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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那年的那一天,我对你说,算了 -- 雨雪霏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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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那年的那一天,我对你说,算了

“那。。。不如我们就。。。算了。” 我几乎是耳语般地说。

放下电话,我的眼泪便哗哗地流下来,流得满脸都是。黑夜里的霓虹灯在眼前模糊地闪烁,路上的人们一定是拿了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他们在想,这个小女孩为何哭得如此伤心。我全然不顾这些了。如果生命当真是一袭爬满了虱子的华美的袍,在那一刻咬噬我心的,必是袍子上那只最大的虱子。

算了---这是我所能说出口的最重的话。我没有说分手,估计我这一辈子也不懂得说分手那样残酷的话。而于你,算了是否意味着结束,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呢,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想,那一刻,我连照顾自己的力气也没有了。

是谁说过,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没有爱过痛过的时候曾经多么潇洒地景仰着这句话。可是那天,我哭累了抱着枕头疲惫地想,说这句话的人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抑或是已经明白命中注定无法天长地久了,才唯有珍惜曾经的拥有,可明明是在乎的,为何要欺骗自己说不在乎,欺骗自己倒也罢了,为何还要欺骗别人。

拿起桌上那个猪博士扑满,大大的肚子已经储满了硬币,每一个硬币都是我们爱的见证。我不愿意说,感情其实也很庸俗,要投资才会有收获。总是天真地想,等到这个扑满储满了硬币,我们的爱情也该有个完美的归宿。可是当扑满再也容不下哪怕是小小的一分钱的时候,却不知是应该打碎它把钱币取出,还是应该让它继续承载我们满满的回忆。它只是那么可爱地看着我笑,戴着黑色框的眼镜和博士帽,傻傻地看着我笑,象极了你,叫我如何舍得把它打碎呢。

打开毕业纪念册,跳过那些满是赞美让人虚荣的话语,看到你淡淡的笔迹。老实木讷的你从来不懂得说甜言蜜语,不懂得表达心底最深沉的情感,因此那一整页纸上,就只有这么几个字:“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这几个字是那么真实地打动了我的心,正如我第一次读到徐志摩的《再别康桥》。

我不想就这么挥挥衣袖,因为我没有办法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们一起编织的云彩,早已做成美丽的锦衣,一边袖子穿着你的右手,一边袖子穿着我的左手,而你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我的。就象那次你开摩托车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拍照片,做惯了糖黏豆的我执意要跟你一起去,你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然后拿了一条腰带来,把我俩绑在一起。那天下雨了,下个不停,而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我,竟抱着你的腰孩子般地睡着了。那辆红色的摩托车,我们叫她小牛牛,陪了我们好多个春夏秋冬。后来不得不把她卖掉的时候,泪水在我的眼里打转。

算了---真的那么容易算了么。伸出自己的小脚丫,就想起你为我剪指甲。看到手上那个小伤疤,就想起我第一次为你做菜。夜里一个人睡觉,冰冷的被窝里总是有你的体味一直弥漫到孤独的梦中去。我不知道自己何以狠心说出算了这两个字,从一开始便知道我俩性格上的差异,为何要等到大家已经投入太多的时候才想到放弃。我真的是被宠坏了,自私得可以,分明还是爱着的,分明还是在乎的,胸口才会隐隐作痛。

于是我反省了,想收回那句话。可是你呢,你是否愿意原谅我?

记得那天说完那句话,走在街上听到那首《分手总是在雨天》。不记得那天风是在哪个方向吹了,可是清楚地记得那天没有雨,我也知道那天,没有穿外衣的你,平生第一次整夜地在风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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