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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骨式留学 赴日准备篇 四

10月最后的几天，老钱又笑呵呵的拿着一本语言学校的愿书来找排骨了：“排骨啊，你看看这个学校吧？”说着，把愿书和介绍放在了排骨的桌子上。排骨看了一眼“国书日本语学校？”这个校名在排骨的脑子里转了两转，国书？好熟的名字，总感觉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眼光一扫之下排骨看到了自己上个月买的那本《1级考试语法集》的中缝上印着日本国书刊行会出版。

“是那个专门出版日语考级教材的国书么？”

“没错，就是那个出版社的下属语言学校。”见排骨知道，老钱冲排骨一挑大指继续说“这个学校本来我联系不多，正好有个关系搭上了，要来这里招生，你要不要去试试？”

“你的目的该不会又要我去帮学生们考试吧?”

“哪能呢？我是为你着急啊，这学校可不错，你好好看看，一会儿给我答复。”

晚上，我把资料带回家好好研究了一下，学费一年64万，半天上课，东京板桥区，人数600多人，学生寮有，3万到4万5不等。嗯，就人数多了些不知道管理是否混乱，其他都符合排骨心目中的标准。更主要的是排骨到现在为止用的考级教材大都是国书刊行会出版的，无形中增加了排骨对这所语言学校的好感。唔~~~要是没有更好的那就这所语言学校也不错。

第二天，排骨填完了国书语言学校的所有材料，等待语言学校的选考。

国书语言学校的面试老师叫小林，当排骨见到小林老师的时候不大不小的惊讶了一下。小林老师40多岁年纪，个子不高，有点典型的日本妇女形象。中文说的倒是极好，据说在当年北京外国语大学留过学，说日语时速度极快，突突突的像机枪，说中文的时候很慢，而且阴阳顿挫猛地一听有点怪声怪气。当然，小林老师的中文水平并不是让我惊讶的理由，而是我们居然以前见过面。

大约半年前，排骨刚刚当上南京日语角“角长”，当时踌躇满志的排骨安排了一次日语采访活动。排骨作为主持人采访几位刚刚从日本归来的留学生，主题是日本和中国的异同点。为了照顾日语不大好的人还让风神当了中文翻译。由于准备很充分考虑比较周全，整个活动反响相当不错。当时在座的各个学校日本老师评价都很高，山田老师更是把排骨夸了个饱。

就是那次活动中，排骨认识了小林老师。国书日本语学校有日本语教师课程，很多国内学校的外教就是国书日本语学校送出来的。小林老师因为来中国招生，顺带看看这些自己学校培养出去的日本语老师的授课情况，也跟随着他们一起参加了排骨组织的日语角活动。也许是那次活动排骨的超水平发挥给小林老师留下了难得的好印象，活动后小林还特地请排骨喝了杯咖啡。不过排骨早已把小林老师所在的学校名都给忘了，直到这次见面给小林老师一提醒才想起来。

有了这层关系，面试变得轻松起来，话题也没有了拘束，排骨和小林老师一直谈了40多分钟。最后小林老师对一旁的排骨老妈说“你儿子日语非常不错，，今后到日本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都会很方便，你们不用担心，有什么困难我也会帮忙的，放心的让他去日本吧。”

第二天下午，排骨去中介上班，刚进门老钱就笑呵呵的迎上来了。“恭喜恭喜啊，，国书合格了，你也要开始办材料了。”

排骨没好气地看看老钱，昨天最后阶段还给老钱利用了一下让排骨很不爽。面试结束，有几个人因为日语不好被小林老师据否了，对于老钱这样的生意人来说多送出去一个人就是多一笔钱，他才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排骨面试的时候他就在边上一直看着，知道排骨和小林老师还有这样一段意外的交情，老钱在面试结束后把我们都喊去吃饭。酒过三巡之后就开始做小林老师的工作了，说什么这几个学生日语虽然现在不好，主要是学的时间太短，而且有点紧张导致发挥失常。去日本还有几个月，等到4月份就可以达到要求了。苦心劝了好久，末了还把排骨也搭上了，说这几个学生都是排骨的好友，排骨就是他们的日语老师，有他在肯定会督促他们好好学日语的云云。排骨在一旁正吃着呢，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听到这话也只好在老钱的授意下点点头，最终那几个学生还是给小林收下了，老钱付钱的时候都兴高采烈。

昨天的面试格外顺利，老钱看起来格外的春风得意。说话声音都往上翘。“材料怎么做，你都比我熟了，就自己省吧。不过，你父母的收入证明你能搞定吧？搞不定就和我说，我帮你，可别见外哦。”

老钱这话说得真漂亮，不知道的话还真给他糊弄了。不过排骨很清楚，让他办收入证明那是要收费的，想多从排骨这里掏出一个子来都没门儿，早在一个多月前排骨就想好了办法。和一个朋友开的公司说好了，把老爸挂一个总经理的位置开了个年收入10万人民币的收入证明。

老钱听到我已经把收入证明搞定了还不死心，又继续问“那外汇存款证明你能搞定么？”我一皱眉，这话说到我软肋上了。按照规定，2002年留学日本需要3万美元或300万日元的外汇证明。人民币还好说，这么多美元和日元上哪里去弄去？来中介办留学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这个东西搞不定。排骨只好和老钱说“那就麻烦你帮个忙吧！”

“好好，我们做这行十几年了，这点小事还是不难的，不过可能要花些费用就是了。。。。。。。。”

经过一系列的讨价还价，最后以5000人民币的价格成交，我早已把老爸的身份证和存款帐号给了老钱，老钱帮我开了外汇存款证明，当然，这一切都是在老爸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

高中毕业证书及翻译件、学习成绩及翻译件、户口本公证、日语能力证书。把一切材料都整理齐全，再三确认之后递交到日本，排骨才算送了一口气，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

对于即将出国留学的人来说，最难熬的那段时光就是等待签证的日子了，虽然排骨对自己的签证很有信心，但只要一天不下来那就一点安心不了。学校也不想去，中介办完4月生之后进入了淡季不是很忙，去不去也无所谓，就以需要准备一级考试为名辞掉了中介的工作，老钱也乐于少给排骨一份工钱，乐呵呵的说了几句有空经常来玩之类的客套话。排骨开始了自己等待签证的颓废生活。

本来的打算是利用这段空闲时间，把日语一级考出来。但排骨心里牵挂着出国的事压根没有心思看书，每天背着书包跑到附近的南京大学教室里看几分钟书就开始胡思乱想然后就是心烦意燥最后到达梦游黄梁的意境。看看一级的模拟卷都能考个300分左右，算算差不多可以合格了，也就不想在这上面多费神了。向自己学生要了个网络游戏传奇的ID，带着一身超级装备去杀怪去了。

和排骨一批出国的那些人则看上去要比排骨过的充实得多，小A听说日本厨师紧缺，报了个厨师培训班，准备以后去日本做大厨。小B听说在日本按摩院好找工作，托关系去了某医院学按摩，准备以后去日本按摩院找活儿。小C听说日本老年人多，去报名学了个太极拳，准备以后到日本在社区里教老头老太们打太极拳。小D听说到了日本会很苦没有自己喜欢的扣肉吃，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营养储备计划，天天狂吃海吃。风神闭关准备日语一级考试去了。而排骨除了一周三次去老板的武馆里练空手道以外就是睡觉和上网。

说到空手道，最近老板对排骨非常有意见。排骨当年答应给老板做宣传，所以来老板这里练空手道一直都是免费。半年过去了，排骨的免费还在继续，宣传的效果却连影都没有，老板又为人豪爽经常请排骨吃饭。这种赔本生意老板当然不愿意做，让排骨帮忙也就成了家常便饭。本来这在排骨看来也不算什么，谁让排骨一直吃白吃白练呢。但老板让排骨帮的忙太变态，几乎是把排骨当道具用。比如让排骨腿上绑上脚靶当陪练，让4个女孩儿轮流踢。也是排骨太自信了，觉得四个小女孩儿能有多大力气？就绑了一块脚靶就上场了，结果一个下午下来排骨被踢了400多脚，大腿外侧都给踢黑了。回家躺了两天才能下地走路。几天之后老板又笑呵呵的给排骨准备了手靶和护档，看样子是有让排骨当人肉沙包的意思，吓得排骨冷汗直流，从此身体不爽成了排骨不来武馆的惯用借口。

排骨的颓废遭到了报应，12月的一级考试考的一塌糊涂，看到同学们算分时候喜笑颜开的脸，排骨几乎都有要绝望了。“签证快点下来吧！”我天天期盼着，好像这就是让我脱离苦海的唯一希望。

“听说你最近挺闲的?”12月中旬排骨接到老板的电话。

“闲？我病着呢！”现在我听到老板的声音就头疼。下意识的就会摸摸自己那曾经被踢过四百多脚的腿。

“你少来了，昨天我还听绿发说在传奇上碰到你泡美眉呢。按我推算这时候应该是你最闲的时候。”

“…………你想干什么？”排骨知道装病肯定瞒不过老板，但不知道老板要让排骨做什么。

“你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了么？”

“明天？”排骨这段日子过的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快忘了，更别说日期了。

“你这白痴，估计自己是谁都忘了，明天是南京大屠杀65周年，我带你去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去，咱们组织一下去参观南京大屠杀纪念馆。”

…………

12月13日，这是所有中国人都难以忘记疼痛。一大早南京城里就拉响了警报，仿佛在提醒人们这一灰暗的记忆。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对排骨来说毫不陌生，少说也来了7、8次了。除了中学以前的几次是学校组织来接受教育以外，基本上作为陪同日本访问者的翻译随行而来。每次结束之后随行的日本访问者都会面带愧疚的向排骨道歉，排骨倒觉得没什么，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只要能不忘记，不要让历史重演就足够了。这次还是第一次自发去南京大屠杀纪念馆。60周年的纪念日，南京大屠杀纪念馆挤满了人群，随着滚动的人群，排骨又一次回顾了那份悲惨的记忆。站在纪念碑前，排骨献上一束百合合起手来默默祈祷：这样的真实我会告诉给更多日本人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无论是我们这一代，还是我们的后代，这样的悲剧再不会重演了。

迎着扑面的寒风中，排骨和老板走出纪念馆。照例去了老板常去的那家穆斯林餐馆，也许是还没有从压抑的气氛中挣脱出来，我和老板都沉默不语。还是我率先想打破这样的气氛，开口问老板：“老板啊，你说我到日本多久可以把日语说得和日本人一样？”

“多久？”老板上下扫了排骨一眼“我估计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把日语说的和日本人一样。因为估计以你的性格，很难和日本人融入到一块儿。”

“那怎么才能和日本人融入到一块儿呢?”

“为什么要和日本人融到一块儿？”老板反问道

“…………我只是单纯想学好日语啊。”我不知道老板问我这句话要表明啥意思。

“噢………”老板沉默了一会儿。“想说好日语的话你只要到日本以后多读书看报，多和日本人交谈就可以了。日语不过是一个平台而已，你能表明你的意思就可以了，没必要太苛求非要和日本人说的一样。而且就算你的日语说的再好，他们有他们的文化，你也很难融入日本社会，再说。。。也没有融入的必要。”

“为啥呢？”

“生活环境本身就不一样有什么好说的？就算一个日本人中文说的再好，你在心里也不会认为他就是中国人吧？你只要记住你是留学生有你自己的目标就可以了，只要你表现的比日本人优秀，自己过得好，他们就会尊重你。非要融入日本社会干啥？”

我大概明白老板的意思了。顿了顿，我继续问。我马上要去日本留学，你有啥建议或忠告给我？”

老板喝了口酒，想了想。“说实话，你我还比较放心，去日本之后该怎么做不用我来提醒。我也不会说话，就给你三个忠告吧！第一、别碰扒金宫。”

扒金宫是日本的一种赌博机器，又叫弹子房，按道理说赌博在日本是违法的，但这种弹子房却大行其道，在日本到处都是。我点点头，“我记住了，第二条呢?”

“第二、注意用火，尤其是做饭的时候和冬天的取暖的时候，日本很多房子是木制结构的，一点就着。”

我点点头，“记住了。第三条呢？”

老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第三条，好好学习吧！做到这三条，你的留学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把酒杯里的酒一仰而尽，“走吧，今天我要早点回家，一会儿我要去查资料，晚上要继续和web在网上掐架。”

“啊?”我突然想起来，这两天老板正在网上和web因为空手道派别的问题吵得不亦乐乎。按道理说老板嘴笨，和京大理工出身，思路敏捷的web吵架肯定不占上风，但在空手道派系问题上，在老板看来web和他完全是外行和内行之间的争辩，老板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折了面子，也摩拳擦掌准别和web较量一番。

“你到时候后可要站在我这边啊，别胳膊肘往外。”老板叮嘱我。

“你放心，到时候我肯定帮你。”其实排骨一开始就没打算参与，不过看着两位吵架那就是看高手过招，排骨乐得在一旁欣赏。

走出餐馆老板伸了个懒腰，看看我还郑重其事地把他刚刚说的三个忠告给记在本子上就乐了“这种话记在心里就行了，没必要特地记下来。”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其实在日本真正做到每时每刻都好好学习挺难，留学生忙着打工学习时间本来就不多，你只要别忘记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