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科幻】千年机器.get(0).name = "小雅" -- 暗香疏影月黄昏

第十一章：博览会

千年机器.get(9).name = "天上人间"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一个身着华丽长裙的女人正在深红色的大舞台上跳孔雀舞，非常唯美。

“看见没，那是孔雀公主。”

“杨丽萍已经引退了。”

“为孔雀公主的忠实fans做的。很漂亮吧，永生不老，买回家给你跳舞。”

“算了吧，这机子是东丽舞蹈专用芯片，典型的中看不中用，卖艺不卖身。”除非特别奢侈，没几个人会专门买舞蹈机，那就跟超级昂贵的花瓶似的。

“嗯，今天新鲜东西不少，你们先随便逛逛，我一会儿带你见我们老板。”

简单点说，这里就跟所有的商品博览会一样，也就是一个比较大型的农贸市场。在震耳欲聋的电子乐里，那些派上各种用场的便携式，多场景，多任务的性用品，每个都渗透着高科技以及文案策划者的结晶。比如有个摊在卖纳米安全套，而文案们把这东西跟文艺复兴，中世纪，戏剧艺术之类的联系在一起，广告词也比较别致“不要嫌太早，也不要对着月亮起誓，带上它，体验维罗纳的幸福”。

而在这样一切性用品里，聚光灯下的机械美人最耀眼。她们身着美丽而昂贵的衣服，背上是灿烂的光翼，一片片硅电池板如同羽毛，脸上涂着晶莹的妆，眼睛呈现各种宝石的颜色，绿如祖母绿，红如石榴子，紫若水晶，透明若钻石，橙若晚霞，在强光下，像是骨瓷与凝脂做成的天使，而她们的表情和动作却又如天上云彩般瞬息万变，时而注视某个人，时而微笑，时而叹息，有些作品甚至可以称得上圣洁。偶尔有人类女性从她们身边走过，脸和身体上瑕疵在聚光灯下放大，与完美的机械美人比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生物。

或许是广场化效应，台下看着机械美人的人们都有些痴迷，就像面对着神像，而不是人类造出来的机械。古代紫衣的巴比伦神妓应该就是这样。

“我都落伍了。”小雅哀怨的说。

“我也落伍了。你看那光翼，每个羽毛都是一个薄片太阳能电池板，光能转化率达到40%，每个板还可以根据光线的角度进行微调，不用的时候还可以缩回背上，很有用。我们打仗的时候要是有这个就好了，就不用背那么沉的野战电池了。。。不过这东西很容易在卫星上暴露，也是一个问题，军品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吧。”

“那边有买光翼的，给我买一个？”

“理论上，你不需要。”

“很好看。”

“你需要改造电路，才能装上光翼。”

“你来帮我改造吧，这样还可以省电池。”

“但买光翼的钱，够你三年的电池钱了。”

“真的很好看。”

“好吧，提醒你，在随时能充电的城市里，光翼没有太大用途。”

“别啰嗦了，走吧。”小雅笑了，拉着我去买光翼。那个瞬间，意识里有些东西闯进来。那次是买了一个粉红色小包，那时候她十二岁，可喜欢粉红色了。

一个大标题为“野战必备”的展台在卖光翼。光翼分各种颜色，毫无意外，小雅挑了粉红色的。虽然我觉得带色的翼没有无色光翼的光能转化率高，但是这个摊上最热销的光翼就是粉色的。

老板：“上面还可以刻字，30块。你们打算刻点什么？”面对机客，老板早就知道应该把机械美人当成女人。

小雅：“刻。。。刻什么呢？”

我：“那会破坏电池板的。”

老板：“破坏不到哪去，就一块儿板，这一个光翼上几千个板，有充足的冗余电路。”

小雅：“刻什么，快想！五秒钟内，把那个句子搜索出来！快！”

我：“为人民的幸福生活服务？”

小雅：“这条幅我以前工作的地方挂过。”

我：“永远属于你？”

小雅：“永远太久了，我想两个月换个颜色。”

我：“太贵了！”

小雅：“‘太贵了！’这句肯定不行。”

我：“ONLY YOU？”

小雅：“中文！”

我：“趁生命气息停留。。。”

小雅：“？”

我：“来自远方，来自黄昏和清晨，来自十二重高天的好风轻扬，飘来生命气息的吹拂：吹在我身上。快，趁生命气息停留，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你的心声。”

小雅：“就这句吧。”

我：“太长了，要破坏三块板。”

十五分钟后。

小雅：“刻好了。帮我戴上。”

我：“至少先搭建电路吧。”小雅已经背上光翼了，一回头发现周围戴光翼的人很多，不只是机械美人，有些人类也戴上光翼了。。。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从光翼开始，“随便逛逛”事件就进入了失控状态。当小雅从失控状态中恢复的时候，我手里抱着一堆现在用不到，以后也不可能有用的东西。

“你们逛得差不多了吧，我们老板现在有空。”带我们来五层机客抽着烟出现了。

现在舞台上表演的是弗拉门戈舞，台下孔雀公主的头上带着王冠，证明她已售。我们跟着抽烟的机客来到舞台前面的一个展台。这个展台布置成粉红色，上面有很多hello kitty的标识，他们的展品并没有摆在外面，从外观上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卖什么。

这个展台刚好能看到舞台。此时弗拉门戈舞结束，舞台一片黑，人群突然开始骚动，即将开始的特殊表演据说很给力。

灯亮，一个粉红色眼睛的小女孩牵着一条黑背（长的很像不莱梅）上了舞台，背着个粉红色的小挎包，穿着粉色上衣和小裙子，然后她向着台下扫视了一下，就好像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看到我的时候，她一笑，又天真又可爱。。。光线有点暗，但我能识别出她的脸。

十年前的一天，那丫头就是这个样子去遛狗，然后再也没回来。

“你来的真巧。”旁边的机客很兴奋。

然后，她扭了扭，跳了一会儿舞，然后趴到舞台中央，那只黑背趴在她身上，开始跟她进行性行为。

“这尺度太大了吧。”

“没啥，就是机械狗干超仿娘。。。这妹子给力吧！我们公司的hello kitty系列，超级仿真，真到不能再真。”旁边机客自豪的抽着烟说。

机械小雅头偏到一遍，目光避开台上的行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拉住她的手，希望她别露出破绽。

台下，多数打酱油的正常游客直接转身走人；博览会的工作人员偏着头好像在忙自己的事情，但又用眼角扫着台上；老机客一边冷漠看着，一边在PDA上记录仿真评估数据，考虑如何修改自己的机子来达到这种仿真效果；新机客则一副少见多怪的猎奇表情，嘴张着，鼻孔涨大，目不转睛，心率加速，有些还不知不觉的流了鼻血。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带我见你老板。”我拍了拍正看得入迷的小机客，烟烧到手指，他都没感觉。

我们小心翼翼的绕过一堆兴致勃勃的观众，来到展台后面的一个小办公室。占了一面墙的大电视里正放着中央领导人访问美国的新闻：“中国领导人亲切会见了XXX”，在新闻联播的和谐之声中，一位二十多岁的眼镜青年人抱着个裸眼3D的PSP坐在座位上打游戏，眼睛盯住屏幕，身上乱颤，面目狰狞，时不时喊两句“卧槽！卧靠！”。

“心哥，人我带来了。”

“中，快滚吧。小kitty快等死了。”青年人没抬头，一口标准的河南普通话支走那个机客。

这位带我来着的机客一路小跑的消失在舞台后面。

“坐。”心哥依然打着游戏，偶尔透过眼镜边扫我一眼，眼神锋利。我坐到他对面，小雅在我身边站着，被背后的舞台上传来的声音弄得有点怪异。去过701所之后，她的状态一直不稳定。“你机子不错，多少钱。”

“跟台上那真妞比起来，她算一般了。”

“台上那真妞？”心哥笑着放下手里的游戏机。

“她是人类。我没说错吧。”眼睛不对劲，里面没有社会服务ID号，身上也没法识别到的电磁辐射。

“眼力不错。hello kitty系列。粉色眼睛和幼小身形都是基因改造的结果，使用寿命3年。萌桑嘟公司荣誉出品。”他干脆关了游戏机，口音也从河南普通话转到普通话，这小子长的挺帅的，就是气质弱点，一副成天打游戏，三流大学没毕业就出来找工作的萎缩样。

“那公司不是出种子的？”

“什么挣钱他们出什么。”

“那你做克隆人生意，为什么要收购机器人？”

“萌桑嘟买断了那个女孩的肖像权，为了避免版权纠纷，你手里这机子不适合在市场上流通。对了，你的机子也来路不正，带着个福利机到处走可不是办法，很容易被性用品管理局盯上。”

“hello kitty的DNA来路也不正吧。”我指着舞台上的克隆小雅。

“都是死人的DNA，而且签了协议，相当于遗体捐献。”

“应该算遗体买卖。法律上。。。”

“法律就是一句话。你到底卖不卖，哥没空跟你讨论法律问题。”

“我想换你台上那个克隆人。”

“hello kitty目前还不稳定，这是推广型，非卖品。等出稳定版再来吧。”

“目前不稳定？”

“就是偶尔会犯神经病，比如台上那个小生肉，说要在二环买个带落地窗的房子，过正常人生活，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们有可能成为正常人吗？”

“二环买房这么魔幻的事情，是正常人想的事情吗？hello kitty的基因都改造过了，智商相当于四岁的小狗，造出来的就为了干，除了被干啥都不会。要是做长期伴侣机，还不如你身边那个福利机通人性。好处就是比较便宜，用的爱惜点，不需要换配件。”

“比机器人便宜？”

“嗯，你知道机械美人最贵的是哪两个部件吧，就是脸和性行为仿真器，脸为了实现情感高仿，上面有数不尽的传感器。性行为仿真器，更麻烦了，高仿仿真器的制作工艺只有少数几个公司能掌握。这就很奇怪，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就是人类身体。但人们却用机械来仿真人类，而且还不惜工本。其实高仿机械美人的制造成本已经超过克隆人了。”

“自从机械美人出现，各国都严令禁止人类卖淫。”

“造成了大量失业人口。。。但hello kitty不是人，她们只是有人类身体的性宠物而已，她们身上有狗的基因，有大猩猩的基因，还有猪的基因，免疫梅毒，淋病，艾滋病等多种性病，而且在使用期绝对不会衰老，或者外观变型，抗病，耐粗饲。”

“简单点说，就是你们用基因技术制造了一些美丽的弱智，然后再定义她们不是人。”

“这不是我定义的，美国性用品管理局将hello kitty定义为转基因宠物，认为她们对人类无害，制造和贩卖她们都符合美国宪法。另一方面hello kitty不可能替代人类女性，她们的使用寿命都有限，主要用于满足那些还没有结婚，但有固定需求的男性，一旦他们结婚就可以不使用本品，当然如果他们坚持用的话，我们可以免费帮用户延长产品的寿命。如果你支持女权主义，我们公司下一个产品就是pretty boy，绝对为女性考虑。。。”

“这个产品有点超越我的逻辑。”

“没关系，新事物总是很难被接受。然而它们毕竟代表先进生产力，代表事物发展的趋势。”

“我觉得有点奇怪，萌桑嘟没出现之前，我们好好的吃着正常粮食，搂着老婆睡觉，但是萌桑嘟一出现，我们只能吃转基因粮食，搂着转基因弱智睡觉。好像随着高科技发展，我们的生活水平降低了。”

“转基因粮食很便宜，对吧？”

“嗯。”

“hello kitty比高仿机便宜，对吧？”

“嗯。”

“那它们都有存在的意义了，能卖钱就是好产品。”

“本来正常粮食成本不高的，但是转基因粮食出来以后，正常粮食就成本高了。所以我们就吃不到正常粮食了。同理，本来正常老婆的成本不高的，但是转基因弱智出现了，于是正常老婆的成本就高了，时间长了，我们就娶不到正常老婆了。。。因为正常女人也去买pretty boy了。也就是说，你们造出了廉价的糟糕物，而我们就不得不用，因为找不到正常的东西了，也找不到正常的老婆了。”

“回答正确，这就是产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不断降低的过程。就像是微软出现前，电脑只是少数人的东西，微软出现以后电脑每个人都有台电脑。萌桑嘟也会是这样公司，每个人都应该买到自己的梦中情人。。。这种发展是必然的，不以你我的意志转移。”

“嗯，很有道理。这东西政策不一定会公开批吧。中国人多少有点传统。”

“盗版，电骡，私人机，政策都没批，不照样卖的欢。当人民群众的物质精神需求与相对落后的产品分配制度发生矛盾的时候，盗版和私人机，克隆人就出现了，这是矛盾发展的必然结果。”

“嗯，很有发展前途。你们是中国唯一的代理吗？”

“不是代理，我就是萌桑嘟在亚太区的总裁。”他把自己的无框眼镜摘下来，擦了擦，这个时候能看到他的眼底血管，然后他带上眼镜，把名片递给我，李心，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名片上写着一行字：总会有一个公司用自己的产品改变世界，就像微软或者萌桑嘟。

“我先说清楚，她是妲己芯片，有自毁装置，走私回去做逆向开发，没什么意义的。”

“你放心，我们是买回去销毁。萌桑嘟只做转基因。”

“既然是销毁，我就把她自锁了。要是泄漏国家核心技术，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妲己系列都远销海外统治拉斯维加红灯区了，你就别担心了。”

生意谈的顺利，心哥给的价钱也算公道。

临走的时候，我锁了小雅，她很平静，知道我想干什么。

“卖掉她以前，买东西让她高兴高兴，你挺有人味的。这光翼留给你下一个机子用吧。”心哥摘掉她背后的光翼，还给我。离开小雅的瞬间，光翼收缩成扑克牌大小的薄立方体。

我走到外面表演结束了。台上克隆小雅捡起粉红色小包站起来，拉着黑背说：“不莱梅，给大家谢个幕。”然后“不莱梅”伸长前爪，向后撅着屁股，在地上伸了个大懒腰，就跟当年的“不莱梅”一样。

她也开始鞠躬，就像在小学的时候她上台跳舞的样子，那个时候王勇和我一起站在台下，不停挥手，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克隆小雅看到我，对我挥了挥手，还俏皮的晃了晃自己的小包，小包的拉链上有个棕色的小绒毛狗也跟着晃。

她挺开心的，就让她这样活着吧。

以上的图片是skydriver图床中存放的图片，内容是一个粉红色的小包，如果您看到的图片与该描述不符，请速与我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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