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美国音乐家在PMRC听证会上的发言 -- 万年看客

【1985年，四名华盛顿高级官员的妻子成立了家长音乐资源中心（Parents Music Resource Center/PMRC），该组织的公开目标是加强父母对于子女收听音乐的控制能力，从而回避以暴力、毒品或者性为主题的流行歌曲，方法则是要求此类唱片专辑贴上“供家长参考”贴纸（Parental Advisory stickers）。9月19日，参议院举行听证会，在会上应邀发言的三位音乐家发表了反对这一做法的各自观点。】

一： 约翰.丹佛

https://www.americanrhetoric.com/speeches/johndenverrockmusiclyrics.htm

尊敬的主席、委员会成员、女士们、先生们。

我非常荣幸能在今天上午来到你们面前，并且利用我们这个自由社会给予我的机会来直抒己见，在这个公共论坛向我们这个伟大国家的领导者们、向新闻界和媒体、以及通过他们向我国以及全世界所有可能正在收听的听众们发表我个人的观点。

我在这里要讨论的是可能将要在唱片业推行的评级制度，即用标签标注涉及过度性行为或暴力内容的唱片，以及歌词中涉及毒品、酒精饮品或神秘学的唱片。召开本次听证会的目的，是要决定政府是否应当介入并执行这一做法。

主席先生，这种做法已经极其接近审查制度了。请容许我清楚表态：我强烈反对在我国社会或世界其他地方进行任何形式的审查。

根据我的经验，我曾两次遇到过此类审查行径。我的歌曲《高高的洛基山》 （Rocky Mountain High）曾被许多广播电台禁止播放，理由是这首歌曲与毒品有关。

发布禁令的人们显然从未见过或去过落基山，也从未体验过自然奇观能使人感受到怎样的欣喜，会让人多么由衷地赞美生命或者因为活着而感到喜悦。例如在无月无云的夜晚观看英仙座流星雨，那时天上有那么多星星，以至于星光能映照出你的影子。而你则正在与你的朋友，你最亲密的朋友们一起露营，第一次向他们介绍自然界最壮观的灯光秀之一。

很明显，这正是一个误解歌词本意的清楚案例。

主席先生，我凭什么相信任何一个专家组在审视我的音乐时能够做出更好的判断？

据我所知，我的电影《哦，上帝！》尚且没有遭到任何影院的禁映。但是确实有几家报纸拒绝刊登我们的广告，也有几家影院拒绝在广告牌上打出电影的名字。我不相信我们是在平白无故地滥用我主之名。恰恰相反，我们是在为了传播祂的信息尽一份力：我们来到世间是为了彼此扶持，而不是为了相互作对。

由个人、家庭或者公司来实行的纪律和自我约束是处理这个问题的有效方法。同样的做法，如果由政府——或者在更糟糕的情况下，由某些自封的公共道德监督者强加给国民，那就是民主社会所不能容忍的压迫。

主席先生，在我看来，针对全体社会成员的压迫起始于针对书面或口头文字的审查。纳粹德国的情况就是这样，今天在全世界许多地方也是如此，因为那些当权者害怕知情且受过教育的民众可能导致的后果。

在一个成熟且令人难以置信的多元化社会当中——例如我们的社会——全面了解关于某一议题的所有观点正在变得越发重要。但凡根据我们的经验不算可取的观点一般都无法扩散蔓延，迟早会变得无聊。这个自然过程既不可能也不应该遭到扼杀。

另一方面，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人们就越想要，越是被藏起来的东西人们越会觉得有趣。因此，你会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来试图获得那些不肯给你的东西。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国民、我们的社会以及世界都不能承受这种浪费。

上周我有幸在达拉斯与来自全国各地的广播节目主持人以及播音员见面。他们都表达了对于这个问题以及问题当前走向的关注。他们还表示愿意实行我前面提到的纪律和自我克制，特别是在听众给出指示的时候。我相信他们的真诚，因为他们这一行的关键就在于取悦听众。

我要感谢PMRC提请我们的行业以及我们的政府和人民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很明显，我们正在处理一个值得我们关注的真正问题。但我想指出，我们当前的做法是治标不治本。

我认为，露骨的歌词以及音乐录像与我们每天晚上在电视上看到的东西——无论是在肥皂剧当中还是在新闻当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一边看着全国电视转播棒球比赛当中的普通民众齐声高呼 “蓝鸟队傻B”，一边却要对唱片业指手画脚，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主席先生，我认为问题在于我们作为父母是否愿意承担起养育子女的责任，是否愿意关注他们的兴趣，是否愿意满足他们的需要，是否愿意认识到我们身为父母与个人对于子女和彼此的影响胜过任何其他事物。

我想引用一句古代中国哲人的名言：“心正”——他并没有说要“以自心为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主席先生，请允许再我补充几句个人的话。我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两个孩子都是收养的。我在音乐界有很多朋友，其他摇滚乐手也有孩子。所有这些人——包括我自己——都非常关心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今天才会来到这里。

根据我的经验，先生，在世界各地，关于音乐——尤其是青少年喜欢的音乐——最有趣的一点在于它们能让我们这些成年人非常清晰地洞察青少年的所思所想。通过倾听青少年热衷的乐曲，我们能了解他们的想法。

我曾有机会与之交谈的人们——例如问题儿童与考虑自杀的青少年——向我表达过他们生活当中的真正挫折感：他们无法与父母沟通，也无法理解或者设想任何一种可能的未来，因为我们生活在核威胁之下；长期以来他们看不到经济得到好转，看不到小商人与小农户的生活得到好转；他们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在我看来，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才会有些年轻人选择吞枪自尽。但是我们可以扭转这一局面。我们可以解决现实问题而不仅仅满足于应付症状，不仅为我们的孩子，而且为我们自己乃至全人类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我们可以结束饥饿。我们可以让世界摆脱核武器。我们可以学会作为人类在这个横渡宇宙的星球上共同生活，成为所有人之间和平与和谐的榜样。

二：弗兰克.扎帕

Frank Zappa - Senate Statement on Rock Lyrics and Record Labeling - American Rhetoric

首先我想做的是——因为我知道现场有几家外国媒体，他们可能不了解本次议题的内容——由于本次议题涉及的方面之一是宪法第一修正案，而且这条修正案很短，所以我想在此通读一下，便于他们理解。修正案规定：

“国会不得制定关于下列事项的法律：确立国教或禁止信教自由；剥夺言论自由或出版自由；或剥夺人民和平集会和向政府请愿伸冤的权利。”

以上内容给大家做个参考。

以下都是我个人的观察和看法。我不代表任何团体或专业组织发言。

PMRC的提案是一堆思路混乱的废话，不仅不能为儿童带来任何实质好处，不仅侵犯了非儿童人群的公民自由，而且还肯定会让各级法庭在未来几年里因为忙于处理该项提案的诠释与执行问题而焦头烂额，这些问题都是提案设计的固有隐患。

根据我的理解，在法律上，涉及第一修正案的议题总要偏向限制最小的替代方案。有鉴于此，PMRC的要求相当于用斩首来治疗头皮屑。

没有人强迫贝克夫人或戈尔夫人把Prince或者席娜.伊斯顿的唱片带回家中。*1多亏宪法的保护，她们可以自由地为自家孩子购买其他形式的音乐。显然，她们之所以坚持购买当代录音艺术家的作品，是为了自欺欺人，伪装出一副动感而又高雅的艺术品味。女士们，请注意：仅仅因为你们支付了8.98美元，并不意味着你们就有权要求作曲家或者歌手去亲吻你们的脚，从而换取在你们家的唱片机上发声的殊荣。从整体而言，PMRC的全部要求清单读起来就像一份阴险的如厕训练手册，因为某些人的几句歌词就要将所有作曲家和演奏家当成随地便溺的猫狗来教训。

*1【家长音乐资源中心将十五首他们最反感的歌曲列成了清单，称作“污秽十五”（The Filthy Fifteen）。除了Prince与席娜.伊斯顿之外，其他入选的音乐人包括AC/DC，麦当娜与黑色安息日】

女士们，你们怎么敢！

女士们的耻辱也要由各家主要唱片公司的老板们一并分担。他们通过RIAA，选择将作曲家、表演者和零售商的权利当做讨价还价的筹码，以求通过H.R.2911号空白磁带税法案——一项由唱片行业向消费者征收的私人税，受益人仅仅是行业内的特定群体。消费者的权益是否受到了侵害？那是一定的。

主要唱片公司如果想要得到H.R.2911法案，就必须在广大公众觉察端倪之前打通寥寥几个委员会的门路。其中一个委员会的主席正是瑟蒙德参议员，而瑟蒙德夫人（南希.珍妮丝.摩尔）又隶属于PMRC，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

我不能说她是PMRC的成员，因为PMRC显然并没有成员。她们的秘书上周五在电话里告诉我，PMRC没有成员，只有创始人。于是我问道，有多少其他家住华盛顿的高官妻子们是这样一个组织的非成员：该组织通过邮件筹集资金，享有免税地位，并且似乎打算将美国宪法塞进碎纸机。我还问她像这样的组织是不是邪教。她说她回答不了我的提问，必须先给她们的律师打电话。

当财政部长的妻子（苏珊.贝克）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晚间新闻上朗诵“要把我的爱塞进你的身体”时，当参议员戈尔的妻子（蒂珀.戈尔）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晚间新闻上谈论“捆绑！”与“在枪口下口交”时*2，身居高位之辈却在研究如此荒谬的税收法案，唯一能让它偷偷通过的办法就是利用其他话题转移公众的注意力，例如“色情摇滚”。

*2【戈尔参议员即克林顿执政时期的副总统阿尔.戈尔。】

这个议题的根本是道德吗？是心理健康吗？还是说这个议题根本就是在没事找事呢？PMRC在歌曲歌词、视频、唱片包装、电台广播以及现场表演之间进行了不恰当的比较，从而导致了严重的迷惑与混乱。这几项都是不同的传媒，从事其中的人们有权利自行开展工作，而不必受到行业限制立法的约束，更何况这些法律还是老大哥的妻子们像速成布丁一样捣鼓出来的。

另一方面，PMRC的非成员/创始人/个人的丈夫们参加任何一个审议空白磁带税相关事宜的委员会，或者参加自家妻子主办的游说组织，这样做真的合适吗？由这些人组成的任何委员会能够公平公正地“发现事实”吗？据我们所知PMRC目前包括三位丈夫：丹佛斯参议员、帕克伍德参议员和戈尔参议员。出于某种原因，他们似乎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涉及利益冲突。

处于易受影响的年龄段的孩子们天然热爱音乐。如果作为家长，你认为他们应该接触比《糖墙》（Sugar Walls）更振奋人心的作品*3，请支持学校的音乐欣赏计划。为什么你们不考虑孩子对于消费信息的需求？与体育支出相比，音乐鉴赏的成本非常低。你们的孩子有权知道音乐不仅仅局限于流行风格。

*3【《糖墙》是席娜.伊斯顿于1984年发行的专辑。】

遗憾的是，PMRC宁可发行被政府消过毒的重金属音乐，也不愿意推广一些更振奋人心的作品，这究竟体现了PMRC的个人品味，还是表明了本届政府不重视美国的艺术教育？答案当然是“都不对”。你不能依靠谈论音乐鉴赏来分散人们对于不公平税收的注意力。要做到这一点你需要的是性，而且还得是大量的性。

一个评级系统的建立——不管该系统是否以自愿为前提——必然会为无穷无尽耀武扬威的道德质量管控项目大开方便之门，这些项目的根基无非是“有些基督徒不喜欢”。如果下一帮华盛顿官太太们要求在所有由犹太人编写或表演的材料上打上一个大大的黄色“J”，以避免白纸一般的孩子们接触到隐蔽的犹太复国主义学说，那又该如何？

唱片分级经常被比作电影分级。除了数量之外，唱片与电影还有一条更重要的区别：电影演员依靠假装来赚钱。无论电影评级如何，都不会伤害到他们个人。

因为很多音乐人都会自己创作歌曲，表演自己的素材，并坚持主张自己的艺术作品（不管你喜不喜欢），强加的评级必然会让他们个人蒙受耻辱。或许今后作曲家和歌手们将不得不戴上喜庆的PMRC臂章，上面用红字写着他们的姓名。谁知道我们距离这一天还有多远？

遭到扭曲的事实将会造就糟糕的法律。而制定恶法之人在我看来要比宣扬性爱的作曲家更危险。如果PMRC与主要唱片公司完成了这项肮脏的交易，那么言论自由，宗教思想自由，以及作曲家、歌手乃至零售商的正当程序权都将受到威胁，。

难道我们要放弃宪法第一条，好让大公司能从每一盘空白磁带多收一块钱，从每一台录音机多收10%到25%的费用吗？这是闹哪样？我们可以针对这项税收进行投票吗？我认为这次议题的重要性遭到了严重夸大。我同意埃克森参议员的观点，即举办本次听证会的理由很可疑。我还同意埃克森参议员的另一个观点，即我们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一议题仅仅是某人的业余爱好项目。

我做过几场电视采访，人们一直跟我说，“你就不能迁就一下她们吗？” “你就不能同情一下她们吗？”“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她们吗？” 在这一点上，我可不仅仅乐意做到这种程度。我有一个想法，能够一劳永逸地满足家长们的诉求——家长们想要的无非是信息，关于歌曲专辑内容的准确信息——还用不着为专辑当中的演奏家、歌手或者作曲家们留下污点。我认为你只要仔细听听我的主意，就能意识到我的解决方法回避了一切涉及宪法的因素以及我所关心的一切其他相关问题。

我绝不反对将所有歌词都印制在唱片封面上，这一做法从今往后应当形成惯例。但有一个小问题。唱片公司并不自动拥有这些歌词的权利，因为这些歌词的版权在发行公司手里。

因此，正如PMRC的所有其他建议需要花钱一样，我的主意也需要花钱，因为唱片公司需要掏钱买版权。不过他们不应该被迫承担成本，印刷这些歌词的额外开支应该算在发行商头上。

如果你认为需要就唱片内容预警公众，那么还有比起让他们直接看到歌词文字更好的方法吗？这样做意味着你不必对唱片进行任何形式的主观评价。你不必把唱片标注为“R级”，“X级”，“D级”，“A级”或者其他什么级别。顾客自己读一下就好了。

但是为了让这一方法奏效，歌词应该以统一格式的单页来呈现。也许政府可以印制这些单页。如果政府确实有兴趣确保人们在这一方面获得充分的消费信息，也许甚至还应该由政府来支付印刷费用。

而且你还必须认识到，施行这种方法之后，如果一个人买了唱片并且带离了商店，那就再不能退货。就算你回到家里又看了看歌词，决定小约翰尼不该听这种歌，也不能退货。

我认为至少应该考虑一下这种做法。另一方面，有人主张要针对现场音乐会与唱片专辑进行评级，还要求唱片公司重新评估、撕毁或者违反他们早已与艺术家签订的合同，这样的想法也应当尽快遭到摒弃。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三：迪.斯奈德

American Rhetoric: John Denver

我不知道现在这时候算是上午还是下午，那我就两样都说算了：上午好，下午好。

我的名字是迪.斯奈德，斯奈德的拼法是S-n-i-d-e-r。我被要求来到这里就“某些录音制品的内容，以及在录音包装上贴标签以警告潜在购买者注意色情或其他潜在冒犯性内容的建议”发表我的看法。

在谈论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告诉委员会一些关于我自己的情况。我今年三十岁，已婚，有一个三岁的儿子。我从小就是一名基督徒，至今仍然坚持基督教原则。不管你们信不信，总之我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嗑药。

我确实在一个名为扭曲姐妹的摇滚乐队当中演奏与创作，该乐队被归类为重金属乐队，我为自己能写出符合上述信仰的歌曲而感到自豪。

这个复杂的问题千头万绪，今天时间不允许我一一阐述。然而，我的大部分感受都能通过一封信来表达。这封信出自美国唱片业协会主席斯坦利.戈尔蒂科夫先生之手，写信时间是1985年8月5日，收信人是PMRC。

这封信是对PMRC向美国唱片业协会请愿的正式回应。在这份文件当中，我唯一不支持的部分就是戈尔蒂科夫先生做出的既无必要又不幸的决定，同意在某些选定的唱片上采用所谓的通用标签。在我看来这一决定应该被收回。

今天面向委员会陈词的人们当中，看似责任感十足的PMRC似乎唯独点名指责了我本人，因此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发表一点更加个人化的意见，由此表明整套词曲解释与判断的概念多么不公平，有多少次这种做法近乎人格暗杀。

我冒昧地把与这些指责有关的材料和歌词分发给大家。其中有三处攻击，我想特别说明一下。

第一项指控。这条攻讦载于蒂珀.戈尔写的一篇文章，我家乡长岛的报纸用了一整版来刊登此文。在这篇文章当中，戈尔女士声称我的一首歌 《刀锋之下》（Under the Blade）包含鼓励虐恋、绑缚和强奸的歌词。

她所引用的歌词与这些话题完全没有关系。恰恰相反，这些歌词讲得是手术以及手术给人们带来的恐惧。此外，她还引导文章的读者相信她所引用的三句歌词在歌曲当中连在一起，而正如你们所看到的，只要阅读一下歌词原文就会发现，她所引用的前两句歌词来自第二节并且经受过编辑，第三句则是对于副歌的错误引用。

作者竟然会误引我的话，这一点很值得玩味，因为我们每张专辑都会把所有歌词印在唱片内套上。作为《刀锋之下》的创作者，我可以明确主张：如果说这首歌当中存在任何涉及虐恋、绑缚、或者强奸的内容，那么只可能来自戈尔女士本人的脑海。

第二项指控：PMRC公开了一份他们认为最露骨的十五首歌曲的歌词清单。在这份名单上，我们的歌曲《我们不会接受》（We're Not Gonna Take It）被评定为V级，即歌词内容涉及暴力。

你们会注意到，从你们面前的歌词可以看出，这首歌既没有唱到、也没有暗示任何形式的暴力。我觉得PMRC可能混淆了这首歌的音乐视频与歌词含义。

音乐视频描述的故事线往往与所配歌曲的歌词完全无关，这不是什么秘密。《我们不会接受》的视频只是一部动画片，其中让人类演员出演哔哔鸟大战歪心狼主题的变体，视频当中的每一项特技都是从我个人收藏的大量动画片中挑选出来的。

当你们观看完整视频之后会注意到，其中的反派每一次惨遭横祸之后在下一段情节都会完好无缺地重现，看不出因为先前遭受的攻击而受到任何伤害。

顺便说一句，我很高兴地宣布，我们已经许可了美国联合之路慈善基金会使用《我们不会接受》视频的部分内容。基金会正在就美国家庭的变化这一主题开展项目。他们之所以请求使用我们的视频内容，是因为该视频“以轻松的方式讨论了如何与青少年沟通”。

像美国联合之路这样受人尊敬的组织能够理解我们的用意，这让我们十分欣慰。我在书面证词中附上了一份美国联合之路发给我们的请求信。在此我谨向联合之路表示感谢。

第三项指控：上周二在纽约举行了一场关于歌词争议的公开论坛，戈尔女士是受邀嘉宾之一。为了阻止观众席上高涨的反评级情绪，戈尔女士发表了以下言论：

“我同意这只是所有音乐当中的一小部分——谢天谢地。但是此类音乐正在变得越来越主流。甚至就连孩子们穿的T恤上面都印着扭曲姐妹的成员与戴着手铐、两腿分叉的女人。”

这是一条彻头彻尾的谎言。我们不仅从来没有卖过这种类型的T恤，而且我们在周边商品、唱片、舞台表演和个人生活当中总是不遗余力地避免性别歧视。此外，我们一直提倡摇滚乐不应存在性别歧视，而应该平等地迎合男性与女性。

我认为这种指控很不负责任，有损我们的声誉，根本就是诽谤。我倒要看看戈尔女士能不能拿出这样一件T恤来支持她的说法。我已经厌倦了在街头偶遇的孩子们向我抱怨说他们不能再播放我们的唱片，因为PMRC在电视和报纸上向他们的父母在灌输了错误的信息。

这还仅仅是我所知道的三项指控。這三項指控全都毫无根据。天晓得我或我的乐队还蒙受了多少我不知道的谬误且不负责的攻讦。

不过我与PMRC、全国家长协会以及这个委员会的大多数家长们在某一方面的立场倒的确完全一致：作为家长，我有责任监督我的孩子在青春期看到、听到以及读到的内容。这方面的全部责任落在我和妻子的肩上，因为没有其他人能够代替我们做出此类判断。家长们可以感谢PMRC提醒他们牢记父母的指导无法替代。但PMRC的工作也就到此为止了。

文学、诗歌与音乐的美妙之处在于，它们给观众留下了空间，让他们得以将自己的想象力、经验和梦想融入到文字当中。我前面所举的例子清楚地表明，扭曲姐妹的音乐在所谓有“见识的”成年人那里遭到了彻底曲解与不公平评判。

我们不能允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没有任何权威机构具有做出此类判断的权利或者必要洞察力——我本人没有，联邦政府没有，某个唱片业委员会没有，家长教师协会与美国唱片业协会没有，PMRC当然更没有。

我要感谢委员会给我时间发言，我希望我的证词能帮助你们澄清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