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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文摘】“天京事变”的祸首是谁? -- 司马水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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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杖责天王”事件的真相

杨秀清以“天父”之名欲杖责天王洪秀全的做法一直以来深受到后世的垢病,被指责为杨秀清专横跋扈,自取其祸的证据。但个人以为,杨秀清专权跋扈是事实,但就事论事,如果不带先入为主的偏见去看“杖责事件”,杨秀清的处理和对洪秀全的谏言均无不妥,确实是为太平天国大局着想的。洪秀全其人刚愎自用性情暴烈,很多时候杨秀清为了执行恰当的国策而不得不使用“天父”名义(比如对待尊重传统文化的态度上,洪杨之间有很大分歧,洪秀全主张对所有传统文化一律打倒,而杨秀清是主张“取其精华,去其糟泊,为我所用”的,所以杨秀清只能借“天父”之名逼洪秀全让步,另外在恢复家庭的问题上,也因为洪秀全极为固执,致使杨秀清不得不两次借用“天父”名义宣布恢复家庭),就拿杖责事件中杨秀清对洪秀全的许多谏言,如果不是首先以“天父”施压,洪秀全是听不进取的。(当然,用力天父名义也未必真能听进去,但至少表面上会知所自忌),何况杨秀清毕竟还是给洪秀全留了点面子,没有真的打他。我们不应该用封建时代的君臣观去指责杨秀清“以下犯上”,把这完全归结为“野心”“弄权”(杨秀清提醒洪秀全教导幼主言行,不能说是为自己考虑的,幼主越庸碌,越昏聩,对他个人的专权来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如果说以下犯上,洪秀全自己首先就是“乱臣贼子”,太平天国英雄们敢于向封建三纲五常挑战,提出“天下多男人尽是兄弟之辈,天下多女子尽是姊妹之群”的口号,是值得肯定的。不可否认,他们,特别是一些高层领导人,如杨秀清,在“反封建”的同时自身出现了蜕化,在一定程度上走向自己的反面。但应该被指责的恰恰是其“反封建”的不彻底性,而不是其没有遵守封建伦常。

以下是太平天国官书《天父下凡诏旨》,是“杖责事件”的原始记载,有助于撇开后人附加的诠释去了解这一事件的真实经过。(文字录入:紫荆魂/翼王坪)

十一月二十日是礼拜之辰,北王与顶天侯及丞相等官到东府请安,并议国政事务。议毕,北王同众官跪呼千岁,请东王宽心安福。东王命北王回府暨各官回衙。

东王回入内殿,不一时,天父下凡,诏杨水娇、胡九妹、谭晚妹、谢晚妹曰:“尔小女等前来听我天父吩咐。”杨水娇同女承宣官齐到天父面前跪下,请问曰: “天父劳心下凡,小女等齐到,敬听天父圣旨,求天父教导。”天父义怒,良久不语。女官又请曰: “操劳我天父下凡,小子小女实有错过,罪有余辜,恳求天父赦宥,请天父息怒。”待求之又求,求得甚多,天父始曰;“尔众小既知有罪,速传尔北王到来,听我天父吩咐。”女承宣官对曰: “遵天父圣旨。”女承宣官即趋出二府门鸣鼓,将天父下凡命北王到来之旨,传与男承宣官。男承宣官遵命即往北府,禀报北王到东府听天父下凡圣旨。天父又诏女丞相杨水娇、胡九妹曰:“尔北王现未到来,我吩咐尔,尔将我圣旨禀奏尔东王知道,命尔东王登朝,启奏尔主天王。我实因尔主天王性气太烈,性既似我,量亦要似我也。主宰天下,凡事皆要从宽,譬如女官在天朝佐理天事者,多是不明天情,每有不合事宜之处,务要悠扬教导,海量宽容,使其心悦诚服,天事方可周理。若是严性过甚,未免其方寸多乱,不知如何样作法方能称旨。以此心无定见,身无安居,一事既错,万事皆非。不若从容指示训诲,使其习炼,自可圆成。即今幼主,我天父降生,虽性本善,然亦要及时教导,方不至性相近而为习相远也。现今将其初生本性,顺机教导,使其炼得正正,为天下万国规模,使天下万国皆为法则。观其所言所行,合乎天情者,则可任其所言所行,若有不合天惰之处,便要节制,切不可任其率性所为。”女官对曰: “小女遵天亚爷圣旨。”天父又曰: “杨长妹、石汀兰现在天朝佐理天事,亦已有日。况此两小女分属王姑,情同国宗,至于朱九妹两大小亦有前功,准其一体休息,免其理事,或在天朝,或居东府,安享天福也。”又旨诏: “在天朝未免日近天颜,人臣侍君固属分所当然,但无理事,又不若令其在东府享福更为妥便也。至若天朝事务,乃系天事,人人亦该理得,另派他人理事可耳。”女宫对曰; “所蒙天父芳心下凡教导,小女遵旨,自当将天父圣旨禀奏东王。”天父曰: “尔等遵旨便是,我回天矣。”

天父回天后,维时北王与顶天侯等才到东府头门,未知天父回天,旋率众官跪下祷曰; “小于等屡多错过,致劳天父操心下凡,恳求天父赦罪开恩,教导小子。”祷求已毕,仍跪在地下,即命男承宣鸣鼓传女官禀奏事。女承宣听闻鼓响,即自内殿出至头府门,视见北王, 即禀报曰: “适才天父劳心下几,今已回天矣。北王同顶天侯大人平身。”北王起身问曰; “天父开恩下凡,是何教导?”女承宣官对曰: “天父圣旨,命东王与北王同朝官登朝,命东王将天父圣旨启奏天王,用性要宽,气要悠扬,又要教导幼主,并恩免天朝四女师理事等旨。东王遵天父旨命,今欲登朝矣。”北王曰; “尔当禀奏东王,说本军师到来请候金安。”女承宣即领命禀奏东王。东王曰: “北王既己来到,宜传进殿。”北王与众宫进殿,跪呼千岁,叩谢东王恩典曰: “今日我们一班弟妹真真好,得我四兄乃埋牵带,方得成人。今日天父开此大恩,下凡教导,小弟等实沾恩德靡涯,并天下弟妹重重,更沾天父之大福矣。”东王曰: “天父真是劳心,弟与众官总要知天恩可也。”北王与众官对曰: “遵东王金谕。”东王又曰:“天父有圣旨,命我们登朝,吾等当速登朝启奏也。”即令伺候。北王与众官跪呼千岁,请东王宽心乘舆。东王亦命北王与众朝官先往天朝。

北王将到天朝,忽谓北殿承宣官陈德松曰: “尔当急往迎着金舆,请东王金谕,或先到朝厅,或直入朝门。”承宣领命,飞迎金舆。传东殿仆射曰; “东王在舆内安福,不敢惊驾。”北殿承宣闻得东王安福,遂不敢重请,即飞回禀报北王。北王听得东王安福,连忙下舆,徒步赶赴途中,即跪下问曰: “天父劳心下凡?”天父诏曰:“是也,尔速将金舆抬至金龙殿前。”北王对曰: “遵天父圣旨。”即急传命天朝女官启奏天王。命毕,即偕丞相及众官将东王金舆抬进朝门。天王闻得女官传得北王所奏天父劳心下凡,亦忙步出二朝门内迎接天父。天父怒天王曰:“秀全,尔有过错,尔知么?”天王跪下,同北王及朝官一齐对曰: “小于知错,求天父开恩赦宥。”天父大声曰:“尔知有错,即杖四十。”其时北王与众官俯伏地下,一齐哭求天父开恩,赦宥我主,应有之责,小于等愿代天王受杖。天王曰: “诸弟不得逆天父之旨,天父开恩教导,尔哥子自当受责。”天父不准所求,仍令责杖天王。天王对曰:“小于遵旨。”即俯伏受杖。天父诏曰: “尔已遵旨,我便不杖尔。但有石汀兰、杨长妹当使其各至王府,与国宗一体安享天福,无用协理天事。朱九妹两大小前亦有功,亦准居王府安享天福。余皆等尔清胞奏尔也。”言毕,天父回天。

北王及众宫卫扶天王回殿。顶天侯负东王登殿。天王曰: “天父劳心下凡教导,我们小子总要知得天恩。”众官跪下山呼万岁,皆对曰: “遵旨。“北王禀奏东王曰:“四哥,天父又劳心下凡来。”东王喜曰: “又劳天父下凡,天父真正是劳心多矣!”东王遂启奏天王曰: “适才天父在弟府内下凡,命小弟等登朝启奏我主二兄。”天王问曰: “清胞,天父有何圣旨?”东王对曰: “天父圣旨,命二兄要将幼主时时教导,须要教得好好,使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总要合乎准则,不可任其心意所向。譬如天父降雨之时,幼主意欲出去游玩,若任其意游玩,是必雨淋身湿。即此一事,就要节制,使其天晴之时方可游玩。又言女官在天朝理事,多有不周之处。天父又命小第启奏我主二兄,女官若行小过,暂且宽恕,即使教导,亦要悠然,使他无惊慌之心。譬如凿池挖塘而论,不比筑城作营,若遇天时雨雪霏霏,即令其暂且休息,以待来日。现下雨雪寒冻,毋用紧挖。如此安慰,彼必宽意乐心,知恩感德,勇于从事,事必易成。前七月间天父下凡,改前诫语,有曰: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二兄上过高天,天情道理自然无所不晓。但这为女官者, 本是女流,知识有限,天情道理何能十分晓得?闲时见二兄在殿时,女官面觑天颜,未免理事不周,致触二兄义怒,故此时常惊恐。且为臣者在君殿前作事,亦不甚方便。即如韦正胞弟而论,时在弟府殿前议事,尚有惊恐之心,不敢十分多言,何况女官在二兄面前乎?”东土又启奏曰:“譬如男官、女官,或犯死罪,固是定由我二兄奉天法诛戮,以正大法,以儆后犯。然在小弟细思,其犯人固属死有余辜,但恐其中有些不明不白之冤,若遽杀之,未免有误。小弟大胆,凡属男官、女官有犯死罪之人,恳求二兄格外开恩,交付弟等细心严查,究问其所以得罪之原由。若遇情有可恕者,即恳二兄开恩赦;若实犯死罪至极,无可宽有者,启妄二兄御照处决。如此庶无不白之冤,而我二兄之恩威并行,赏罚更为周密矣。但不知是否,惟恳二兄开恩诏明。”天王诏曰: “胞所奏极是,真真天父爱善恶恶,慈祥市慎之仁心也。尔兄性本烈,未省胞奏,恐有误杀。今听胞奏,不但尔兄不致有误杀,后人观此,亦不敢草率也。自今以后,兄每事必与胞商酌而后行,使后人为君者,每事亦效法乎上,办与贤臣商酌而后行,庶不致有误也。”东王亦启奏曰: “此非小弟能想能周到,皆蒙天父天兄化心及我二兄之鸿恩优容也。”天王诏曰;“胞奏此理甚是,则必记诏以垂教万世,使万万世为主为臣皆些遵此行为,庶使天父好生之心永远常昭,而恬熙之风水垂不朽。”东土对曰: “此乃二兄明德,立于永远法式,真为美也。”东王又谕众官曰; “尔等为官者,凡遇下宫有事到案敬禀,或是或非,且随他直禀明白,切不可半途之中,见他有不合之处,即大声骂他,致他心无定见,常多惊恐。即有错处,亦须待他言毕,悠然教导,不然恐他日后即有合理之处,其亦不敢来禀也。”天王降旨诏众官曰: “尔为官者,须知尔东王所言,即是天父所言也。尔等皆当欣遵。”众官对曰; “遵旨。”天王又诏北王曰:“兄要遵天父圣旨杖责,方合道理。”北王对口: “大父开恩,不用杖责,二兄宽心,遵天父圣旨是也。”东工问北王曰: “天父下凡,圣旨如何?”北土对曰: “天父初时,即令杖责二兄。后因二兄遵旨,天父即开恩不杖。”东王启奏曰: “求二兄宽心,天父已经开恩,二兄遵天父圣旨无用杖责便是也。”天王曰: “我转高天之时,天亚爷之性还过烈也,总是天亚爷有海底量。今日天父劳心下凡,命杖责尔二兄者,因尔二兄肚量狭隘之过。从前尔兄转天之时,妖魔侵上天庭,天父还容得他过,命我暂且容他,他服便罢,何况今日女宫有些小过,即令杖责,非量狭而何?”东王对曰: “二兄性格乃是天父生成,子肖父性,非量小也。二兄宽怀,坐享天国万寿无疆者也。”奏毕,东王、北王偕众官跪下,山呼万岁,奏旨退朝。

退出朝门,北王与众宫即送东王回府。回至府内,东王升殿,众宫跪呼千岁毕,东王谕众官曰: “本军师今日将天父圣旨启奏我主二兄,未知是否?”北王与众宫对曰: “东王所奏者,乃奏天父圣旨,皆合天心,无有不是者也。”东王又曰:“尔等为官,凡尊者不合,尔为卑者,要直禀不妨,即如本军师有错,尔等亦要直禀奏也。”众官对曰: “遵令。”北王偕众官跪呼千岁,请东王回内殿安福,即偕众官出府,各令回衙。北王亦回府矣。

二十二日,东王因天父下凡在天朗,欲令杖责天王。自回府后,细思天父之所以教导天王者,正是教导天下万国臣民也。我们为弟者,正当登朝请安,劝慰二兄宽心安福,方合天情道理。立意已定,即令承宣宫飞马禀报北王及顶天候要去登朝,又令女官登楼,鸣伺候号令锣三阵,凡理东府事务之官员及舆官执事人等,一齐到东府门前伺候。东王立时坐殿。各官进殿,跪呼千岁,东王即谕众官曰: “我天王为天下万国之真主,前二十日,天父劳心下凡教导天王,即是教导我们及天下万国之弟妹也。我等固蒙天父教导,即天下万国亦皆同沾天恩。但前日天父教导天王,而天王之心虽未尝不欢怀,但我们为弟为臣须要各尽其道。譬如凡情,为长兄者被父母责骂,为弟者还要去兄面前劝解,何况我们天王乃是万国真主,蒙天父分心下凡,欲令杖责,竟不到天王面前请宽心安福乎?本军师昨日意欲登朝请天王御安,因天父劳心下凡,故身体十分困倦,致未果行。今欲登朝,尔众官以为何如?”其时天官又副丞相曾钊扬、秋官又正丞相卢贤拔对曰: “此种道理,非蒙东王教导,卑职等实想不到也。求东王赦卑职等不晓事主之罪。”东王曰: “众官无罪,天情道理不怪尔不晓得。据尔等以为,登朝劝慰天王为是,即便登朝可也。”遂舆而去。

及至朝门时,朝仪等官跪迎金驾,东王乃谕朝仪官黄期升曰: “尔为朝仪,谅熟天情道理。前日天父下凡教导天王,即是教导我们,不过天父圣意,将天王一人教导,以为我们天下臣民法则也。尔等要知,本军师今特来登朝恭请御安,求天王宽心安福。尔要传令众朝官皆要具本章来请天王御安,方合道理。譬如人情,兄被父责,弟不劝慰兄心,岂是为弟之道乎?尔可将此道理宣与众官知之。”黄期升对曰: “遵东王教导,卑职遵令。”东王曰; “非本军师教导尔等,实乃天父天兄化醒本军师之心使然也。尔可将此道理传谕各官,毋谓本军师教导可也。”黄期升对曰: “遵命。”

不一时,天王坐金殿,擂鼓启朝门。东王北王及顶天侯登殿山呼万岁,天王即诏曰: “清胞登朝,有何政事启奏?”东王对曰:“小弟特请二兄御安。”天王诏曰: “兄体安康。”又诏东王坐。东王谢坐,启奏曰: “小弟见昨日天父如此劳心下凡教导,虽是教导二兄,实是教导天下万国我们一班弟妹也。皆由我们为弟妹有过,故天父欲教二兄以为天下弟妹法则也。”天王诏曰: “尔二兄果然有差处,始操劳天父下凡教导也。”北王对曰: “二兄无差,总是找们为弟之错。”东王即求天王赦罪,乃直启奏曰;“二兄办有些错,何也?盖天兄升如此大恩,差我二兄为天下万国真主,实应化导天下万国人民个个合得天父之心。至二兄行为有些未合,则是二兄有过,就是天下人民未能尽合天心,致累二兄行些小之过也。然不独天下人民累二兄有些小之道,即弟亦累二兄戊此些小之过。以此推之,二兄本无过,其过仍在小弟也。何也?二兄有些想不到之事,我们为弟者即要想明,议定登朝启奏,方是我们为弟为臣之道。昔人云: ‘忠焉能勿诲乎?’何况我们今日荷蒙天父天兄开如此大恩,我二兄为君,我们小弟为臣,反不如成语之亲切乎?如遇我二兄有未经细想之事,始即宜事事想明,议定启奏,方合我们为臣为弟忠君敬兄之道。至若为君者有不明之处,君则诏臣参议,议定诏准施行;臣有不明之处,臣则启奏,请训于君,君则降旨施行。如此方合为君为臣之道。今小弟未尽厥职,正是小弟为臣之过也。”天王曰: “清胞,尔所奏者,件件皆合天情,真真得天父天兄及尔二兄之心也。”东王对曰: “小弟所见,实未合宜。此乃二兄过誉并天父化心所致也。”于是又启奏曰: “观前日天父下凡,开恩教导二兄,发令杖责,此更见天父是真神,二兄是真主,神爷教真子,丝毫无隐,为万世法则,使我二兄教导幼主,幼主以至万万世,皆知遵天父教我二兄之道如此式法也。况我主二兄曾经上过高天,得蒙天父亲自一一教过,然后始差下凡,为天下万国真主,今日尚且有错,还要劳天父下凡教导,何况我幼主年轻未知人性,尚属婴孩?今将天父所赐景物戏弄破坏则可,至若既知人性,将来天父赐来宝物其多,若是任其心性,把来故意戏弄破烂则不可。务要其体念物力维艰,为天下法则。成语云: ‘节用而爱民。’由此而推,可至万世万万世,为慈父教其子、忠臣谏其君之法则也。谚云:‘木从绳而得直,君从谏而得正。’是故君有未明,良臣启奏,君则当从;臣理君事,亦必先启奏始行。如此则君臣同德,上下一心,斟酌尽善,断无后悔,洵为万世良法也。”天王曰: “兄今日之听清胞所奏,真是言言金玉,字字珠玑,诚为启朕心沃朕心之良弟良臣也。”东王对曰: “此非小弟之良,皆托赖天父之权能也。”

天王见东工如此启奏,极为欣慰欢喜,遂降诏旨,命设御宴,恩赐东王,北王及顶天侯同休天父鸿恩。天王诏曰: “顶天侯,尔今日得在金龙殿内坐宴,是天父大开天恩与尔者也。肤同胞等皆是亲承帝命下凡,顶天父天兄纲常者。以理而论,惟联及胞等始可在此金龙殿设宴。若至幼主以后,皆不准人臣在金龙殿食宴。设若臣有功者,欲赐宴以奖其功,只准赐宴于朝厅,断不准在金龙殿内君臣同宴,以肃体统也。此一事极为关系,当记诏以垂永远也。”顶天侯即跪谢天恩,敬聆御旨。东王聆旨毕,对曰: “二兄诏得极是。必须如此方可为万世永远仪则也。”东王又启奏曰;“语云: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凡臣下食天之禄,忠君之事,因分所当然。然臣既有功,则君即当优养体恤,怜悯下忱,常加恩典,以奖其功。即如今天朝及弟等府之女官理天事者甚苦,且不是功臣、忠臣之妻,即是功臣、忠臣之母,或则有稚子,或则有立功之丈夫。彼为臣者,既能舍家而顾国,国尔而忘家,公而忘私,则为君者自当体彼一念之忠忱,或准其一月而半归其家省视,或准其三十日或二十日归其家省视,或准其一二礼拜日排班轮流而归其家省视,以哺其稚子,以侍其衰姑,或以事其丈夫,使彼亦得尽其先顾国后顾家之谊。且又如今娘娘甚多,其位尊,其权重,断非女官之有意所敢抗。然或有不得意于娘娘者,或多加谴谪之词,倘不准女官启奏,则冤抑无由而伸。此又宜准其女官启奏二兄,方行主断,则曲直自见也。此君使臣以礼之一道也。又如宫城内有修整宫殿,挖地筑城,或打禁苑,必需女官操作其事,但上可降旨如何布置,切不可御日常注,督其操作;盖天威咫尺,浴驾巡行之地,每为人之所敬畏,故宁可任其布置,方克有成,若亲督其操作,反不能成功也。此又君使臣以礼之道。人主既以如此推恩之礼以待其臣,则为臣者宁不愈加感激以忠其君乎?报之待女官如此,待男亦然。设使出师者必要怜主在外辛苦,枕戈而眠,冒雪而征,君既体恤臣下,臣下必自效其忠,答报主恩也。此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之明验也。至若闺门为王化之始,宫中为出治之原,故明明德于天下者,必先治其国,而欲治其国者,必先齐其家。今蒙天父开恩,娘娘甚众,天金亦多,固不可专听娘娘之词而不容天金启奏,亦不可专听天金之言而不容娘娘启奏。几有事故,必准其两人启奏明白,然后二兄将其两人启奏之词,从中推情度理,方能得其或是或北,不至有一偏之情也。又娘娘服事我二兄,固乃本分,但其中未免有触怒我主二兄。二兄务必从宽教导,不可用靴头击踢,若用靴头击踢,恐娘娘身有喜事,致误天父好生。且娘娘或身有喜事者,须开恩免其服事,另择一宫闱,准其休息,但使早晚朝见亦可。如此处待,方为合体。倘此娘娘仍有小过,触怒我主,亦当免其杖责,严加教导,使勿再犯使得。即或忤旨大罪,亦必待其分娩生后乃可治罪也。”天王赞曰: “清胞所言,真齐家治国平治天下之药石要论也。”东王又启奏曰: “适才小弟所言,君有想不到之处,皆要从良臣启奏。人君所以有想不到之处,皆由为弟为臣者不能因其心中当然之理,想得明明,议得定定,来启奏之故也。即如龙一事,前时我二兄概贬为妖,此必二兄诛妖心急而概贬之也。据小弟意见,或是宝贝龙方是龙,故金龙殿用之,服饰器件用之。其余东海老蛇及一切蛇妖迷蒙人灵者,方是妖也。”天王曰:“清胞所言是也。当前天兄耶稣下降平在山,谕尔兄曰: ‘龙是妖。’尔兄又问天兄曰: ‘金龙殿之龙是妖否?’父兄曰; ‘金龙殿之龙是大宝也,非妖也。’今奉天兄所言,宝贝龙实是龙,实非妖。其余东海老蛇即是红眼睛,凡间人所称阎罗妖及一概蛇妖迷害人灵者,名为龙,实是妖也。当前尔兄升天时,曾见有大金龙结成天上金龙殿也。又旧岁到汉阳,将铸金玺金龙头,尔兄曾梦见有一金龙来朝,此可见宝贝龙是龙而非妖也。今而后,大国天朝所刻之龙,尽是宝贝金龙,不用射眼也。”东王北王对曰: “遵旨。 ”天王诏曰: “前日胞等具本启奏,言现下天父赐得绸帛不甚过多,不知胞等袍服足用否?如不足用,尔二兄宫中袍服既足,发出些与胞等共穿也。”东王对曰: “小弟等既蒙天父及二兄鸿恩赐得亦有,不用发出也。”天王诏曰: “现今尔二兄之袍服既足,不用缝先。”北王启奏曰: “二兄为天下万国真主,富有四海,袍服虽足,亦要时时缝来。”东王启奏曰: “求二兄赦小弟之罪,容小弟直言启奏,袍是不足方要多,若云既足,缓些再缝,方见二兄节用爱人之德。正又弟何启奏要时时缝也?”天王赞曰: “清胞真是古之所谓骨鲠之臣。正胞,尔虽是爱兄之心诚,终不若清胞直言无隐更为可嘉也。自后在尔幼主之世, 凡为臣者,当如清胞今日之直言,方尽为臣之道也。”东王对曰: “小弟虽足为为臣者法,但后日幼主以后,亦要法我二兄海底之量,能受臣直谏,方尽为君之道也。自古以来,为君者常多情其气性,不纳臣谏,往往以得力之忠臣,一旦怒而误杀之,致使国政多乖,悔之晚矣。”天王赞曰:“清胞所奏件件皆是金玉药石之论,事事皆是至情至理之言,洵为万世之典章也。前天兄耶稣奉天父上帝命,降生犹太国,曾谕门徒曰,后日有劝慰师临世。尔兄观今日清胞所奏及观胞所行,为前天兄所说劝慰师圣神风,即是胞也。”东王对曰; “非弟能以药石进二兄,实二兄能从谏如流也。历代迄今,岂无直谏之臣?要其君之能纳不能纳耳!二兄欲以弟言为万世法,惟愿万世之主,自幼主始,皆如蜗二兄纳谏如流之英主,则千万世年受天之钓矣。”言毕,北王、顶天侯山呼万岁,请天王宽心安福,谢宴出朝。

北王、顶天候及东殿各官拥护随传东王回府升殿。众官跪呼千岁毕,东王谓北王及顶天侯曰: “尔四兄今日启奏之事,似有冒渎之罪,幸得二兄海底之量, 恩赦我们也。”北王对曰: “四兄所奏,句句都是天情天理,正是立天国万万年之基业,为后世万代君臣式法也。请四兄宽心。”东王又谕众官口: “今蒙天父大开天恩,差天王为万国真主,又差我们一班弟妹为辅助,各各总要真心秉正,同辅朝纲,以邀天眷也。”众官对曰: “遵东王教导。”谕毕,北王同众官跪呼千岁,请东王宽心安福。东王亦命北王回府暨各官回衙勤理天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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