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客熙熙

主题:【原创】战西夏——伐元昊的人们 -- 万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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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一个故事 相面节度】之【第五节 自古英雄出少年】

(狗尾续貂)

杀死李继迁的,是一个吐蕃人,他是“六谷”部落的首领,名字叫做潘罗支。此人在河西走廊势力庞大,据说凉州也就是今天甘肃武威的吐蕃各部落都愿意接受他的领导。潘罗支与西夏人的关系一直非常恶劣,因而对于本朝而言,他的价值尤大——他不仅是个非常可靠的盟友,而且对于朝廷的态度也十分恭敬。

“这人真不错,封他个官当吧!”满意之下,真宗皇帝也投桃报李,封潘罗支为盐州防御使兼灵州西面都巡检使,相当于今天陕西定边的军分区司令,同时兼任今天宁夏吴忠的武警支队长,尽管灵州当时早已经在西夏人的控制之中。

咸平六年(公元1003年),真宗再次收到了这位吐蕃首领的奏章,此人扬言,自己已经集结了六万骑兵准备进攻李继迁,同时请求朝廷出兵,双方会师一起攻打西夏,好为陛下收复陷落已久的灵州。

“这家伙别不是吹牛吧?凉州那个地广人稀的所在,上哪儿去淘换出六万骑兵啊!”尽管狐疑不定,但皇帝和朝廷大佬们总不好给人家旺盛的热情浇凉水,大家合计之后眼珠一转,决定给他个惠而不实的答复,于是宣布加封潘罗支为尊贵的朔方节度使,但对一起出兵之事却含糊其辞,只是下旨让西北宋军将领便宜行事,自行决定是否展开对西夏的攻击。

不久之后,一个坏消息传到朝廷,它似乎证实了君臣们当初的判断:潘罗支的老巢,当时号称“畜牧甲天下”的凉州,已经被李继迁攻陷,就连潘罗支本人,也已经向西夏投降!真宗和宰执们不由得擦了把冷汗,幸亏当初没答应一起出兵,否则可能就又要丧师辱国啦,“潘罗支这个满嘴跑火车——错了,是跑马车——的贼厮鸟,败了吧,败了活该!”

“什么?!”君臣们很快又大惊失色。因为另一个惊人的消息传了过来——就在接收凉州城的盛大阅兵仪式上,毫无防备的李继迁竟然被潘罗支给射死了!“原来是假投降啊!”惊呆了的大宋满朝文武,心中又不免为此前对潘罗支的误解,而隐隐感到有些歉疚了,看看,忍辱负重,多好的一个忠臣啊!

其实,对于潘罗支是诈降一事,此前已经有人提醒过李继迁了,可惜后者当时并未在意。此人竟然还是个汉人,他的名字叫做张浦,是最早跟李继迁打游击那批元老之一,也是这位西夏王最重要的谋士。

张浦最得意的成就,无疑是发生在太宗雍熙二年(公元985年)的那件事,当时,本朝的银、夏诸州都巡检使曹光实,已经率官军将李继迁逼入了绝境:他的母亲妻子都已被俘,而他本人及其残部也已经被逼到了一片叫地斤泽的大水泡子里——据考证该地在今天的内蒙古伊金霍洛旗西南部——被官兵擒获似乎是迟早的事。

“曹光实现在肯定志得意满,我们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如此这般……”就在此时,张浦献上了一条绝地逢生的妙计,他建议李继迁不妨假装向曹光实投降,并亲自做使者前往宋军大营献上降书。志得意满的曹巡检果然答应了,双方于是约定在葭芦川(位于今天陕西佳县西北部)举行投降仪式。

到了受降的那天,曹光实穿戴光鲜,只带着少量人马来到葭芦川,没想到突然之间伏兵四起,这位都巡检使当场被杀。但曹的霉运即使死后也没有结束,因为张浦随即冒充他的名字,打着他的旗号,竟然赚开了银州城门,这座防守森严的军事要塞从此便落入了西夏人之手。

“想骗我啊?没门儿!”本身即为诈降专家的张浦,自然对这里面的猫腻有着充分的理解,所以当潘罗支一提出希望李继迁受降的邀请,张浦立即发出了警告,并建议赶紧发兵将其消灭。可惜的是,信心爆棚的李继迁这次并没有听进去自己这个谋主的意见,最后果然被潘罗支突袭得手。

据说,李继迁当时左眼中箭,伤势非常严重,很可能已经射入了脑神经,带有铁锈的箭头还极易导致破伤风等一系列并发症。被部下拼死救回灵州后,李继迁的箭创又多次复发,最终于在公元1004年正月不治身亡,而就在该年,本朝真宗皇帝启用了一个新的年号,它就是因瓷都的名字而被人永远记住的“景德”,这座后来世界闻名的小镇正是在北宋景德年间建立并因而得名的。

爷爷死的时候,李元昊还不到一岁,他的父亲,李继迁的独生子李德明(—另说他还有个名叫‘徳昭’的弟弟,但也有人认为他俩其实是一个人,‘昭’字不过是‘明’字的笔误)于内忧外患中,在父亲的灵柩前继位,成为西夏的第二代君主——本朝淳化元年(即公元990年),契丹皇帝曾封李继迁为“夏国王”,此为西夏国名之始。

不过,忐忑不安的西夏人并没有等到本朝派来屠族灭种的讨伐大军,因为就在这一年,契丹的圣宗皇帝耶律隆绪和他的母亲——史上众多萧太后里最著名的那个——发动了旨在一举吞并中原的战争。通过早已在自己控制下的燕云十六州,契丹铁骑倾巢出动,气势汹汹地杀向本朝首都开封府,而我们的真宗皇帝也不得不进行全国总动员,各路勤王兵马纷纷向着黄河快速集结,最终,两国大军对峙于黄河北部的澶州城。

也就是说,本朝当时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根本没有功夫去理会西北的蕞尔西夏。

而西夏新任领导人——时年仅二十三岁的李德明,这位日后在儿子李元昊称帝时被尊为“太宗”的年青人,似乎也相当识趣儿,他继位后一改乃父与宋帝国对抗的政策,转而积极和对方修好,甚至不惜放下身段,主动向皇帝称臣。

正所谓麻杆打狼两头怕,被辽军进犯忙得焦头烂额的真宗皇帝,见西夏这个小泼皮竟然没有在西北趁机闹事,反而主动向自己示好,自然喜出望外。于是双方一拍即合,皇帝下诏安慰这位刚刚失去父亲的年青人,而李德明也“遣牙将王旻奉表归顺”,朝廷对西夏使者予以优厚招待,“赐旻锦袍、银带”,并派遣使者回访西夏。

从此以后,终李德明一世,西夏向本朝“连岁表归顺”,而朝廷对其也赏赐颇丰,双方之间再也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但就在这一片和谐之中,已经在西北前线崭露头角的曹玮将军,却突然向朝廷提出了一个骇人的建议:“立即出兵,杀掉李德明!”他的理由是,现在立国未久的西夏因李继迁的突然死亡,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而年纪轻轻的李德明并不能立即控制局面,正所谓主少国疑之际,如果不趁这个好机会消灭他,那么等李德明强盛起来,我大宋百姓就不得安生了。

“今国危子弱,不即捕灭,后更强盛,不可制。”在奏章的最后部分,曹玮写道,“愿假臣精兵,出其不意,禽德明送阙下,复河西为郡县,此其时也。”也就是说,他向朝廷请求派出少量精兵,趁其不备一举擒下李德明,而恢复当年盛唐在河西走廊各郡县的美好前景,似乎已近在眼前。

不过当时,朝廷上下从皇帝到宰执,都正想着怎么用恩惠来笼络西夏这位年青的君主,曹玮的建议可谓相当不合时宜,君臣们草草看过之后变放在一边落灰,从此再无下文了。李德明家族,包括尚在襁褓之中的西夏未来的皇帝李元昊,就这样幸运地逃过一劫。

今天的我们都已经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不幸被曹玮早早严重,而且,还是所有可能性中最坏的那一种……

对于朝廷极力坚持的绥靖政策,不甘心的曹将军无可奈何,他只能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尽力去弥补君主的失误。不久之后,果如曹玮奏章中所言,年青的李德明无法立刻控制西夏局势,其境内的几个大部族,比如延家、妙俄、熟魏等等,纷纷与本朝官员悄悄取得联系,要求举族内迁,归附朝廷。

“这别不会有诈吧?”收到他们的请求后,本朝西北边疆的将军们生怕出什么问题,他们考虑再三犹豫不决,都不敢做主答应下来,只有曹玮慨然应允,他说:“李德明狼子野心,如果这时候不赶紧想办法折断他的翅膀,等到他羽毛丰满,那就要一飞冲天了!”

曹玮立即率领所部转移到天都山(又称西华山,属六盘山北端余脉,位于今天的宁夏中卫附近),宋军在天都山严阵以待,保护这些内迁的部族入境。李德明果然不敢追杀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大批人口以及众多的牲畜财物损失殆尽,据说此后许多年,西夏都没有恢复元气。

尽管在宋军面前表现得十分恭顺,但曹玮并没有看走眼,外柔内刚的李德明果然不是寻常之辈。本朝天禧四年(公元1020年),辽国皇帝亲率五十万大军,打着来边境狩猎的旗号,突然杀入西夏境内,但却在李德明手下大败而归。一年之后,欺软怕硬的辽帝不得不主动派出使者访问西夏,加封李德明为尚书令、大夏国王。

对于自己的宗主国宋朝,李德明尽管“自归顺以来,每岁旦、圣节、冬至皆遣牙校来献不绝”,但他也并没有忘记经常搞些小动作,而且凡事以维护西夏核心利益为先。比如皇帝曾要李德明按照藩属国的惯例,向朝廷献出人质,但西夏王却以自己的祖先从来没有这个规矩为理由,坚决拒绝了这个要求。与此同时,李德明虽然年青,但却深知给人台阶下的道理,他随即隆重进贡以安抚对方情绪,“乃献御马二十五匹、散马七百匹、橐驼三百头谢恩”——送礼的效果相当明显,朝廷果然不再提此事。

本朝大中祥符三年(公元1010年),朝廷突然收到了李德明的一道奏章,西夏王以境内闹饥荒为理由,“上表求粟百万”。满朝文武这下子犯了难,一方面起码在名义上,西夏可是帝国的藩属,宗主自然有义务帮助附庸渡过难关,可另一方面,这个所谓的藩属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大家心里都清楚,保不住哪天对方就会变脸,把这么多粮食给了他们,那不是有资敌嫌疑吗?大臣们讨论了半天,也没弄出什么结论。

“依我看,还是这么着吧!”要说大领导不愧是大领导,到底比普通领导高出一筹,相当于帝国首相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旦,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大伙儿一听,无不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这位王旦先生一向以脾气好著称,据说从来没人见过他发火。史书记载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家人为了试探他的忍耐力,曾经把灰尘偷偷地掺到肉汤里给他喝,但王旦发现后却只吃饭不喝汤。家人故意问,您为啥不喝呀?宰相的回答无懈可击——我今天不想吃肉。家人决心把恶作剧继续下去,于是又偷偷染黑了他吃的饭,而宰相发现后的反应则更加有意思——他说,今天我不想吃饭,换碗粥吧!

另一方面,这位好脾气的王先生显然属于大智若愚的那一类绝顶高手。他从来不像其他人那样买房子买地,有人问他为什么,王旦的回答是:“子孙当自立,何必田宅,徒使争财为不义耳!”他在本朝真宗时期担任了十余年的宰相,据说朝廷上的官员们大多数都是他举荐的,但他却从来没有推荐过自己的亲戚做官,就连那位后世名气比王旦大得多的同僚——一向恃才傲物寻人过失的寇准宰相,最后对王老先生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言归正传。不久之后,西夏王收到了朝廷的回函。在信中,王旦宰相以皇帝的名义,向李德明信誓旦旦地承诺,朝廷十分重视西夏的饥荒问题,并决定百分之百地满足您提出的要求,我们准备停当,已经“具粟百万”了——只不过,这“百万粟”现在都堆在京城的仓库里,您赶紧派人来运走吧,如果霉烂了可就不好了。

“朝廷里真有高人啊!”读完回信,西夏王不仅感慨万千。带人套上大车去开封把那“百万粟”拉回来?想什么呢?好几千里地啊,光这运费就比直接购买那些粮食不知要贵出多少倍,更不用说,恐怕这些粮食还没等到运回来,就已经被运粮的人马自己给吃光了。借粮这件事于是便不了了之。

话是这么说,但身为宗主的帝国,总不能对藩属的饥荒真的置之不理,于是王旦宰相下令,全面开放宋夏边境上的农贸市场也就是所谓的“榷场”,同时要求关税卡口对西夏人购买粮食不加限制,以帮助对方渡过难关。

对于西北边疆为数众多的少数民族,本朝政府的态度一向是打拉结合,一边拉一边打,打一些拉一些。前面我们提到过,当初为了建立最广泛的抗夏统一战线,曹玮曾专门写信对各部酋长们策反,此前曾多次抢劫官军粮草的康奴部落率先归附,被朝廷树为识时务的楷模。

后来,等到西夏的威胁告一段落,朝廷秋后算帐的时候也就到了,于是官军对康奴部落突然发起了讨伐行动,史载战争进行得极其惨烈,到最后康奴人几乎被犁庭扫穴,官军“穷其巢穴,俘老幼获器畜甚众,尽焚掘其窖藏”。而指挥这场屠杀的官军统帅之一,正是前面提到的那位“太监中的武林高手、宦官将军里的佼佼者”——秦翰秦公公。由于这场胜利,已经奖状一大摞的秦公公,也再次获得了皇帝陛下颁发的通令嘉奖。

与许多人想像的不同,身为狄青之前帝国西北边疆军功最为显赫的名将,曹玮的大多数胜利,却并不是在与帝国最险恶的敌人——西夏的战争中取得的。他所讨伐的敌人,更多的是当地羌人、吐蕃人武装,比如:

“俄与曹玮、秦翰领兵抵镇戎军西北武延咸泊川,掩击蕃寇章埋族帐,斩二百余级,生擒三百余人,夺铠甲、牛羊、驼马三万计。”

“伏羌首领厮鸡波、李磨论私立文法,玮潜兵灭其帐。”

“其年,唃厮岩率众数万大入寇,玮迎战三都谷,追奔三十里,斩首千余级,获马牛、杂畜、器仗三万余。”

“马波叱臈立栅野吴谷,玮选募神武军二百人,斩栅,获生口、孳畜甚众。”

“宗哥大首领甘遵治兵于任奴川,玮遣间杀遵。”

……

凡此种种,可谓不绝于书。大概也知道曹将军的厉害,西夏王李德明一直避免与其发生正面交锋,宋史中记载两人唯一的冲突发生在乾兴二年(公元1023年),当时李德明“攻庆州柔远砦。巡检杨承吉与战不利”,皇帝下令“命曹玮为环、庆、秦州缘边巡检安抚使御备之”。但李德明马上采取了克制的态度,事态没有进一步恶化,因而实际上,两人最后并没有交手。

到了本文开篇招待国家财政部副部长(三司副使)王鬷的时候,曹玮老将军管辖的区域早已不是苦寒的西北边疆。此时本朝在位的皇帝,已经换成了历史上以宽厚著称的仁宗,新帝很体恤这位功勋卓著的老臣,下旨将曹将军调到了离京畿开封不算太遥远的定州,地点大概在今天中国河北保定的定州市,并给他加上了尊贵的彰武军节度使头衔。

“真是好面相啊!”就在这次宴会中,曹玮节度使施展了自己相面的绝技,他一眼就看出王鬷的面相非常富贵,官职肯定能更上层楼,将来应该能当上国家主管军事的最高长官枢密使——从历史记载上看,王鬷确实生得与众不同,有“状貌奇伟”之称,而曹将军的绝技果然也例不虚发,王鬷后来真的做到了相当于枢密使的“知枢密院事”。

“如果真地当上了枢密使,您最好多关心一下西北边疆的军事,因为西夏人迟早是要再次谋反的。”在饭局的最高潮部分,老将军对王副使提出了自己最诚恳的建议,他说:“您今后尤其要注意一个人。”

“我要注意谁呢?”未来的枢密使问道,“莫非是西夏王李德明?”

“非也!”尽管年老但远未糊涂的曹将军,大概有理由对王副使的无脑问题感到郁闷,进而怀疑起对方的智商以及自己对他远大前程的判断——李德明?那样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还用得着你去注意?他不得不耐心解释道:“此人是李德明的儿子,名字叫做李元昊。”

“愿闻其详。”王副使问道,但显然,与其说他对这个李元昊感兴趣,还不如说更多地是出于礼貌,至于他自己的心中,恐怕更愿意讨论一下将来要做枢密使的那件事儿吧。

“老夫我当年在秦州的时候,”老将军拉开了话匣子,“吾闻赵德明尝使人以马榷易汉物,不如意,欲杀之。少子元昊方十余岁,谏曰:‘我戎人,本从事鞍马,而以资邻国易不急之物,已非策,又从而斩之,失众心矣。’德明从之。”

王副使听得昏昏欲睡,但老将军似乎意犹未尽:“我直到这件事以后,相当惊诧啊!于是偷偷派人去给这孩子拍了张照——错了,是画了张像——果然模样与众不同啊!等李德明死后,这孩子肯定是我国的大患!”

“恐怕到那时候,您正好当上了枢密使啊!”就像所有的老人一样,老将军仍对着自己唯一的听众喋喋不休,“所以我奉劝您,以后有时间就多关心下西北边疆的军事,万一皇上哪天问起来,您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苏东坡写道:“鬷虽受教,盖亦未必信也。”也就是说,虽然曹玮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可王鬷听了以后,却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大概把这些话当成老年人发昏了,因而并未放在心上。

王鬷后来果然如曹玮所言,当上了主管帝国军事的知枢密院事,但他并没有像自己当初曾答应曹玮的那样,去留心关注一向平静的西北边疆,直到突然有一天——

“你们说说看,这个什么李元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仁宗皇帝紧急招来几位当朝的宰执,一见面就劈头问道。原来,西北边疆传来紧急军情,说是西夏王李德明已经驾崩,而其继任者,一个名叫李元昊的家伙,突然发动了对帝国的进攻。

“李元昊?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啊!”与其他几个大眼瞪小眼的宰执一样,王枢密也顿时犯起了迷糊,他模模糊糊觉得,自己曾经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可究竟是在哪儿听过呢?

“身为堂堂宰执,连这点儿事都搞不清吗?”见几个人始终吱吱唔唔,一问三不知,就连好脾气的仁宗皇帝也终于忍不住火了,“既然如此,你们也都别干了!”

就这样,几个倒霉蛋一起被免了职,其中,王鬷被贬为知河南府,不得不灰溜溜地去洛阳赴任。

“OMG!I get it!李元昊,那不就是——”刚刚离开京城,当年定州饭局上的一幕幕景象如电影般突然在王鬷脑海中浮现出来,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这位前枢密只能再次发出感叹:“和曹节度谈话,真是长见识啊!”

而李元昊,我们这部文章的反派大BOSS,也终于登场亮相了。

敬请期待下篇《第二个故事 佛子赞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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