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永远有多远 -- 老叶

永远有多远

打电话的时候，他说，我会爱你到永远。

她问：永远有多远？

小学的前两年，他个子还很矮，就总坐在前排，她在他后两排。

每天下午，老师都要求学生背书。他总是很快就背完了，然后

抓起书包就走。其实也就是走到教室外，和别的小孩在那里玩。

玩泥巴，打弹子。等到她也背完了，就回家。那时候，人很封

建。哪个男生和女生说了一句话，第二天就是“谁谁和谁谁好

了“。他们可能说过话，也可能没有。再后来，见到她，她已

经结婚了。他说，也不介绍一下？

初三的时候，他们是前后桌。他在前面，她坐后面。她父亲是

他们的老师。那天下午，她父亲喊他去她们家。是期中考试后，

找个学习好的帮忙改卷。黄昏的太阳，懒洋洋的。她穿着她常

穿的那件红色上衣，说着答案。他想说，可是什么也没说。最

后一次见到，是多年后的一个正月，十五游园。她和她的一群

朋友，他和他的几个同学。他看见了，走过去，又停下。她和

她的那些朋友嘻笑着走了。

高中分文理科，要到文科班的同学就拿着留言册过来。他在她

的本子上写下了朱自清的匆匆。她说，真不错。说，以后多联

系。上大学的时候，他到她们学校去玩。她的同屋同学说，这

里风景不错，我来给你们两照张相。她看着他，他说，谢谢了，

要不等下一次吧。又过了几年，他给她打电话，说还好么？她

旁边又小孩的哭声。她说，小宝宝总闹。

大学的时候，他们总在一个点去吃饭。要么她早一点，要么他

先到一会。见面多了，就相互笑笑。于是他知道她是哪个班的。

学校放电影，他买了两张票，又写上纸条，送了过去。临到开

映了，自己又买了两张票，拉着同学去看。到礼堂，她和她的

同学坐在一起。毕业后，他到同学那里去蹭饭，路上看见她。

他想和她说，你早上穿风衣走路的时候，最好看了。终于还是

没有。

读研究生的时候，他的宿舍正对着教学楼。每天中午，他的师

妹下课，就从他们房子下面走过。一路笑着，叽叽喳喳的。那

天，他邀请师妹去他们实验室玩。她师妹说，她有男朋友了。

他说，没关系啊，聊聊天而已。他们谈的很投机。后来她出

国了。有一天，别人无意中提起她，他的心一动，却什么也没

问。

今天，他跟她说到了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