。

司总为我们几个在餐厅要了一份饭,Ugali和烙饼,走进餐厅,只见有不少黑人在用餐,他们不用刀叉,直接用手抓着吃,司总和小强他们似乎吃的都很香,看着油腻的盘子,我只吃了一块烙饼,尝了一口Ugali,吃了两口羊肉,便再也不想吃也不敢吃了。每人带瓶矿泉水回房间休息,司总说不要,我说还是带上吧,房间里没有水,会用得着的。我强忍着恐惧,不敢碰床单下的毛毯,带着浑身的尘土,咬着牙躺在床上,算是结束了这恐怖的一天。

清晨,旅馆边的Matato(小公共)的吆喝声和喇叭声由不得你不醒,司总夸我躺下就着了,而他自己夜里头痛、拉肚子且口渴难忍,起来将矿泉水喝个净光,而我全然不知,我惊奇地发现我的头痛也好了,我走出房间,大口大口地呼吸清晨的空气,昨天晚上的恐惧也似乎一扫而光,我正在适应非洲、正在适应路试。

回内罗毕的路上,要经过著名的Nakuru湖,那是火烈鸟云集的地方,但我们的车队只是从城外的公路绕过,不曾靠近,远远的望去,并不太大的湖泊周围镶嵌了一片白色,黑人讲那便是火烈鸟,在后来的路试路线中多次经过此地,但军方没有安排一次观光,致使我始终没能见到真物,实为一件小小的遗憾。既然无法看到火烈鸟,我一路上只期待着尽快回到宾馆,冲个热水澡,美美地吃上一顿中餐,喝上一瓶啤酒。

第一段路试Kamaz发动机过热一次,印度Ashock Leyland发现驾驶舱翻转油缸故障,回内罗毕后大修三天;URO偷换减震器,并将包装扔到steyr车下,被我们发现并揭发,其它车辆均无问题。

回想起来,第一段的热身是多么重要,实在难以想象,如果第一段就跑1000多公里,持续八、九天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四、艰难惊险的历程

过三天的休整,元月22日开始了第二段行程。在内罗毕军营检查车辆时,发现Steyr车上装满了Ugali,这是要带给边防兵的粮食,估计有4吨多重,而其它车上则没有装任何东西。由于路试期间是要测油耗的,每次加油都有记录,额外负重4吨多行驶1000多公里,谁说的清要多耗多少油呢?康宁立刻向指挥官阐明我方立场,我们很乐意为边防哨卡搬运粮草,但为了公平,应当将负重均摊,指挥官无耐只好批评士兵做事有失公允,象征性地从Steyr上移去一部分到Benz和雷诺车上。

时近中午,大约离Nakuru湖40公里时,发现Benz掉队了,一打听说是发动机出现故障,Benz后勤保障人员无法检修,正在与内罗毕联系,等待增援,因为须用计算机检测故障所在,车队只好就地休息。一个小时过去了,仍不见Benz的踪影,已是午饭时间了,不远处就是一个烤肉店,法国代理请全体将士及参赛人员吃烤肉,鬼知道他们是公关呢还是幸灾乐祸。

肉吃完了,饮料喝干了,一个下午过去了,仍旧没有Benz的消息,5家参赛代表似乎都不着急,我估计肯定已经有人在企盼着等待12个小时得了,少一个是一个。天将黑时,Benz终于来了,前后用时将近8个小时,险些撞到出局红线。车队被迫夜行军于深夜11点钟左右,住宿在Nyahululu镇郊。

可能是为了给Benz压压惊,第二天一早,指挥官安排大家参观附近的一个Tomsans瀑布,在旱季的肯尼亚,许多美丽的湖泊都已干涸,瀑布确实难得一见,晨曦从树缝里透过来,伴着清晨凉爽的空气和水雾,使你流连忘返。

车队朝着Turkana湖进发,沿途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戈壁滩上气温高达50度,真是免费的桑拿外加赤道上的超强紫外线,部分路段是松软的沙土,我们的后勤车也变成了累赘,一不小心就陷进去了,还得靠军车把它拖出来,次数多了,让你心烦,花钱买了个包袱;好不容易走出沙地,很快又进入石头阵,这里是火山熔岩区,石头的颜色由开始的白色到黑色,又逐渐变成褐红色,绵延百公里,后勤车在乱石丛中爆了胎,只能将备胎换上,可是石头路还长着呢,就连黑人军官和士兵也开始嫌弃这辆车了,万一后面再爆胎,又没有备胎可换,你说该怎么办呢?真想把他扔下算了,可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行人没有过往车辆,扔下他就等于谋害性命。

奔驰的减震器很快宣布报废,千斤重担只能靠板簧了,板簧再断那就只能趴窝了,整个车队只能迁就奔驰以每小时15公里的速度爬行,奔驰内罗毕总部只能再次800里加急运送减震器前来增援,车队就在这样的撮板路上蹦越了五个小时终于抵达Turkana湖。

Turkana湖像一块蓝色的美玉镶嵌在石头丛中,纯洁无暇,使你不忍心去触动她,她的美丽与一天的艰苦构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你觉得所有的辛苦都物有所值,多数肯尼亚人一生恐怕也无机会来到此地,因为到这里几乎没有路。老赵下去试探一下,偿了一口,水是咸的,湖底是火山灰淤泥。尽管如此,此地每年还能吸引不少国际探险家、旅游者到此游玩。湖边有一家德国人开的旅馆,墙壁上贴满了老照片,其中有一个白人美女的照片,出现在这人际罕至的戈壁滩旅馆,甚是乍眼,从发黄的照片上我们分析,这背后一定有浪漫动人的爱情故事。管它呢,反正与我们无关,一天的劳累,只想早点睡觉。

随后几日,就在这样的戈壁滩、沙漠、火山熔岩滩中走过,绝大部分地区是无人区,Loyangalani(石头之镇)是这一带最大的村镇了,全镇不过只有几户人家,很难想象在此如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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