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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中国驻印军缅甸战记第四部分:孟拱河谷追穷寇(一) -- 风中的羌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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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中国驻印军缅甸战记第四部分:孟拱河谷追穷寇(五)

(五) 正道沧桑

现在是收获的时节。天空依然大雨如注,但驻印军从总指挥部到基层,全都知道缅北大局已定,即使是仍然艰苦进行的密支那外围战斗结局,也不再是悬念,人们只是关心战斗伤亡情况。黑夜里亮如白昼的闪电,山洪肆虐的道路,深可没人的泥潭,横躺竖卧的焦木,凄风苦雨中飘零的紫茎折兰,沿着边缘流下雨水的钢盔,积满水的汽车篷布,被大大小小的车轮反复刨成沼泽的红土,散发着浓烈馊臭的卡其布战斗服,沉甸甸的子弹袋和冷冰冰的进攻性手榴弹,见证了八个月来中国驻印军坚忍不拔的品质。

即使经过了10次补充,日军18师团也只剩下大约1700名病饿交加的残兵,平均每个中队只剩下大约10人,在缅甸方面军的全力挽救下才得以幸存,师团长田中新一以一师团之众独力抵挡全套美械的两个多中国师达半年之久,除了第18师团超凡的意志力和充分的训练这个因素以外,这位中将的决心和毅力也值得钦佩。田中新一尽管打了败仗,但仍然受到日军高层的信任,继续在缅甸为日军的抵抗殚精竭虑。

英帕尔的日军已经崩溃,即使参加进攻的三个师团长全部被免职,情况也丝毫未见好转。从4月到6月,第33师团长和第31师团长连续发难,直接对抗第15军司令官牟田口廉也的进攻令,先后将几个月来被拖得只剩一口气的部队从前线后撤。这直接损害了第15军不计得失拿下印度东部的幻想,危急到军司令官创造历史的图谋。于是柳田元三和佐藤幸德两位中将分别于5月中和6月初均被罢免,而第15师团长山内正文 ](在此谢谢豹子头老兄的提醒),则以重病要求辞职,三个师团长都被换了一轮。战役指挥官在前线全部罢工,这在日军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到最后,由于战役完全失败,牟田口中将也和他下属的师团长们一样,也被赶下了军司令官的宝座。

加迈西南山地的战斗还在继续,新22师和新30师149团,继续一个一个将日军阵地拔掉。这些阵地只是仓促间建立的,在强大炮火面前没有什么作用,多数成了日军自己的坟墓。山上躺着的一些日军尸体,嘴里含着树根,满脸都是粘粘的泥土,死得很凄惨。不少新补充进部队的兵员,都是胡子拉碴、重新入伍的退役兵,例如被俘虏的一等兵藤田芳二郎,就已经38岁,可见整个日本军队的情况,真的是江河日下了。

另一位俘虏,56联队第3大队第9中队第2小队长平田悦二,当年30岁,在被俘前连续吃了6天芭蕉根(芭蕉芯比芭蕉根好吃,可是早已被日军吃光,属于稀有物品了),在饿得非常难受的时候,亲自看到他的联队长长久竹郎大佐发布命令烧死了140名伤员,然后再命令召集到的百余士兵死守,自己却悄然溜走,平田中尉于是决心活下来,不为不仁不义的军阀卖命。

日军里还有台湾人或朝鲜人,有一个姓钟的台湾士兵被俘虏后,就地当起了战地翻译,重新变成了中国人,为驻印军的战俘管理工作做出了一定贡献。有位被俘的日军小队长准备在战俘管理所表演杀身报国,结果被他笑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遗憾的是,更多的愚忠军国主义的日军仍然在疯狂抵抗。饿得眼睛冒金星的日军,每当远远看见中国炊事兵挑着担子的身影,就气急败坏地一次又一次猛拉枪栓,不管打中打不中,只管一个劲地射击,甚至到对方已经完全消失,照样气势汹汹地浪费宝贵的弹药。

某天晚上,新22师某团8连还遭到日军夜袭。一个会说中国话的日军带头,骗过哨兵后偷偷摸上阵地,在连掩蔽部边上猛地遇到了刚刚出来查哨的连长,日军顺手将刺刀戳进了他的胸膛。这位叫做姚玉林的连长,在倒地牺牲前对着凶手连开数枪,与敌同归于尽。枪声破坏了日军的计划。驻印军的士兵训练有素,反应敏捷,附近的小炮班马上投来一顿手榴弹,其余9名日军血肉横飞。

在新22师继续扫荡加迈西南日军的同时,配合作战的新30师149团也沿加孟公路南下,一步一步向孟拱攻击前进,占领孟拱城的新38师也同时向西策应,日军残存势力无可奈何,一点点被挤出缅北。

在114团攻击孟拱和稍后打通加孟公路的同时,赵荻113团正在向密支那与孟拱之间的地方进击。6月21日,即114团解救出英军第77旅并开始攻打孟拱的第二天,已经出发增援密支那的日军奉命回援孟拱,高见量太郎大佐率领步兵相当于一个步兵大队的混合部队,沿缅甸那条岌岌可危的米轨铁路,乘坐摇摇晃晃的小火车往回赶路。由于连日暴雨不停,盟军飞机的空袭也少了许多,加上沿途有厚厚的树冠保护,这一路日军的麻烦还不算很大,如果不把路基坍塌严重导致随时停车修路看做麻烦的话。

新38师副师长唐守治少将在20日查看113团到达情况的时候,敏锐将目光放到了孟拱城东铁桥与南堤之间的威尼第478号铁道岔路口上,114团背后的这个地方很重要,应该受到保护。当时114团则已面向孟拱全部展开,113团的先头分队正在北岸展开扫荡作战,主力还未到达,兵力很紧张,只好紧急抽出一个连克服困难赶往警戒。21日夜,伴随着身后孟拱城激烈的枪炮声,牛志仁连长这个孤单的连队以强行军赶至第478里程标处,在冰冷的雨水中蜷缩在散兵坑里静候高见部队的到来。部队两个星期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几包饼干和着雨水就是战地伙食。牛连长把三个排分散配置,希望能借助战斗的突然性打垮敌军。士兵们严守战场纪律,不生火不吸烟,也不睡觉,到22日凌晨终于等来了日军。前面是四个湿漉漉的日军摇着一辆破旧的轧道车在前面侦察,后面的小火车像不堪重负的老牛在大雨中使劲喘着粗气,当火车的身影放大到遮住眼眶的时候,先头排当仁不让,猛烈的火力袭击开始了。

各种火力在夜色里从两个方向朝火车扑去,长长的火舌像纷纷攘攘的流星雨一样,许多撞在火车车厢上的子弹叮叮当当乱舞,拖着高高抛起的线条,就像节日里的礼花。

火车停了,乱七八糟的黑影下饺子一样掉下路基,更多的人影到处乱窜,到处是惊慌失措的日本话和伤员垂死的哀号。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被伏击者死伤惨重,尽管日军曾经镇静下来进行过一次反冲击,但黑夜掩护了中国人,一小时内的两次严重火力突袭使135名日军翻倒在铁路两侧,伏击者却没有任何伤亡。

伏击圈外,乱哄哄奔逃的日军好容易整顿下来,尝试步行绕道完成增援孟拱的命令,果然半夜无事,可是在泥潭里走到天快亮,威尼车站已遥遥在望,马上又能坐上火车的时候,却撞上了113团牛志仁连的另一个伏击圈,马上再遭一顿好打。武器都已经不齐备的武士们毫无还手之力,又扔下275具尸体。这个倒霉的混合部队,在看不见的对手面前连遭两次重大打击,部队长高见量太郎大佐被击毙,其余日军经这一夜的战斗变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再继续向前试探,垂头丧气回头向来路方向涌去,到达了孟拱城东边30公里处的南堤,多日跋涉疲劳已极的日军不想再走了,准备在此固守。(另一说高见量太郎重伤未死,只是日记被中国军队缴获)

可是这样的好景也不长,6月26日以后113团完全到达,开始展开对孟拱周围的扫荡行动。27日,南堤也被113团的迫击炮炮火所笼罩,残余日军没有炮火和坚固工事的掩护,被迫在一团混乱中撤退,沿伊洛瓦底江畔的密林向南方的八莫逃窜。28日,113团攻破南提,除了收拾到95具日军尸体,还缴获了列车车厢与火车头多达250节。

孟拱与尚在苦战的密支那之间65公里公路铁路被完全打通,在那里战斗的中美军队后顾之忧解除了。然后新38师又以114团向南警戒,113团负责对八莫戒备,刚刚飞速驰援到达孟拱的112团向西沿加孟公路前进,扫荡孟拱河谷残余日军,于7月10日与齐头对进的50师149团会师。

激烈战斗的时刻已经过去,索克道到加迈的道路畅通了。美国工兵开着推土机在沼泽一样的红土路面上游弋,掩埋路边满坑满坑的日军尸体,过路的士兵漠然看着推土机前海浪一样涌动的泥浆逐渐淹没那些曾经的敌人。战斗旷日持久,年轻的士兵或者成熟了,或者,麻木了。从南亚色再往前到加迈,以及从加迈到西通,到处有成连成排的武装士兵抱着树枝不停地填那一个个隐没的泥坑,军官和记者们乘坐的威利斯吉普像敏捷的小猫一样上蹿下跳,颠簸得像是波澜中的小船,但乘客们喜色于形,却完全掩盖不了。

他们眼中看到的战争遗留残景,足以说明日军第18师团惨败的事实。路边都是长长的汽车队列,两年前日军缴获的福特、雪佛兰、道奇,还有日本自己的企业自动车贩卖株式会社的卡车一应俱全,日军逃跑时把它们甩在公路上,泥浆糊满了轮子。其中有一辆很有意思,挂着“昭和15年9月制京字40614”铜牌,使用酒精做燃料。在卡车制造上,日本特别省工省料,例如丰田的卡车只有后轴是带有减震缓冲设计的,没有前刹车,大灯只有一只,活象个独眼龙,而驾驶室的座椅,则为全木制造,硬邦邦地,连个垫褥也需要汽车兵自带。到了后期,日本军方连燃料也舍不得用了,因为海上运输线逐渐被美国潜艇和航母联合绞杀,宝贵的商船不断被击沉而且无法补充,因而只有大量使用质地粗劣的合成汽油。合成汽油固然粗劣,但可贵之处在于不必依赖东南亚那些越来越不可靠的油田,为此政府发动老百姓上山采集合成汽油的原料松香。问题是日本太小,松香的采集量到后来照样是入不敷出。二战里,侵略国日本的酒精汽车和被侵略国中国的木炭汽车,相映成趣。不知道据说崇尚中国古文化的日本,在内心深处怎么看待孟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格言?

成百辆汽车陷在泥浆里一动不动,它们原先的主人正在被新主人抬下来放进路边的泥坑,拉察加道的山坡下,刻着“大正16年大阪制号209、198”或“为大正12年日本制钢所制号168、106”等字样的四门105毫米大炮也扔在路旁暂时无人问津,细长的炮管低低地指着地面。这些杀人的凶器在失去主人之后,显得多么的优雅和文静。周围还乱扔着6门75毫米山炮,全都低垂着头。

从加迈沿着加(迈)孟(拱)公路直到西通,一路上都是看不完的战利品,150毫米和105毫米榴弹炮、75毫米山炮、70毫米步兵炮、37毫米战防炮、20毫米速射炮,林林总总,扔在这条泥路上的各种炮,涵盖几乎日军所有制式火炮的口径。新22师在这段路上共缴获火炮56门,卡车230辆,小卧车14辆,仓库20多座。这些物品中,有一辆银灰色的小卧车,上面的号牌赫然写着“菊字1001”,它的发动机盖左侧的前轮挡泥板上装了个小圆镜,漆着一面上红下白三角旗,这便是田中新一的座车。师团长阁下在逃跑时显得非常迅速,这些汽车除了被打坏的以外,都没有被日本兵纵火或是破坏机件。

新38师缴获的战利品数量同样庞大,仅112团在西通截击战以及随后的阻击及扫荡中,就先后缴获卡车90辆,火炮38门,还有十几座仓库。而114团在孟拱城内,则得到了这样一组战利品:150毫米榴弹炮3门,105毫米榴弹炮3门,94式75毫米山炮9门,臼炮4门,坦克5辆,卡车56辆,高射炮2门,轻重迫击炮12门,轻重机枪47挺,步枪891支,无线电台4台,火车皮75节,军马263匹,仓库28座。

在孟拱,除了打死日军1515名外,还俘获16名日军,军衔最高者为第53炮兵联队的田代一大尉。至于缴获物中那5辆97式坦克,完全是它们自己晦气。因为泥泞道路的原因,它们在西通就没用上,长途撤退到孟拱后又没有维修,待从孟拱撤退时,却因最前面的坦克发生机械故障抛锚挡住去路,动弹不得。114团瓮中捉鳖,得来全不费功夫。

缴获物太多了,很多人自己就留了些非军用物资作纪念。结果创造了一个市场。和驻印军一起作战的美国官兵,十分热衷收藏这些东西,尤其是大大小小的太阳旗和千人针。美国人为了得到它们,很舍得出价钱。在前线,卢比和美元、法币没地消费,那些有实用价值的东西逐渐演变成了通用“货币”。最后是香烟担当了这一重任。在野外丛林地,香烟具有明目醒脑的作用,更有愉悦精神的功效,因此这一般等价物非它莫属。换取一面太阳旗的价格,是三条美国产骆驼牌香烟,当然,这是官价,跟所有的交易一样,换取纪念品也有黑市,黑市价格要高很多,为骆驼牌香烟5条。

交换到了太阳旗和千人针的美国官兵,马上兴高采烈通过军事邮政系统送回遥远的美国,让妻子挂在客厅的正面醒目的位置上,好让来访的客人注意到这个家庭的男主人正在遥远的丛林奋勇保卫正义。后来某地政府爱屋及乌,特地为这些国家保卫者的家属举办了几次茶话会,请她们替自己英勇的丈夫跟当地爱国者们交流沟通,这些家属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把她们根本不可能看到但早已回荡在脑海中多时的战场,以及自己丈夫的英雄行为大加歌颂,收到了良好的爱国主义教育效果。当地人为自己的家乡能出现如此英勇的楷模而自豪,家属们则为了自己家庭的荣誉急剧上升而陶醉,皆大欢喜。

在这段日子里,几乎所有盟军,从将领到士兵都无疑是喜悦的,振奋的,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心情复杂的人就是史迪威。

在缅甸丛林里,这位老步兵的指挥部一直紧随战线,他的打扮在前线几乎无人不晓,一顶老式的蒙大拿战斗帽,这种尖顶遮阳硬帽美军已淘汰,只有那些参加过一战的老资格的顽固派才能有戴这帽子的荣誉;一身普通的卡其布战斗夹克和笨重的打头帆布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手粗筋纵横的老人的手随时抓着一支卡宾枪;一位留着半白短发的老人表情冷峻,仿佛焊在吉普车上的雕像一样与座车一起跋山涉水,而他忠诚的华人副官杨孟东少校永远抱着汤普森冲锋枪沉默地守卫在后座上;他给中国士兵们香烟,给黑人工兵巧克力,士兵们则亲切地称呼他老乔;他总是说北平是他的第二故乡,每当给士兵讲话的时候总是说“我们中国军队”;每天早晨6点他要起来做早操,匆忙拿上一片三明治就开始阅读战报和文件,经常在餐桌上呆住,然后直接命令司机发动车子赶往前线。在前线他一般不指手画脚,他只是静静蹲在敌人用子弹就足以杀死他的地方,直到急得跺脚的前线指挥官终于完成任务,他才会露出满意的微笑回到他的车上。

这位鄙夷腐败崇尚民主却不善于处理公共关系的军人,在缅甸固然找到了“痛揍日本猴子”的良好感觉,另一方面却由于与国民政府首脑蒋介石闹僵而不愉快。

他看到的国民政府阴暗面远远超出他所看到的光明,他眼中的国民政府一直在囤积物资,似乎日本的失败已经指日可待,国民政府是在为将来的扫除异己作准备。这使得他对这个政权抱有深深的怀疑,和他几十年来在中国的理念一样,他的目光更多是投向那些低层的忍受着苦难的普通中国民众而非精英阶层。尤其是这样一个敏感时刻,他正率领中美联合部队在艰苦的丛林战斗里取得节节胜利;而在中国正面战场上,从北方辽阔的平原到南方湿热的山地,国民政府的军队却正在可耻地经历着大溃败,数十万军队在溃败里蒸发了。这对于一个政客可能会很坦然,但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则是不能原谅的,正因为如此,在驻印军即将彻底打败缅北日本军队的时候,他做了两件稍后将带来重大历史影响的事。

其中之一是改组国民政府的军队,他想做的是彻底改组,以纯粹美国的方式,甚至是由美国将军来率领这支多达数百万人的庞大军队,然后由他亲自装备和统率,以强大的力量将日军从中国大陆上赶出去,直到登陆日本本土,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惜吸收所有中国军队,包括头戴狼牙星徽却坚持镰刀斧头信仰的第18集团军和新编第4军。这个问题带有典型的原则性,国民政府和大大小小的各路军阀都不会答应,即使第18集团军也未必真的心动。其实他也隐约感觉到,这种只注重效率而不尊重政治的思维已给他与国民政府之间划下了鸿沟。

另一个事件更使人瞠目结舌,在那位颐指气使的中国第一夫人访美给美国总统留下很坏印象、中国军队在垂死日军奋力一击前大举溃败(豫湘桂会战,日军称为打通大陆交通线作战)的时刻,他作为美国在中国军事存在的总代表的身份,却让总统给中国民国的委员长发来了一封措辞严厉的电报,电报大意是如果委员长不肯将军队投入前线进攻,将影响到将来美援物资的数量甚至取消美援,口气异常严厉,像是长辈在教训后生。任何一个国家元首都不可能接受另一个国家的元首如此的不恭。这口气很快将发泄在史迪威这位年老的、一心一意想前冲锋而不顾左右的步兵战士身上。

但不管怎么说,这位老步兵至少看到了孟拱战役的胜利结束。在这次历时4个多月的战役里,超过11500名日军阵亡(伤者数字未知),个中滋味18师团品尝得最真切,这个师团首当其冲,在4个月里连续进行了12次兵力补充,巨大的损失仍然像是填不满的无底洞,来自北九州的兵员纷纷消失在残酷的丛林中。此外驻印军俘虏日军117名,缴获骡马585匹,大炮116门(迫击炮和掷弹筒缴获数字不详),轻重机枪324挺,步枪4370支,汽车数百辆,火车头和车厢462节,驻印军牺牲军官58名,战士1370名,负伤3100余人。这样的战果、缴获与伤亡比,都称得上是空前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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