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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勤工俭学棉花地 之4 -- 不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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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勤工俭学棉花地 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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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工俭学棉花地 之3

第二天一大早,隐隐约约之间听到有人喊起床,“起床啦,起床啦,该下地了。。。”,感觉电灯也被打开了,有点亮眼睛,俺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有个人影在晃动,“快起床,快起床,一会吃饭,吃完饭下地”,原来是户主,户主的吆喝打断了俺们的梦境,俺挣扎着起来,有几个已经穿好衣服下地了,一看到这,户主转身就走了,背后是俺们的嘟嘟囔囔。。。

俺看有人起来了,俺也赶快下铺,穿衣服,找了件稍厚的,9月下旬的早晨,还是有点冻人,刚穿好衣服就听见大个在骂骂咧咧,好几个人都在附和揭发,谁谁谁半夜磨牙,渗得慌,谁谁谁呼噜打得震天响,被谁踹了几脚都踹不灭,谁谁谁半夜说梦话,谁谁谁半夜放屁。。。。。。俺是一概没听见,收音机啥时候关的俺都不知道。。。。。。

穿好收拾利索了,陆陆续续走出地窝铺,上了地面发现天还灰蒙蒙的,还没怎么亮呢,有点小风吹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头脑也清醒了些,“靠,这才几点啊!户主也太周扒皮了”。有人骂骂咧咧,骂归骂,照样得去,三三两两的迈向机井,到了机井,手一伸探了探水温,迅速缩了回去,好冰凉啊。用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天有点亮了。摸到厨房,还是咸菜,油饼,扒拉几口就出来了,户主已经发动好了拖拉机,也给俺们准备好了揪棉花的小白布兜以及装棉花的大布兜,俺们每人领了一套,上车,突突突奔往棉花地,拖拉机过后便是尘土飞扬。。。

到了棉花地,跳下车来,户主让俺们20号人一字排开,每人负责两陇,把大布兜放在地头,小布兜拴在腰间,开揪!户主则在后面监工,说监工无非是怕俺们揪的太粗糙,大把抓稍带把干枯棉叶也揪进去,这样卖的时候等级上不去,或者揪的不干净,没有把棉壳的棉花揪净。听了户主的要求,俺则小心翼翼的揪住白色的棉花,尽量避免碰到已经干硬的棉壳,干硬的棉壳瓣都有个尖尖,碰到了挺疼,揪住籽棉往外拽,尽量拽干净,也尽量避免沾上棉叶,揪干净一朵之后就放到面兜里去。渐渐的太阳出来了,火红火红,俺们之间也渐渐拉开了距离,户主也从一开始的跑来跑去不断纠错,到背着双手慢悠悠视察。。。

俺则落到了后面,户主家的棉株长得挺矮,没到真正的棉花地之前,俺以为棉花长得挺高的,可以像揪红花一样可以站着揪。

想象中揪棉花的样子,不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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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链图片需谨慎,可能会被源头改

结果户主家的棉株是在太矮了,别说站着了,弯着腰得弯很低才行,蹲在地上高度刚好,只好蹲在地上往前挪。。。

按照户主要求俺尽量摘的干净,揪满一兜之后跑回去把大布兜往前挪一截倒进去,然后再往前揪,一边揪一边和旁边的同学说说话,太阳也逐渐升高,变得越来越毒,俺们也开始冒汗,脱衣服,跑去喝茶上厕所的频率也越来愉快,户主给俺们准备了一大塑料笼子砖茶水,呼呼呼的往下少。户主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开着拖拉机回家给俺们运饭补水去了。户主走了以后,大伙开始放松点了,揪的快的人开始在前面歇息了,太阳挺毒,就把衣服顶在头上,坐在大棉兜上歇息,俺跑去看了看揪的快的人怎么揪棉花,发现他们是嗖嗖嗖两手开工也不怎么管棉叶沾没沾上,揪满一大把之后把大的叶子捡一捡就扔到棉兜里面去,怪不得这么快呢,翻看一下他们的大棉兜,里面的棉花都是有小碎叶,再看看俺的挺白净,俺傻眼了,还是胆子小啊,要想快,就不能太干净,要想干净,就别指望能揪的多了。

琢磨完之后,俺就加快了速度,不再小心翼翼的揪,学着揪满一把之后,再挑挑叶子就扔进去,这样俺速度也快了些。到正午了,毒辣辣的太阳晒的俺们无精打采的,太热了,大部分人都停了,坐在大棉兜上,然后拿着衣服顶在头上遮点阳光。俺们的肚子也开始叽里咕噜的叫唤了,“饭咋还没来?”,有人开始抱怨了,连着三顿饭没好好吃了,带来的零食在地窝铺呢,太阳又毒,一个个都蔫了吧唧的。突突突,突突突,听到拖拉机的声音,俺们都激动的站起来看,“饭来了,饭来了”,有人一喊,俺们则纷纷往地头跑。看着户主的拖拉机从远到近,户主老婆拎着个大榆树条筐,户主后面拎着大笼子茶,俺们纷纷凑到跟前,打开遮布一看,灰乎乎的馒头和油饼,菜是水煮包包菜,不管三七二十一,俺们是真饿了,抢了筷子便几个人围着一盆菜,吃了起来。真是饿了什么都香啊,早上还不被人待见的油饼三下两下就抢光了,水煮包包菜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了,不到10分钟就解决战斗,喝点水,打着咯,馒头有点噎人。吃饱喝足了,周围也没有个树,连个荫凉的地方都没有,回到大棉兜子上,或半躺或坐着趴在膝头,都悄悄地不作声,开始休息。也有人怕揪不够,继续在战斗。

火辣辣的太阳一点也不客气,实在太热了,一点风都没有,俺有点困了,就直接坐在地上,背靠棉兜,头上蒙上衣服,遮蔽刺眼的阳光,闭上眼睛,小憩一会,不远处大海同学的呼噜声飘了过来,真羡慕在棉花地里都能睡着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听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多,头上冒汗,感觉更热了,俺坐起身子,扯下头上的衣服,就看到不少同学已经把俺远远的落在后面了,俺赶快爬起来,开始干活。

空气依旧闷热,脑子里什么都不想,木木的感觉,双手只是机械的在动,也不再局限于蹲着,开始站起来弯着腰揪,或者跪在地上揪,或坐着揪,双手不停的揪啊揪,揪满一把捡捡叶子,扔到棉兜,小棉兜装满了就转移到大棉兜,不断的把大棉兜的棉花使劲往下压,这样周而复始。。。。。。

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太阳终于不那么热了,大棉兜也渐渐的鼓了起来,这时候,大家开始有点兴奋起来了,开始讨论这些到底能有多少公斤,解手的顺道顺便掂一掂别人的大棉兜,有人顺便抓一大把结果被双倍的抓了回去,太阳日渐西下,温度逐渐在降低,俺们又渐渐往身上套衣服,大棉兜也有半人高了,越往前越重,需要互相帮着往前抬。

看着太阳快落山了,天色也暗了下来,户主叫俺们准备收工,俺们把大棉兜使劲往下压瓷实,然后棉兜口绑起来,两三人互相帮忙抬到地头,然后装上拖拉机大拖斗,人再爬上去突突突往回走。

到了户主家再把棉兜卸到房子前面的空地上,空地上立着个杆子,上面挂了个大电灯泡,户主老婆拿来一杆大秤,大木棒和绳子,开始过秤,找两个大个同学负责把棉兜放倒用绳子绑起来挂在秤钩上,大木棒穿过秤杆上的绳结,然后架在两人肩膀上,一蹲一起担起来,户主则负责把秤,户主老婆负责记账,俺们则一个一个把名字报上去,把各自大棉兜拖到秤前面,在称的过程中先看看棉兜有没有沾地,然后再凑到户主面前看到底有多少,秤杆高了则叽叽喳喳督促户主把秤砣往上拨,一个一个称,称完了则各自负责把棉兜的棉花倒到旁边的棉花堆上,称完一个过了30公斤就听到一声欢呼,俺的称完之后才只有28公斤,着实让俺郁闷了一把。。。。。。

最后全部称完,天已经很黑了,最多的同学揪了40多公斤,最少的就是俺们几个小不点,都没到30公斤,小宝26多,俺28,健忠29左右,其他同学都基本在30公斤以上。

想想今天都这么费劲了,还没揪够,心里有点失望,不过想到有人陪着没揪够,想想还好,明天不休息好好努力的话肯定能揪够,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称完棉花,到机井上洗了把手就去吃饭,油饼没了,灰馒头+咸菜+白开水,揪够的人都兴高采烈,神气十足,俺们几个则耷拉脑袋随便扒了几口就结束了。

吃完饭到机井上洗了把脸,洗洗脚,户主给俺们两三个手电,俺们前前后后打着手电,拖拉着鞋回到地窝铺,回到地窝铺就各自开始翻拉带来的零食,俺搜出一包方便面,坐在铺上干嚼起来,吃着吃着就觉着渴,可也没带个水杯来,有同学则有所准备,把喝完的饮料瓶留着用来装水,还有的带了小饭盆,用来泡方便面,俺则早早把喝完的饮料瓶扔掉了,只能蹭水喝,只有等哪天休息去小卖铺的时候再买瓶饮料了喝完用来装水了。

吃完喝完,就躺在铺上听收音机,听着听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一天终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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