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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考古】失落的约柜-(转自水木清华) -- new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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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十八章 难以企及的宝藏C

交叉十字架

哈戈斯的父亲离开的时候,答应安排我与那位高级神甫(即锡安山圣玛利教堂

的主祭神甫)见面。他提醒我与这位高级神甫见面之前,不要去接触约柜护卫僧:

“那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办事应当守规矩。”

我虽然看到这个策略中布满了潜在的陷阱,但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选择,只能

照此行动。因此,我决定一边等待和那位高级神甫见面,一边去参观那些考古遗迹

(因为我在1983年参观它们的时间太短),还有一些我以前没参观过的遗迹。

我记得,那个采石场附近一块岩石的表面有个古代浮雕,是一头母狮,阿克苏

姆那些著名的石碑就是前基督教时代在那个采石场雕凿出来的。1983年我没有看到

这块浮雕,因为当时它还在反政府游击队控制区以外。不过,现在我可以去参观这

块浮雕了。

爱德已经和TPLF的另一名军官去拍摄各种影片素材,供制作电视第四频道的新

闻故事使用。我说服了哈戈斯,请他用那辆越野车送我去采石场。这么做要冒些风

险,因为我们有可能遭到空袭。不过,我们只需要开不到五公里的路,到那儿以后

还可以把汽车隐蔽起来。

我们开车出城,路过了所谓的“示巴女王宫”,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布满岩石的

小脚下。我们把车停在山谷里,用伪装帆布盖上了越野车,然后开始踩着山坡碎石

上山。

我一边走,一边问哈戈斯:“你看我有可能说服那些神甫让我进那个礼拜堂去

看约柜么?”

“啊……他们是不会同意你那么做的,”哈戈斯很有把握地回答说,“你的惟

一机会就是主显节。”

“可是,你认为他们真会把约柜抬到主显节仪式上去么?你不认为他们会使用

一个复制品吗?”

他耸了耸肩膀:“我不知道。我小时候相信主显节上的是真约柜而不是复制品,

我的朋友们也相信。我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事实。它甚至不是该我们过问的事情。

但现在我可说不准了……”

“为什么?”

“因为这似乎不合逻辑。”

哈戈斯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了。此后的15分钟左右,我们都一声不响,费力地

朝山上爬。后来,哈戈斯指着山脊上一块巨大的岩石说:“你要看的母狮子就在那

儿。”

我已经注意到他走路稍微有点跛,于是问道:“你的小腿怎么了?是扭伤了么?”

“不是。是子弹打的。”

“哦,我明白了。”

“那是几年以前,在与政府军的一次战斗中。子弹穿过了胫骨,把骨头打碎了。

从那以后我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因此不适合参加战斗了。”

我们来到那块巨石前,哈戈斯领我围着它绕了一圈。我相当清晰地看到了那上

面用薄浮雕做的一头母狮的巨大轮廓:只是它的一部分被笼罩在阴影里。它被风雨

日晒侵蚀得很严重。尽管如此,它还是表现出了栩栩如生的威猛感和含蓄的美感。

我知道,英国旅行家、考古学爱好者西奥多?奔特曾在19世纪参观过阿克苏姆

城,当时他也见过这块浮雕。后来他对它做了描述,说这是“一件充满灵气的艺术

作品,从狮鼻到狮尾长10英尺8英寸。母狮跑动的姿态得到了出色的表现,其后腿的

形态说明艺术家完全驾驭了自己表现的题材”。他还说:“母狮鼻子上方几英寸处,

还有个放光的圆盘,这大概是代表太阳”(见西奥多?奔特:《埃塞俄比亚人的圣

城:1893年在阿比西尼亚的旅行考察》,朗曼书局1896年伦敦版,第196页)。

我现在仔细查看这个“放光的圆盘”,发现它放出的“光”是岩石上的两圈椭

圆型阴刻线。如果把这些刻痕放在表盘上,那么,上面的一组将分别指向10点和2点,

下面的一组将分别指向4点和8点。因此我发现很容易理解奔特为什么说它可能表示

太阳了:乍看上去它的确很像一连串的辐条(或者说光芒),从一个圆盘状的中心

向四外放射。

但是,它实际上远远不是如此,当年那位旅行家所说的这个“圆盘”其实是个

假象。如果他当时肯下些工夫,仔细观察那些椭圆阴刻线圈出的整体形状,便会发

现它根本不是太阳的代表,而是一个交叉十字架,其架臂从中心点伸向四外。换句

话说,这是个完整的圣殿骑士教“交叉十字架”图案。

“哈戈斯,”我说,“我看见的是不是个十字架?”

我一边问,一边用手指在浮雕上沿着那个十字划,它一下子就显得非常清晰了。

“是个十字架。”这位TPLF军官证实了我的看法。

“可它不应该在这儿。这头母狮子浮雕分明是前基督教时代的。它旁边怎么会

出现这个基督教的象征呢?”

“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人后来加上去的。还有几个十字图案,和这个一模一样,

在卡列布国王皇宫的遗址那里。”

“你不介意的话,”我说,“我很想到那里去看看那些十字。”

天使的作品

1983年我参观过卡列布皇帝宫,所以知道这个废墟的年代是公元6世纪,即阿克

苏姆的早期基督教时期。我记得那宫殿是个坐落在小山顶上的堡垒,有很深的地窖

和地下室。可是我不记得在那里看见过十字架图案。

我们开车回城的时候,我急切地盼着再到这个宫殿去探查。1983年,我还不知

道圣殿骑士教在我考察中的重要性。但是,我近来的研究却已经使我想到了一种可

能性:在拉利贝拉国王在位时期(公元1185―1211年),可能有一队圣殿骑士从耶

路撒冷来到了埃塞俄比亚,其目的是寻找约柜,尔后他们可能做了抬约柜的人。读

者可能还记得,我在1983年已经发现了似乎能有力地支持这个理论的证据,即13世

纪亚美尼亚地理学家阿布?萨利赫的目击证词。他说,他在阿克苏姆看到的那些抬

约柜的男人“脸色粉红,头发为红色”(见本书第七章)。

如果这些男人像我强烈怀疑的那样,真的就是圣殿骑士,那就可以做出一个合

理的推断:他们可能在阿克苏姆留下了自己教派的某些纪念物。因此我认为,刻在

母狮浮雕旁边岩石上的这个交叉十字架图案,虽然和整块浮雕毫不搭界,却很可能

是圣殿骑士教艺术家当年的作品。

我很清楚,这种特定形式的十字图案,和埃塞俄比亚那些普通十字图案不同。

实际上,我在埃塞俄比亚的多年旅行中,惟二看到过这种十字架图案的地方,是拉

利贝拉镇的“贝塔?米里亚姆”教堂的天顶。这个镇曾经是拉利贝拉国王的都城,

而我认为把圣殿骑士们带进埃塞俄比亚的,只有这位国王(参见本书第五章)。现

在,我在阿克苏姆城郊又发现了另一个交叉十字架图案。如果哈戈斯的话是真的,

那么,我还将会在卡列布皇帝的王宫看到更多的交叉十字架图案。那座皇宫在13世

纪时完全可能还矗立着,并且有人住在里面。

我们的汽车开过了那片放有阿克苏姆那些伟大石碑的草地,沿着那个被称为

“麦?沙姆”的古代大水池的边上行驶。

我记得:在当地的传说中,这个大水池当年是示巴女王和所罗门王一同洗浴的

地方。然而,基督教进入之后,这个水池却被用于主显节上那种奇特的洗礼仪式。

两天以后举行的主显节仪式上,据说人们将把约柜抬到这里来,而我将目睹那个场

面。

我们离开“麦?沙姆”,在通往卡列布王宫的那条陡峭残缺的路上开了一半,

然后下了车,先把越野车伪装起来,接着开始步行。

哈戈斯把我领到了王宫的废墟中间,又在碎石堆当中四处寻找了好一阵,最后

才兴奋地大叫了一声:“在这儿!就在这儿啦!我想这就是你想看的东西。”

我连忙跑到他那里,看见他已经抹去了一块沙黄色石板上的浮土。这块石头大

约2英尺见方,厚约6英寸,上面凿了4个椭圆形的洞,其形状和排列和那块母狮浮雕

附近的椭圆形阴刻线一模一样。不过,由于这几个洞穿透了石板,石板上所剩的那

个形状就非常明显了:它们又形成了一个圣殿骑士教的交叉十字架图案。

哈戈斯沉吟道:“我小时候常和朋友在这里玩。当时这里还放着好多这样的石

板。我想从那以后,其他的石板都被从这里弄走了。”

“它们会被抬到哪儿去呢?”

“镇上的人一直在用这些废墟的石头盖自己的房子,或者修理自己的房子。所

以说,咱们见到这块完好无损的石板,这实在是走运……可是还有其他的十字图案

呢,形状都和这个一样,就在这座皇宫的天顶上。”

我们沿着一段通向地下的台阶,来到了我1983年参观过的那个地窖里。借着手

电筒的光,我看到里面有几个空石棺,阿克苏姆人认为它们里面曾装有大量的黄金

珠宝。哈戈斯划着一根火柴,让我看一个圣殿骑士教十字图案,它刻在其中一个石

棺的顶端。

“你怎么知道那儿有个十字?”我赞赏地问。

“阿克苏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说过,我小时候常和朋友在这儿玩。”

接着,他领我走进了另一个地下室,点起一根火柴,让我看另外两个圣殿骑士

十字架图案:其中一个相当粗糙,刻在远处的墙上;另一个则非常精致,刻在一侧

比较长的墙壁上部。

在火柴的火苗熄灭之前,我一直站在那里,一边抬头凝视这些十字架图案,一

边思索着。

我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证实我的假说,使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们完全满意;但此

刻我心中却确实感到那些圣殿骑士当年曾到过这里。交叉十字架是他们的典型标志,

出现在他们的盾牌和坎肩上。一些圣殿骑士当年曾来到这个地下室里,来到这些幽

暗的地窖里,为的就是把这个标志留在墙壁上,这个推断完全符合我了解到的有关

他们的全部情况。也许这仅仅是个谜,是个标记,供后世的人们去揣摩。

我问哈戈斯:“有什么传说提到过这些十字图案的作者吗?”

“镇上一些人说,它们是天使的作品,”这位TPLF军官说,“不过,那当然是

无稽之谈。”

带来坏消息的人

那天直到夜幕降临,我才得到哈戈斯父亲给我的消息,可那是个坏消息。晚上

7点刚过,我们正在那个小宾馆的房间里,哈戈斯的父亲就到了。他告诉我们,那位

高级神甫不在阿克苏姆。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在一年里的这个时候,锡安山圣玛利教堂的这位高级神

甫极不可能不在城里(我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主显节马上就要到了,还要做

许多准备工作,他绝对需要留在阿克苏姆城里。

“真不走运,”我说,“他上哪儿去了呢?”

“他去了阿斯马拉……那里有个咨询会。”

“可是,阿斯马拉还在政府手里。他怎么能去那儿呢?”

“高级神甫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主显节以前他会回来吗?”

“我听说他几天以后才回来。他的助理神甫将代表他参加主显节仪式。”

“那么,这对我的考察工作意味着什么呢?比如,我能去和约柜护卫谈谈吗?

我有好多问题不得不问。”

“没有这位高级神甫的批准,你什么都做不成。”哈戈斯的父亲显然是个不知

情的传信人,因此我既没有权利对他发火,也没有理由对他发火。尽管如此,有一

点还是十分明显:他刚刚送来的消息其实是一个计策的步骤之一,那个计策的目的

就是防止我了解约柜的更多情况。

他们作为个人,虽然也许会对我很客气,态度也很友好,但无情的事实却是:

没有那位高级神甫的批准,阿克苏姆城的修士和神甫们根本不会协助我的考察。不

幸的是,那位高级神甫不在城里。所以,我没有办法得到他的许可。所以,我既不

能从任何人那里获得具有任何意义的任何消息,也不能做我跑到这么遥远的地方想

做的任何事情。

这是典型的阿比西尼亚人的办事方式,我将被它弄得一事无成,而实际上他们

谁都没拒绝过我提出的任何要求。那些神职人员不必蛮横粗野地拒绝我;相反,他

们只需耸耸肩膀,满怀遗憾地告诉我:没有那位高级神甫的准许,这件或者那件事

就办不成,而他们自己也没有资格谈论这个或者那个问题。

我问:“还有没有办法听到那位高级神甫的意见――他对我在这里的考察工作

的意见呢?”

“他在阿斯马拉的时候吗?”哈戈斯的父亲笑了,“不可能。”

“那么,好吧。我能和他的助理神甫谈谈么?难道他就不能批准我的要求么?”

“我看不能。他必须得到高级神甫的批准,才能给你批准。”

“这么说,他要给我批准,自己就必须先得到批准了?”

“一点不错。”

“但是,我难道不能至少去试试吗?去见这位助理神甫,向他说明我为什么要

来,难道这也不行吗?他也许会愿意帮助我。”

“也许吧,”哈戈斯的父亲说道,“无论怎么样,我今天晚上也要去对助理神

甫说说,明天我再把他的答复告诉你。”

约柜的圣所

第二天是1991年1月17日,星期四。我们所有人都在黎明前起了床。爱德想去拍

摄日出的全过程;哈戈斯说,最理想的拍摄地点是镇子后面一座小石山的山顶上。

于是,我们在凌晨4点30分就把我们的司机泰斯法耶从床上叫了起来。我们一到

阿克苏姆,他马上就去找到当地的一个妓女,并一直和她住在一起。我们不到5点钟

就上了路。我们把爱德那个带拉杆天线的短波收音机伸到了车窗外面。收音效果很

差,有静电干扰,声音模糊不清。尽管如此,我们总算还是整理出了足够的广播消

息,知道海湾战争终于爆发,美国当夜出动几百架次的轰炸机轰炸巴格达,造成了

巨大的破坏。伊拉克空军的飞机显然连一架也没能起飞迎战。

“看样子全完了。”爱德用颇为满意的语气说。

“我不这么看,”哈戈斯说,“咱们必须等等看。”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聆听着战争的连续报道,泰斯法耶把车开到通向那个小山

顶的陡坡小道上,朝山顶开。天仍然几乎完全是黑的,泰斯法耶似乎还在梦里回味

着他最近刚享受的性爱之乐――无论怎样,他好歹控制住了翻掉一半的汽车,总算

没让它从一个小山崖上翻下去。

爱德、哈戈斯和我以此为借口,都下了车。等泰斯法耶用伪装帆布把越野车隐

蔽好,我们就徒步走完通向山顶剩下的路。

一路上遍地都是以前一次战斗留下的垃圾。哈戈斯解释说:“我们从埃塞俄比

亚政府军手里夺取阿克苏姆的时候,这里是他们失去的最后一个据点。他们打得很

顽强,是17师的。我们用了8个小时才打垮他们。”

我们周围都是被摧毁的军用卡车、被烧毁的装甲运兵车和被打开花的坦克。太

阳开始升上天空,这时我才看见自己脚下还散放着大量的军需品。大部分残片都是

子弹壳和炮弹壳。这里还有几枚sl毫米迫击炮弹,上面锈迹斑斑,但没有爆炸,谁

也没想过把它们弄走。

我们终于到了山顶。山顶上那个临时兵营已经七扭八歪,被炮火熏黑了,残破

不堪。我站在山顶,头上是早晨一片深红色的天空。我心情抑郁地望着山下的阿克

苏姆城。

我们身后是一个建筑物的废墟。它的一部分瓦楞铝板屋顶还残留着,在黎明的

微风中发出怪异的吱嘎声和呻吟声。我前边的地面上有个士兵的钢盔,前面被流弹

打开了一条口子。再远一点有个弹坑,里面有一只已经腐烂的军靴。

现在天色更亮了,我望见了山下远方阿克苏姆城中心的那块绿地,那些巨大的

石碑大多都立在那块草坪上。再远一点是个空无一人的广场,广场那边就是锡安山

圣玛利教堂的垛墙和尖塔,它们处在一个被隔离开的建筑区里。这座宏伟大厦旁边

有座不大的灰色花岗石礼拜堂,周围有一圈铁蒺藜栅栏,没有窗户,紧闭着大门,

还有个生了绿锈的铜圆顶。

这就是约柜的圣所,它既离我很近,又离我很远;既可以接近,又无法接近。

它里面有我全部问题的答案,有我全部探寻考察工作的证据或者反证。因此,我望

着山下远处这座礼拜堂的时候,心里自然对它怀着渴望和尊重,怀着希望和激动,

怀着想走进它里面去的迫切,但也怀着忐忑,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如愿以偿。

稻草人

我们回到了小宾馆,去吃早餐。我们在那里一直坐到上午10点左右,周围是一

群格外阴郁、满脸愁容的提格雷人――他们都是来听爱德的那台短波收音机的新闻

广播的。那收音机一直在嗡嗡作响,不断发出僻啪的声音。哈戈斯为这些人做翻译。

我环顾周围人的脸:年轻的和年老的,英俊漂亮的和相貌平平的,这些人对发

生在遥远地方的一场战争竟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兴趣,这实在使我震惊。这样也许能

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使他们暂时忘记自己身边的这场激烈冲突,它已经使这个小城

的许多许多人丧生或者变成了残废。也许他们的这种兴趣来自于同情心,因为想到

了其他人正在遭受野蛮的轰炸。

我品味着眼前这个场景的含义,于是想到:在埃塞俄比亚政府统治阿克苏姆的

时期,这些百姓个个心惊胆战,生活在恐怖中,因此根本没有做以上这些联想的自

由。在我看来,虽然这里的人异常贫困,虽然这里的学校都关闭了,虽然人们因为

害怕空袭而不能公开活动,虽然农民几乎无法耕种他们的田地,虽然人们正在受到

饥荒的威胁,这里的情况还是比从前改善了,并且是大大改善了。

上午11点左右,爱德已经排好了当天拍摄的时间表。哈戈斯和我去了城里,朝

那个“石碑苑”的方向走去。半路上我们看见了TPLF的一张手绘宣传画,上面把门

格斯图总统画成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帽子上有个血淋淋的纳粹符号,一队队

士兵正从他的嘴里开出来。他头上的天空里盘旋着7架米格式飞机,他身边都是坦克

和大炮。画面上还有一句用提格雷文写的口号:“我们绝不在独裁者门格斯图面前

下跪。”

我们走在阿克苏姆弹坑遍地的大街上,经过了一个个残破的小货摊和空空如也

的店铺,在简陋的房屋中间穿行,还遇见了一股步行者的人流――僧侣、修女、神

甫、顽童、尊敬的长者以及农民,他们来自乡下和村镇。一个女人抱着一只装着水

的大陶罐;几群十几岁的男孩子也像其他地方的男孩子一样,竭力想使自己显得很

帅。我想到,要是在几年以前,我可能会相当愉快地站在一边,而政府却会把这些

人统统送走,送到那些搬迁营地去。

我说:“哈戈斯,你们打败了政府军以后,阿克苏姆的情况真是大不一样了。

我虽然说不出到底怎么不同,可还是感到这里的气氛完全变了。”

“这是因为谁都不再害怕了。”过了一会儿,这位TPLF军官回答说。

“连轰炸和空袭也不怕了吗?”

“我们当然怕那些事情。不过,与其说它们令人恐惧,还不如说它们令人厌烦,

何况我们已经找到了对付它们的办法。过去政府在这里的时候,我们躲避不了集中

营、拷打和胡乱抓人的暴行。那些才是长期压在我们身上的恐怖。可是,当我们开

始反抗的时候,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不太清楚。”

“我们发现那些恐怖全都是稻草人散布的,自由始终紧握在我们手里。”

我们来到了“石碑苑”。我在这些伟大的独石巨碑中间走着。我感到它们的做

工是个奇迹,那个设计出它们的、被遗忘的文化,其惊人技巧也使我惊诧。我记得,

1983年那位护卫僧曾告诉我,这些石碑是借助约柜才竖立起来的,是借助“约柜和

天火”竖立起来的。

当时我还不知道如何理解那位老僧人的这句话。现在,根据我了解到的一切,

我知道他说的那句话可能是真的。在约柜的历史上,它曾经创造过许多奇迹:竖立

几百吨重的石碑当然不会超出它的能力范围。

奇迹成真

那天下午4点,哈戈斯的父亲来到了小宾馆,告诉我们说那位助理神甫答应见我

们。他说,按照礼法的规矩他不能陪我们一起去,但他还是详细地告诉我们去见助

理神甫该怎么走。

于是,哈戈斯和我便去锡安山圣玛利教堂。我们走到了教堂建筑群后面一片拥

挤的小屋那里,然后穿过一个不高的门廊,来到一个过道里。我们敲开门,进入了

一个院子。院子里一只凳子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

他见我们朝他走过去,便轻声吩咐了一句。哈戈斯转身对我说:“你必须站在

这儿,我代表你去和他说话。”

接着,哈戈斯便和这位老者认真地交谈起来。我从远处看着他们谈话,感到……

感到自己很无能,像瘫痪了一样,像不存在和被取消了一样。我曾想冲过去,恳求

那老者同意我的请求,但我知道,我的乞求无论多么诚恳,都将落进只能听懂当地

传统语言的耳朵里。

哈戈斯终于回来了。他说:“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助理神甫。他说他不能和

你说话。他说,像约柜这么重要的事情,只有高级神甫和护卫僧有资格说话。”

“我想,那位高级神甫还没有回来吧?”

“对了,还没有。不过我有个好消息。助理神甫同意你去和护卫僧谈谈。”

我们走过几条满是灰尘的、迷宫般的小路,几分钟后便来到了锡安山圣玛利教

堂。我们走过教堂前部的建筑,来到围在圣堂礼拜堂外面的金属栅栏前。我站了一

会儿,朝栅栏里面望去。我计算了一下,我用不了十秒钟就能越过栅栏,跑到礼拜

堂紧闭的大门前。

我半开玩笑地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了哈戈斯。他听了,脸上露出一种深深的恐惧

神色。

“千万别那么想!”他提醒我说。他朝我们身后的锡安山圣玛利教堂那边指了

指,十几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执事正在那里徘徊。“作为外国人,你理应得到尊敬,

可你要是做出这么读神的举动,那就肯定会被杀掉。”

“你看那位护卫僧在哪儿?”我问。

“在里面。他准备好了就会来见我们。”

我们耐心地等到了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后来,当天色越来越暗时,那护卫僧

终于露面了。他身材高大魁梧,大概比他的前任年轻20岁。像他的前任一样,他的

眼睛也有白内障;像他的前任一样,他身上的长袍也散发着焚香的芬芳。

他没有请我们进去的意思,而是朝我们走过来,从栅栏另一侧伸出双手,和我

们握了握手。

我请教他的姓名。

他声音庄重地回答说:“杰伯拉?米凯里。”

我对哈戈斯说:“告诉他,我叫葛瑞姆?汉卡克,多年以来我一直在研究约柜

的历史和传说。请告诉他我是从英国来的,英国在七千多公里以外,我希望能被允

许看看约柜。”

哈戈斯翻译了我这番话。那护卫僧说:“我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些情况了。”

“你能让我进礼拜堂去吗?”我问道。

哈戈斯翻译了我这个问题。护卫僧半晌没有说话,然后才做出了我意料之中的

答复:“不。我不能这么做。”

我无力地争辩说:“不过,我到这儿来,为的就是看约柜。”

“那你恐怕是白来了。因为你不会见到约柜。你若像你自己说的那样,研究过

我们的传统,你本来应当懂得这一点。”

“我懂。可我还是希望看看约柜。”

“很多人也都这么希望。但是除我以外谁都不能见到那只圣柜。连高级神甫也

不能。连教会长老也不能。那是被禁止的。”

“这太使我失望了。”

“生活里还有比失望更糟糕的事。”

我问:“至少你可以给我说说约柜是什么样子吧?我想,如果你给我讲了约柜

的样子,我也会满意地离开了。”

“我相信《圣经》上已经描述得很详细了。你可以去读《圣经》。”

“但是我想请你用自己的话说说约柜的样子。我是说,被放在这个礼拜堂里的

约柜。它是一个用金子和木头做的箱子么?飞的盖子。是不是有两个带翅膀的雕像?”

“我不谈这类事情……”

“人们是怎样抬约柜的呢?”我继续问,“是用杠子,还是用其他什么方法?

约柜是轻还是重呢?”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谈这类事情,因此我不会说的。”

“约柜能行奇迹吗?”我坚持着问,“《圣经》里说约柜创造过许多奇迹。因

此,它在阿克苏姆也创造过奇迹吗?”

“它能创造奇迹。它本身……就是个奇迹。它是奇迹成真。我只能说这么多。”

护卫僧又从栅栏里面伸出手来,把我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会儿,像是在告别。

“我还有一个问题,”我还是不甘心,“只有一个问题……”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明天晚上,”我接着说,“主显节就开始了。到时候真约柜会被抬出来,让

游行的人抬到麦?沙姆大水池去吗?会不会用一个复制品呢?”

哈戈斯把这个问题翻译成了提格雷语。

护卫僧听完,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最后,他回答说:“我已经说得够多了。

你若像你说的那样研究过,那么,我想你能知道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完,他转过身子,悄然地回到了阴影里,走了。

标志背后的秘密

1991年1月18日,星期五傍晚,主显节开始了。

人们抬到“麦?沙姆”大水池的那个物品是一只长方形大箱子,上面盖着厚蓝

布,布上绣着一只鸽子。我想起沃尔夫拉姆的《帕西法尔》里的圣杯上也有个鸽子

的标志,但我知道,我看见的既不是圣杯也不是约柜,这没有半点疑问。可以说,

它本身就是个标志和象征,是个标记和符号。

正如那位法拉沙本堂神甫拉斐尔?哈达尼几个月前告诉我的那样,放在礼拜堂

里的那件圣物还在那里,就在内殿里面,被严格守护着。因此,被抬出来用于群众

游行的,只是它的复制品而已。然而,这个复制品却和我所熟悉的那些“塔波特”

平板大为不同。去年我在贡德尔城主显节的游行里见过那些塔波特。而眼前的这个

复制品却和《圣经》对约柜的描述完全一致。

那么,我又为什么确认它是复制品呢?答案很简单。在主显节的两天时间里,

约柜护卫僧杰伯拉?米凯里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圣堂礼拜堂。18日傍晚,游行者们抬

着那只盖着蓝布的箱子朝“麦?沙姆”大水池走去时,我看见他还坐在铁栅栏后面,

身子靠在礼拜堂的灰色花岗石上,似乎陷入了沉思。那些神甫离开的时候,他甚至

连头都没有抬。他们抬走的那件东西显然对他并不十分重要。

神甫们走后,他就回到礼拜堂里面去了。不一会儿我便听到了他那低沉的、没

有节奏的唱祷声。如果我能被允许再走近一些,我肯定会闻见乳香那种美妙的芬芳。

这是因为,在幽暗的礼拜堂里,杰伯拉?米凯里如果不是在上帝的约柜前向主

进香,还能做什么呢?他被从自己的所有侪辈中选定,去完成一项为人们所珍视的

嘱托;他牺牲了自己的自由,护卫着那件神圣不可冒犯的圣物。如果那件圣物不是

在礼拜堂里和他在一起,还会是什么呢?

因此,我相信自己至少已经窥见了这个象征背后的秘密。这个象征是一个光荣

的奥秘,它由如此众多的奇特标志宣示出来――虽然宣示出来,却并没有泄露出来。

这是因为埃塞俄比亚人懂得:你若想藏起一棵树,就必须把它放进树林里。人们在

两万多个教堂里供奉的约柜复制品,如果不是真正的标志的树林,又是什么呢?

那片树林中央,安放着真正的约柜,那只在西奈山麓制造的包金约柜。它曾经

被抬过荒野,曾经被抬着渡过约旦河,曾经在以色列人夺取恩许之地的战斗中为他

们带来胜利,曾经被大卫王带到耶路撒冷,公元前955年前后,它曾经被所罗门王放

置在第一圣殿的内殿里。

大约300年之后,它从那里被忠实的祭司们安全地送到了远方埃及的埃勒法坦岛,

以免在玛拿西国王手中遭到玷污。埃勒法坦岛上建起了一座新的神庙来安放它。那

座神庙存在了两个世纪。

然而,那座神庙被毁掉以后,它又重新开始了一系列的流浪。它被带到了南方

的埃塞俄比亚,进入了那片蝗虫翅膀阴影下的国土,那片诸河纵横交错的国土。它

被从一个岛送往另一个岛,被送到了碧绿苍翠的塔纳?奇克斯岛上。在那里,它被

放置在一个简单的帐篷里,接受那些质朴的人们的崇拜。此后的800年间,它成了一

群与众不同的犹太人崇拜的核心,那群人就是今天所有埃塞俄比亚犹太人的祖先。

后来,基督教徒进入了埃塞俄比亚。他们传播这种新的宗教。在使国王皈依之

后,他们又占领了阿克苏姆。他们把约柜送到了阿克苏姆,放进他们在那里建造的

那座宏伟教堂――那座教堂是献给圣母玛利亚的。

又过了许多许多年,经过几个世纪的漫长时光,对约柜如何来到埃塞俄比亚的

记忆便渐渐模糊了。传说开始流行,说现在出现了一件神秘而无法解释的怪事:遥

远的提格雷省高原上的一座小城,被选作了这件《旧约》时代最珍贵、最崇高的圣

物的最后安放地(据说这是上帝亲自选定的)。这些传说最终被用文字记载了下来,

被写成了《国王的光荣》。这部文献里有许多舛讹、时间错误和前后矛盾,使后世

的学者们一直未能看清其中古老而隐秘的历史真相,因为它被隐藏在重重神话和魔

法下面。

然而,圣殿骑士们却勘破了真相。他们理解了约柜那种震撼大地的威力,他们

到埃塞俄比亚去寻找约柜。不仅如此,他们的那番探寻还被沃尔夫拉姆?冯?埃森

巴赫写成了《帕西法尔》这部传奇故事,其中的圣杯被当作了约柜的神秘代码。

沃尔夫拉姆在这部传奇里写道:异教徒弗列杰塔尼斯洞悉了星座隐含的奥秘,

便敬畏地宣布说,世界上的确存在着“一个名叫圣杯的东西”。他还宣布:一群基

督教后裔在守护着这只完美的圣杯,这只无形的圣杯;那些后裔过着纯洁的生活。

他最后还说出了一个预言:“那些被召唤到圣杯前的人们将永远是值得尊敬的。”

因此,那些被召唤到约柜前的人们也永远是值得尊敬的――因为约柜和圣杯本

来就是同一个圣物。然而,至于我自己,我却永远不配获得这样的尊敬。我甚至在

踏上这片荒野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一点,我在朝那座礼拜堂走去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一

点。

我现在依然知道这一点,可是……可是……“我的心是快乐的,我的灵魂是欣

悦的,我的肉体也将在希望中安歇。”

(全书完)

通宝推: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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