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第二个故事(1) -- 伊书生

李军说：“又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和宾馆的那起有点类似。”

我有点惊讶：“如何类似法？”李军说：“死者脖子上也是系了一条红领巾。”

我将李军带到我的房间，让他坐下，从小冰箱了拿出两瓶啤酒，把瓶盖都打开，先递给他一瓶，说：“把大致的情况说一说。”然后我也手里拿着一瓶坐了下来。

“昨天晚上我们分手后，我就回到队里值班，12点钟的时候110巡警向刑警队报案，说是有一起凶杀案要我们去处理一下。现场是在市政府机关宿舍里，被害人是市机关工会的副主任赵群，死因也是在浴缸被溺死，死亡时间应该在晚上10点－11点，死者后脑有被重物打击的痕迹。根据后来的法医检验，应该是死者先被击倒，然后被绑住手脚在浴缸钟溺毙。在现场我们也收集到了一些指纹和毛发，现在正在做进一步的检验，同时和上一起案件做对比。”李军说完后，一口气把一瓶啤酒全灌了下去。

我想了想，说：“那看来这两起案件应该可以合在一起办了。但是，我看不到你赶到省城来告诉我此事的必要性。”

李军在手上玩了几下空啤酒瓶，然后说：“我们调查市政府小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旁边的一家超市在门口有闭路监视电视的摄像头，这个摄像头正好能拍下所有经过超市大门的行人。”我插话说：“小区门卫那里没有闭路监视电视？”李军笑笑说：“没有哪个领导希望有人记录他们是在何时进出的。”

我点点头，示意李军继续说。李军倒是不着急，起身又从冰箱里拿出瓶啤酒，把盖子打开来，回到沙发上坐下。

李军说：“我们是抱着撞大运的想法去检查超市的监视录像，看看在死者被害的前后时间内，有没有什么熟人出现，猜猜我们看到了谁？王济华！”

“谁？”我没有发应过来，李军又说：“就是来自英国的那位教授。”

王教授？这个似乎是在开玩笑了。

我说：“这应该是巧合吧，他可能只是正好在附近逛街看夜景，另外你们看到他是几点钟出现的？”李军说：“9点15分。”我在问：“从市政府宿舍到宾馆要多长的时间？”李军说：“开车半个小时。”我说：“我昨晚在宾馆正好看到王教授，时间是9点半，他基本上没有作案时间。”李军说：“对，我们也查了宾馆的闭路监视电视，他是9点15分左右回到宾馆，而且我们也找到了送他回宾馆的出租车司机，司机也征实他是9点40左右在市政府宿舍附近接到王教授打车的。”

“那不就得了，”我对李军说，“你们不需要再调查了。”李军说：“宾馆里那么多人，我们就发现他一个人在市政府宿舍门口出现，我们当然要查清楚。”

我晃了晃头，说：“也有道理。那么，你来找我干什么？”李军说：“我想你能否帮着查一下王教授在英国的背景。”我考虑了一下：“这个不好直接来查，他毕竟是个有点名气的教授，英国的教授头衔可不是像美国大学里的那样满天飞，稀罕着啦。”李军嘿嘿地笑着：“那是当然，否则我大老远地来找你干嘛。能否用你那边的关系来私下查一下？”

我又想了想，查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就说：“关系是不能用的，但是我有别的办法来试试看。”

李军高兴了：“我就知道我哥能够办到。”我说：“别拍马屁。不过，能查到多少东西，我可不能保证。”李军说：“只要你能答应就成。”我问：“王教授现在在什么地方？”李军答：“也来省城了，省城大学请他做个报告，据学校说，他应该是后天回英国。”这个王教授有点意思，回国也不多待几天。

说句实话，现在我真对这两个案件有了不少的兴趣，我又问李军：“这两位死者的背景，你们查得如何？”李军说：“我们看了这两人的档案，虽然都是在本市工作，但是并没有交叉的地方，我们现在也在调查两人的社会关系，但是目前为止，也没有交叉的地方。”我说：“那红领巾呢？”李军说：“这就是我们现在最不明白的问题，没法发现有联系的地方。”

我也想不成所以然来，说：“那你们够忙一阵子了。”

李军脸上现出犹豫的表情，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这俩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以联系到一起的地方，这两人一个是正处级，一个是副处级，但是保持这个级别都十几年了。昨天遇害的赵群十几年前就是市委的宣传部副部长，现在却成了市政府机关工会的副主任；前天遇害的魏长明在十几年前是北城区的区长，现在却是市科协的一个处长。而且，他们调到现职的时间前后差不多，都是12年前的冬天。”

我说：“那很简单啊，去查查那年冬天之前发生过什么大事，而这件事情两人是有牵连的。”

李军说：“我问了他们的几位同事和领导，都说来机关的时间没有他们长，因此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其中几位的回话中似乎有些隐藏，但是这些人的官都比我大，我也无法逼他们说。我现在的问题是，还要不要深查下去。”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小老弟，突然感觉他已经不是当年老跟着我屁股转的鼻涕孩了，我说：“这个只能由你自己决定。”

李军沉默了一会，突然好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猛地站了起来，说：“操，大不了我待不下去回省城，查！”

等李军走了，我上网和陈晓璐聊了一会，跟她简单说了一下最近这几件事情，然后请她帮助查一下王教授在学校里的情况。陈晓璐有点唯恐天下不乱地马上答应，我只好跟她强调了几次要低调。

第二天晚上又有公费饭局，这是每次回国都避免不了的事情，又不能不参加，只能做到酒尽量喝，饭后的活动坚决不参见。在吃饭的时候，李军就给我打了电话，电话中的声音有点压抑，他约我去一个茶社喝酒，我说饭局散了才能去，他说没有关系，他要了个包间在里面等我。

等我到了李军说的地方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我看到他好像已经喝了不少的酒，桌子上已经有了好几个空瓶子了。看到我进去，李军指着他对面的椅子说：“哥，你坐。”然后从身后拿出一瓶啤酒，给我和他的杯子里都倒满，一仰头，又把满杯的啤酒喝了下去。

我看着李军，眉头皱了下来，略为提高了点声量：“李军，你要是有事情对我说的话，那就不要再喝了。”

李军又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但是并没有喝，只是对我说：“实在是太惨了。”

(待续)